习武者耳聪目明, 感知到毡帐内的侍从都退了出去,穆峰才发觉自己这个礼行得有些久了。
他的孟浪冒犯了王后。
王后始终没有出声,不知是否已对他心生厌恶。
穆峰忐忑抬头看去。
却听王后高雅华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继续。”
继……继续?
穆峰愕然。
是继续汇报军情, 还是继续……
穆峰的视线落在王后足腕上, 心脏怦然跳动,呼吸骤然重了,却不敢妄加揣测王后的意思。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慕秋瓷不紧不慢地问。
穆峰心思被揭穿, 面色一白。
嘴唇翕动, 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他心中有愧,无法辩白。
慕秋瓷半倚在榻上, 垂眸打量着他,心中还有几分犹疑。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若是刚一养大就吃了, 显得心思不纯。
为数不多的良心在谴责她。
她也不想逼迫他。
心中虽在思索犹豫,慕秋瓷面上却没表露半分, 依旧一派平静淡然。
“还是说……”慕秋瓷拉长了声音, 缓缓问:“你不会?”
微扬的尾音透着几分戏谑和逗弄。
穆峰呼吸一滞。
他确实不会。
他从未接触过这类事情,但若对象是王后, 他足以无师自通。
穆峰并不确定这是王后对他的考验和试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已经没法再思考这些。
他的脑子里只有王后。
他遵循自己的心意和王后的指令, 俯下身去,卖力舔舐侍奉。
慕秋瓷被他逗得无声失笑。
他显然毫无经验, 又为了掩盖这一点,极为卖力表现, 结果乱糟糟的,毫无章法。
但胜在年轻热情。
慕秋瓷总是愿意对年轻人多一点包容。
尤其是她看中的年轻人。
慕秋瓷抬脚将他如狮子般毛发厚实的脑袋勾了过来,引入裙下, 用裙摆将他遮盖得严实。
穆峰身体僵硬,呆滞了好一会。
四周尽是黑暗,但脸庞柔软的触感和王后的芳香笼罩着他,触觉和嗅觉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废弃了。
他凭着本能寻觅着芳香,宛如寻找蜜源的蜜蜂,又或者是在黑暗的巢穴中抱着蜂巢舔食蜂蜜的棕熊。
慕秋瓷喟叹一声,半阖着眼,斜倚在榻上,身体在懒散和紧绷中寻找着平衡。
半响,似是觉得这太过堕落,她拿过一旁的书卷翻阅,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男色误人。
慕秋瓷轻笑一声,丢开书卷,掀起裙摆抓住那如雄狮鬃毛般的头发,将他揪了出来。
穆峰并不想与蜜源分开,肩臂有一瞬的紧绷,连头皮都崩紧了。
但意识到这是王后的旨意后,他蓦然卸去了所有力道,被王后扯出来,依依不舍。
他那副没出戏的样子逗笑了慕秋瓷。
她将他拉到榻上,推着他躺倒,随后骑到他腰上,将他本就遮不住什么的胸襟彻底扯开。
果真波澜壮阔,雄伟非凡。
“怎么长的?这么厉害。”
慕秋瓷揪住他的山尖,另一只手覆上山峰,根本无法尽数掌握。
穆峰努力从一片混乱的大脑中挤出一点清明,用来答话,但很快发现王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被扯得身体弓起,腹部肌肉颤动。
早已振翅而起的金雕,更欲飞掠而出。
慕秋瓷察觉到他的变化,睥睨开口:
“不许。”
金雕在最高处戛然而止,穆峰的手紧紧握住它,咬牙执行着王后的指令。
确保自己的衣裙不会被弄脏,慕秋瓷继续自己的娱乐,将他捏圆搓扁,拢做一团。
直到玩得尽兴,发现下方之人隐忍紧绷的面上一片煞白,额角冷汗密布,呼吸身体也颤抖得越发厉害。
慕秋瓷才想起,他好像还是初次,能忍到现在很不容易。
这么艰难还在执行着她的命令,倒是听话到让人怜惜。
慕秋瓷将手指探入他口中,迫使他松开紧咬的牙关,接纳她的进入。
而他松了牙关、卸了力气,就更难控制,身体更加紧绷,也不可自抑地颤抖得更加厉害,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慌张和祈求。
慕秋瓷捏住他的舌头,道:“可以了,去吧,你做得很不错。”
听到王后的许可,穆峰双目恍然涣散,骤然陷入一片白光之中。
他的思维已经死去,只接收得到王后的称赞声,那让他在神魂恍惚中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慕秋瓷这些年来沉迷政务,从未关注过私欲。
一朝开荤,有些上头。弄了他三回,直到睡意来袭、精力不济,才歇下。
睡下前,她命穆峰给她擦洗、收拾好床榻,又把他赶去清洗,这才陷入安睡。
当穆峰清洗完回来时,王后已经沉沉睡去。
侍从早已退下,寝帐内只有他们二人。
没人安排他的去处,他可以放心留下。
穆峰在床榻边坐下。
奴隶为主人守夜,本就是很常见的事。
只是从前随着他年岁渐大,王后就不让他歇在寝帐中了,也没了为王后守夜的机会。
现在倒像是回到了从前。
那些他梦寐以求的日子。
甚至比从前还要好。
穆峰呆呆看着王后的睡颜,嘴角不自控地咧开笑,显得有几分痴傻。
他并不是爱笑的人,平日里鲜有表情,这会却根本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王后宠幸了他。
这些年里,无论他如何努力地表现,王后都没给过他近身侍奉的机会,反而一次次以军务为由,将他从身边赶走。
他曾无比恐惧王后厌弃他。
害怕王后将他彻底驱逐。
曾经与他一起的奴隶,全都逐渐离开。
少数能在王城中的,也一年都难见到王后几面。
只有他还死乞白赖着不肯走。
但这并不能长久。
总有一天他会被彻底赶走。
能永远留在王后身边、近身侍奉王后的,只有那些侍从。
王后身边的侍从,无论男女,都是体态轻盈、面容姣美之人。
像他这样雄伟壮阔、健壮如山般的家伙,没有任何机会。
孩童时期还不明显,还能得到王后几分怜惜,被王后安置在榻边。
随着年岁渐长,体型渐长,就彻底没机会了。
他也曾想过让自己清减下来。
可这大概是天赋如此,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最多清减了腰身。
穆峰甚至怀疑不是腰身减了,而是上边更宽阔了,这才显得腰窄。
穆峰一度很绝望,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王后彻底赶走。
为了延缓面对被王后驱逐的残酷未来,他首次延长了出征时间。
原本出兵只为逼退乌斯、守边境安稳,他硬是拼着一口气打到了乌斯的王都。
这九个月太过难熬。
见不到王后,让他心如蚁噬。
他将带有王后指令的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贴身珍藏着。
发现在日积月累间给弄皱了,就让他心疼不已。
只能找一个小匣子仔细收藏着。
实在想念了,再小心取出来看一看。
乌斯国破后,他快马赶回王城。
哪怕清楚,这次回来,很可能因为越发强健不入眼的体型,被王后彻底赶走,他也无法再忍耐。
他太想念王后了。
只要能见到王后一面,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认了。
他是以赴死般的心态赶回王城的,却未想到能迎来这样的转机。
王后宠幸了他。
穆峰无法压抑嘴角的笑意。
这是曾经奴隶们最好的出路。
得到主人的宠幸,少受些折磨,少些苦难。
王后给了奴隶们更多出路,甚至让他们彻底摆脱奴隶的身份。
但那都不是他要的。
这才是。
只有这,才能让他留在王后身边。
穆峰满含眷恋的目光落在王后脸上,看到王后翻身间落在锦被外的手。
那纤细素白的手离他极近,仿佛一低头就能触碰到。
穆峰呼吸都停了,他很想将脸埋进王后手心,虔诚地将一切都献给王后。
终究没敢做出这可能会扰了王后安睡的冒犯举动。
只小心捏过锦被,为王后盖上。
穆峰在床榻边守了一夜。
哪怕快马加鞭赶了两月的路,回来后又被王后宠幸许久,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精神却依旧亢奋着,熬到双目通红也不肯闭眼。
慕秋瓷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双满是血丝的红眼睛。
慕秋瓷:“……”
着实够吓人的。
若非那张脸的颜值抗打,再疲惫也极为帅气,不然被这如狼似虎的红眼睛一盯,慕秋瓷都要以为是有猛兽要吃她。
“你怎么坐在这?昨晚没睡吗?”
慕秋瓷起身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担心他发烧或猝死。
“没,我为王后守夜。”
穆峰昨日水米未进,只喝过王后赐予的蜜液,声音有些干哑。
“你真是……平白无故守什么夜?快回去睡觉!”
慕秋瓷有些生气,气他顽固、不爱惜身子。
听到王后不许他守夜,穆峰面色一白,以为自己没了近身侍奉的机会,开口想要祈求。
但还没等他出声,慕秋瓷就改口道:
“算了,也别跑了,在我榻上睡吧……”
她昨晚本就没赶他走,只是让他去清洗罢了。
洗完回来一起睡就好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地上坐了一夜。
好在是夏天,夜里温度没那么低。
慕秋瓷一边思索着,一边出声让侍从送些羊奶和肉饼过来,让他吃了再睡。
她有注意到他先前说话时嗓子的干哑。
穆峰填饱肚子,睡在被王后气息包裹的榻上,仍然觉得像梦一样。
王后让他睡她的床榻,是以后会继续宠幸他的意思吧?
怀着这样美好的想法,穆峰沉沉睡去,陷入梦想。
那个纠缠了他六年多的梦还在继续。
梦里的他,在一年前就已经逃离了奴役他的部落,开始新的征程。
越来越多的人因他的能力而聚拢在他的身边,他也有了复仇的能力。
他将曾奴役他的部落屠灭,放过了女人和未及车轮高的孩子。
于是,在一个月后,他也遭遇了幸存者的复仇。
多么有意思。
这一次,他将来的人全杀了。
穆峰通过梦中自己的视角,看着满是鲜血的大地,听着秃鹫在天空徘徊发出的尖锐鸣叫。
明明是很能刺激人感官、让人兴奋的鲜血和杀戮,却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他只希望这次的梦快些结束,他想去服侍王后。
梦中的他立鲜血染红的草地上,明明身旁围绕着许多追随他的人,他的身影却寂寥而孤独。
穆峰从睡梦中转醒,没有为梦里的自己哀悼哪怕一秒,立即就起身去寻王后。
刚走出毡帐,就遇到了抱着玉匣归来的王后。
“醒了?”慕秋瓷打量着他,笑着道:“气色好多了,恢复得不错。”
穆峰愣愣看着王后如旭日般的笑颜,只觉得今日的阳光过于耀眼。
慢了半拍,才俯身跪下行礼。
慕秋瓷没等他跪下亲口勿她的鞋面,就将他拉了起来。
亲鞋子有什么意思,还是多在榻上亲她吧。
“来,进帐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慕秋瓷抱着玉匣道。
她从往返慕朝和大漠的行商处,弄到了一套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