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那些年

作者:一逍遥

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的,所以当玄烨带着蕈芳一起出现在练武房的时候,曹寅他们一点儿也没觉着诧异。

作为玄烨乳母孙嬷嬷的儿子,曹寅早早就被送进宫中,陪在玄烨身边,说是陪着皇子读书,板子也没少替玄烨挨。所以,玄烨和曹寅的关系,那是没的说。

“曹寅给皇上、皇后请安。”曹寅单膝跪地,他虽然穿了一身练功服,却还是更像小白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官的味道。

曹寅在宫里常陪在玄烨身边,不过玄烨去钦天监会蕈芳的时候,就不带这位‘小白脸’了。所以,蕈芳算是第一次见曹寅。

“这位就是曹雪芹的祖父?”赫舍里蕈芳压低了声音问玄烨,毕竟曹雪芹实在太有名了,这么一比较,曹寅这个玄烨身边的小跟班自然要沾他孙儿的光,贴上他孙儿的标签。

玄烨只微微点头,声音却比蕈芳压得还要低,“他还没娶妻呢,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曹雪芹。”

蕈芳嘴角微挑,玩笑道:“说不定正因为我当着他的面说了,他才决定给他家未来小孙儿取了个雪芹做号。”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见曹寅从兵器架那边走过来,还是住了口。

“听说皇后娘娘擅长使软鞭,这条软鞭是皇上特意为您准备的。”曹寅可没空听玄烨和蕈芳究竟在嘀咕些什么,他双手托着那条软鞭,躬身递给蕈芳。

“又是您送的?”蕈芳含笑看向玄烨,从昨晚到现在,他连续送了她三样礼物,说贵重也许谈不上,可是送礼物最重要便是送人喜欢,这三样恰巧都是蕈芳喜欢的,真真送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玄烨看到蕈芳发自真心的笑容,总算满意了,“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可见这博美人一笑实在是不容易。”

“人家是‘烽火戏诸侯’,您不过烧了几个杯子、印了几本书,又做了这么一条软鞭。逗臣妾一笑,是不是比逗那褒姒一笑容易多了?”赫舍里蕈芳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她已经握起那条软鞭,准备试试看了。

玄烨自然不用鞭子,在过往的多少年中,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书生,一般情况下,书生的人设都是‘文弱’,可惜在他如今正下的这盘棋中,‘文弱必死’,做‘文弱书生’这个愿望算是落空了。

赫舍里蕈芳见玄烨给自己选了一把长剑,笑道:“皇上,您是想拿长剑和蕈芳的软鞭比试一回?”

“未尝不可啊。”玄烨看了看一早用匕首割出来的那条口子,可怜巴巴说道:“可惜我有伤,功力也许只能施展出十之一二。”

赫舍里蕈芳轻哼一声,“您伤在左手,难道您是左撇子?”

玄烨当然不是左撇子,他只是不清楚蕈芳的‘底细’,他只知道索尼家的孙女儿允文允武,可是武艺到底好到哪个程度,他吃不准。若是第一天比试,堂堂天子输给了刚刚抬进宫中的皇后,多少有点儿丢面子。

曹寅常年随侍玄烨,对主子的心思很了解,两位主子比试,他们做奴才的自然在练功房外面听招呼就是了,难不成还真站在这儿自讨没趣,等着被狗粮噎么。

练功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玄烨心道:曹寅真是好样的,至少在揣测旁人心思这方面,他已经很厉害了。

练功房外面,曹寅和梁九功两人一左一右站着,梁九功小声问曹寅:“曹大人,您说里面儿是个什么情况?”

曹寅耳听里间的打斗声音,朝梁九功招了招手,道:“一会儿皇上和娘娘出来,你好生瞧皇上的脸色,若是满面红光、隐隐含笑,那就证明,皇上这个。”他朝梁九功伸了伸大拇指,又道:“若是皇上沉着脸啊,你今儿个可要好生伺候,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多谢曹大人指点。”梁九功也朝曹寅伸了伸大拇指,“您也是这个。”

他们这两个常年伴在玄烨身边的,固然能揣测到玄烨的心思。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了解赫舍里蕈芳,人家姑娘是准备和玄烨过一辈子的,又刚收了三件十分称心的礼物,吃了玄烨的甜枣,她能不反送一颗甜枣,反倒去打一棒子么?

自然,玄烨带着蕈芳从练功房中出来的时候,玄烨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梁九功和曹寅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这是皇上赢了。

赫舍里蕈芳心道:你家皇上的确能算文武全才,不过芯子里还是一位‘文弱书生’,论武斗,厉害的还是本姑娘。

玄烨娶了蕈芳,又将蕈芳这几年来写的那些本‘西学基础’印刷成册,自然而然要开始他的‘文理学堂’计划。不过他在此之前始终是默默准备,这回该准备的几乎都准备好了,到了和四位辅臣摊牌的时候,他虽然是皇上,可毕竟还‘小’,心里多少有那么一丢丢忐忑。

可是这东西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长箭离弓,那就必中靶心。

乾清宫东暖阁中,四辅臣齐齐站在玄烨面前,索尼也不告病假了。

玄烨原在合眼歇息,耳听梁九功报四位辅政大人已经到了,才缓缓睁开眼,笑道:“四位大人请坐。”

索尼这回成了太国丈,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一点儿得病的模样都没有了。

鳌拜和遏必隆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这老狐狸准备出山,自然是要帮着他的孙女婿。

“朕今日请四位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同你们四位商量。”玄烨拿起四册《西学基础》递给梁九功,让他分发给四位辅臣。“这本册子里面写的是‘西学’的基本知识,朕有一个尚未成熟的想法,想要同四位商量。”

索尼翻开封面,见到里面的簪花小楷就知道这册子出自他宝贝孙女儿之手,心下思忖,已有计较。

鳌拜这个直筒子当即道:“皇上您该不会想在我大清传播什么‘西学’吧?那和那帮西洋传教士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