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紧紧闭眼睛,眼睫不住颤-动,他似困在梦中。
断断续续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那些记忆如同走马灯般掠过,其说是记忆,倒不如说是些没有意识的画面……
过了大约刻钟。
方黎蹙起的眉缓缓平复下来,他睁了眼睛。
看来,任务是成功了。
他撑身子从床-上坐起,环视周,身-下是张红木大床,眼前是面山水屏风,床头边的香炉之中,安神香雾氤氲来……
他伸自己的手看了看,是双消瘦修长的手,略显苍白,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方黎若有所思,结合刚才那些无意识的片段,他的新身体似乎是个傻子啊……
系统到底给自己挑了个什么样的身体?
不至于又傻又病吧?
方黎闭目调取脑海中的记忆,稍微分析了番,很快就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的具身体是富户家的少爷,因小时候贪玩,意外落入了个山洞中,谁知道运气不好……不,应该是说运气好过头了,那山洞中恰好孕育枚万年山髓玉,般宝贝若是修道者得到了,是辅助修炼的绝世灵宝,若是完未经修炼的凡人得了,无法吸收消化如此强大的灵力,只会爆体而亡。
幸好孩子生来经脉便常人不同,乃是极为罕见的隐藏『性』天灵之体,般天灵体表面上看不来,不易察觉,实则经脉韧『性』远超常人,天生可以容纳比普通人多很多的灵力,才没有在吸收万年山髓玉后立刻死去。
个拥有天灵之体的绝世天才,又意外得了万年山髓玉,本该手拿挂的龙傲天剧本,属实是局就站在人生巅峰了。
奈何——他只是个才六岁,完未曾修炼过的,心智不的小孩。
他的魂魄太过脆弱,强大的灵力瞬涌进他的身体,虽然没有直接让他爆体而亡,是却冲散了他的三魂七魄,导致他回去后就大病了场,再醒来,就成了个傻子。
十几年来,他浑浑噩噩痴痴傻傻,万年山髓玉的灵力在他的身体里,因直不曾吸收消化,纯粹靠天灵之体的强大撑,些年直在缓慢消耗他的身体,才会看起来副病恹恹的模样。
样下去,迟早会死的。
在自己进入具身体前,他刚好最后缕魂散了,身体便成了具空壳。
系统选择将具身体给自己,应当是深思熟虑过的。
自己来到个世界的时候,直接降临到厌睢的身上,继承了属于厌睢的切,死后也保留了部分神魂之力,如今,他依然拥有分神巅峰的强大神魂,也算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回报了。
他拥有般强大的神魂之力,且精通修炼之法,吸收掉体-内万年山髓玉的灵力,只是时问题,且他还拥有天灵之体,生来修炼事半功倍,假以时日必可重回分神巅峰,前途不可限量。
系统确实履行了它的诺言,只要任务完成,会给自己挑个最适合的身体。
有了具身体,自己便可在灵仙界拥有自保之力,活的逍遥自在,辈子不用再『操』那些心,当个悠闲度日的富家少爷也不错。
系统有心了。
想到任务完成,系统也不在了,竟是有些怀念。
不过,现在个世界,应该可以自行运转下去了吧。
方黎慵懒的站了起来。
他推门而。
外面院落里有两个小丫头,在林荫处嗑瓜子闲聊,见到方黎来了,笑起身对方黎道:“少爷,您是饿了吗?”
方大少爷虽痴痴傻傻的,智商宛如三岁稚儿,方家父母觉得是自己当年疏忽,才让孩子了意外,些年于愧疚,把他当眼珠子样宝贝,不因为他痴傻而冷落他,所以家里仆从也不会怠慢他。
往日他要是饿了,就会自己门来,因此伺候的丫头才有此问。
方大少爷别的话听不太懂,‘饿’字恰好听得懂。
方黎点点头,确实有点饿。
身体不懂得修炼之法,常年承受吸收不了的灵力,内耗严重,容易饿的快。
丫头立刻笑道:“少爷稍等,就去准备吃的,您要是无聊了,就让黄桃陪您玩会儿。”
黄桃是个穿鹅黄『色』襦裙的小丫头,笑嘻嘻的凑过来道:“少爷您想玩儿什么?们扔石子好不好?”
方黎弯起眼睛,‘嗯’了声。
他蹲下来和小丫头扔起了石子,别说,不动用法力,只是用普通人的手法,差点就输给个小丫头了。
暖融融的太阳落在身上,院落里丫头笑闹,微风轻轻拂过,切安宁美好又真实,方黎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他就知道,个世界定会很好的。
没多久,之前去那个丫头,就带饭盒回来了。
饭盒里面摆精致的饭菜,虽是些凡人吃的家常菜,方黎只看了眼,就胃口大,惬意的坐在太阳底下吃饭。
没多久就吃饱了,方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任由旁的丫头帮他擦嘴,整理他弄『乱』的衣衫。
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自己刚刚醒来,也不知当日战后来如何,谢怀有没有如同原着样,成为名扬天下第人……他有许多好奇的事,鉴于自己是个傻子,不方便直接问,以免吓到别人。
去转转许就知道了。
丫头以为他只是和往日样,漫无目的的『乱』转,家里也有经验了,无人阻拦他,只是跟他起门去。
反花林镇就么大,方家身为镇上首富,方少爷大家认识,即便去走走,也不了什么意外。
方黎循记忆往外走,来到了花林镇的街上。
是个富庶的小镇,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方黎记得镇上有个茶馆,般来说,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然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茶馆所在,里面三三两两坐人。
方黎身天青『色』的锦袍,腰缀玉佩,姿态闲适的溜达了进来,眼睛转,便寻了个位子坐下。
他身后的丫头很有经验了,拿银子给了小二,笑道:“给们少爷上壶最好的碧螺春。”
小二笑呵呵的应了声是,方家就是有钱,不管什么要最好的。
小二忍不住又多看了眼方黎。
花林镇的人知道,方大少爷小时候了意外,是个傻子,方家家业迟早是二小姐继承的,按理说个傻子,肯定是要过不好的……结方家老爷夫人把个儿子当宝贝宠,精明能干的二小姐也和护犊子似得,不许任何人欺负他哥哥,所以即便是个傻子,也能悠然富足过生。
像他们样活的虽清楚明白,却庸庸忙碌的生,还不如无忧无虑的傻子呢。
而且方大少爷虽是个傻子,长的可真是好看啊,即便久病缠身,看起来有些恹恹的苍白,那眉眼精致的很,总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没事就喜欢冲人笑,笑容纯真又干净,让人讨厌不起来,可是镇上的吉祥物啊!
方黎慵懒的坐在茶馆里,指尖把玩茶杯,旁边的丫头给他剥花生。
前方说书生声音洪亮。
讲的是玉仪君杀魔头话。
“话说九年前,玉仪君在浮丘山上剑斩杀魔头,那剑如惊鸿蔽日,杀的魔头毫无还手之力,整个浮丘山的魔修镇住了,眼看魔头身死,顿时做鸟兽散……”
方黎微微怔。
九年?
原来已过去了么长时了吗,系统怎么搞的,给自己挑个身体挑了么久?
若不是系统不在了,方黎定要问问。
好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定定神继续听下去。
“万仙盟众人杀上浮丘山的时候,恰好看到玉仪君杀死魔头那幕,据说玉仪君那日杀红了眼啊,可见对那魔头是恨极了,他剑杀死魔头之后,自己也经脉寸断力竭倒地,据说回去后,昏睡了足足个月才醒过来!”
下-面有人问了:“有么夸张吗?老周啊,你说故事也得讲究点逻辑啊,浑身经脉寸断了,如今还能么厉害?杀的蒙头不敢冒?”
说书生瞪眼:“哪里夸张了,可是云阙里传来的内部消息!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据说云阙的人将玉仪君救回去后,差点以为玉仪君从此就要成废人了,万万没有想到啊,玉仪君不愧是玉仪君,样能破而后立、更进步,他天下第人,可是实至名归啊!”
方黎皱眉抿抿唇。
话别人不信,他当时亲眼所见谢怀的狰狞模样,其实是信的……不想谢怀为摆脱控制竟做到如此地步,他到底还是伤了他,心中顿时愧疚又不安。
半晌,轻轻叹。
好在谢怀就如同书中样,不重修成功,还成为了天下第人……
他依然是那个世人敬仰的玉仪君,而自己不过是个浑噩度日的傻少爷,日后也再没有什么交集,想必谢怀不至于来找自己寻仇。
说书生顿了顿,又慷慨激昂的道:“玉仪君重修成功后,做的第件事,就是去追杀蒙!啧啧啧,玉仪君不愧是心怀天下苍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道之光啊,自己刚刚为了杀死魔尊、身受重伤,还不等自己完养好,又去追杀浮丘山余孽,誓要斩尽天下邪魔,般舍生忘死的精神,实乃辈楷模啊!”
“想当年,蒙也是仅次于厌睢的大魔头,谁知不不是玉仪君的对手,还杀的抱头鼠窜,若不是他逃命逃的快,恐怕早就死于玉仪君剑下了!如今九年过去了,蒙别说回他的极天了,至今连头不敢冒,还不知道藏在那个山旮旯里呢!”
方黎跟众人起叫好。
说得好。
不过让方黎稍微有些意外的是,蒙竟然没去纠缠谢怀吗?原书中,蒙就是对谢怀纠缠不休才杀的……怎么会儿听的,蒙根本没去找谢怀,而是谢怀主动追杀他呢?
没想到蒙因祸得福,虽然追杀的到处跑,反而意外保住了条命……
方黎若有所思。
看来切就和自己当初所设想的样,天命主角谢怀的命运轨迹,才是个世界存在的根基,些配角的死活不重要,蒙和乌衣寐没死……如今九年过去,个世界的原剧早已结束,却依然存在,想来是已经彻底稳定了。
之后如何发展,就再无原着可循,而是顺其自然了。
说书生喝了口茶,『露』崇敬之『色』,又道:“最最让大家敬佩的,不仅是玉仪君杀了魔头厌睢,平了灵仙界魔祸,而是他做完切之后,却依然人孤身驻守浮丘山,待就是九年……亲自在浮丘山镇压魔头怨魂,要让那魔头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祸害人!
才真的心怀天下,为苍生而舍己身的大无畏精神啊!”
方黎:“咳咳咳咳咳——”
是花生米给呛了。
旁的丫头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给方黎拍背又喂水。
方黎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神『色』复杂。
前面还好,虽然和事实有点入吧,大概还是那么回事儿……怎么到儿就始胡掐了?
他和谢怀虽然有些仇怨,人死如灯灭,过去那些事就散了,谢怀如此光风霁月心胸宽广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无聊,还待在浮丘山上镇压自己,要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哪有什么残魂需要镇压?本尊的残魂就在你面前呢……
不过,若谢怀不是为了镇压自己,那他为何不回云阙,要个人留在浮丘山呢?
方黎有些不解。
看来九年发生了很多事啊……
不过只要知道谢怀还好好的,如同原着中样,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方黎悠然自得的趴在那儿。
他的位子选的极好,刚好可以晒到太阳,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觉醒过来,发现说书生已经走人了,下-面茶馆的人始闲谈。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戚风谷那里有魔尊留下的宝藏啊!”
“知道,最近很多门派在往那边去,想分杯羹呢。”
“不想才不常,那可是魔尊宝藏,谁不眼红。”
“九年前,那魔头如何不可世,统魔道,天下俯首,不知道搜罗了多少宝贝,据说上品灵石堆成山,珍奇灵宝地上扔啊。”
“真不知道魔头留下的宝藏,里面该有多少好东西,就是看上眼,也此生无憾啊!”
方黎懒洋洋的耷拉眼皮,稍微思索了下,就想起怎么回事儿了,戚风谷里是有厌睢留下的东西。
当初厌睢手下的那些魔修们,为了讨好厌睢成天往他那送东西,各种灵丹妙『药』法器灵石数不胜数,还有厌睢统魔道的战利品,多到厌睢的储物法宝放不下,所以除了些重要物品会随身携带,大多数厌睢就扔在了戚风谷。
后来看没再去看眼。
九年前自己死在浮丘山,手下魔修散了,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传了消息来,实是够慢了。
在外面待了天,该知道的知道了。
方黎起身回家。
他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刚进家门,个身水蓝『色』长裙,笑容清甜的少女便迎了过来,少女见到他眼神亮了下,过来挽他的手笑道:“哥你终于回来啦!就等你起吃饭呢!”
说拉方黎的手就往屋里走。
就是他的妹妹,方家二小姐——方琼怡。
方黎进了屋,屋中坐个面容慈祥、衣富态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方明远,而旁神态优雅、笑容温柔的,则是他的母亲辛蕊雁。
方明远见孩子们进来了,乐呵呵的对方黎道:“黎儿今天又去转悠了?”
他知自己家傻儿子不会回答自己,因此也只是随口问,然后就对旁的方琼怡道:“多大的姑娘了,别整天粘你哥,快坐下吃饭。”
辛蕊雁笑看两个孩子,待他们坐下了,伸手便给方黎夹菜,柔声道:“黎儿多吃点,你最近又瘦了。”
方琼怡忙把自己的碗举起来,瘪瘪嘴:“娘,的呢?”
辛蕊雁没好气的瞪她眼:“多大了,不会自己吃吗?”
方琼怡做了个鬼脸,然后自己吃饭去了。
方明远怜爱的瞅自家傻儿子,虽然每天吃的不少,可还是越来越瘦,想到里不由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掩下眼中担忧之『色』。
方黎乐呵呵的始吃饭,做个傻子,真是轻松又快活啊,不用刻意去装去应对。
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父母旁,妹妹在侧,殷殷关怀,嬉笑吵闹……
方黎垂下眼眸,『露』抹怀念之『色』,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今日……能家团圆,像样吃顿饭。
个世界的切,很好。
他所努力的切,不是没有意义的。
真好。
………………
晚饭后方黎回到自己屋中。
他盘膝而坐内视丹田,始吸收体-内灵力。
因为有强大的神魂『操』控,些本来暴躁不安的灵力,瞬变的乖顺听话起来,迅速化为股股涓涓细流,点点温暖干涸的经脉。
几天,方黎除了吃饭,就是闭关。
因为他身体是个痴傻儿,行事没有规律可言,所以不门也没人在意。
七天过去。
天晚上方黎蓦地睁眼,眸中似有流光掠过,经过了些天的调理,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只不过么多年累积下来,身体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欲速则不达,还得慢慢消化才行,打好根基才方便后期的提升。
方黎从床-上下来。
脚步落地有力,不再虚浮,副身体虽也看起来病恹恹的,和厌睢时的油尽灯枯不同,实则是具生机勃勃的身体,恢复常只是时问题。
方黎心还不错,要准备休息,忽的耳朵动,听到后院处传来声响。
他微微皱眉,推门而,轻轻跃就上了屋顶,向后院的方向而去,就看到两个魔修,鬼鬼祟祟翻-墙而入……
个魔修提刀,个魔修背杵。
提刀的魔修道:“说花林镇的方家挺有钱的,看也般嘛。”
背杵的魔修道:“毕竟就是个小地方的富户,你还指望能怎么样?”
提刀的魔修道:“虽然些凡人家里,应该没什么好东西,把人杀了钱拿走,去找个『妓』-院快活下也行。”
背杵的魔修道:“里离戚风谷很近了,咱们也别耽误太久,不然误了事可不好。”
两人说要往里面走,忽的只觉耳边劲风而过,提刀的魔修感到颈侧凉,他猛地转头,只见片树叶如刀刃,深深陷入他身后的院墙上!
提刀魔修脸『色』蓦地变,浑身汗『毛』竖起,能让片脆弱的枯叶入石墙,需灵力外放不散附其物,起码也得是金丹期修士才行,没有听说方家有修士啊!
两人凝神戒备,惊慌抬眼看去。
只见前方的大树之下,个容颜苍白、病恹恹的青年站在那里,他身形消瘦,显得衣袍格外宽松,神『色』慵懒随意,此刻笑盈盈的看他们……
两魔修冷汗下来了,自己等人不过心血来『潮』,准备打个家劫个舍,能碰到高手?
方黎长袖遮手,负在身后,戏谑的睨两人,慢悠悠的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竟敢来觊觎本座的东西。”
两人紧张的看方黎,其中人认方黎:“你,你不是方家那个……”
他说到里,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发白。
他们来之前也是观察过的,方家几口人他们认得,人,分明是方家傻少爷啊!怎么可能?
方黎戏谑的勾唇角,帮他把剩下的话说下去:“方家的傻少爷,对吗?”
两人神『色』越发惊恐,浑身冷汗涔涔。
他们失策了!
大家说方家大少爷是个傻子,可是现在看来,哪里有半分像是个傻子了?分明是个厉害的大魔修!要知道,夺舍可至少得元婴期修士才行啊!
所以,方大少爷其实已大魔修夺舍了,方家早已是他囊中之物,而自己等人却不小心误闯进来,自然是得罪了位大魔修!
魔道素来弱肉强食,大魔修口里的肉,自己也敢觊觎,杀是活该啊。
两人立刻换了副脸『色』,连连道歉:“们不知方家是阁下的,才不小心误闯,们就离绝不打扰!”
说小心翼翼后退了步。
见方黎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两人深吸口气,倏的又从院墙上翻去了,眨眼就跑的没了影儿。
方黎目光凉凉的注视两人离,唇角勾了勾。
而百米之外的客栈之上——
白衣男子淡淡看幕。
本只是无意中看到两个魔修,要进户人家行凶,要随手灭杀那两个魔修,却不想突然来了个青年,恹恹又凉薄的模样,神态慵懒又肆意,三言两语就将那两个魔修惊走了。
谢怀不由得多看了眼。
视线落在对方苍白的面容上,看那双慵懒随『性』之,似隐有狡黠戏谑的双眸。
蓦地涌起股心悸之感,捏紧了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