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可真是狠心。」
鬼仙淡笑说道。
「刚才元神交合，亲密远胜肌肤之亲，你一转眼又要杀我。」
王福呸了一声，「老子是爽过了，那又怎样？你要害我，我就弄死你。」
什么鬼仙，说得好！仙为堂堂正道，投靠鬼神的修行者，也配称仙？
刚才破开鬼仙的过程，让王福受益匪浅。
脑海中，黑水泛滥成滔天巨浪，龟蛇二相翻滚，却已不复国过往凶性难驯。
王福心头，记住那一抹无上真武的精髓，对元神的操纵更胜从前，修为更上一个层次。
「你不肯束手就死，白白浪费我一番苦心，接下来，你仍不免一死，却要更加凄惨。」
王福闻言一口浓痰，「少跟我胡吹大气。」
「你是堂堂鬼仙，比我高了不知几个层次，若能弄死我，一照面就得手了，还用得着费尽这么多手段？」
「只有一个解释，你实力衰弱，根本吞不下我，这种情况下，你越来越弱，我却越战越强，时间拖得越长，对我越是有利。」
鬼仙笑容凝固了，许久才道，「你面对鬼仙，还能镇定自若，思索对策，果真心性不凡。」
「但是，我是鬼仙，要弄死你，也不费吹灰之力。」
「我杀天师，如杀一鸡，何况你区区九曲？」
王福笑着摇头，「那是你没遇到我。」
下一刻，鬼仙再度感受到，从里到外被洞穿的感觉，危机感降临全身。
「他又在窥视我？」
世上的法眼、天眼之类的秘术不计其数，但鬼仙怎么也想不出来，王福就近施展何种秘法，能让她也无法屏蔽底细，里外被看了个精光。
「好极了。」
王福的双眼中，看到鬼仙一朵命火，已经飞到自己的命烛附近，成为附庸。
但是，考虑到鬼仙的命烛本体庞大，寻常手段对她不起作用。
「还是要下猛药。」
王福双手合拢，指尖相对，开始默默运法。
命数运道，具体表现在命烛长度上。
现如今，王福为主、对方为奴，可以任意取之用之、掠之夺之。
蚂蚁啃大象，积累小胜为大胜，强如鬼仙，最终也不得不饮恨在他手中。
「借命一用。」
王福开口，鬼仙心头一紧，命数运道，疯狂朝着王福身上流逝。
轰隆隆，天柱般的命烛，开始快速缩短，快如闪电。
与此同时，鬼仙心口剧痛，致命危机袭来，这是王福在熄灭她分化出的命火。
对付鬼仙这般底蕴雄厚的对手，必须双管齐下。
王福一边削弱命烛长度，一边极力熄灭命火，贯注全身力气
「好胆，放肆。」
鬼仙也升起火气，区区蝼蚁，妄想反咬他一口？
「小道士，我元神之力胜你百倍，轻松秒杀你。」
鬼仙转身摇晃，元神离体飞出，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双手各持一条婉蜒流动的长蛇，双目藏在浮云中，居高临下看着王福。
那股眼神，带着俯瞰众生的冷漠，俨然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视角。
糟糕。
王福对鬼仙造成的伤害，仅仅是九牛一毛，然而鬼仙一动手，却是致命杀招。
操蛇元神猛地张口，对着王福吞下，眨眼间天旋地转。
「唔！」
王福反应过来，已经落入黑暗中，四周滔滔毒水，正在融化他的肉身衣裳。
「岂有此理？」
王福放出元神黑水，排斥周围的毒水，同为元神所化，效果显著。
但是，毒水腐蚀力强，不断消磨黑水，等到他元神耗尽，照旧会化作一摊脓血。
「尔时，天尊在……」
王福双手交扣，口中念诵《太上灵宝天尊说禳灾度厄经》。
经文化作无数光点，聚作一团，围绕命烛四周，像是夏季流萤飞火，欢聚自然。
除了王福自身的命火外，其他节气堂成员的烛火，包括鬼女在内，都甘心臣服，没有多做反抗。
唯独是鬼仙的命火，激烈反抗，光点越聚越多，开始压制鬼仙命火的反抗。
再看鬼仙的命烛、开始浮现一行行经文，呈螺旋上升状，环绕命烛四周，字黑如墨、清晰可见。
度厄经，一篇篇拓印在命烛周围，囚笼般，困住鬼仙的命数运道。
在此之前、王福从未见过这般奇异变化，度厄经结合命火双瞳，威力远超想象。
鬼仙放出的操蛇元神，体内毒水滔滔，已将淹没王福。
王福的黑水，只剩下薄薄一层，紧贴体外，处于摇摇欲坠状态。
「你迟早沦为我肚中食！「
鬼仙刚说完，突然天旋地转，虚弱疯狂袭来，让她腿脚发软，全身乏力。
「不好。」
鬼仙只以为重伤复发，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恶化速度越来越快。
耳边听到王福的念经声，心头越发烦躁，「别念了，闭嘴。」
「你若再不住口，我抽出你的舌头。」
王福嘴角咧开，成了。
鬼仙的命烛周身，遍布一百零八篇度厄经，远远望去，已经看不到白烛基体颜色，通体漆黑如一根炭柱。
至于鬼仙的命火，早已乖乖降服，慑服在王福的命火之下。
陷阱已经合围！
「鬼仙，你知不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王福话音刚落，觉得这么说不合适，急忙改口，「你是我的鬼了」。
也不合适，算了。
鬼仙眉头一扬，就要发作，突然心悸袭来。
「不好。」
她睁眼看去，自己的命理气机，已经漆黑大半，这是绝命之兆。
鬼仙也是果决，察觉到形势不妙，当即施展个金蝉脱壳的手段。
「子然一身。」
一道光从鬼仙体内分出，顷刻间还原成刚才痴缠王福的「虞羿儿」化身。
王福心道不妙，却见到对方的命烛，开始哗啦啦掉块，沿着周围剥落一层层。
遍布度厄经的外层，眨眼间剥落干净，露出内里洁白的命烛，早已缩水了一大圈。
「好个鬼仙，命数也懂得舍弃。」
王福这下惊了，原来这位鬼仙，掌握了命运方面的秘术，虽然还很粗浅，足够摆脱他的手段。
眨眼间，鬼仙分化出第二个自己，从元神魂魄，再到命数运道，全都剥落下来。
这般手段，又比厉鬼分化分身更厉害。
等同于完全剥离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代替她自身李代桃僵。
「不好！」
王福突然察觉不妙，周围毒水退了，操蛇元神消散无踪。
鬼仙消失无踪，只剩下分化出的化身，留在原地抵挡他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