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你爸叫ATM机？”
姜妤笙奇怪，“怎么了吗？”
这是她新给老姜改的备注，自认为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杜帆：“……”
怎么了？她还问怎么了？谁好人家的女儿管自己的爸爸叫ATM机啊，这样备注真的合适吗…
与此同时，弹幕老师也觉得夸张。
【我给我爸备注玉皇大帝，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其他大学生已经进化成这样了吗？】
【孝死了，一不小心看到了聊天结尾，这对父女上次聊天还是半个月前。】
【没觉得多好笑，挺讽刺的。姜妤笙不觉得她这种备注很败好感吗？】
姜妤笙当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败好感，姜广山是个高调的中年男人，他从不遮掩自己的有钱，而她的备注也是夸他富有。
能爆金币的那才叫ATM机，那些没钱的，顶多算零钱罐。
现在的某些人张口闭口就是“她把我当成ATM机”，以至于好好的机器都成了贬义词。其实那些人更应该想想，自己真的配吗？
其他嘉宾也没想到姜妤笙居然直接找到了亲爹，相比朋友，亲爹帮忙完成任务的概率确实大了不少。
目前全场唯一一个完成任务的叶淼感受到了危机。
她眼睛一转，凑到了姜妤笙身边。
“妤笙，你跟你爸爸关系很好吗？他居然是你唯一的置顶。”
姜妤笙觉得叶淼还挺有毅力的，明知道在她这讨不着什么好却偏要往上凑，而她鼻子一动就知道这人又开始泡什么味的茶。
“还行吧。”姜妤笙言简意赅，懒得多废话。
“好羡慕你。”叶淼做羡慕状，语气低落了些，“我和哥哥是放养，大学时候就得自己接商业活动挣生活费了。”
姜妤笙歪了歪脑袋。
哦，那咋了？
她从高中开始就自己挣学费，她说什么了吗？
叶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道：“把你爸爸置顶，不会是因为要钱更方便吧？”话落，她摆手先笑了，“我开个玩笑。”
姜妤笙：“……”
【喜欢叶淼，说出了我的心声。现在家长就跟欠了自己孩子一样，只要聊天就谈钱，亲情都被钱冲淡了！】
【大学生要生活费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大学都自食其力了？】
【就算没有自食其力，至少也不会给自己爸爸这样的备注】
【弹幕都别太真情实感了，综艺而已，节目效果有了不就好了吗，干嘛非得代入自己？】
【没代入，就是见不到老一辈的辛苦挣钱，小辈肆意挥霍！】
……
姜妤笙并不知道老姜已经被网友自行联想成了含辛茹苦，夜以继日的年迈老父亲。
她点开姜广山的对话框，有些犹豫。
在这个年纪的时间点，她和姜广山关系并不好。
年轻时候总觉得自己翅膀很硬，就算没有长辈的帮助也能自己飞很远，再加上一些私人原因，她很少主动联系姜广山。
倒是姜广山时不时会给她打电话，在她上大学变得忙起来以后，他才逐渐减少频率。
姜广山用的头像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是特别可爱，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盘着的发顶还戴着一顶皇冠。
这是五岁时候的姜妤笙，她早就忘了原相片被丢到哪去了，现在看来，是姜广山收起来了。
心中一暖，姜妤笙没再耽搁，拨出了语音通话。
……
与此同时，一栋四十多层高的写字楼里，装潢奢华高调的会议室正在进行一场如火如荼的辩论。
“姜总，依我看这笔钱就该用在刀刃上，闭恒山的项目是国家支持投入的，要是我们公司能中标，相当于在各大领导面前都刷了存在感，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同意！”另一位公司顾问大声反驳，“国家政策确实鼓励和引导民营资本以独资、控股、参与联合体等方式参与隧道开发项目，福利多风险也更大，我们公司除了资金充裕外没有顶尖的技术，竞争力根本没法和其他大公司相比。京市不少顶尖家族都盯着那项工程呢！”
顾问甲言之凿凿，“既然那么多人盯着，不正是说明这项工程是块肥肉？”
顾问乙冷笑，“是肥肉，但你也得吃的着才算肉吧，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做标书，不如着眼其他项目。有句话说得好，输在起跑线总比输在终点好，免得白跑一圈。”
“……”
顾问甲被他说得脸红脖子粗，反驳不过只好求助姜广山，语气委屈，“姜总，您觉得呢？”
两个顾问互相瞪了一眼，同时朝着会议室首位看去。
突然被cue，正在打盹的姜广山掀开眼皮，很有些不耐地扫了两人一眼，“问我干什么？我要是在知道怎么选还需要花这么大价钱请你们俩来当我的顾问？”
他穿着一件很花的衬衫配平角大短裤，脚上随意地趿着双人字拖。除了精心打理过的大背头发型，他与整个会议室格格不入。
然而不伦不类的穿搭并没有掩盖住他是英俊大叔的事实。
此时他半眯着眼，不满就写在脸上。
还说是国内顶尖的精英呢，一个项目吵两天，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俩的专业性。”姜广山皱眉，“我要考虑一下再找一个顾问。”这样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还能少数服从多数，免得每次都点到他。
他虽然家财万贯，可论经商头脑真是没多少，看几份文件都像有僵尸在啃他的脑子。所以还是不要难为自己了，多多招揽人才吧。
两个顾问哪能答应这种事？
顾问的工资确实很高，但属于这个职位的金额是固定的，这两人每天恨不得先把对方踢出公司，哪里能接受再来一个人跟他们分钱？
他们急切地站起来，正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姜广山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天地良心，跟着姜广山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顶头上司翻脸如翻书的样子。
刚才这人脸上还带着不耐和散满，现在已经全然被笑颜取代，整一朵含苞待放的大叔花。
两人怔神间，姜广山已经把电话接了起来，那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快要掐出水。
“喂？笙笙啊。”
……
嘉宾打电话时需要外放的，于是全场都听到了姜广山的声音，姜妤笙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先倒豆子似的说了半场——
“怎么这时候给爸爸打电话，是想爸爸了还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有什么事都跟爸爸说知道吗，家里空手道的奖牌不是摆着看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三拳送他去见阎王报道！”
姜妤笙噗嗤一声，“这么有实力？”
姜广山嘚瑟地呵了一声，“包有实力的。”
嘉宾们：“……”
不是，你们家是干什么的？听着怎么不像干正经事的…
姜妤笙以前是很讨厌姜广山这副说话的腔调的，一点都不像个成熟稳重的父亲，每次多聊几句她都觉得对面接电话的是蹲在路边守着鬼火的黄毛。
后来家里破产了，亲眼看到他一点点苍老、说话也开始深思熟虑后，姜妤笙后悔不已。
姜妤笙很想再和姜广山多聊几句，但是直播间这么多人看着，她回归正题，“你干嘛呢？有件事找你帮忙。”
姜广山目光随意地往噤若寒蝉的两个顾问身上一扫，“听双人相声呢。”
两顾问：“……”
姜广山继续道：“有事你就说呗，跟你老子客气什么。”
姜妤笙这才把节目组的要求说了一遍。
姜广山听完，惊讶得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上电视了？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呢！”
通话卡了一下，应该是姜广山捂住了听筒。
直播间的观众隐约听到那道大叔音在命令人开投影，然后就是得意洋洋的介绍。
“哪个是我女儿？那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那个呀，像我。”
“对对就是那个穿得最像路人的，姑娘天生丽质，披件麻袋都跟天仙下凡一个样。看不出来你俩眼光还挺好……”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偏偏又能让嘉宾们听得八、九不离十。
姜妤笙：“……”
注意到杜帆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她暗含警告意味地喊了声，“爸！”
“到！”姜广生正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刚才说要什么来着？这几天要吃的食材和节目组要喝的咖啡是吧，没问题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哦对了笙笙啊，我看你们直播间怎么就三万多人啊？要不要爸爸砸钱……”
“咳咳咳！”姜妤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姜广山接下去的话。
姜广山被她吓了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笙笙不喜欢他凡事都砸钱的态度。现在上了节目，她肯定是要低调点的。
这么想着，他话音一转，“我的意思是，爸爸就算是砸锅卖铁都要凑钱支持你们节目的！咱们家就你最出息，你是我们全村的希望！”
姜妤笙点点头，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