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后悔了

作者:小文旦

【@裴容:春风邀我一场环球旅行,我决定放下工作赴约。这世界有很多很多比娱乐圈更好的风景,年轻不负万水千山情。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粉丝,世界之大,不问归期。】

【@江陆娱乐:经过沟通和挽留,公司尊重裴容的所有决定,感谢裴容先生在公司发展初期的不离不弃和勤恳工作,江陆娱乐永远等待归人。

目前所有合作方与裴容的合约已解除,如有未顾及之处,请于本月内联系江陆娱乐法务。

为表达对粉丝的愧疚,由裴容先生个人出资的最后一次物料和道歉信将于周日中午在**平台上线,免费赠与粉丝。

裴容先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没有触犯任何法律,请勿造谣传谣,公司保留追述权利。】

若说裴容的微博还令人一头雾水,粉丝有这样的猜测但不敢验证,路人觉得这是一条旅游营销微博,或者又是博人眼球的仰卧起坐戏耍公众,而黑粉则是把“裴容退圈”的词条刷得满天飞。

紧随其后的江陆娱乐声明,重重锤了铁一般的退圈事实,作戏不会把所有合约都解掉,娱乐圈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主动退让了,别人挤进去了就再也没有让出的道理。

正当红又急流勇退的明星不少,有的因为结婚生子,重心放在家庭,有的因为得罪了某些人,淡出公众视野,因为环球旅行而退圈的还是头一遭。

而且退圈的还是裴容,那个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出风头、爱攀高枝的心机妖孽美人!

“草!本来对裴容无感的,大美人退圈这一刻我原地转粉,我好像有那个大病!”

“我懂你,就好像窗台上的玫瑰,它开着的时候觉得每天都有,它消失的时候恍然心痛,我的世界又少一处风景。”

“呜呜呜菩萨别走啊,娱乐圈只剩一堆丑男!”

“我悟了!原来美人营业本身就像庙里的菩萨一样普度众生!”

“忽然想到裴容上次捐款两亿,他真的不爱钱!”

“@江陆娱乐出来挨打,为什么让人美心善的大美人走黑红路线!终究是我错过了!”

“这是什么渣贱文学,呜呜呜我被虐到了。”

路人怎么想,裴容并不在意,但他得安抚粉丝,公司早早准备了话术,派工作人员潜伏在粉丝群里,扭转凄风苦雨的气氛,解释自家哥哥真的没有被封杀,千万不要冲到江陆娱乐公司手刃周航。

最终,工作人员勉强哄好了粉丝,大家重振旗鼓,在裴容旅行声明

“世人见我多妩媚,我见青山多妩媚。谢谢你惊艳我的时光,愿你余生皆是风景。”

翻译一下,我哥哥绝世容颜,唯有大自然的造化之美能比肩,虽然舍不得,但是没办法,总不能天天都让哥哥在娱乐圈看丑人。

粉丝哭着去定闹钟抢退圈纪念品了,而陆总是比粉丝难哄一百倍一万倍的存在。

定时微博就跟埋在陆氏大楼里的定时炸|弹一样,罪魁祸首提桶跑路,而一无所知的陆擒还在午休时间加班修改裴容的路线规划——从精英改成亲民人设。

他想起了裴容今天的样子:T恤、棉裤、虎头鞋,像青春洋溢的高中生,浑身散发蓬勃的生机,正如他掌舵的陆氏集团,充满生命力。

可是撩起他的裤脚,就连莹润的小腿也……陆擒呼吸一滞,他在那一晚就承认自己毒入骨髓,得一辈子吃药了。

裴容可以用药吊着他,索取好处,颐指气使,但不能把药束之高阁,不能阻止他获得。

被陆擒盯住的东西,不给他会发疯。

陆擒自以为想到了随时取药的好办法——让裴容入驻陆氏。

早上来公司前,他高兴得穿上裴容亲自手洗的衬衫,就算这件衬衫领子都立不起来了。

午餐会和这份合同对他具有重要意义,陆擒想不到更合适的衣服。

一点半,剧方派人来签合同。

法务部,在陆擒眼皮子底下,陆氏首席律师亲自过目一遍。

剧方的人小心地赔笑,恨不得把“绝无漏洞快点签字”写在脸上。

律师:“没问题的,陆总。”

陆擒点了点头,让人去叫裴容起床。

上午的事裴容有点生气,陆擒不敢让他坐在这等律师过合同,等要签字的时候才去叫人。

他又不是喂裴容吃毒药,只是让他拍一部娱乐圈人人艳羡的戏,地点在自家公司,想怎么玩都行。合同还注明了“30天实习期”,如果裴容实在不喜欢,那可以换人。

女秘书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忐忑。

“裴容呢?”

陆擒问道,律师突然示意他看手机。

陆擒盯着律师的手机五秒,给周航打了个电话。

周航按照约定,一推四五六:“啊……裴容说您同意了,要不、要不我撤回声明……”

陆擒:“不用。”

他挂断电话,面不改色的宣布:“不签了。”

律师不敢看老板的脸色,裴先生这个骚操作简直把陆总的脸踩在地上摩擦,陆擒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剧方不明所以,陆擒给这部剧许诺了太多太多,关键时刻竟然变卦,下意识想争取:“陆总,哪里有问题……”

“送客。”陆擒道。

律师和秘书争先恐后地送客,带上门的那一瞬,一声巨响传来,没有人敢回头看,只恨不得走得更快一些。

手机把钢化玻璃茶几砸出了一个洞,地上到处是碎片。

陆擒的涵养维持到关门那一刻,戾气像幽暗的水草缠住他的脖子,他伸手松了松领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想到这件衣服还是裴容洗的,此刻变成了束缚他的枷锁,陆擒松整领口的动作变成了撕扯,还没走到总裁办,这件皱巴巴的衣服就被扔进了垃圾桶。

他从衣柜里挑了新的衬衫换上,才感觉肺里的积血通了几分,那种想吐血的感觉缓缓压下去。

当局者迷。他在两小时之后明白了父亲说的“你掌控不了他”的含义。

裴容他拒绝代表陆氏演戏,拒绝绑定陆氏的形象,拒绝……给他提供解药。

在他为裴容的风景着迷时,裴容早早策划好了去看世界的风景,从未想过在他这里停留。

陆擒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裴容,在午休之前,他拒绝和裴容沟通时,他就错过了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

裴容狐假虎威、先斩后奏、心意坚决、不留余地,事到如今,他还能去问什么呢?

你退圈后还留在S市吗?

显然不会,否则借口是养病、是退休、不会是旅行。

你的环球旅行能带上我吗?

不可能,陆擒自己否决了这个问题,他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旅行。

那……你什么时候旅行结束?

荒唐,他要去低声下气求一个说“世界很大,不问归期”的人?

陆擒耳边响起了另一句话。

“如果你一意孤行,也没有人能阻止你。”

他的父亲,早就帮他指好了两条路。

……

裴容蹲在阳台上,撑着下巴看底下的两保镖。

这两保镖从西北拍戏时就跟着他,他进陆氏大楼,对方守在门口,他出来,对方就跟他回酒店。

陆擒没有撤回保护令,两人就兢兢业业地守在岗位上。

这件事在裴容看来并不严重,可以哄好的,一双虎头鞋不行就两双。

但下午到晚上,两人都没有联系,搞得他摸不准陆擒的态度了。

他风生水起的娱乐圈事业,在陆擒这样的大总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退圈在陆擒那里,就像砍掉了一个微小盈利的项目。

陆擒唯一会感到冒犯的,应该是他先斩后奏,但是裴容想好了说辞。

陆擒没有立场和必要阻止他去吃喝玩乐。他利用这一点,直接搞个环球旅行,用温和的方式斩断他们的关系。或三年或五年,陆擒可能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如果三年五载后,陆擒还能接受他的真实性格……那,也许还能坐下来谈谈。

裴容想了想,第一次拨了陆擒的号码。

电话响的第一次被挂断,裴容又锲而不舍打了第二次。

这次接通了,对面不肯说话,裴容主动开口:“其实我中午就想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他卖惨道:“在娱乐圈工作真的很累,上次你带我去海岛旅行,我很开心,忽然就想通了,不想困在娱乐圈一亩三分地。”

“从海岛回来,越拍戏越惦记,我想趁我还年轻,多看看这个世界。但是陆总对我的期望太高,我只好——”

“裴容,你就这么不上进?”陆擒冷冷的声音传来。

裴容咬了咬唇,不明白陆擒为什么执着改变他:“是陆总带我见识吃喝玩乐,由奢入俭难。”

“你——”优秀的陆总显然难以接受,怎么还成了他的错,“你以为我会信?!”

裴容:“为什么不信?”

就不许有人真的天生咸鱼?

陆擒:“我不会放你走。”

裴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擒语气变得僵硬。

“凭什么?”裴容好话说尽,都跟陆擒请不了假,直接就想撂挑子,他继续摆烂道,“陆总,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肚子草包,让你误以为我敬岗爱业,我很抱歉。”

“裴容!”陆擒低吼,说来说去,自我贬低,就是想离开他。裴容这一招让他猝不及防,从来只有人在陆擒面前展示优秀,以求得到重用,没有这样的!

他直觉裴容想通过破罐破摔,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了,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要看他的最终目的。

谈判不就是这样的,只有落在纸上的才是真的。陆擒的思路清晰起来,变得游刃有余。

“你就是个草包,我也能让你变成凤凰。”

裴容:“我不想涅槃,烧了就没了。”

“胡说八道。”陆擒停顿两秒,捋了把头发,眼神沉了下来,冷冷道,“我不跟你吵,明天过来签合同。你自认草包也好,希望你认清楚一点,你和周航不经总部协商,擅自解约,怎么讨价还价,陆氏的沉没成本足够让你俩破产负债。”

这是陆擒第一次居高临下跟裴容说话,以往他不说,习惯安排好一切,因为裴容总是配合,就显得很融洽。

裴容:“你——”

陆擒:“你自己考虑。”

电话滴地一声挂断。

裴容拿着手机,突然弯下腰来,用手捂住了肚子。

小腹像一根筋扭成了一团,疼得他不敢抽气。

“一肚子草包又没骂你,你疼个什么劲。”裴容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冷汗,勉强哄道,“我不吵了,不吵了。”

裴容靠床坐着缓解,痛苦中,忽然想起好像很久没胎动了,顿时手脚发凉。

他平时太闲,很容易感受这些动静……但是小兔崽子好像真的半天没动了。

“胎死腹中”的联想吓得他嘴唇发白。

他虽然用“胚胎”来形容他,但裴容没想不要他。

“江焱……”裴容颤着手给江焱拨打电话,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生怕就过了某种抢救的黄金时间。

“喂?”

“我肚子痛,而且他好久没有动了。”裴容尽可能冷静地陈述。

江焱心里一咯噔,站起来捏紧了门把手道:“你别慌,怀孕中有这样的情况的。我让师兄立刻带胎心监测仪过去。你放平呼吸,不要紧张。”

“好。”

“如果师兄来不及,情况变糟糕……”江医生抿了抿唇。

“我会通知陆擒的。”裴容不会死倔,命最重要,该求救陆擒的时候就求救。

江焱的师兄就在S市工作,万幸路上没堵车,十五分钟后就到了。

闻振锐戴着口罩,身形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他按照酒店房间号找到位置,按了门铃。

江焱跟他约好,五个月后他飞刀给人接生,但截至今日前,他并不知道孕夫就是裴容。

今天裴容退圈的新闻,他收的几个病人都在讨论,都在猜测原因。闻振锐不关心娱乐圈,还是不可避免地获悉了资讯。

他猜测大概连孩子另一个爹都不知道真实的退圈原因。因为江焱让他保密,谁都不能说。

裴容上了胎心监护仪,很快,闻医生告诉他,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腹痛可能是情绪紧张引发的。

裴容松了一口气,他第一次在江焱以外的人面前暴露怀孕的事,本来有些不安,闻振锐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安心。

“谢谢闻医生,还请您保密。”

闻振锐收拾器材,道:“这是我职责所在。如果你不敢去国内的医院,我还是建议你尽快去江焱那边,有什么情况都好解决。”

裴容:“我尽快。”

如果没有肚子痛这回事,他还愿意跟陆擒周旋几天,寻找两人都能接受的分离方式,但裴容现在不敢了。

他也不可能告诉陆擒孩子的事,把柄本来就够多了,再送一个属实有病。

如果他和陆擒有了孩子,就得一辈子绑在陆氏,维持一段没有自由的别扭关系。

陆擒对他而言是什么呢?金主吗?

如果他想找金主,不必等到陆擒出现就有了。他之所以愿意答应周航跟陆擒“营业”,因为陆擒跟其他人不一样,但这个不一样,到底有多少差别,裴容说不准。

他的自尊在于随时能结束这段关系,如果有一天结束变得困难,裴容觉得自己和那些被权利挟持诱惑的同行没什么不同。

何况,他不能确定陆擒对这个意外的荒唐存在的孩子的态度。

陆擒很烦孩子,这倒是知道的。

闻振锐留了个电话号码,说下次有事直接联系他比较快,便把胎心检测器留给裴容,拎起包离开了。

裴容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江焱暗恋未遂的经历。

尽管暗恋未遂,但江焱有事第一个找师兄,一个电话,闻振锐无怨无悔为他跑这一趟,这样的友情,也足够慰藉失落。要是摊牌,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裴容觉得,如果闻医生一直单身的话,江焱可以试试。

就像陆擒,当初周航还信誓旦旦说他禁欲,可见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

裴容握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他既退圈的心意不可转移,那么,明星光环带来的陆擒也一并舍弃。

陆擒迷恋他的身体,又看不上他食之无味的灵魂,想让他转型,让他学习,可是……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

另一边,陆擒话赶话说到那个程度,挂断电话之后就后悔了。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该死的还有个出差。

在机场的时候,陆擒定定地站在航站楼前,甚至连熟悉的路都忘记怎么走,直到助理提醒登机时间不多,他才恍然回神。

这一天,陆擒反复问自己同一个问题: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办法留下裴容吗?

他绞尽脑汁,答案都是没有。

他闭了闭眼,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办法。

可是在回S市的路上,在距离裴容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他想起不愿意骑马的裴容,换套骑马装都要磨蹭半小时;他想起邮轮上晕船的裴容,整天呆在房间里睡觉;他想起酒会上看见蒋天就想吐的裴容,胆大包天地吐在他领口里;他想起不愿意穿西装的裴容,眉眼弯弯向他展示虎头鞋……

原来他忍了这么多以前无法想象的事。

他们相处的时刻,裴容有哪一刻是像传言中的样子?

可他按照传言给裴容安排了自以为适合的课程,让裴容拍他觉得不错的电视剧。

不知不觉,裴容也包容了他那么多。

或许……或许退圈和旅行并不是离开他的借口。

世界再大,三年五载就看够了,而他们足够年轻。到时候裴容会想停留在一个地方休息。

陆擒正反省,裴容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连忙接起来。

“陆擒,放过周航。”裴容的声音软软的,像晒足了太阳的棉花。

“好。”

陆擒一口答应完,心里忽然慌了起来。

他不能答应。

他意识到。

一句话堵在喉咙,即将脱口而出。

裴容笑了笑,“其实你戒得掉的。”

又不是吃饭睡觉,缺一不可,也不是灵魂爱侣,没有就没有了,日子久了谁会牵肠挂肚?

不给陆擒说第二句话的时间,裴容挂断电话,M国的阳光照得他眯了眯眼,不得不压低帽子。

江焱看见裴容身后空空如也:“好家伙,你真就什么都没带。”

裴容看了看手表,“嗯,你大侄子饿了。”

江焱把准备好的保温桶递给他:“你怎么出来的?”

怎么出来的?

陆擒看着酒店监控面色铁青。

画面里,裴容穿着外卖小哥的服装,不慌不忙地从保镖眼皮子底下走出去,买了出国的机票,十几小时后消失在M国街头。

“十几个小时,你们是废物吗?”

就算不能第一时间发现,接下来裴容在不在房间,一天下来都没发现吗?!

陆擒有办法拦截一飞机的人不出机场,却很难在地域广阔的国街头找到一个裴容。

保镖冷汗直下:“陆总,709房间外卖照点,一日三餐都没落下,垃圾照样扔在门口,我们不知道裴先生不在。”

那位代替裴容点了一天外卖的小哥,窝在房间里吃完最后一餐就潇洒离开了。

为了不让裴容反感,保镖并没有守在房间门口,而是一直呆在外面。每次有外卖送到,前台会打电话给顾客确认,保镖那么一听,就知道裴先生吃好喝好的,没什么大问题。

陆擒咬着后槽牙:“他一整天都没露面,这么不正常没有人想进去看看?”

保镖嗫喏:“这很正常啊,裴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

“……”

陆擒捏了捏眉心,眼睛像三天三夜没合眼一样赤红。

是他大意了。

他以为捏着周航,裴容就不会轻举妄动。他不愿意再通过监视的手段加剧冲突。

他只要起诉这两人,就能冻结裴容的全部资产,还有个屁的钱环球旅行。

可是他忘了,裴容是没见几次面就敢吐在他领子里人。

裴容他算准了,只要打电话,声音放软,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裴容这么了解他,可还是要走。他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

现在,他还能靠冻结裴容的资产,逼他出来吗?

什么都没带的裴容,在乎这些吗?自己舍得吗?

裴容确实诡计多端。

面对空落落的晚风,陆擒无比清晰地理清了一件他糊涂了数月的事——他从西伯利亚回来时,其实想的从来不是戒断。

可是,裴容在楼道里见到他,轻松设下陷阱,用三言两语带偏了他的思路,奠定了他们注定错误的开始。

因为……陆擒闭了闭眼,“两天一次、两天一次……”,裴容聪明地用这个巨大的诱惑分走了他的注意力,还不予兑现。

他栽坑了,栽得狠了,且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