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话犹如空气一般,顾承安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
他只是冷冷地,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都是阴鸷之气,薄唇紧抿着,冷酷到了极点。
“所以呢,这就是你骚浪的理由?”冰冷极具攻击性的话从顾承安的薄唇里吐出,就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扎进向晚的心里。
难堪!落寞!失望!
她的目光骤然暗了下去!
各种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如针扎般刺激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经,在他眼里由此至终她都是那么不堪,那么的不值得信任!
强烈的屈辱感袭来,她紧紧抿着红唇,眼眶微红,眸底升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嗬.......”靳暮然一声嗤笑。
“顾总言重了,虽然已婚妇女我不介意,但是.....”
靳暮然慵懒的眼神特意扫视了一眼向晚的小腹处,转而视线又落在她脸上,眼底流露出一丝惋惜。
“我还真没碰过孕......”
“靳总!”向晚的身子一颤,仿佛受到极度的惊吓,一声疾呼冲口而出,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诧异到了
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叫一声吓死人!
顾承安淡漠的眼神冷睨着她,眸底是满满的狐疑。
“她这是故意打断靳暮然说的话?”
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控,向晚垂眸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血色全无。
“靳...靳总,顾总,会议马上就开始了,不如我们先进去吧!”她艰难地嚅动着嘴唇,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像要随时暴毙一般。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阵手机的震动响了起来。
是苏靖宜!
“向晚,你到底去哪儿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知道吗?”
“赶紧给我滚到会议室!”手机刚接通,马上传来了苏靖的尖锐的咆哮声。
而此时,向晚却觉得苏靖宜的声音从没像现在这般动听。
“顾总,靳总,我先进去了!”向晚语气沉静,缓缓地转过身,快步朝会议室走去,每走一步,她都感觉如芒刺背。
直到完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外,她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又活了过来一般。
顾承安是和靳暮然一同走进会议室的。
向晚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进来后,苏律师已经狠狠地把她说了一顿,直到顾承安他们进来,才赶紧换上笑脸。
在这之前,苏靖宜已经和对方的律师大概聊了一下,但具体的事项还得双方负责人决定。
会议的过程繁琐而复杂,案子涉及到到的赔偿问题,靳暮然一直没有松口,而是一直在打着太极。
马上到了中午,会议也将近开了2个小时。
顾承安逐渐失去了耐心,他不耐烦地看了下手上名贵的宝石腕表,“如果靳总还没想好如何妥协,我们可以按照起诉流程。”
“这样,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靳暮然依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端坐在软椅上,眸色沉沉。
“顾总,我们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诚意,我也要跟我的股东交代!”靳暮然轻飘飘的话里附着强势。
苏靖宜看双方都不愿意妥协,只好提议大家先休息一下,去喝杯咖啡稍后再作作商讨。
中场休息的时候,向晚出来上洗手间。
坐了两个小时,她感觉自己的腰酸得都要断掉了,小腹上的疼痛还在持续加剧。
腹部的疼痛她还能忍受,可是坐在会议室里一阵的恶心,她死死咬着牙根,才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干呕。
中场休息后,她不顾大家异样的眼神,第一个往洗手间跑去。
直到一阵翻江倒海的干呕后,向晚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早饭只喝了一杯牛奶,只吐出来一些酸水。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眉头不由得皱成一个结。
再坚持一会,只要她挺过今天,明天就可以去手术了。
她拿出化妆包补了一下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脸色红润一些。
化好了妆,她刚踏出洗漱间的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靳暮然。
为了避免麻烦,向晚不想再跟他发生正面的接触。
可是她刚出了洗漱间的门,再返回去,这等于是告诉靳暮然,她在躲他。
迎着头皮,向晚直接对视上靳暮然的凤眸。
“靳总!”向打了个招呼后,打算插肩而过。
靳暮然还是礼貌儒雅的笑容,有时候向晚真想扒开他的心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怎么能做到一时温文尔雅,一时又俗不可堪的?
还是他有双重人格,在人前和风细雨久了,久了最内心的性格就会藏不住。
就在她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她的手腕一紧,她被靳暮然从身后拉住。
“靳总?”向晚轻蹙着眉头,“这里是公众场合,被人看见了不好!”她抬眸紧张地看着靳暮然。
靳暮然脸色一沉,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狭长的凤眸中,满是深沉,他正色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干嘛?”
“你看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个人形吗?”靳暮然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刚才在会议,虽然她坐在角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她那个鬼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他声音平和,低沉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怒意,可眼底透出的关心,却让向晚愣了一下。
他是在关心她?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一直以为靳暮然不过是像那些有钱有权的无聊公子哥,拿她来逗了罢了。
“不用....靳总,您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向晚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大公司里人多口杂。
更何况靳暮然是那么的耀眼,去哪儿都可以成为众人追捧的目标。
她腹部持续的疼痛,让她有点气若游丝,实在是无力再和他争辩,脱开他的大手,向晚往前走去。
可是此时腹部,突然一阵剧痛传来,好像有人拿了把刀子在里面深深的剜着活生生的血肉,她整个人像煮熟的小虾米一样,蜷缩在墙边。
意识渐渐模糊,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模糊中她感觉有一双大手把她腾空抱起。
“放我下来......”气若游丝的抗议丝毫没有奏效,意识越来越迷糊,昏昏沉沉的,她只知道靳暮然把她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