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和叶可澜把买到的婴儿用品拿到了她的公寓,两人又顺便一起吃了晚餐,回到顾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已经提前打电话跟王嫂说过了,她今晚不回来吃饭。
在回家的路上,顾承安曾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到?她回复,还有十分钟路程就到家,顾承安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到了顾宅,客厅里灯火通明,顾家人全家都在,连身子不好的老爷子也在。
顾承安端坐在沙发上,双目看向她,眸底平静如水,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爷爷,爸,妈,我回来!”向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乖巧地跟众人打过招呼。
“晚晚,你回来了,你坐下,我们有事情问你!”老爷子目光和蔼地看着她。
“怎么了爷爷?”向晚迟疑了一下,走到顾承安身边坐下。
不等老爷子出声,蓝臻月早已按捺不住,愤怒道:“向晚,你个骗子,你是不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
向晚微微一怔,凝住了眼神,但很快便猜到了,中午碰到舒涵,她说约蓝臻月喝咖啡,只不过那时候她也没想太多。
就连一向只专心搞研究,不理俗事的顾父也在场,“向晚,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向晚沉默不语,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本来,她想等和顾承安离婚之后,再和他们解释,只不过是她忽略了舒涵和蓝臻月的关系。
蓝臻月双手抱在胸前,目露鄙睨地看了她一眼:“难怪,你近段时间孕吐突然消失了,前两个月你可是吐得死去活来的。”
“你这个骗子,把孩子拿掉了,还瞒着我们,让王嫂每天给你顿好吃好喝的,你也太阴毒......”
向晚一脸淡漠,只是指尖已掐得发白。
“够了”突然,老爷子一声厉喝打断了蓝臻月的喋喋不休,她吓得激灵了一下,瞪了向晚一眼,便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老爷子一双严明的黑眸,看着向晚,沉声问道,“你婆婆她说的是真的吗?”
向晚对上老爷子的目光有点不安,毕竟他是那么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孙子出生,可是自己却亲手他把的希望掐灭了。
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爷子。
在老爷子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孙媳妇,老爷子也很疼爱她,可是她却要往老人的心里扎刀子。
如果她直接承认把孩子拿掉了,老爷子可能会气死,可如果她说孩子没拿掉,顾承安恐怕不会放过她,而且她想离婚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怎么办?向晚没了注意,不由地望向顾承安。
不等向晚回答,就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晚晚,你说实话,是不是这个臭小子逼着你去做的?你说出来,爷爷替你做主。”
老爷子肃穆的目光转而定定看着顾承安。
他知道这孙子的心思一直在那个舒涵身上,和向晚结婚后,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所以他才找借口让他们两个回故宅住,培养下感情。
向晚弱弱地开口“不是的,爷爷,他没有......”
“是我,爷爷,她因为我的原因才把孩子打掉。”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承安打断,向晚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老爷子瞪着双眼,他扶着拐杖,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是不是因为舒涵那个女人?”
“她是因为我才把孩子打掉了,我惹了她伤心,是我的问题,跟任何人无关。”
向晚清眸幽幽地看着他,一双透亮漆黑的眼眸显得若有所思,她没想到顾承安会主动替她揽过这个责任!
但同时也感到一阵的悲哀,原来,到最后,他还是护着舒涵,不肯说她的半点不是!
“你...你这个不孝子孙。”老爷子拎起拐杖,对准顾承安的背敲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发出一声闷响,疼得顾承安闷哼了一声。
“我们顾家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非要跟姓舒的纠缠不清。”
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身子骨也不好,但身形魁梧挺拔,年轻时杀伐果断的气势丝毫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有所改变,相反,经过岁月的沉淀,那股气势更吓人了。
向晚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爸,您不要激动,小心身子。”顾父赶紧过来把老爷子扶着坐下来。
此时蓝臻月看着顾承安挨打,也不敢大声顶嘴,只是小声嘟囔着道,“爸,您打承安干什么,都是这个女人的错,难道夫妻之间拌几句嘴就要去把孩子打了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把过错都推给舒涵。”
向晚低着头,手里紧紧拽着包包,包包里有她早上去医院检查的报告,只要她拿出来,爷爷再也不会生气了,蓝臻月再也不能再对她说难听的话,可是……
向晚狠了狠心,抓着包包的手又松开了,既然狠心,那就要狠到底。
老爷子恶狠狠地瞪了蓝臻月一眼,蓝臻月吓得立马噤声。
而后,老爷子浑浊的目光看着向晚,握着手的拐杖忍不住哆嗦,但他的目光依然充满了和蔼,仿佛刚刚那个如黑豹一般凶残的老头不是他一般。
“向晚,这件事是承安这小子不对,爷爷会好好教训他的,这事谁也别提了,孩子没了可以再怀。”
“爷爷…”向晚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她眼眶有点湿湿的,这个事情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老爷子,枉费了爷爷平时那么疼她。
“罢了,都散了吧!”老爷子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他默默转过身,拄着拐杖,老态龙钟地往房间走去,身影仿佛比平时更苍老了一些,顾父过去想要扶着他老人家也被拒绝了。
就在老爷子刚走了没几步,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突然,“嘣”的一声,老爷子直直地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