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没有格局

作者:鲸鱼禅师

这一大家子都挺神奇的。

花蕊蕊经过观察之后,得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结论,甚至这家里的狗,那都是身怀绝技。

别说狗了,连猫都不简单。

就是猫的名字叫“猫猫”,有点敷衍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全村都知道张浩南又弄了个女人回家,到了晚上,“大食堂”里所有员工对此都讨论得起劲。

对大老板到底有多少“后宫佳丽”,从高管到一线操作工,都是非常感兴趣。

编排老板也算是本地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项娱乐活动。

今天赵飞燕就是带着花蕊蕊到处转转,花蕊蕊看到“吾家湖”的时候,感觉有点神奇,整个村庄俨然就是朝着大公园发展的。

完美符合城里人的“田园牧歌”想象,而不是遍地露天粪坑。

晚上是给小孩子们过生日,沈锦蛮自然也过来,花蕊蕊看到沈锦蛮带着的双胞胎,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很震惊。

真是三对双胞胎啊。

而沈锦蛮那种内秀俏丽的贤妻良母形象,让花蕊蕊有点奇怪,这种气质的女人,居然也会愿意给人做小老婆。

她自然是不会去打听每个人的选择,来这里,固然最开始是家里的安排,但是现在,她是愿意帮助张浩南“谋财害命”的。

“战略部”的人都来了,丁永前阵子住院,现在也主要靠秘书团来处理工作,“接班人”选谁,丁永还拿捏不好主意。

整個“沙食集团”也都清楚大方向是大老板定夺,但是,丁总的建议,才是最有力量的,因为大老板张浩南对丁总的支持,这几年有目共睹。

更何况丁总一把年纪了,还做了“上门女婿”,说是姻亲,多少也沾了点儿意思。

缪家靠着姐夫丁永混出来的也不少,就是能力强的太少,一般就是小部门里混口饭吃就行。

此时名校毕业生的优势,也越来越体现出来。

名校高材生的同学,往往也在别的大公司或者政企中上班,业务上能减轻多少压力,一线业务员心中最有数。

也正因为如此,缪家作为跟着发家的原五家埭大姓之一,如今也是非常愿意在年轻人的学业上下血本。

正向反馈的激励作用,让清醒的人都在努力。

这次借着大老板给小孩们办酒,高管们也在卖力打听消息,丁永迟迟没有表态,张浩南那里倒是极为清净,因为他作为大老板,一向不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其实“沙食集团”内部升迁一直都有标准,很多时候是可以预测的,只是在正常的轮值之外,还有一个“钦定”,算是“考举”之外的“察举”。

但这不是开后门,因为哪怕丁永“察举”之后,还要过三道门槛。

第一道是沙城市政府常驻办公室。

第二道是省监察部门的常驻办公室,这个监察部门,还分了两个系统,一个是常规的经济风险,另外一个则是政审。

第三道也就是最后一道,就是大老板张浩南的审查,“沙食集团”本身并没有特别牛逼的情报系统,但是“沙食集团”董事长张浩南…他有。

这三道门槛,也都是公开的,集团上下都清楚,季度通报中,也会有一些司法纠纷,其中当然包括商业间谍案甚至非商业的间谍案。

毕竟“沙食集团”在欧洲的销售渠道、目标客户,其实严格来说,在现有的世界经济体系下,其实是算敏感数据。

没有哪个跨国公司不馋,只不过“沙食集团”的公开消息和内部员工泄露出去的机密消息,那是两回事。

再加上“沙食集团”还有一个重要部门,叫作“农村供销合作社”,这个部门系统因为张浩南在省府表过态,中央派相关巡视员来开会时,张浩南定下过目标,未来五到十年最多十五年,整个“农村供销合作社”,都会让国家财政收购。

具体是央企还是国企形式,这个可以再讨论,但既定目标是不会变的,张浩南没打算长期持有这么个玩意儿。

几年发展下来,“农村供销合作社”在降低农村产出交易成本上,越来越体现出优势,农业部也打算撮合华北相邻省份农村也接入“沙食集团”的贸易体系中,只是由两江省省府大院联合“沙食集团”组织的考察,目前来说很不理想。

核心问题是基层吏治,但当地愿意背锅的县府大院太少,魄力严重不足,具体有没有什么小心思,“沙食集团”是不去揣摩的,意义不大。

也因为如此,在现有的“农村供销合作社”系统中,集团员工在薪资待遇、晋升渠道满意的同时,也心存焦虑,不知道五年十年十五年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晚上来参加庆生宴会的人里面,业务量排名靠前的“农村供销合作社”常驻经理、出纳、采购员等等,也在打听高层的动向。

基层业务员还是比较偏向于孙鹏飞,虽然是人事部经理出身,但为人不狗,愿意给下属背锅抗雷,肩头能担得住份量,对非沙城籍贯的外地常驻经理们而言,孙总上位是最合适的,人家一碗水能端平。

长寿面上桌的时候,从各个大圆桌的气氛就看得出来,孙鹏飞跟人喝了不少,虽说集团内部的宴会,都是低度酒,但敬得人多了,也容易醉。

然而孙鹏飞本人却是个谨小慎微惯了的人,他毕竟也是市政府跳槽过来的,见多了脑子一热飘起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官场”两个字,可不是只存在政府部门之中。

“沙食集团”如此庞大的规模,一般县城的县政府,完全没办法跟“沙食集团”比复杂度。

只不过因为“沙食集团”属于典型的“民主的独裁”,张浩南的存在,以及跟政府高度合作的现状,让常规的“官僚主义”没办法长存。

可以短期存在,但高轮换和超大规模扩张,让低水平的办公室政治,没办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爆发式扩张。

刚建立一点“势力范围”,突然集团就又开辟了几个县甚至几个地级市的业务量,这如何应对?

当然风险也摆在那里,集团发展停滞不前,或者太过顺风顺水,一旦张浩南扔了集团,失去舵手的“沙食大船”,内爆、解体等等风险都是随时到来的。

于是越聪明的人,越是有一种不踏实的焦虑感。

归根究底,整个集团的发展基石以及社会信用,主要是因为“张浩南”三个字,其余什么和政府的深度合作,还是说庞大的业务量,它们重要,但没那么重要。

孙鹏飞是聪明人,所以他每天“三省吾身”的第一条,就是“紧跟大老板的脚步”,别的都是次要的。

他给下属背黑锅也好,还是说抗住压力踩雷推行业务发展,那都不算什么。

今天大老板给子女们过生日,看着部下们过来频频敬酒,他表面上很高兴,还说了不少宽慰的话,但内心却并不看重。

一旦“农村供销合作社”要卖给国家,他肯定不会跟着去的,除非那时候他已经过了六十岁,否则不会考虑再吃皇粮。

很多长辈都来给小孩们发红包,员工们倒也挺爽,今天每人饭卡上都多了一百块钱,是老板自己掏的腰包,所以气氛倒是出奇的好。

“妈妈,你高兴吗?”

“高兴啊。”

吃着长寿面,张然瑜用筷子卷着面条,又吃了一卷之后,他又问道,“生日就是生我的那一天,对吗?”

“对啊。”

“那为什么你还高兴啊?”

张然瑜满脸的疑惑,他不解。

而赵飞燕更加不解:“你生日,我当然会高兴啊。宝贝,为什么你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又卷了一团面条,他慢条斯理吃下去之后,又转过头小声问道:“那你生我的时候,不痛吗?吴家奶奶说,生孩子可痛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有多痛,可是,如果痛的话,怎么会高兴呢?”

“但就是高兴啊,痛肯定是痛的,高兴也是高兴的。”

赵飞燕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跟你跟爸爸去钓小龙虾,虽然被夹了,但也挺高兴的,对不对?”

“我觉得不一样。”

他又吃了一团面条,“我不想妈妈你痛,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痛。”

说着,他又小声凑到母亲耳边说道:“妈妈,要是你特别痛的话,我以后就不过生日了。我悄悄告诉伱,小龙虾夹人可痛了,想起来都害怕。”

赵飞燕愣了一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妈妈骗你的,宝贝,一点都不痛,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特别乖,所以生你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妈妈。”

“嗯?”

“你哭了吗?”

“你帮妈妈擦擦好不好?”

“真巧,我带了手帕,你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他小心地擦了擦,然后指着自己的名字说道,“我的名字好长,可难写了,我还不会写。”

“那我们以后每天都练字,好不好?妈妈的字写得可好了,比爸爸的好一百倍。”

“可是爸爸是‘强化班’的。”

赵飞燕有一种破涕为笑而后哭笑不得的无奈感,她知道儿子并不太懂很多事情,但他真的很认真地在为自己着想,没有一点点犹豫,也不掺任何虚假。

母子二人的悄悄话并没有被人听到,这成了一个小秘密,赵飞燕打算掩藏在自己的心中。

抬头望去,一桌又一桌的热闹,然而这一刻,赵飞燕觉得这些热闹,这些浮华,这些恭维、祝福、感恩、客套…都不重要。

他们对未来、前程、人生、现状等等等等的焦虑、犹豫、欢喜、雀跃,对她而言,不过是微尘一样。

又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那双眼睛很亮,专心吃长寿面的样子,也很可爱,感受到母亲的目光,张然瑜咀嚼完面条之后,又低着头用说悄悄话的语气问道:“妈妈,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你呀,宝贝。”

“是有什么东西掉在我头上了吗?”

“宝贝。”

赵飞燕摸着儿子的头,凑近了小声道,“你真的很像你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