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冷眼看着。

管事嬷嬷寒着脸,说道:“退到一边去。”

就算不重罚,她们也不能继续留在王府。

南璃扫了眼其余的丫鬟,拿出了真言符,抬手祭出,便已经张贴在各人身上。

就连元宝和春宝也不例外。

“嬷嬷,问话吧。”南璃说道。

“是。”管事嬷嬷点点头,随后就一一审问。

还真是有一个不怕死的,真言符一贴在身上,问几句就吐了真话。

管事嬷嬷黑了脸,当即就让侍卫把人押下去。

像南璃刚才说的,人只能横着离开王府了。

院子里,奴仆们的面色在月光下都显得惨白,凉风一吹,似是还有些发抖。

震慑的效果做到了,夜司珩面色稍霁,说道:“本王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好好当差做事,本王绝不会亏待。”

随后,他又吩咐管事嬷嬷:“给剩余的侍女每人赏十两银子,以作奖赏。”

琉璃阁的丫鬟冷汗还没退去,骤然听见有银子赏赐,又欣喜不已咧嘴一笑,“多谢王爷。”

经过此次,她们知道了利害,以后定会将嘴巴闭得牢牢的。

夜深了,南璃去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看着书,等夜司珩回来。

她有些累了,眼皮很重,迷迷糊糊的,手里的书都滑落下去。

夜司珩回来之时,只见光线暗淡的床帷内,她靠在软枕上,头歪在一边,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着,衬得她脖颈纤细白皙。

他顿了顿,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才慢慢走了过去,帮她捡好滑落的书籍,再想扶着她躺下。

一动,南璃就睁开了眼睛,目光如水,因半睡半醒,声音有些娇软,“你怎么洗这么久?”

夜司珩估算着时间,“也没多久吧?似乎就一盏茶的时间。”

南璃往里挪了挪,给他让了位置。

先前试过同床共枕之后,两人便没再分床而眠。

夜司珩上了床榻,先给她掖好被子,随后便用内力将桌上的灯烛弄熄。

只是他刚躺下,旁侧的南璃就缠上来,四肢并用,上下缠住了他。

他身体有点发僵,发热,因为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

他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阿璃,你这样……我没法睡。”

“没法睡就干点别的。”

“难不成你又要画符?”夜司珩知道,她如果有什么灵感,就算是不睡觉,也要去书房把符画出来。

南璃轻轻叹了一声。

不过她也不太懂,稍稍顿了顿,才蹭上去。

昏暗中,温热的嘴唇先是在他脸上落下一个痕迹,随后又往他的喉结咬了一口。

夜司珩呼吸当即就停滞了,浑身更是发烫得厉害。

“阿璃……”他抓住她欲要不轨的手,“冷静些。”

“……”南璃见他抵触,心灵瞬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她没有别的动作,却说:“你不喜欢这样的?那我再看看,学学别的。”

幸亏她让管事嬷嬷多准备了两本。

夜司珩当即明白过来,好气又好笑:“你刚才是看那方面的书?”

“是啊。”南璃大大方方的承认,“新婚当晚看了两眼,没学到什么,现在要用了,自然要好好学学。”

可怜她在末世的时候活了那么多年,道术什么都学精通了,偏偏这方面是一窍不通。

夜司珩见她还真要翻身下床去,便赶紧把人摁住,“无需这样,不是说好了,我们迟些日子再圆房吗?外头的人说什么,你用不着理会。”

南璃默了会儿,“倒不是因为在意别人的话,而是你是我的心上人,你每晚就躺在我身边,我能看能抱就不能吃,倒显得有点没意思。”

夜司珩心里美滋滋的,他就喜欢听南璃说这些话。

不过他还是轻声哄着:“乖,再等等吧。”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总有一把声音在回响,让他别与阿璃圆房。

南璃撇撇嘴,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夜司珩。

她倒在一边,手脚摊开,也亏得床榻够大才能让她这般惬意。

“不行,我得研究一下,能不能画出避孕的符。”南璃说着。

夜司珩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南璃则说:“这哪里奇怪了。我是不怕被人私底下笑话的,但有些麻烦事,我们是避不开的。”

夜司珩这会儿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过了两日,他就明白了。

穆武帝特意传召了他们两人进宫,随后又打发了南璃去凤熹宫。

“唤沈太医过来。”穆武帝这头吩咐完,就转头认真的说着,“你身子有何不妥之处都尽管说,沈太医是这方面的高手。”

夜司珩蹙眉,“皇兄,臣弟自从解开了双腿的咒术后,身子一直无碍。”

而且,这方面是指哪方面。

穆武帝早就让宫人退下,殿中无人,他说话就不用遮遮掩掩。

他说道:“都是男人,怎会不懂呢。你说无碍,可怎就一直没有跟六丫头圆房呢,你不用讳疾忌医,宫里什么好药材都有,绝对能帮你重振雄风。”

夜司珩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两下,他道:“皇兄,真不是我们有问题,而是现下这个情况……”

“朕懂,朕明白的。”穆武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男人在这方面,一向都是不愿承认的。

夜司珩眉头越皱越紧,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沈太医很快就到了。

要给九王爷诊断那方面的问题,他实在是胆战心惊。

穆武帝硬要夜司珩伸出手,沈太医赶紧搭脉,还在盘算着该怎么说话,才能不伤着九王爷的自尊心。

原本苦恼的沈太医却忽然抬头,道:“王爷脉象强劲,中气十足,并无半点问题啊。”

穆武帝惊讶,“沈太医,你诊断清楚了吗?”

既是如此,那他们夫妻为何一直不圆房?

沈太医又仔细摸了摸,还是同样的诊断。

夜司珩面上没有半点表情,抽回了自己的手,慢慢的整理着袖子:“皇兄,臣弟都说了自己的身体康健。”

穆武帝上下打量着夜司珩,忽的痛心起来,“该不会是六丫头一心向道,断情绝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