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知道了,余家以后在京中还怎么立足?!

原以为母亲和哥哥们是同个想法,都会帮着自己,没料到他们齐刷刷的脸色一变。

余夫人一脸愠色:“我与你说过了多少回,不该说的事,一个字都别说!你是当耳旁风吗?!”

“女儿的确是错了,但……但阿爹就因此惩罚女儿,以后阿爹在朝堂上,只会处处低人一头!”余春花狡辩道,“皇上也该知道,在穆国里,不止九王爷会打仗,我阿爹也是所向披靡的!”

余将军此时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他快步上去,又是狠狠地甩下了一个耳光:“住嘴!此次若没有九王爷的暗网情报,我也不会如此之快驱赶了疆国精锐。这些年我多在西南,没好好教导你,竟让你养成了如此性情。”

余夫人并没拦着,只是冷眼观看。

她和夫君都是草莽出身,好不容易才带着族人经营到了今日这番模样,哪能让女儿给毁了。

大哥也不惯着:“你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九王爷的战神地位哪能动摇?再说了,就算阿爹打再多的胜仗,我们家也不能与皇亲国戚比!”

二哥点头:“可不是,幸亏阿爹此次是打了胜仗,九王爷才没亲自动手。”

三哥则是惶恐:“阿爹,看来你得狠狠责罚,才能让九王爷不再追究此事啊。”

余春花脸蛋火辣辣的,本是委屈哭着,现下是呆滞的看着他们。

平日宠爱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们,此时像是变了个人,竟然如此待她了?!

“不,阿爹……”余春花这会儿总算知道情况严重了,她忍着膝盖疼痛挪了过去,声泪俱下,“阿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会口出狂言了。”

余将军冷冷看她:“你已经十六了,应该嫁人了。”

“阿爹?”余春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余将军再说:“你的大志表哥为人踏实,年岁正好,先前他们家就来过书信提亲,我在回京途中,便派人回去告知,让他们家送聘择日,尽快让你们成亲。”

“不!”余春花眼睛睁大,死死地拽住了余将军的衣角,“阿爹,我可是县主,表哥家如此贫寒,我怎么能嫁给他!”

凭她的身份,就该嫁给京中的名门望族。

余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轻叹:“我会为你多备些嫁妆,春花,为了咱们家,你不能再留在京都了。”

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儿,而误了三个儿子的前程。

余春花人已经彻底呆住了:“阿娘,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大志品行不错,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余夫人说道。

余春花嘶喊着:“可他无官无职,家境贫寒,我嫁过去就是要受委屈!阿娘阿爹,你们不能如此狠心……”

余将军面若冰霜,丝毫没有动摇,“你已不是三岁孩童,自己犯下的错,就该自己承担。”

说罢,就吩咐亲卫将余春花带回院子,在出嫁之前,绝不允许她再踏出院子一步。

余春花一开始还是求饶,发现无用,到最后便是谩骂。

亲卫怕有心人听见,直接用布团将余春花的嘴巴给塞住。

将军府恢复了清净。

余夫人眼睛微红,随着余将军进了屋子,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心:“老爷,其实春花的确没说什么,不如我们登门,替她郑重赔礼道歉,九王妃得百姓爱戴,此事应该能就此揭过去。”

余将军坐下来,饮了一口冷茶,忧郁又气恼:“若只是如此说嘴两句,九王爷至于会与她这个小丫头计较吗?”

“莫非,春花还做了别的事?”

余将军压低了声音,说了余春花和贵女们在丞相府干的好事。

余夫人眼瞳微缩。

身子无力,跌坐在了交椅上。

“她竟然……如此恶毒!”余夫人眼泪夺眶而出,“老爷,是我不会管教她,让她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余将军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妻子已经很自责,并没继续说责怪的话。

可余夫人却是不解,问:“那方才为何不与春花道明原因?”

“此事牵涉好几家世家,侯夫人应该是怕他们报复,并没有说出自己受了欺负。”余将军说道,“是那谢侯爷让九王爷出头来管,如此的话,旁人就算要记恨,也不会想到侯夫人那儿去。”

余夫人听了面色凝重:“旁人都说谢侯爷纨绔没心机,那应该是他先前不爱与旁人算计。此次咱们家算是逃过一劫,往后是要步步小心才是。”

得亏那范云茜胆儿小,不然余家是要承受皇后娘娘的雷霆震怒了。

余将军点头,喃喃说道:“这京都虽是繁华,但不小心走错路,就很容易坠身于深渊。”

余夫人深以为然。

这凡尘人间,怕是要比阴间地狱还要难。

——

没过几日,余将军府就传出了余春花准备出嫁的消息。

那一同欺负范云茜的几位贵女本是心惊胆战,可她们等了又等,无论是自家还是外头都是风平浪静,她们很快就放了心。

范云茜真是个怂货,而谢北翰也是唱空城计,并没半点真本事。

可她们还没高兴几天,家中就出了事。

不是父亲要纳个绝色姨娘回家,就是哥哥与泼辣名声在外的姑娘定亲,又或者是自家亲戚各种闹腾。

很快,府中就乱成一团。

且不说她们没有了闲余时间外出,因为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下子袭来,她们连月银都没几两了,哪里还敢出去。

她们一度怀疑是谢北翰搞的鬼,但看谢北翰依旧是每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她们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或许,只是她们家时运低,犯了小人,所以才事事不顺。

虽然没几两月银了,但她们还是约着去天佛寺上香,改改运气。

可在城郊茶寮歇脚的时候,她们竟碰上了夜司珩夫妇。

几人战战兢兢。

这可是倒了大霉!

香,是非上不可了!

夜司珩和南璃坐在隔壁,四周站满了黑甲卫。

几个贵女身体僵硬,是大气都不敢喘。

南璃喝了口热茶,瞥了她们一眼,道:“你们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