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泽站在电话亭里。

打的电话。

吕伯元微愣。

“咋突然回来了?也没人告诉我…”

“我跟他们说,我想回来给你个惊喜,不叫他们说。”

这些年,吕伯元最盼着的不就是儿子回到身边。

父慈子孝?

吕伯元高兴的很。

这几年说是自己给他安排去了大西北过苦日子。

还不如说,吕嘉泽一味的对抗自己,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梦是醒了吧?

毕竟那个女人,早就是别人妻子。

说是还活着,却也,没可能了。

“行,我这就派车去接你。”

“嗯”

电话挂断,吕伯元想着打电话回去让嘉泽妈知道,顺便给孩子做顿好吃的。

这么多年,儿子终于愿意回来了。

然而放下电话的时候。

目光不得不落在桌上放着的报纸上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吕万青这次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他最好尽快跟自己联系。

……

吕嘉泽回到盛市的这一天。

总觉得跟自己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化多少。

火车站人来人往,多的是人。

各色叫卖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

比起大西北,就是吵闹。

真的。

极其吵闹。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也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等车过来。

手里的藤皮箱子放在路边。

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

说不累是假的。

现在就只想回去,然后好好休整一下。

这边

吕嘉泽的母亲吴芳是跟司机一起过来的。

三年,整整三年,她都没有见到儿子了。

听吕伯元说起的那一刻,她就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过来。

然后好好的看自己的儿子。

“那,那是不是我们嘉泽?”

吴芳看着路边站着的大小伙子,忍不住叫住了司机。

司机开过去的时候,点的头。

到底是成年人了,即便过去三年,相貌上改变不大。

就是,看着,怎么那么沧桑呢。

头发很久没剪了吧。

还有胡子也很久没刮了吧。

吴芳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

她就知道,就知道大西北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早知道吕嘉泽能够变成这样,当初,她就该劝着吕伯元答应他和祝晴雅的事情。

那样,她的宝贝儿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开过去,快开过去。”

吴芳哽咽着提醒。

司机调转车头往回开。

吕嘉泽这边注意到有轿车靠近自己,看过去的。

就见波罗乃兹停下来在路边,车门打开。

就车牌号,他记得。

拎了藤皮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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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芳刚好下车来,跟吕嘉泽撞了个对眼。

“我的好孩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这是,瘦了一圈还不止啊…”

上下左右的看着人,吴芳再次泪流满面的。

吕嘉泽没想到吴芳会过来。

心头也是触动,“妈”

吴芳点点头,伸手抱住吕嘉泽。

哭泣。

仿佛要把这三年来的思念和悔恨都给哭出来。

“早知道你回来是这个样子,妈当初,死活都该拦着你爸…”

“你说你好不容易下乡回来,有点自己的追求怎么了?不就是个女人而已…你想要,就该给你的。”

吴芳一边哭着一边说着。

吕嘉泽拍拍她后背安抚了一阵。

开口亦是沧桑。

“一切都晚了。”

吴芳微愣,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怎么,你跟她还有联系,这三年…”

“回去再说吧,妈”

吕嘉泽现在不想提。

吴芳察觉到,加上现在大马路上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看妈都哭糊涂了,你好不容易回来,是该赶紧回家歇歇。”

“走”

拉了吕嘉泽上车,司机那边拿了藤皮箱子到副驾驶放着。

三个人往一栋独栋洋房的方向去。

这洋房都是暂住的。

也是分配下来的产物。

吕家和吴芳进入院子,司机把藤皮箱子拿进房里。

开车去接吕伯元。

“回来了”

吴芳看着自己细心打扫和保持着原样的屋子。

望着吕嘉泽。

“跟你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吕嘉泽看着也是。

“嗯”了一声。

“赶紧去洗洗,妈去厨房做饭,一会儿你爸回来,咱们一家好好吃顿饭。”

吕嘉泽没有意见,拿过地上的藤皮箱子往楼上去。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风格的洋房,有着独特典雅的气息。

也是吕嘉泽懂事后住的地方。

而今看着,都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有些人心,分明是变了的。

他进去房间里洗漱。

“儿子,儿子…”

吕伯元回来的时候,高兴的在楼下就喊起来了。

作为家里的独生子,吕伯元从小对吕嘉泽寄予了厚望。

“哎呀,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嘉泽才回来,搞不好这会儿房间里休息呢。”

吴芳听他嗓音嘹亮,可是不高兴。

从厨房里走出来提醒。

吕伯元想到这就没叫唤,而是直接往楼上去。

吕嘉泽真要睡着了,他看一眼也是好的。

这三年,他们除了几封家书往来,基本上没有见过面。

就是两个多月前,吕嘉泽偷偷回到上河村,也没有想着回来看看他们。

所以,对这儿子,他是又爱又恨。

可谁让他是老子呢?

老子就得让着儿子。

“爸找我。”

吕伯元刚要敲门,吕嘉泽却是开了门走出来。

头发刚刚洗过,还在滴水。

脸上的胡子倒是刮掉了。

也洗掉了一路风尘。

白净瘦削的脸,棱角分明。

这不是吕伯元想象中见到的儿子场景。

他比上一次在上河村见到的要瘦削的多。

是因为祝晴雅那个女人吧。

陈塘那个蠢货,没能害死她,反倒还让吕嘉泽见到了人。

受了情伤。

这一看,就是,还没痊愈。

“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好。”

吕伯元微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怒火。

现在事情已经那样了,再坏的结果也不可能说,吕嘉泽和那个女人还有可能。

回来了,就是新的开始。

“我打了电话给文瑜,让她过来吃饭。”

“一会儿你们好好聊聊。”

“爸,我和文瑜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说的很清楚。”

“什么可能不可能,我就是让她过来吃个饭,想着你们是同学,又是小时候就认识,热闹一下罢了。”

吕伯元是没想到,自己儿子对苏文瑜是如此的排斥。

看起来,跟苏家真没缘分了。

吕嘉泽就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