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子里头,少年少女挨的很近,少年的双手按在墙壁上,将少女整个人都圈在这小小一方空间里头。

然而,若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此时此刻,被少年壁咚的少女气势反而更强一点。

狗卷棘眨眨眼,又眨眨眼,随意的买了一张彩票结果竟然中了大奖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告白交往变成了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已经不是太快了,这已经是坐火箭了啊。

狗卷棘紫色的眼眸笑的弯弯,他将脑袋往少女颈边蹭蹭,直到将少女蹭的痒痒快要炸毛时他抬头。

他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头。

“鲑鱼鲑鱼。”

忽视因为紧张而跳的过快的心脏声,花野千穗理不满的鼓起脸,“这么重要的时刻,阿棘你的话怎么可以变回饭团语。果然,你是想对我耍流氓吧,你个臭弟弟。”

“……我选第一个。”

“第一个什么?”花野千穗理眼睛笑眯眯。

很好,就是这样,哪怕是接受阿棘的告白,姐姐的主导权也不能丢。

“阿棘不说的话,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是担心自己说出来的话成真什么的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的。”

这不是介不介意的事情,而是做为咒言师说出来的话即“出口成真”,他不想千穗理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自己诅咒了。

哪怕,那些话在普通人看来只是恋人间为了烘托氛围的一点点小情话。

狗卷棘身体稍稍往前倾,唇贴到了少女笑眯眯的眼角。看着明明已经脸红到头顶就差冒烟了却还在那里强撑着姐姐人设的花野千穗理水蓝色的眼眸睁大,如平静的湖泊里头被人丢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波涛荡漾,泛起圈圈涟漪后他又重新站直身体。

这样,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吧。

狗卷棘在心中不确信的想。

然而,不要小看一名提前体验过社畜的姐姐大人。她会告诉你,什么叫一心多用。

“啪——”

手不轻不重的拍上眼前这个想要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弟弟的脸上,花野千穗理正准备重整旗鼓,找回节奏再次出声,但下一秒她才聚集起来的气势又立马破功了。

噗嗤——

轻笑声自她的口中倾泻而出。

“鲑鱼子?”

狗卷棘一脸莫名。

“啊,抱歉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花野千穗理抬头,但在视线又一次的落到对方的脸上后她又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低头从制服里头拿出手帕帮他擦到刚刚被自己拍了脸从而留下的几个手指印。

“我的手应该是刚刚贴到墙壁沾到了上面的灰尘,我刚刚那一拍,手指印不小心留在了你的脸上了。”

帮他将脸上黑黑的手指印擦掉,花野千穗理看看目前比自己还要稍微矮上三、四公分的狗卷棘恍然。好了,什么气氛都没有了,刚刚的话题也就接不上去了,正好如了他的意了 。

看着眼底划过些微失落的少女,狗卷棘学着花野千穗理的样子打算捏捏她的脸,两只手才在女孩粉嫩的皮肤上轻轻一捏,下一刻,他的动作一顿,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下他对着她默默的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只见少年的手上带着一层不算特别薄的灰,仿佛是说好了一般,花野千穗理和狗卷棘纷纷将目光落在了身后壁咚她的那面墙上。

只见墙体表面的那层腻子裂开,剥落,在时间的冲刷下带上了斑驳的痕迹,而就在这样一片墙的最外表还附着一层灰黑色的灰尘。花野千穗理瞪大了她那双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带着波光的眼睛,不敢置信。

刚刚,她家阿棘就是在这里对自己告的白?

这样的告白地点,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花野千穗理所能想到的事情,狗卷棘也能想到,收回盯着“告白墙”的视线,两个人面面相视,气氛一度冷场到让人想尴尬的脚趾扣地。

半晌黑发的少女最先笑出声,笑声由轻渐渐转响,最后变成大笑。

她举起胳膊抱住银发少年,一边笑一边将被对方弄到脸上的灰黑直往对方脸上蹭,一边蹭完还不算,她可是左右两边的脸颊上都被他弄上去了啊,所以,对方的另半边脸,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自知理亏的狗卷棘任由花野千穗理蹭着,等到对方笑够,蹭够之后,他的耳朵接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吐槽。

“呜哇——”花野千穗理将下巴靠在狗卷棘的肩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明明告白应该是一件很浪漫很严肃郑重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就成了这个样子。牵手,壁咚,阿棘向我告白,前期都非常的顺利,为什么,为什么……”

花野千穗理想要捂脸,但一想到自己唯一空着的手上也因为贴到墙而脏掉了,她又死死的压下了想要做的那个动做。

只是想要听阿棘将告白的话说完,怎么就这么难。

花野千穗理要心梗了。

她将脸埋进狗卷棘的颈边不肯抬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好沙雕?”

沙不沙雕狗卷棘不太清楚,他紫色的眼眸划过少女被黑发遮挡住,只有少少一片透出来的脖颈肌肤已经红透了,鼻间处是少女身上散发的淡淡水果味的沐浴露的香味。

所以,她是在害羞??!!

就在狗卷棘思考着怎么在自己沾了灰的双手不去蹭到少女身上的制服的同时将人哄好时花野千穗理再次表现出了一个姐姐(Bushu)的强大心理素质。

松开抱着狗卷棘的手,她一边将之前给对方擦过脸的手帕翻了个面,一点一点的擦着自己的脸,一边对他道:“走了走了,再待下去的话,天都要黑了,而且,这会让我的脑子一直不停的想着刚刚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先在外面吃饭,然后回家,……还有,我还要阿棘重新向我告白一遍,我要用新的甜甜的告白来覆盖现在这个扑面而来全是沙雕和尴尬的意外。”

狗卷棘微笑点头,他算是看出来了,千穗理是真的对现在这个小巷子里的告白怨念颇深了。

只是,两个人想归想的好,但还是计划敢不上变化。

走出小巷子后借着更好的自然光,狗卷棘发现花野千穗里身上穿的那件帝丹高中的制服外套的后面也灰了一片,虽然因为帝丹高中的制服外套颜色也是深色系的,拍过之后不仔细看的话那些脏污并不明显,但是,女孩子哪个不喜欢干净,而且,花野千穗理觉得制服脏了,那她那头散着垂在身后的头发多半也保不住了,所以就想回家洗个澡。

两个人回到花野宅,花野千穗理让狗卷棘随意之后自己拿了换洗的衣物跑进浴室洗澡去了,等她洗完已经晚上六点,而狗卷棘买的电影票是在晚上七点半开始,花野千穗理不想再跑出门吃饭,正好家里有面,冰箱里还有她从超市里头买的豚骨浓缩汤,她打算简单的下两碗豚骨拉面,等吃完之后两个人再慢悠悠的去电影院。

将手清洗干净的狗卷棘整个人反趴在客厅的沙发里,下巴靠在沙发上,他就那样歪着头看着穿着私服的少女在厨房里头下着厨。

半晌,他双手一撑,穿上拖鞋下了沙发走到了厨房里。

“鲑鱼子?”

“嗯?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你问吧。”

已经将下水煮的拉面捞出的分别放进两个大碗里的花野千穗理听到少年的声音,她没有抬头回应道。

狗卷棘:“金枪鱼蛋黄酱。”

“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阿棘你的告白吗?”花野千穗理从冰箱的保鲜层里拿出两个大保鲜盒,打开盒盖,从其中的一个保鲜盒里头拿出卤好的大块叉烧肉,从中对半切断,一半厚切分别码在拉面的表面,一半重新放回去。“大概是经验之谈吧。”

狗卷棘紫眸微睁,等,等一下,没有联系的这几年,千穗理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她身上奇奇怪怪的经验增加了的感觉?

花野千穗理又从另一个保鲜盒里头捞出两个腌渍好的溏心蛋,将其对半切开,一碗一个码好,她简单的将今天小鸟游夜和泽江由树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拿隔壁B班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那一对说一下,最后她总结:“我不太清楚是不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长大后都会成为一对,但是,从我们学校这两对那里,我看到了真香定律。”

将从沸水里头焯过的超市里头40日元一大包的豆芽捞出来继续往两个碗中码,堆出一个小山丘的样子,撒上一把葱花,最后再碗沿处摆上一张海苔,自制的豚骨拉面完成。

花野千穗理将其中一碗拉面端给狗卷棘,“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与阿棘在一起会让我感到很放松,可能目前来说我对阿棘的那种喜欢可能还没有到恋人那条线,不过——”

她冲哪怕是接过碗但是目光却依旧紧紧跟着自己视线的银发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一点心虚的笑笑,她眼神飘忽,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之前对阿棘你说的话也是认真的哦,以结婚为前提什么的,因为,总感觉错过了阿棘的话,我会后悔什么的,……所以在阿棘你对我告白后,我就嗯,应下了。

……当然,如果阿棘你不能接受我的理由的话,也可以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

“木鱼花!!”

眼看着自己才刚刚确定的身份就要被少女打回原型,狗卷棘放下手上捧着的碗,然后对着花野千穗理比叉。

感情可以培养,但是他得先把“花野千穗理男朋友”的这个身份确定下来。

“喜欢。”

喜欢千穗理,所以如果感觉不够的话,可以慢慢培养,……以结婚为前提。

“啊,我知道了。”花野千穗理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狗卷棘,她不想对他说谎话,所以眼下的结果在她看来已经非常的好了。

轻轻推了一把对着自己黏糊上来的少年,花野千穗理往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之后她自己则捧着碗走出了厨房。

在餐桌前坐下,她道:“先吃面,再不吃的话,面就要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