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不为所动,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抱着她。

夏弯弯推不动他,又挣脱不出来,一只手隔在她跟他的胸膛之间,另一只手在黑暗里瞎摸,看能不能找到火折子或是能遮身体的衣物。

因为局部限制,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

一直这样熬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夏弯弯怒形于色,在他耳边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

这么漂亮的男人,要真被废了,她还是有点惋惜的。

不知言止是听进了她的话,担心她真将他给做了,还是他抱累了,手上的力道蓦地一松,身体向后倾去,倒在了地上。

夏弯弯迅速从他怀里抽身爬到了一边,站起来,黑灯瞎火的往前摸去。

约莫走了十几步,她的脚踢到一根实木上。还好她走的慢,不然脚趾都得踢破。

有木是不是就会有火?

夏弯弯微微弯腰,手往下摸,摸到了一个类似桌面的木板,那她刚刚踢中的应该是桌子腿吧?

这地儿怎么会有桌子?有桌子怎么会没见着人也没有光?

夏弯弯手放到桌面上,连摸带推,桌面上的东西全都哗啦啦的被她的手扫到了地上。

有书本落地的声音,好像还有木匣子落地的声音。

檀木所做的木匣子在落地的那一秒,匣盖自动打开。

一颗亮如白昼,耀眼夺目的夜明珠从里面滚落出来。

夏弯弯眼睛被刺得有些不舒服,眯了眯眼,再次睁开,才适应这颗夜明珠的光亮。

目光扫量了一下周围,她和言止所处的地方,是石壁挖凿的面积约六十平方米的小房间。

她正站在一个书桌前,旁边还有一把椅子。

地上散落着几本被她推到地上的密函。

一只毛笔,一个砚台,以及一个空木匣子。

夏弯弯第一个念头就是,地下书房?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不远处,还摆放着……软榻!

软榻上有牀单,有被褥,有枕瓷!

皆做工精良,质地上乘。

夏弯弯走到软榻前,手指在缎面上摸了下,没有灰尘,显然这里时常有人来住。

难道那无品男经常在这儿睡?

这里到底是睡的地方还是办公的地方?

或者应该说是秘密基地?

一般像这样的地方,都是很隐秘,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她无意撞破了他的秘密基地,他会不会在醒来的时候,直接弄死她?

夏弯弯自觉补脑被言止弄死的悲壮场面。

然后摇了摇头,这地方又不是她要来的,是他自己带她来的,怪不得她,对吧?

软榻的左面,有一个狭小的甬道,甬道里面过去还有一扇门,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会不会是通往尊王府某个房间的?

夏弯弯一边思考问题,一边飞速的将榻上的牀单掀起来,撕扯成两半,随便掰弄了两下,做成一个简易的斗蓬,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上面是真空,吧?

然后返回到言止身边,刻意忽略他某个重点部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另一半牀单裹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裹好,喘了口气,言止那不安分的双手双脚又朝她蹭过来,紧紧的抱住她,不给她一点挣逃的机会。

这男人……真的是……死性不改!

他美如山水墨画的脸庞慢慢的朝她的脸倾过来。

就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一样,闭着双眼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准她娇嫩的唇瓣。

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跟个初涉人事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掌握不好尺度,对着她的唇一阵胡乱的轻啃啄吻,辗转反侧……

汲取她口中的芬香,嘴中有她识不清的呢喃声,仿佛在亲昵一件极为贵重的稀世珍宝一样,缱菤痴缠……

夏弯弯气的小脸红扑扑的,扬起小手,准备一巴掌扇醒他或是直接将他打晕,却发现他身体灼热的紧,摸着烫手,不似常人的体温。

他的气息越来越热,几欲将她灼伤。

按理来说,言止中了她的毒,体质应该偏寒,不应该这么热浪滚滚。

莫不是发高烧了?

夏弯弯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感觉到唇边的允吸和啃噬消失,身前一轻。

言止的身体朝旁边倒去。

夏弯弯推了推他,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真的发烧了。

发烧都能想着揩她的油。

都说皇室之人好色成性,果然没说错。烧成这样了,都想着占她便宜。

看在他不是发自内心的,是烧糊涂不明她身份的情况下亲了她,她暂且饶过他这一次。

夏弯弯无奈的低叹一声,手不自觉的摸到他的额头上,滚烫烧人。

这体温估计已经烧到四十度了吧。

若不采取点措施,时间长了,不死也痴。

夏弯弯站起来,朝前面的那扇门走了两步,本想丢下他,一走了之的。

结果,半途鬼迷心窍的折返回来,扶起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言止。

她这样告诉自己,石门的另一边,是尊王府的地盘,她若想安然的从尊王府离开。

肯定要将言止带出去,她觉得秦淑妃是不知道言止跟她在一块儿,可是陈伯和小月知道啊。

若是他们家主子在她手里出了事儿,他们一定会将自己供出去的。

那她便只有给言止赔命的份儿了。

折人不利己的事,向来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夏弯弯一只手揽着言止的腰,另一只手拖着他的手,吃力的穿过前面狭小的通道,在石门前停下来。

然后将他扶到甬道的石壁边,让他顺着石壁坐好。

自己走到石门前转悠,查看这扇石门怎么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开关可以启动这扇门。

可惜,查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能够离开这儿的机关暗格之类的。

夏弯弯正苦恼的时候,石门缓缓的由下往上升起。

一个相貌绝佳,年约四十左右,脸上涂着胭脂,手上拿着娟帕,打扮极为艳丽的女子,出现在石门的另一边。

这女子,夏弯弯很眼熟。

正是夏弯弯为了躲避台氏派来的仇杀,暂避到飘红院,看到的那个老鸨。

众人称秋娘。

秋娘一改往日在飘红院里卖弄风情,轻挑浮夸的模样,中规中矩的朝着夏弯弯行了个礼。

夏弯弯脑子有些凌乱。

虽然她知道飘红院是言止开的。

可是,秋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待在飘红院里指点她手下的那些姑娘,迎逢那些财大气粗,喜色成瘾的贵家子弟吗?

莫不是,秋娘是言止养的小情人?

不对,是老情人。

虽然这老情人挺美的,而且跟往日那轻挑浮夸的模样不一样。

可她的年龄到底比他大了一个轮啊!

“麻烦明弯公主将王爷扶起来,我带你们离开这里。”秋娘语气恭敬,似是没有看到夏弯弯跟言止二人狼狈的模样。

“去哪儿?”

秋娘微笑作答,“外面就是飘红院,秋娘先带公主和王爷到飘红院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