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解了夏弯弯的睡穴。

夏弯弯揉了揉眼睛,缓缓的睁开眼,看到自己在马车里,掀开车帘子,就要跳车脱身。

却发现这马车很熟悉,侧过头,就看到言止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玉颜。

她不是被龙琰点了穴吗?

怎么这会儿又在言止的车上呢?

他救了她?

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了她?

好巧。

每次都那么巧。

言止就好像她的福星一样。

这一刻,夏弯弯心里格外的安心。

她没发现,每每有言止在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安心,不会有任何的担忧。

而她,对他也越来越依赖。

这种依赖,沁入到了她的骨子里。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觉。

某个无品男是故意一点一点走进她的心里,就跟豆芽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

言止一头好看的黑发如瀑布悬垂于半空,又犹如轻纱一样随意的散落。

仿佛被晨露沐浴过的黑发,湿润,柔软,飘扬。

为他本已俊美如画的容颜,更添妩媚。

惑人之极。

夏弯弯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黑发。

撩起几撮发丝,轻轻的把玩。

打着圈圈,系着结。

言止一开始还能很镇定的装睡。

可她一直撩拨他的发丝,撩的他痒痒的。

大手握住了她胡作非为的小手,凤眼睁开一条缝,“你不能安静点?”

他气她,恼她。

前有龙琰,后有宫夕。

在皇宫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宫夕,甚至还亲自绣荷包送给宫夕。

宫夕就那么好,那么招她喜欢?

招惹了他后,转身对他置之不理,去对别的男人表白。

还扔下一大堆烂摊子让他收拾。

他就该不管她,不理她,任她自生自灭才对。

夏弯弯看出了他在生气,可又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眨巴着漆黑明亮的大眼,“你舍得跟我说话了?”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装睡的。

好吧,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他扔她荷包之仇了。

她心眼可是超小的,现在对他这么大度,竟然还跟她呕气。

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睛,听着她可怜巴巴的话语,言止本已冰冷的心,又温缓了下来,然后学着她的声调回她,“哑巴才不说话。”

他好像总是拿她没办法。

她的一颦一笑总能影响着他。

一败涂地。

“嘿嘿……”夏弯弯贼兮兮的一笑,“你发现没……”

言止没有说话,侧耳倾听。

“近墨者黑这话还是没说错的,你经常跟我在一起,耳濡目染,都知道学我的声腔说话了。”

言止挑了挑眉,“你怎么就不近朱者赤。”

夏弯弯又是贼兮兮的一笑,“我倒想跟你学啊,可惜,你太高冷了,我学不来呗。”

陈伯听着车内的对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是,想到龙琰刚刚对王爷说的话,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阴影。

王爷之所以将弯弯小姐赶出尊王府,并将给弯弯小姐做的衣裳,全都送给了富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怪王爷最近性情不定,自弯弯小姐离开后,每天都冰着一块脸。

而且刚刚抱着弯弯小姐上马车的时候,那表情,那气息,真的可以弄死十头牛。

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了,是个男人都不会开心的。

更别说他家王爷。

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偏偏又遇上这等事。

陈伯叹了一声气。

现在不论夏弯弯的身份,还是她本身这个人。

似乎都不适合王爷了。

他也不知道该持支持的思想,还是否定的思想。

“高冷?”言止反复揣摩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总能从她嘴里听到稀奇古怪的话语。

夏弯弯不忍告诉他这是个贬义词,胡乱掰一通,“就是很酷很酷很酷的意思。”

太酷了,会让人望而生畏。

哪知,她话才落,言止立刻问道,“你觉得我很酷?”

夏弯弯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很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夏弯弯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了。半晌接道,“喜欢。你长得这么帅,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你。”

“对,你喜欢我的高冷,喜欢的我的钱。”就是不喜欢他的人。

夏弯弯立刻狗腿的道,“王爷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知道了。”

言止看到她这模样,有种想将她丢下马车的冲动,“你喜欢多少人。”

“不多。”顿了顿,夏弯弯嘻皮笑脸的接道,“但也不少。”

言止听完高冷的别过头,闭上眼睛,又不理她。

没有人陪夏弯弯说话,她只能重新把玩言止的黑发。

他的头发,真的好滑好顺溜。

触手极软,舒服极了。

夏弯弯忍不住扯扯这边,又扯扯那边,在他耳边嘀咕,“你说,你一男人,脸长的美就算了,为什么这头发都生的比女子好看?”

言止没说话。

“你说,我的头发要是有你这么黑,这么软,这么吸引人就好了。”

言止再一次破攻,睁开眼睛,将头发垂到一边,不让她摸,“你的爪子不要乱动。”

夏弯弯看着自己腾空的手,“我这叫手,不叫爪子。”

“你本来就是只野猫,不是爪子是什么。”

夏弯弯想起数日前,他将自己比作野猫,难得看他气色好转了点,便没有眼他针锋相对,顺着他的话说,“也是哈。”

突然想起,有一大堆的问题没理清,夏弯弯问道,“我刚刚看到了龙琰,他人呢?”

“你说呢?”

夏弯弯嘟起嘴,义愤填膺的道,“我说啊……卑鄙,下贱,龌龊恶心巴拉的男人,当然死了最好!”

她这个样子,落在言止眼里,以为她是恨龙琰夺了她的清白,才如此的讨厌龙琰。

言止眼神微黯,“死是必然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龙琰要死也不能死在晟域国。

如果死在晟域国,挑起晟域国跟栖衍国两国战事,吃苦的是百姓。

还会造成无数孩子无家可归。

微风刮过,车帘子被吹起。

言止的头发也被吹散。

有几撮黑发飘到了夏弯弯的眼前。

夏弯弯又用小手去抓过来,在手里打结绕圈。

言止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夏弯弯歪着脑袋看他,“这可不是我要去摸你的头发,是它自己跑过来,占据了我的空间,遮住了我的眼。你要怪就怪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