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倚门而立,目送凤惊冥两人离开后她眸子里浮现思索之色:“药物昏迷几个月且无事,需要一定的环境才行,就像娘的玄玉棺,我说不定能从这方面下手。”

就像玄玉棺一样,这样的地方可不多,黑衣人应该不会将白阎和烈歌她们分开藏起。

那黑衣人肯定不是大国的人,否则他不用忌讳暴,露真面目,而且从凤惊冥和他要白阎不过三天,白阎就被送回来。

排除许多,只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地点说不定就能找到烈歌。

“三天……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只能到苍玄、西周等国,北边是天合的山脉,这就是范围。”白子衿思索着,将范围画了出来。

突然,白子衿神采奕奕的抬头,惊喜笃定道:“也就是说,那个地方绝对在里面,说不定就在……天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说不定黑衣人真的将烈歌他们藏在凤惊冥的眼皮子底下。

白子衿正要唤人,突然苍耳和冬凌揉着头醒了,她们看着站在门口的白子衿,瞬间便惊觉了:“王妃……糟了!昨晚我们被下黑手了!”

不光他们,暗处的仙鹤二人也没能逃过。

“没事。”白子衿没打算给她们解释,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们,“昨晚的事,你们不许透露出半个字。”

二女愕然,难道王妃知道昨晚的贼人是谁?

虽不解,但她们知道有些事情是不用问的,也不能的,她们只需要听命令就好。

二女单膝跪地,尊敬道:“奴婢遵命!”

“仙鹤,你们也出来。”白子衿取出了一个白玉瓶,目光淡淡的看着四人,“这里面有四颗毒药,每七天就需要解药,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我需要你们服下。”

不是白子衿对于苍耳四人不够信任,只是事关凤惊冥,她必须谨慎,绝对的谨慎!

况且,说实在的,白子衿现在对于她们四个人还没有达到绝对信任的地步。

四人身子一僵,她们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善良温柔的白子衿,手段竟然这么雷霆冷血。

“我知道你们不大乐意,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不仅会将解药给你们,半年后我还会放你们自由。”白子衿带着淡淡的微笑。

听到自由的时候,四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她们虽是杀手,却也是奴婢,谁不渴望自由!

“奴婢领命!”苍耳第一个上前,倒出瓶子里的毒药服下,毫不犹豫。

白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苍耳,眼底有幽光一闪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也默默的将毒药服下。

她们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也深知白子衿并非是在同她们商量,而是必须。

“苍耳,去打听打听将江湖百晓生在哪里,将他请回来。”白子衿吩咐苍耳。

“就说是鬼王妃请他入府一叙。”白子衿懒懒补充,粉唇一勾,“要么入,要么死,让他自己选。”

苍耳:“是!”

苍耳离去后,白子衿让三人都下去休息,表示她要再睡会儿……

她绝对不是睡懒觉!绝对!只是一个人睡两个人的觉,很不容易,白子衿心虚的想。

看着床顶,白子衿想起刚才的一幕,似笑非笑的从白玉瓶里取出一颗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略微嫌弃:“还是熬得不行,不如白七,差评。”

说罢,白子衿竟将药丸丢进嘴里,咔擦咔擦的像吃糖豆一样吃了……

其实这东西根本不是毒药,身为来自人人平等的21世纪的白子衿,也根本做不出给自己人下毒的事。

这种药丸是神医门特有的,专门为练武弟子洗涤筋脉的,每七天便会将污秽与血排除,那时也十分痛苦,也只有神医门才有!

当然,这只对练武的人有效,对普通人来说和糖豆没什么区别。

将白玉瓶里的所有药丸都吃了后,白子衿慵懒的眸子忽然深了几分:“苍耳,你到底是谁的人呢?”

……

祈国

王宫内,珠帘隔着殿外,看不清里面坐着出处理政事的是何模样,只是经常听到里面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这咳嗽声每愈加重,让门外的两个太监都忍不住交头接耳。

“你说王上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太医说了,如果神医门不出手,最多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太监将声音压得极低,尤其是在半年两个字上,轻得另一个小太监差点没听见了,他接着道。

“可神医门怎么可能出手,我们和神医门说是仇敌也不为过了。”

白子衿那次差点香消玉殒,可是泛大陆都知道的事,神医门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来救他们。

就说没仇吧,他们凭什么让神医门救人,神医门又不欠他们人情,所以啊,王上算是没救了。

“唉,王上又没子嗣,原先最看好的兰郡王又死了,你说新王会是谁?”

兰郡王,就是祁小小的哥哥。

两个小太监纷纷猜测着,想着日后入主这王宫的会是哪位,可千万别是位残暴的。

“哪位都不好,几个郡王都不争气。”小太监翻了个白眼,“要我说,还不如小小郡主呢。”

“不进去伺候王上,在这儿交头接耳说什么呢!!”一道较老却不乏威严的声音响起。

两名小太监心一惊,抬头一看立刻面露惶恐。

“总管,不是奴才们偷懒,是王上将奴才们都敢了出来,说,说……”

“说什么?”总管瞪眼。

“说,说他是将,将死之人,别传染给我们,让我们受牵连,说将奏折处理好后让我们去拿就好。”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们能给王上陪葬是你们的服气!王上说不服侍就不服侍?没用的家伙!来人,将这两个偷懒的家伙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两个小太监连忙跪下:“总管饶命啊,饶命啊……”

宫人已经上前,要将两个太监拉下去,总管一脸怒容,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们。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甄公公,算了吧,他们也是受了王上的命令。”

甄公公一愣,转头一看,见祁小小正朝这里走过来,脸上带着软萌的微笑,声音也让人几乎能融化。

“小小郡主。”甄公公脸上的怒容消去不少,“这两个奴才不知好歹,该罚。”

“好了甄公公,你每日这么生气,难怪他们说你老得快。”祁小小纯净一笑,笑容让甄公公的怒火立刻就消了大半。

甄公公道:“谁敢嚼我的舌根,让我知道定要让他好好受罚,罢了,既然有小小郡主求情,那就放过他们,你们两个,还不向小小郡主谢恩?”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

“不用。”祁小小一笑,走到甄公公身边。

这时,殿内又响起咳嗽声,比前几次都重了好多,甄公公的脸立刻被担忧布满。

祁小小的笑立刻一僵:“公公,王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没有。”甄公公立刻笑着摇头,试图瞒下来,“哪有的事,只是最近天气不好,王上夜里受了寒,小小郡主您也要注意些,别受寒了。”

“甄公公。”祁小小严肃的看向甄公公,“你从来不会骗我的!”

甄公公立刻一阵心虚。

“所以,我相信你。”祁小小又绽开笑颜。

甄公公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小小郡主要逼问呢,小小郡主的逼问他可扛不住,还好还好……

“好了,我进去见王上了。”祁小小大步踏进宫殿。

后面传来甄公公吩咐宫人去做祁小小爱吃糕点的声音。

祁小小微微一笑,笑容软糯甜美,她走到珠帘背后,看着那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刻甜甜的叫了一声:“舅姥爷。”

“小小来了啊。”王上看到祁小小,立刻露出笑,然后又皱了皱眉,“怎么就这么进来的,不戴太医准备好的口布,舅姥爷的病会传染的。”

“小小才不怕那些呢,舅姥爷,您先喝口水休息,小小来就好。”祁小小往王上旁边一坐,自然而然的接过王上的笔,帮王上处理起奏折来。

怕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每日的奏折有一半是祁小小处理的。

王上带着慈祥欣慰的笑意往旁边一坐,喝了口茶,看着十分认真的祁小小很满意。

可满意着,他又心疼起来:“小小,你真的不再想想?这担子可是很重的,你是舅姥爷最疼的郡主,应该找个良人婚配过一生最好。”

“舅姥爷,你这话都说了一千遍了。”祁小小沾了沾墨,偏头看着王上,“可您能放心将祈国交到我那几个堂哥哥手里?”

王上叹息一声,他早已对那些人失望了。

可对他们失望归失望,他实在心疼祁小小,不忍心她来承受这些。

“要不,舅姥爷替你择个夫婿?来帮你分担?”王上试探着开口,苦口婆心,“你也二十有一了,真的该找个夫婿了。”

“我又不是没人帮我分担。”祁小小满不在意,继续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