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回到会稽城,也将前线的情况带了过来,希望可以得到越国国人的同情,得到他们的资助。不过文种发现,越国的国人居然选择了他想不到的冷眼旁观。每一个越国的国人,都没有一点资助军队的意思,只有那些被征召的士兵家人,愿意为他们的家人贡献出些许米粮。至于钱帛,却是半点也没有。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越国国人这样的做法,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当初勾践刚刚即位,就遭到吴国国君阖闾亲率大军来进犯越国。最后勾践凭借计谋,侥幸击败了吴国,还让阖闾不治身亡。这让越国的国人非常兴奋,吴国和越国的世仇,他们认为勾践是一个中兴之主!但勾践却让他们失望,勾践非但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反而认为危险已经过去。
于是勾践过上了奢侈豪华的生活,每三天必须做的不是上朝会,而是打猎。每天的餐饮都要有歌舞相伴,这让越国的国人负担非常重。
很自然的,越国的国人对勾践感到失望。接着两年后,听闻夫差要出兵越国。勾践大咧咧的率领兵马进攻吴国,在夫椒被吴军大败,三万越军!结果只剩下五千残兵败卒逃回了越国,最后还只能够躲在会稽山上苟然残喘。
还有吴军沿途进犯导致被杀死,被俘虏的越国壮丁,惨重的伤亡让越国家家户户披麻戴孝。白色的幡旗在风中飘荡,整个越国的空气中,都散发着越国的国人对亲人哀伤的气息。
从期望到失望,这是勾践对越国国人的第一次沉重的伤害,可以说勾践亲手将国人带上高空,却也是他松开手掌,任由国人堕下万丈深渊。
于是越国人渡过了三年艰苦的吴国统治时期,在这三年内,吴国士兵横征暴敛,让越国的国人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在这个时候勾践回来了,而且他还诚恳的承认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希望国人可以原谅他,他会带领国人走向富裕的。
国人原谅了他,但没有多长时间,越国和汉军开战,导致越国农田遭到破坏,越国注定会爆发歉收。但越国还在作战,导致物价飞涨,这也就算了,越国还战败。这让越国的国人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过相信勾践呢?勾践的本质,还是那个纨绔国君吧。
但这一次勾践再伤透了他们的心,明明平常年间,却出现灾年的粮价。那是因为勾践宁愿将粮食给吴军,也不宁愿给自家的国人。还有两项善政,前者还没有见到奖励的粮食已经取消了,后者开仓放粮一天就没有了踪影。那是因为勾践为了赚钱而将粮食卖给粮商!
勾践再一次给予了越国的国人希望,却再一次将这个希望扔下深渊。在大部分国人看来,就是这个事实。如此沉重的伤害,如何让越国的国人对勾践泛起一丝的认同感呢?
文种也无奈了,此时会稽城的粮食,早在几天之前已经和勾践一同运到了陵固。而其他粮食则在各地。最后为了保证前线士兵的口粮,文种不得不下令强征粮食。其实文种要的粮食并不多,一共不过一百五十石粮食。这些粮食也就够前线的越军士兵两天食用。
分摊到近一千五百户国人那里,每户不过是一斗多一点的粮食罢了!但问题是文种是派人用剑,用长矛来到征收这些粮食。
间台自然是出来煽风点火了,不过文种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最后并没有引发国人暴动。当然这也和文种征收的粮食不多有关系,每户不过一斗,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斗米而血溅五步。不过越国的国人对汉国和越国的态度也从中立,慢慢转变为倾向于汉军。
在这一种艰辛的情况下,舌庸却还是找到鼓励士兵的办法,哪怕是杨子璐知道这事情后,也颇为佩服这个对手。在匆匆吃过文种送来的口粮后,舌庸立刻召集所有越军士兵到营盘的空地上。士兵是召集了过来,不过人人都垂头丧气的,不知道的人还道他们刚刚打了一场打败仗。
舌庸还是身披白色战袍走上高台,扫视了一圈垂头丧气的越军士兵,语气压着怒气的说道:“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帮垂头丧气的老鼠?还是兔子呢?”
一帮人不由怒视舌庸,舌庸咬牙切齿道:“哎呀!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有脾气了,你们都在干什么?被人抢了你们的钱财,被人烧了你们的粮食,你们只会垂头丧气!你们不恨吗?”
所有越军士兵都注视着舌庸,已经中透着丝丝讽刺。
舌庸对此不以为然,接着说道:“看到你们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哎呀,他们是汉蛮子啊!不对,在那么心中应该叫战无不胜的大汉铁军啊!我们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啊!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
舌庸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汉蛮子很厉害吗?汉蛮子比起我们有什么特别?难道都三头六臂的?那一个人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你们为什么要怕他们?为什么只许他们抢夺我们的钱帛,为什么只允许他们烧我们的粮食?汉蛮子那里堆满了你们永远想不到那么多的钱帛,放满了山一样高的粮食。打败汉蛮子,你们就可以拿回你们自己那一份,还有汉蛮子那一份!你们敢战吗?”
所有人都被舌庸的话给狠狠的刺激了一把,越军士兵人人高举手中武器,咆哮道:“敢!”
“大声点!”舌庸仰天咆哮。
“敢!!!”这次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加高昂,简直就仿佛排山倒海一般,铺天盖地的扑过来。
“好!你们这才是大越国的勇士!是大禹的子孙!”舌庸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下头。
舌庸这里刚刚整顿好士气,杨子璐就已经接到间台的送过来的消息。杨子璐看完后,将信纸递给坐在一边的后熊。
后熊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有些疑惑的看着杨子璐。
杨子璐问道:“你怎么看?”
后熊有些不太明白杨子璐此举是何意,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好对付,想不到舌庸到了这个地步依旧激起到越军的斗志。”
说到这里,后熊有些明悟了,怔了怔,问道:“主上的意思是,希望可以收服舌庸?”
“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寡人的想法!”杨子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恐怕很难!”后熊皱皱眉头说道,“舌庸虽然是一个大将之才,但他对勾践很忠心,他不比越国的国人那么好愚弄!”
“废话,如果好办,寡人还用你出谋划策吗?”杨子璐闻言,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后熊苦笑道:“但臣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不过大概越国灭亡了,他就会投降于主上吧?”
杨子璐闻言皱皱眉头,虽然对后熊这个计策并不太满意,但杨子璐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很多计策要么就是深思熟虑,要么就是灵光一闪。不过现在后熊和他都不具备这两个条件,暂时杨子璐也只能够放下这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击败越军,在没有击败越军之前,任何想法都是雾里看花。
在抵达会稽城的第三天,汉军和越军之间的位置立刻调转。这一次由汉军主动出战,而越军则是在自己的营盘外站的,不过在时间上,杨子璐是选择在中午开战。
之所以这个时间是因为位置,汉军在西,越军在东。如果上午开战,阳光会严重影响汉军士兵的视线,而中午自然不然,时间拖的越长,反而对汉军越有利。
也许有人说,那么直接下午来看着不是更好吗?下午是好,但战争的时间有的时候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有的时间却长的让人郁闷。总体而言,两个时辰的战斗时间是很可能发生的,而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黑了。
而在这个时候汉军击败了越军,借着夜色,越军的溃兵很容易逃脱汉军的追杀。如此一来汉军杀伤越军士兵的数量并不会很多,越军的主力最终还是会保存下来。这让越军保存了咸鱼翻身的资本,这可不是杨子璐所希望见到的。
而杨子璐现在最大的目标舌庸,也很可能在夜色的掩护下逃离战场,这就是杨子璐更加不愿意看到的,在杨子璐看来,一个舌庸就比得上三千越军的价值。
舌庸对于在这个时间开战,感到很憋屈,不过现在战争的主动权在杨子璐那里,他对此没有什么办法。如果越军学汉军那样死守营盘,不会像汉军那样,让士兵成为饿虎。越军的士兵只是会产生消极的心态,变成一条虫。
再说在攻城上,舌庸并不认为自己修建的营盘会比诸暨城还坚固,所以舌庸只能够选择了迎战。现在的舌庸还是两害取其轻,虽然让舌庸很憋屈,但舌庸对此也没有办法。
虽然是中午,太阳高挂,但三月的阳光并不灼热,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这让汉军和越军都很满意在这样的天气下作战。
“进攻!”见汉军已经排列整齐,杨子璐手扶腰间长剑,沉声下令道。
“咚!咚!咚!……”让人热血沸腾的擂鼓声立刻响起。
在战鼓声中,三个分别由七百人组成的方阵缓缓推进,每个方阵都是由两丈长的长矛组成,前排的士兵都配备一面长方形的木质包铁皮塔盾,显得异常威武。
放在背后是三百名手持一人高大弓的长弓兵和两百名手持蹶张弩的弩兵。六百名骑兵和四百名奴隶组成的剑盾兵平均的分成两部分,分守方阵的两翼。
越军的阵型则是典型的春秋时期的战阵,残余的五十八乘兵车布置在前线,只有长长的一条单线,每乘兵车背后则是二十五名士兵。多出来的则是分守两翼。这样的战阵很简单,单纯依靠兵车撕开对付的阵型,背后的步兵则是扩大战果。
虽然知道汉军响起进攻的擂鼓声,但越军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因为讴阳背负,而新被提拔上来的副将军忍不住对舌庸半提醒半询问的说道:“将军,汉蛮子出击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下令士兵迎战呢?”
“别着急!”舌庸沉声说道。
“这是为什么?”副将军禁不住心中好奇,问道。
“你看,汉蛮子虽然出战,但徐徐而进,阵型并没有乱,如果我们贸然出击,不会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距离足够,也可以节省士兵的体力!”舌庸沉声说道。
副将军立刻恭维道:“将军真英明!”
舌庸对此不置可否,继续冷冷的观察着汉军,不过越是观察,舌庸的心就越沉重。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汉军中军……越军虽然没有动,但杨子璐一点也不紧张,坐在兵车上,颇为悠闲的观看着汉军的战阵。杨子璐坐的虽然是兵车,不过并非是作战用的兵车。而是用于指挥的兵车,兵车没有滚刀,车上还载着一个三丈高的望台和发布号令的战鼓,杨子璐的旗帜。所以这兵车自然很庞大,不是用四匹马拉动的,而是用两头强壮的大黄牛和四匹马拉动。
当双方距离在三百步的时候,越军动了。望台上的士兵立刻对杨子璐禀报道:“主上,越军全军出击,但越军右翼有十乘兵车往北奔驰!等等,主上左翼也有十乘兵车脱离战阵,往南奔驰!”
杨子璐闻言,冷笑一声,道:“舌庸,早就预料到你会有这么一计了!来人传令两翼骑兵出击,击溃兵车后立刻迁回到越军后方突袭!”
“诺!”望台上的士兵应了一声,立刻打起旗号来。
没有多长时间,受到命令的两翼骑兵立刻仿佛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
对面的舌庸皱皱眉头,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前方的三十八乘兵车加快速度发起冲锋。
杨子璐则是下令全军驻步,锋利的长矛平放,在兵车前形成一道长矛林,仿佛森林中的荆棘,让人望而生畏。
但兵车的车轮不能够因此而停下来,舌庸只能够让人加快擂鼓的节奏。兵车的速度立刻提了起来,舌庸这个时候只能够寄望于兵车能够冲破汉军的荆棘长矛阵。
但让舌庸想不到的是,兵车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长矛阵,而是来自天空!正确的来说是,来自弓弩!
“放!”夏虎吼咆哮道。
“嗡!!!”仿佛无数蜜蜂在耳边缭绕的声音猛然响起,三百支长长的箭矢和二百枚弩矢拖着一长长残影划破天空。
“小心箭雨!”越军士兵惊呼道。
戎左立刻拿起盾牌保护驭手,控制四匹战马的驭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至少兵车上也就驭手会。
越军士兵大部分人都成功的保护住驭手,但问题是,他们保护不了战马。第一轮的箭雨,大概十五乘的兵车因为战马倒毙的缘故,而轰然失控,兵车上的车兵十之八九非死即伤。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幸运儿没有问题。
但兵车的危机还没有去,还有第二轮箭雨,不过这次只有长弓兵射出的箭矢,但距离更加近了,七八乘兵车被射翻。剩下的兵车只能够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撞入荆棘般的长矛林中。对此舌庸已经不寄望兵车了,剩下的兵车不过七八乘,这又能够对汉军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当兵车撞入长矛战阵,战阵中立刻响起一片长矛断裂的声音,有不少的汉军士兵被撞出内伤,倒在地上,不过越军的兵车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们全军覆没。
和越军不同,配备大量医疗兵的汉军,伤兵很快就被医疗兵拖到附近进行简单的救治,这可以大大的挽救了不少生命,也为汉军提供了不少老兵,上过战场的老兵是最为珍贵的,当然!败兵除外,因为他们只能够算是老兵油子,而不是老兵。
这个时候越军的步兵也进入了战场,杨子璐立刻下令全军继续进攻。而弓弩手也开始尽情的倾洒箭矢。和汉军相比,越军的弓箭手却是非常的憋屈,他们的最大射程只有六十步,而不少弓箭手的射程只不过是五十多步。比起汉军的长弓兵一百一十步,蹶张弩九十八步的射程。简直就仿佛一个拿菜刀,一个全身披挂整齐的武士之间的比武。
结果就不言而喻了,越军的弓箭手被死死的压制住,而越军的步兵虽然焕发出强烈的斗志。但面对长矛战阵,他们的进攻没有太多的作用。
反而是两翼的剑盾兵,为了摆脱奴隶的身份,他们愣是凭借四百人,将越军两翼死死的压制着。注意是压制,而不是胶状。比起中军的汉军士兵还要英勇,当然作为代价,他们的伤亡也很不轻。
中军的长矛兵此时也不愿意让两翼的剑盾兵尽出风头了。在黑熊的率领下,长矛兵也开始突击了!一旦开始突击的长矛兵显得更加厉害,他们部分人抛弃长矛,拿起腰间的短剑,配合上盾牌,组成一个巨大的盾墙。撞入敌人当中,当敌人密集,则是用短剑在盾牌与盾牌之间的间隙不断刺出。而他们的头顶则是延伸出无数长矛帮助他们,如果敌人人数少,他们会很好的组成出一个五人的阵型,将敌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舌庸并没有违背他的诺言,他下了兵车,一手圆盾,一手长戈,带领士兵发起冲锋,并且一直处于前线。不过汉军也不见得比他差了多少,黑熊身穿重甲,一手一柄战斧,率领士兵迎着舌庸杀上去。比起兵法造诣,十个黑熊都比不上舌庸,但比起武艺。舌庸的武艺虽然不差,但和黑熊一拼杀,舌庸招架之力。
时间一长,舌庸也被打出火气了,他拼了命的和黑熊杀作一团。黑熊虽然勇,但并非是那种不要命的勇,一时间被舌庸拿回了不少优势,不过即使如此,黑熊不过是略微处于下风。舌庸想杀了黑熊还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战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胜利的天平也从原本的胶状慢慢倾斜向汉军。舌庸也知道这个情况,但他并无力解决。他只能够寄望兵车能够摆脱杨子璐骑兵的纠缠,从杨子璐的两翼发起进攻。如此一来汉军才还有机会获胜,否则今天的战争将是一场大败!
“稳住!稳住!”舌庸在一边咆哮道。
但他这一分神,就给黑熊机会了。黑熊一斧头架开舌庸的长戈,另外一斧头狠狠的朝舌庸的脸面劈过去,战斧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尖细的呼啸声。光是听这个声势,就让人不寒而栗。
舌庸虽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刻倒退一步,同时举起盾牌拦截在黑熊战斧的进攻路线上。
“砰!”的一声巨响,舌庸手中包上三层青铜的圆盾,为舌庸抵挡完结了无数次进攻后,在这一次,它完成了它的使命。粉碎的木屑飞溅,这让舌庸做主机会,倒退了过来,但舌庸的左臂有些不太自然。
虽然盾牌保护了舌庸的生命,但在重击下,舌庸的手臂却不可避免的骨折了。
“投降吧!”黑熊手中两枚战斧自然下垂,黑熊一脸傲然的看着舌庸,语气中充满胜利者的骄傲。
舌庸缓慢的摇摇头,虽然缓慢,但更显舌庸的坚定。“你看到了我身上的战袍了吗?他告诉我,我今天只有两个情况可以离开战场!”
“哦!?”黑熊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要么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要么用他包裹着我的身体离开!”舌庸的声音并不大,却透着一种铁铮铮的感觉。
“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你死后,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你的!”黑熊闻言,难得的严肃说道。
“如果你也死了,我也会让人好好的安葬你!”舌庸闻言,露出一抹笑意,不甘示弱的说道。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安葬谁了!”黑熊露出一声狞笑道。黑熊话音刚落,两人立刻不约而同的朝对方发起冲锋。战斧和长戈交击,一时间两人杀得难分难解。
战场上的士兵,无论是越军,还是汉军都自觉的让出一个包围圈,让两人安心在里面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愿意亵渎这一场武者与武者之间崇高的拼杀。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解决了兵车后,六百名骑兵绕到了越军身后,他们发起了致命的冲锋。背后猛然遭到袭击,让越军一片大乱。特别是背后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越军的弓箭手,他们的装备非常简陋。一把弓箭,一个装满箭矢的箭囊,一把短剑或者短矛。简陋的装备,让他们在面对骑兵的时候,仿佛遇到炙热尖刀的牛油一样,尖刀非常轻松就切开了牛油。
越军士兵立刻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于是开始有人逃跑了,一个人的逃跑立刻勾起其他人隐藏在心中的恐惧,立刻更多的人加入逃跑的序列中。恐惧就仿佛瘟疫一般,疯狂的在战场上扩散,感染上每一名越军士兵。而汉军自然是打了鸡血那般,人人更加勇敢。
虽然舌庸是一名武者,但他同时还是一名统帅,此刻越军士兵猛然军心大乱。让他不由自主慌了心神,一下子就被黑熊死死压制住。没有多长时间,黑熊捉住一个机会,一板斧挡隔住舌庸的长戈,一脚飞出,将舌庸踢倒在地上,舌庸的长戈也脱手飞出。
舌庸的亲兵当即大惊失色,失声道:“休伤吾主!”
舌庸的亲兵,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立刻冲向黑熊。想从黑熊手中救出舌庸,但附近的汉军士兵可不是吃素了。立刻人人冲上前拦截住舌庸的亲兵,加上此时越军战阵大乱,近半的越军士兵已经加入逃命的序列。
汉军在正面战场的人数已经远远多于越军,没有多长时间就将舌庸的亲兵杀散。
黑熊一个箭步冲上前,扔下板斧,一拳头将倒在地上的舌庸打懵了。黑熊旋即将舌庸翻过身来,反剪舌庸双手。等舌庸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侧脸已经深深埋入泥土中,身体被黑熊死死压着,动弹不得。舌庸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眼睛死死的瞪着黑熊,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语气恶狠狠的说道:“是个英雄就给我来一下痛快的!”
黑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笑道:“抱歉了舌庸老弟,俺那个妹夫看上了你,所以你暂时死不了!”
“你妹夫是谁!居然想让我投降!而且我告诉你,杨子璐也没有能够让我投降,让你妹夫死了那条心吧!我舌庸一家深受越国大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的!”舌庸不屈的说道。
黑熊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才,俺口中的妹夫就是你刚才说的杨子璐,至于你投降不投降他,那就不关俺的事情了。那是俺妹夫的事情了,俺只管捉到你!”
“我呸!”舌庸憋屈的吐了一口唾沫,不过这口唾沫显然不可能吐到黑熊身上,只是落在舌庸不远的地面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