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下来,看看姝儿。”顾莲朝着徐离低语,然后两个人陆续翻身下马,自己上前去扶住徐姝下来,拉到怀里安抚道:“别哭了,没事就好。”
徐姝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吓坏了。
顾莲轻拍着她,心下却是有一些小小疑惑。
徐姝看似天真娇憨,实际上却并不是莽撞冒失的性子,----总觉得刚好抽到马儿眼睛有些太过凑巧,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现如今,她和云子卿可算得上的亲密接触过了。
虽说身为皇室里的公主,不必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一样扭捏,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讲的,----当着众人的面让人陪着骑马没什么,孤男寡女的单独去了林子里面,然后再同骑一乘出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少不得会惹来一些流言蜚语。
只怕……,最后真的要嫁给这位云子卿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打量了一眼。
云子卿温文尔雅的站在旁边,浓眉大眼、肤色白净,有着世家公子的矜贵,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算的上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从外形上来说,和骄傲明丽的徐姝也算般配。
“回去吧。”徐离声音微冷,打断了顾莲的沉思,朝妹妹问道:“好点没有?你是骑马回去,还是走路回去?再不然等人抬轿子来接?”
“姝儿想来是吓着了。”顾莲有些不安,说道:“走路太远,等人太久,你陪着姝儿共乘一骑回去罢。”
“不。”徐姝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刚才忍那一下就够了,何必让哥哥也沾了自己的晦气,拒绝道:“我好了,可以自己骑回去的。”
言毕,翻身上了马。
顾莲担心道:“不是说那马儿脾气坏么?换我这匹罢。”
徐姝在马上俯视她,浅浅一笑,“没事的,我慢慢骑就是。”
眼前这个命运多舛的美丽女子,小心自保、步步谨慎,有心计,也有手段,可是心底却抹不去一丝良善,一份纯真。
自己的命运,就是因为她的这一点良善而挽救。
当初徐家退了她的亲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和毁了她的一生没有什么区别,已然是结怨了;而且大嫂还信了郭元益的鬼话,给她下毒,不免又添了一重仇;后来因为她是哥哥的未婚妻,差点在安阳门前遇害,于是再加一份恨意!
即便如此,她还是能记得自己和她无冤无仇,记得自己提醒她茶里有毒,并没有徐家的种种迁怒自己,没有视而不见,更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在前路未卜的情况,是她将自己从万丈泥泞中拉了出来。
否则的话,只怕姐姐的那种凄惨死法……,就是自己的下场!哪里还有什么乐宁长公主?还会遇到什么想做驸马云子卿?
命运就是这般无情!
想到云子卿,徐姝用眼角余光往旁边看了看,没有看见人,想来正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吧?当然了,他最好给自己老实一点!
以为真的自己看上他了?因为害羞才闹别扭?以为自己是个傻姑娘,凭他那小白脸的样子,就能叫人神魂颠倒?呵……,他倒是挺自信的。
----真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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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姝出了“意外”,当天顾莲和徐离都没有再去公主府,而是护送她回去,三人一致封口,没有跟皇太后提起猎场的事。
没过几天,晋国夫人单独求见了皇太后。
“沈家和云家是多年世交了。”讲了一句开场白,然后很快转到正题,“云家老爷子现任吏部侍郎,他家的孙子辈里有个老六,今年十九岁,生得仪表堂堂、人才风流,神仙一般的人物,现如今在御前做了带刀侍卫。”陪笑点了一句,“样样儿都好,就是还未成家立业人没定下来。”
如此这般,替云子卿说了许多好话。
晋国夫人原本是一番好意,也算是提携世家的子侄,她却不知,这桩姻缘会给沈家带来多大的麻烦!倘若知道,便是打死她也不会来了。
皇太后把话听了,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答应嫁女儿,还得自己看看云子卿再说,这边和颜悦色的说笑几句,然后让人送晋国夫人去惠嫔那边。
沈倾华见到母亲十分欢喜,但是听说是来给云子卿做媒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敢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来,小心翼翼问道:“是吗?母亲怎么想起做媒来了?宫里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晋国夫人听女儿隐隐指责,不悦道:“你这是怎么了?云家和沈家多年交好,能帮衬的当然要帮一下。”又道:“再说云老六做了驸马,得了势,不说帮你什么大忙,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好处的。”
她这么想也不奇怪,沈家出了后妃,要是云家再出了驸马,凭着两家一直交好互相支持的关系,当然是共赢的局面。
但是沈倾华却不这么想,而是隐隐担忧。
且不论云子卿是为什么要做驸马,便是和自己无关,但是往后皇宫家宴上肯定有机会碰见的,怎么想……,都觉得是一个隐形炸弹。
不说别的,就是他对自己表现的熟络一点,就够那些有心的人给自己找事儿了。
要知道,现在自己正处在后宫的风口浪尖之上!
可偏偏这些,又不好跟母亲直接说明,而且母亲已经做媒,太后必定会找来云子卿考察一番,再看从前乐宁长公主的态度,这门亲事多半是跑不了的了。
“你到底怎么了?”晋国夫人隐隐察觉女儿的不对劲,担心问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宫里的事太多。”沈倾华随便撒了个谎,但是不欲多说,接着便转移了话题,“最近有瑶华的消息吗?她……,在端敬亲王身边可还好?”
说到小女儿,晋国夫人不免难过起来,“瑶华她……,怕是好不了了。”
沈倾华也是一阵伤感。
----说起来,都是自己害了妹妹。
要不是自己刚好听到皇帝和长公主说话,让皇帝起了忌讳,又怎么会突然想着把妹妹送去北面?虽说妹妹做了端敬亲王的侍妾,已然没有什么好结局,但是……,留在京城起码还安宁一点儿。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凄凉的远离故土和家人。
可是这些曲曲折折,同样的……,不能跟母亲说,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烂在肚子里,苦在心里,日日夜夜忍受惊慌不安的煎熬。
送别了母亲,沈倾华平复了好一会儿心绪,才能冷静下来,继续安排眼下后宫的棘手事儿。这些天想了许多法子,都总是觉得有细节不够妥当,又被推翻,反反复复自己都觉得头疼了。
不行!再等下去,只怕皇太后和皇帝的耐心都要耗光了。
叫了沈妈妈进来,吩咐道:“就按昨儿商议的法子行事罢。”
“是。”沈妈妈应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最近……,娘娘好像待皇上淡淡的,这是什么缘故?万一皇上恼了,可不好。”
“我……”沈倾华不由叹气,无奈道:“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自从长公主跟自己说了那些话,后面见着皇帝,再也没有办法平静如水,总是不自主的有些回避。前两次皇帝过来看望时,宫人们围了一堆,拿了女儿作为话题,自己仍是如坐针毡一般,更不用说单独和皇帝相处了。
说起来,还真是亏得自己产后恶露不止,大夫让多调养一段日子才能同房,皇帝不曾留宿临幸,否则的话,在床上还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沈倾华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真是的……,自己为什么要听到那些阴私?!要是那天没有和抱琴去假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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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关门进屋,然后又从后面走到小院里面。
邓峨眉一面舒展的比划着形意拳,一面声调平缓的问道:“有急事吗?”并不等侍女回答,又道:“要是不急,就等我把这套拳打完再说。”
茯苓名为侍女,实际上是邓恭手下一名部将的女儿,比一般的丫头大气从容,听了对方这番这话,悠悠一笑,“不急,奴婢等着贵人。”
如此又等了一小会儿,邓峨眉方才收住身形,拣起旁边的棉纱细布擦了擦汗,随手一扔,步履轻快的走了过来。
“贵人请看。”茯苓展开了手里的裙子,指着上面的几道抓痕,低声道:“才从洗衣房里拿回来的,多了这些痕迹。”
“我瞧瞧。”邓峨眉拿了裙子,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看,勾起嘴角,“看起来,像是被猫儿抓出来的。”笑容越发深刻,“如此这般,是想说那只吃坏东西的畜生,回魂来捣乱了么?呵……,有点意思。”
茯苓低声,“不知道是谁在捣鬼呢。”
邓峨眉不以为意笑笑,“除了你我,谁都有可能啊。”顿了顿,朝着沈倾华的住处指了一下,“不过嘛,眼下应该是那一位最着急。”
毕竟薛皇后已经被皇帝幽禁起来,薛妈妈和紫韵也死了,薛家便是想替大公主找出背后的人,在宫中也是无人可用了。
倒是沈氏,主持六宫由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茯苓点头道:“那一位看着温柔敦厚、端庄大方,实际上心眼不少,更别说她现在手里有了实权,少不了要弄点风浪出来的。”
邓峨眉将裙子搭在栏杆上,淡淡道:“怨不得她,这本来就是她份内的职责。”抿了嘴儿一笑,“大公主在皇太后的寝宫出了事,换了别人,只怕比她还要着急呢。”
茯苓有些担心,“她这是起疑心了。”
“疑心就疑心吧。”邓峨眉并不急着清洗身上的汗液,等着落汗,忍受着身上微微粘连的感觉,----这实在不算什么,当初自己在井下呆了七天八夜,那滋味……,才是真的美妙无比呢。
端起高几上的清茶喝了一口,继续道:“无凭无据的,她也不敢闹得太大,无非是旁敲侧击罢了。”
茯苓皱眉道:“这恐怕才刚刚开始,后面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无妨。”邓峨眉眼睛微眯,心里只是恨,不知道薛家还要存在多长时间,薛皇后和薛沛又要荣养多久,声音不知不觉带出冷厉,“静观其变!”
然而状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第三天上头,一干嫔妃陆续过去给皇太后请安。
如今薛皇后一直在“病”中静养,因而只需给太后请安,两位公主早就到了,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边。护国长公主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奇怪的是,今天乐宁长公主也安静下来,一反常态的没有叽叽喳喳。
再环顾一圈儿到场的嫔妃们。
做了惠嫔的沈倾华一派端庄大方,公孙柔一贯的娇态柔弱,和自己同出一脉的堂姐继续做布景板,管氏两姐妹正在交头接耳,细细的说着什么。
一人一颗心,这一群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心思。
邓峨眉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年纪偏小,相貌也不算出挑,皇帝虽然看起来一碗水端平,对后宫嫔妃都是雨露均沾。但是每次来自己那里,多半都只是说说话,做个面上情而已,真正留宿的日子屈指可数。
她在心底嘲笑,大约是自己这具身体没什么乐趣吧。
正在出神,忽地有个小宫女抱着一只猫进来,“启禀太后娘娘,这是重新给大公主找的猫儿,和从前那只是一个品种……”话未说完,怀里的猫儿突然蹿了下地!
“啊呀……”激起后宫女眷们一阵惊呼声。
下一瞬,那长得和死去猫儿一般模样的家伙,直直的朝着邓峨眉扑了过去!吓得茯苓一声大叫,有些慌乱扑打,“走开,这猫疯了!”
邓峨眉脸色微沉,一把抓住那猫儿的脖子,看向那个惊慌失措的抱猫宫女,“赶紧抱下去罢。”心下冷笑,面上却是露出受了惊吓的样子,“这猫还没驯服,野得很,是不能拿给大公主玩儿的。”
“是是。”那宫女慌张接了猫,紧紧搂住,怯怯声道:“太后娘娘喜怒,奴婢先把这个小畜生带下去关着,再回来请罪。”
皇太后皱眉道:“去吧,不用再来了。”转头问邓峨眉,“可抓着你了?”
邓峨眉笑道:“没有,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那就好。”皇太后还有些心有余悸,看向沈倾华,“哀家不耐烦去教训人,回头你去斥责那奴才几句,怎地连个猫都抱不好?还有猫儿是什么人挑的,还没驯服就敢拿进来,好好的赏一顿板子!”
“是。”沈倾华恭敬应道。
此时天色还早,晨光渐渐明亮起来,透出几分淡淡的浅金色光辉,将整个庭院笼罩其中,使得树梢的黄叶更黄,秋意更浓了。
顾莲安静的坐在太后身边,静默不语。
看来沈倾华压力很大,找不到线索,甚至病急乱投医的去诈人唬人,----只不过邓峨眉是个性子坚韧的,这招未必有效呢。
因为这个小插曲,皇太后的心情也不太好,加上最近忙着安排云子卿入宫,要为女儿的终生大事忙碌,因而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让众人散了。
顾莲领着自己的人回了住处。
谷涟漪请求单独说话,关了门道:“公主以后离那个邓贵人远一点。”
“怎么了?”
“方才她抓猫的那一下子,用了巧劲儿,拿捏关节,又快又准,一屋子的大家闺秀看不出来。”谷涟漪笑了笑,“奴婢却知道,那身手绝对是有练过的。”
顾莲一惊,“你是说她会武功?很厉害吗?”
“这个嘛。”谷涟漪回道:“邓贵人的父亲是十分厉害的战将,女儿会一点拳脚,也不是很稀奇的事。至于厉害不厉害……,对奴婢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般的弱质女流来说,单独遇到只怕就要吃亏了。”
顾莲当即想到了公孙柔的落水,如果……,照这么去推断的话,邓峨眉的嫌疑简直呼之欲出!于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以后我会注意不与她独处的。”
而另一边,邓峨眉也领着茯苓回了房。
“吓死我了。”茯苓拍着胸口,庆幸道:“还好贵人手脚利落,不然被那猫儿抓伤可就麻烦了。”说着,又是疑惑,“真是奇怪,那猫儿怎么会只扑你呢?”
“法子多了。”邓峨眉轻轻一笑,“比如在我的衣服上熏点东西;又或者弄个和我打扮差不多的人偶,让那猫天天练习扑抓;再不然,直接让那猫正面对着我,突然狠掐一把,可不就朝着我跑过来了。”
茯苓听得瞠目结舌,“这……”
邓峨眉原本还有一丝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说到女人间的这些勾心斗角,自己可是身经百战了。
祖父一共十六个儿子,自己的父亲又是庶出,六房这一支邓氏血脉,从来都是不起眼的那一支,卑微的那一支,处于劣势的那一支,战队、攀附、争斗,自己从小就在那种氛围里长大的。
从来就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自己见不到的。
不管是沈氏也好,别人也罢,有什么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吧!在让薛家那个祸害消失之前,多拉几个人陪葬也挺不错。
和一心往上爬的父亲不同。
自己的记忆里,永远都停留着母亲的叮咛,哥哥的关怀,姐姐的温柔,弟弟的顽皮,以及他们鲜血淋漓、横七竖八,躺在自己面前的惨景!父亲他伤怀了一阵,如今飞黄腾达了,又有了新的妻室侍妾,将来自然还会有新的儿女子孙。
那些血海深仇,全都成了他攀附皇权的垫脚石!
只剩下自己,一颗心日日夜夜滴血不休。
茯苓还是有些不明白,嘀咕道:“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总部说,猫儿扑了谁就是谁害的吧。”
“不过是无凭无据想吓唬人罢了。”邓峨眉悠悠一笑,说道:“万一我胆小呢?吓得魂不附体,病了呢?万一再慌里慌张处理点什么,最好胡言乱语几句,自己把马脚给露出来,对方不就满意了。”
笑话!自己要能被鬼魂之说吓到,早就该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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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嫔有些太过求全,太心急了。”顾莲悠闲的翘着一条腿,脚尖微点,那柔软的缎鞋细窄光滑,鞋尖上缀了几粒大小不一的珍珠,轻轻晃动着,在阳光下折出莹润漂亮的光芒。
徐离轻轻踢了她一下,批评道:“吊儿郎当。”
顾莲当即放下腿,站了起来,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口中道:“妾身聆听皇上的教诲,记下了。”复又坐回去,端端正正的一丝儿不错。
面上做得认真,脸上的偷笑却是有点绷不住了。
徐离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威胁道:“你再给朕装,看朕……”语音一顿,忽地瞥见小几上的一瓶东西,勾起嘴角一笑,“上次你说什么来着?嘿嘿,口味重?”
眼下是在公主府里,顾莲一听便知他又不老实了,当即瞪了一眼,“少来!”不太好意思的嘟哝了一句,“我在说正事呢。”有些慌乱,“惠嫔一心想要做的最好,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出幕后黑手,兵行险招,只怕会惹来麻烦……”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抓到了床边。
徐离扯了她头发上的束发丝带,将她双手缠住,捆在了床梁上面,然后拿了那一小罐蜂蜜过来,再解开她的衣服。
顾莲羞窘不已,气得伸脚去踢他,“放开,像个什么样子?!”
“你还敢厉害?看朕切了你的尖爪子!”徐离先将她抱在床上站着,让那束带再捆得更高一些,然后再把人挪出来,自个儿一松手,她就刚刚好足尖悬空离地,上不去也下不来。
顾莲忍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喊道:“放我下来,手疼。”
“那就这样。”徐离抱起她,让她的双腿圈在自己的腰上,抬起一条腿放在床沿当凳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声音坏坏的暧昧,“别乱动,不然就要掉下去了。”
看着那张白里透红宛若桃花扑水的俏脸,轻轻的香了一口。
将她的衣服剥得更开一些,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艳,用手指沾了蜂蜜,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不离不弃,勿相负。”
顾莲看不见内容,只觉得胸口一片黏黏的,羞恼道:“黏糊糊的,等下弄得到处都是。”忍不住有好奇,“你写了什么?”
徐离笑嘻嘻道:“不会弄到到处的。”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许睁眼,你细细的感觉一下,就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了。”
他低头,顺着笔画一口一口的舔舐起来。
顾莲只觉得胸前酥酥麻麻的,起初还能记得笔画顺序,一横、一竖,然后是一撇一捺……,只刚刚分辨前面几个字,就开始止不住的战栗,就连脚尖都绷紧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空白,完全不记得后面写了什么。
片刻后,徐离抬起头问道:“猜出来了吗?”
顾莲涨红了脸,小声道:“不离、不弃……”
“后面呢?”
“不,不知道。”
“没关系。”徐离又粘了一些蜂蜜,重新写了一遍,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嘴里含混不清说道:“咱们……,可以多来几次……”
秋光如画、韶华无声,屋子里却是一室如春的旖旎景象。
情爱浓烈之际,纵有千般痴缠万般怜爱亦是不够,就那样的轻怜密爱,就那样不知疲倦,恨不得永远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一夕欢好几番云雨之后,两人躺了下来。
顾莲揉着已然发红的手腕,抱怨道:“手都给你弄折了。”
“我看看。”徐离翻身侧了起来,朦朦胧胧的烛光映照之下,那白皙如玉的手腕,果然多了几道嫣红印痕,有些心疼,“我给你揉揉,再吹吹……”
“行了,行了。”顾莲有些怕了他,一靠近,就总要折腾点事儿出来,“你老老实实的躺着吧。”
歇了一会儿,趁徐离不注意,赶紧去沐浴收拾了一番,又赶紧逃了回来。
上次在浴桶里折腾良久,自己还被磕着了腰,可真是记忆犹新,看他今天这副兴奋的样子,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看你吓得。”徐离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拉了她,在耳边轻轻说道:“朕的腰都酸了,便是想……,也只能辛苦你在上面了。”
“去去去!”顾莲推开他,“快去收拾,睡觉。”
等他回来,只做早就睡熟香甜的样子,一声儿不吭。
好在徐离不是闲得无事的富家公子,天不亮还要赶回去上早朝,倒也不便和她闹得太晚了,逗了几句,见那小猫只是装睡不理会,笑了笑,便搭着她的腰身睡了。
一夜好眠,香甜无梦。
徐离在天色微明之际便起床离去,顾莲则多睡了一会儿,醒过来时,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合欢回道:“辰时三刻。”
“还早啊。”顾莲迷迷糊糊下了床,在公主府最自在了,没人管,早上也不用过去给皇太后请安,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
在铜盆里洗了脸,由得灵犀给自己慢慢的梳着头发。
窦妈妈神色紧张关门进来,“公主,出事了!”
“怎么了?”顾莲还不是太清醒,懒懒问道。
“才得的消息。”窦妈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快速回道:“说是昨儿夜里,大公主又被吓着了,半夜还发了烧,样子很是吓人,所以……”咽了咽口水,“所以,太后宫里的人去找皇上了,但是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