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刚要点头,忽然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清水。

他抱拳笑着禀报:“十一,外头有一个姓金的人说要见你。”

云倾月跳出游弋的怀抱,笑着说:“刚在说黄金呢!金子就自己跑上门来了!”

游弋听罢,爽朗一笑。

清水闻言,忍不住一愣:什么黄金金子的?刚才那人可没说他叫金子啊?难道他就叫金子?

云倾月笑着为他解释:“可能是蓝墨——呃——墨帝的贴身侍从金图尔,我在这里只认识他一个姓金的。”

侧头望向游弋,说:“可能是墨帝找我有事。我去一趟皇宫,给他讲讲这黄金的事情,顺便向他辞行。”

游弋清润淡笑,说:“好,你快去快回!”

云倾月见清水退了下去,凑上前“唧吧”一下他的俊美脸颊,俏脸微红,飞奔出门。

游弋宠溺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愉悦笑着。

云倾月刚走出去,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奔上前,施礼恭敬道:“云帮主,墨帝让奴才来邀请你进宫一聚。”

“金图尔,原来真是你!你可是皇宫大总管,怎敢劳烦你来请我?实在不敢当啊!”云倾月笑眯眯地还礼,客气地寒暄起来。

金图尔慌忙罢手,恭敬道:“云帮主,你是我们匈昆国的大恩人啊!奴才能来请你,可是奴才天大的光荣啊!”

云倾月笑呵呵起来,大总管说话就是厉害,三言两语都是哄人高兴的话。

“云帮主,这是皇宫里的专属车辇,请上坐。”金图尔招呼她上去后,自己则恭敬地跟随在旁。

云倾月跳了上去,发现马车宽敞舒适,温暖不已,里面还备有一些点心和奶茶。

她坐上去,乐滋滋地吃起来。

“咦——什么味道?”她左看右顾,终于看到边角处一个小小的鼎。

那鼎十分精致好看,中间摆放一根小巧的木条,正缓缓地散发清甜的香味。

“啧啧……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啊!好看好闻又好吃……”云倾月嘀咕着,眯着眼睛享受专属车辇的高级服务。

马车晃动,轻轻摇摇,云倾月不停地打起哈欠,眼帘啪嗒啪嗒往下掉,不久竟睡着了。

“主子!主子!”一声熟悉的呼唤声响起,含着明显的笑意。

云倾月却觉得四肢乏力,似乎睁不开眼睛,本想努力醒来,却怎么也晃动不了。

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凑过来,将她抱入一个宽大壮实的怀抱中,轻轻走着,耳旁微微风动。

云倾月意识模糊着,觉得身体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哪里怪。本能想醒来推开这个怀抱,但却怎么也醒不了。一切又跌入了黑暗中。

昏暗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

“嗯……”云倾月眉头紧皱,想伸手推开——

“主子,我喂你喝点水。”蓝墨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接着他搂抱起自己,将一个冰冷的杯子凑到自己的嘴旁。

玉杯的冷意让她清醒不少,她无意识张口,一道清流滑入自己的口中。

“咳咳……”云倾月拼命地咳嗽起来,转而醒了过来。一只大手凑近她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充满着怜惜。

眼前的模糊慢慢转清晰,她看到了叶赫鹰鸣俊朗高大的身影。

“主子,你没事吧?”叶赫鹰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小心翼翼问。

云倾月摇了摇头,嘀咕说:“应该没事,只是觉得好困。”

叶赫鹰鸣眼眸扫开,低声道:“可能跟天气有关。”

云倾月睁开眼睛,见他穿着华丽的大袍,绣着金蟒和祥云,头上戴着高冠,尊贵俊朗。

“蓝墨……墨帝……”云倾月猛地觉得眼前又模糊起来。

一双大手牵住她的葱白小手,朗声道:“主子,无论如何,我都是主子的蓝墨。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云倾月微笑点头,皱着眉头观察四周。

叶赫鹰鸣低声解释道:“这是我的寝宫。我见你睡着……便抱你过来休息。”

“哦……原来如此。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头似乎有些昏暗。”云倾月只觉得手脚酥软,缓缓从床上爬起来。

叶赫鹰鸣凑过来,轻答:“已经是傍晚了。”

顿了顿,他问:“主子,你可是饿了?”

云倾月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好饿!”原来她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难怪肚子空荡荡的,饿得慌。

叶赫鹰鸣紧紧地盯着她看,恍然回神,说:“外头有烤羊腿和美酒,我带你过去吃。”

云倾月连忙点头,跟他一起走出纱帐。

“主子,慢点吃!别咽到……”叶赫鹰鸣宠溺地看着身侧的人,低声开口。

云倾月埋头吃着,模糊不清咕哝:“这烤羊腿真是美味!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没机会再吃到了!这回一定要吃个饱!”

叶赫鹰鸣听完,脸色一沉,眼眸中闪过一缕幽光。

他伸手拿过边侧的一个酒壶,亲手斟了一大碗,捧给正努力吃着烤羊腿的人:“主子,这是你喜欢喝的果酒。”

云倾月笑着接过,咕隆咕隆喝着,喝完爽气地拍了拍手,说:“还是果酒好喝!你们匈昆国的酒好烈,我都喝不习惯!”

叶赫鹰鸣酸涩一笑,说:“我却是喜欢喝烈酒……”

云倾月见他脸色不对劲,笑问:“可是想念沧海帮的兄弟了?他们已到了后唐的境内,过两天应该就能回到苍狼山。”

叶赫鹰鸣点头一笑,大口灌下一大碗酒,晦涩说:“我会想念的人何止他们!”

云倾月自顾自吃着,挥手道:“反正骑马也就几天的时间,等你有空了,你就来后唐瞧瞧我们。沧海帮随时欢迎主上你的大驾光临!”

叶赫鹰鸣听着她的话,俊朗一笑,点头称好。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云倾月想起了黄金的事情,详尽给他说起来。

叶赫鹰鸣听罢,认真点头,冷沉说:“私采金矿可是死罪,那拉族人的贼胆真是不小啊!主子,你放心。我会让人仔细勘察各个地方,尽快找出这些黄金,不让贼人趁机攒动,危害百姓。”

云倾月见他处事愈发成熟稳重,心里为他高兴,道:“政权动摇则民众苦。你身为君王能懂得这个道理,那是万民的福气啊!”

叶赫鹰鸣微笑点头,本想开口——

身侧的人却望着外头的夜色,嘀咕道:“天色晚了,我也得回去了,免得游弋担心。”

叶赫鹰鸣一愣,伸手为她斟酒,道:“主子,这果酒极好喝,你再多喝一碗。”

云倾月伸手接过,灿烂笑着说:“你我虽是主仆,但那都已成了过去。你既是君主,便不能再唤我主子了。明日我将回后唐,也不知何日咱们才能相见。等再见面时,咱们就姓名相称吧!”

他如今身份尊贵,是一国君主。如果一直呼唤自己为主子,不成体统。

“不要谈离别!”叶赫鹰鸣忽然冷喝一声,似乎察觉自己失态,伸手端起一大碗酒,大口大口喝起来。

云倾月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凑近问:“蓝墨,你怎么了?”见他不答,心里料想是刚才自己的话刺激了他。

她笑呵呵解释道:“我知道你的一片心意,只是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不能总叫别人作主子啊!在我心中,你还是蓝墨。但口头上,咱们就——”

叶赫鹰鸣却一把将碗放在桌上,大声打断她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意!”声音洪亮,带着怒气,似乎压抑着什么。

云倾月吓了一跳,见他似乎一直心情不佳,蹙眉低头问:“蓝墨,你怎么了?”

他低着头,好半晌没再开口。

忽然喃喃说了一句:“大红小红都飞走回去了。沧海帮的兄弟们也都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了……我该怎么习惯没有你们的日子……”

云倾月笑眯眯凑近,劝道:“大红小红它们只是不适应这里的寒冷天气。等天气暖和了,它们还会飞到你的身边。嘀咕不是在这里找了好几只大雕吗?我已经训练了两只,让它们为你带信给我们。就算路途遥远,我们也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见他半晌没有回话,她继续安慰道:“蓝墨,主子知道你刚刚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又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好多事情你都还没习惯过来。但是,你的能力不错,相信你很快便能适应下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忽然,叶赫鹰鸣侧过身来,拉住她的雪白小手,哀求道:“主子,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个月?……半个月也好……行吗?”

云倾月本能缩回自己的小手,为难皱眉,说:“后唐还有好多事没解决,我还要上苍狼山喝喜酒呢……”

叶赫鹰鸣见她缩回手,脸色一沉,低头不语。

突然,他伸出大手,一把抱住云倾月,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激动说:“主子!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云倾月吓了一跳,直觉他的怀抱让她窒息,有些难受。她伸手推了推,却发现他强壮的胸口纹风不动。

她暗自催动内力,想把他推开——身上软绵绵的,内力竟空荡不受控制!

她直觉不对劲,又再次催动——

眼前忽然一暗,她晕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