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作者:疯子161414

p

当王天师被烧死在疏勒的消息传到高昌后,沙州上下顿时群情激愤。

新天师道作为河西‘国教’影响力极大,连军中也有不少将士信奉此教。

甚至有时卫朔还会征召天师道道士随军,让他们负责舒缓大军将士情绪。

除此之外,有些道士医术也十分高超,关键时刻还能当大夫使用。

因此,当王天师被烧死后,不仅民意汹汹,连军心士气也高涨不少。

与此同时,刚刚击败了悦般人的王买德,也意识到全取西域之机已然降临。

他当即给沙州都督府去信,请求杜进从丝绸之路中道进兵,配合他南下扫灭西域诸国。

……

呜~!一阵激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悠长狂暴的号角声,仿佛震破了乡野山林。

伴随着一阵嘈杂鸟叫声,无数飞鸟从栖息的山林间惶惶飞起,杂乱地穿过密林上空。

在起伏不定的崇山峻岭当中,一队队骑兵正疾驰前行。

隆隆的马蹄声,掀起滚滚烟尘,其中还夹杂着刀剑相击时发出的锵锵声。

长长队伍之中没人说话,齐刷刷的横刀上,寒光涌动。

血红色战旗迎风招展,在被风扯得笔直的旗面上,绣着两个斗大的字——“日月”。

当天边最后一缕夕阳坠入群山后,号角声再次悠悠响起。

原本前行的骑兵大军霍然停下,一会儿功夫军营里升起袅袅炊烟。

在篝火旁边,围坐着一群甲衣未解的将士。

旁边是他们忠实的战马,正喷着响鼻烦躁地刨着蹄子,狼吞虎咽地咀嚼着草料。

眼前这支队伍,正是赫赫有名的精锐之师——河西军。

征讨都督王买德微眯着眼,眺望着远方如墨一样的夜色。

十月初,远征大军从姑臧出发,经居延塞北上,在浚稽山扫灭柔然部落后,又沿着浚稽山南麓西进,而后进入东天山北麓,最后在哈密城下大败柔然。

解决了柔然威胁后,远征大军马不停蹄又挥师北上抵御悦般入侵。

击溃悦般主力不久,大军接到了从高昌传来的急报,得知王天师被烧死在疏勒。

此时大军出征已有近两个月了,然长途奔袭不仅没有拖垮这支劳师袭远的大军,反而因王天师之死,使他们求战心情更加急切。

众将士皆希望在春节之前攻克疏勒、于阗、龟兹,以彻底扫平西域,然后高歌凯旋。

于是,在大军扫灭悦般之后,王买德部迅速南下天山。

……

在河西上下因王天师之死而群情激昂时,疏勒王渐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似乎干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

不该让那些佛教徒烧死王天师,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获悉河西军正从东、北两面逼近,疏勒王终于恐慌起来。

他一边遣使向河西赔罪,一边安排人马守护王城。

此时此刻,疏勒城上空黑云笼罩,压得全城百姓喘不过气来。

城墙上,无数兵士和百姓在火把的照耀下喊着号子连夜加固城防,搬运守城军械。

城里的铁匠铺也是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几天来一直未曾停歇。

在疏勒王宫内,疏勒王正与一干文臣武将商讨对策。

听着属下汇报河西军往日战绩,什么一战退柔然、二战平悦般、三战退龟兹等,让他愈发害怕起来。

“河西军不愧是精锐之师,果然名不虚传!”

“大王有所不知,早在数年前,前任龟兹王趁河西军入关平叛之际,曾纠结起数万大军挥师东进,意图攻克高昌。”

“结果,被大都护亲手击败,连龟兹王也不幸身陨!”

“河西军……河西军……”疏勒王念叨了几遍后,忽然感到浑身发凉。

“大王放心,今城内粮草充足,墙高沟深,军备齐全,且还有城内数万百姓相助。”

“只要我们据城死战,臣不相信河西军能插上翅膀飞进城来?!”

“臣等誓与河西军血战到底!”

……

在王买德率领大军南下天山时,杜进也率军进驻延城,正式拉开灭亡龟兹序幕。

此时龟兹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执西域之牛耳的强国,在被河西强割一半领土后,龟兹国便一蹶不振。

面对大军压境,而各盟友又自顾不暇,龟兹王在绝望之际只得向河西遣使求和。

殊不知,在河西人看来,早在十年前龟兹就该被灭国。

若是龟兹王识相,更应该乖乖宣布退位,然后举国投降河西。

在延城,杜进一边抓紧时间整训调动兵马,一边补充粮草。

待一切准备妥当,大军便将立即对龟兹展开雷霆一击。

这个时候,对龟兹人来讲,无论怎么扑腾都是挣扎,且是垂死的挣扎!

大战之前,杜进最后一次召集众将布置军情。

“近日来,龟兹王已征数百壮丁守备城垣,城内军马加起来不过数千余,且尽皆羸弱惊惶之众。”

“只要都督下令全军进击,一日之内末将便可拔城而还!”

杜进满意地点点头,当年高昌一战,龟兹精锐尽失,又丢掉了产铁重地——延城,到了今天哪还有实力守城?

而既无地势之险,也无坚守之兵的龟兹。

即便将城内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统统给予刀枪赶上城墙,也不是一万虎狼之师的对手。

对于这一点,杜进有绝对的信心。

迟迟不动,无非是趁机休整大军,顺便配合另外两路大军行动而已。

“都督,下令吧!”

在场众将个个摩拳擦掌,肥肉都到嘴边了,哪有不狠命咬上一口之理!

唯都尉李恂抚摩着自己佩刀的刀把,没有参与将领们群情激昂的战前讨论。

经过哈密血战之后,他愈发着紧部下性命,并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将部下置于危险之中了。

再说龟兹兵微将寡,无险可守,此仗绝对是信手拈来,何必消耗自己弟兄呢?

让别人风光去吧,他与部下都需要长时间休整。

“听说那龟兹国坐守丝绸要道多年,积累了不少钱财,藏在隐秘之处……”

“奶奶的,等杀进去非得拿个干净不可!”

“还有美丽的龟兹公主……”

“咳咳,龟兹公主还要献给大都护,咱们就别惦记啦。”

“对对,对,龟兹公主是大都护的!”

“不过,我听说龟兹女子善舞,龟兹王宫内肯定有不少舞姬,个个都是雪白粉嫩的。”

“哈哈哈……”

安排过作战计划后,大家无所事事,便有不少将领轻松地聊起了龟兹逸事。

人人兴致盎然,活像一群准备分赃的强盗。

肆无忌惮的议论使不少自诩君子的将领皱紧了眉头,连旁边监军使也颇为不满。

但主将杜进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自顾握着马鞭在作战示意图上画着圈,也不叫大家各自归营。

最后监军使实在是听不下去啦,只好干咳一声,冲口沫横飞的几个将领摆摆手,止住他们越来越粗野的议论。

其实别看众将嘴上叫嚣得厉害,却没人敢真的做出违反军法之事。

除非上面特意下达相关军令,不然他们也只能过过嘴瘾。

而这也是杜进对众人胡侃熟视无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是大家舒缓战前紧张的手段。

古代军队杀人劫掠,简直就是天理,不管是哪朝兵马,似乎都和这脱不了干系。

相比之下,河西军军纪确实要好一些。

除了特殊需要,基本上每次出征,都会有庞大的辎重队随行,用不着像胡族军队一样靠劫掠补充给养。

而充足稳定的粮秣军械供应,不仅使河西能够保持长时间的旺盛战斗力。

也大大减轻了对当地百姓的侵扰,赢得了不少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