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征伐天下

作者:疯子16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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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二十年,对各方而言,又是一个大变之年。

伴随着河西爆发天灾,魏燕两国大打出手,最终燕国兵败参合陂。

而参合陂大败,也导致横行天下多年的慕容垂病死。

慕容垂病死之后,慕容宝继位,紧接着,魏王拓跋珪对后燕发起了大规模进攻。

同时,也拉开了晋军北伐之序幕。

面对晋军北上,后燕各地驻军一触即溃,青兖各郡相继北晋军收复。

而北伐取得的一系列胜利,不仅没有让南朝走向复兴,反倒激化了内部矛盾。

太元十七年以后,天子司马曜或明或暗,采取一系列手段,逐渐控制了除广、交、益、梁等偏远州郡以外,大部分核心州郡。

从这一点来说,司马曜也并非一无是处,有平均水准以上的政治手腕。

在通过郗恢、王恭、殷仲堪、毛璩等心腹掌控了地方大权后,司马曜将目光瞄准了被会稽王把持的中枢大权。

正好北伐以来,除了刘裕屡有建树外,被会稽王看好的谯王司马尚之也兵败顿丘。

败讯传来,会稽王一党声势大减,连会稽王也没了往日嚣张。

司马曜更是借机逼迫司马道子卸任徐州刺史之职,如此一来又有一州郡被天子拿下。

面对天子咄咄逼人之态,司马道子再也无法安坐下去,遂不断敦促王国宝展开行动。

在司马道子逼迫下,王保国昼思夜想,终于在春节来临时找到了下手机会。

……

随着北伐大胜,司马曜自以为天下大势已定,竟失去了人生目标。

刚刚由北伐激起来的雄心壮志,又渐渐地消散在酒色当中,整日里变得醉生梦死。

眼下临近春节,司马曜行为更加放荡,经常抱着妃嫔喝个日夜不分,少有完全清醒时。

除夕之夜,大臣们都回家过年了,天子无所事事,只好躲在后宫中畅饮。

自打王法慧、陈归女相继去世之后,后宫就成了张贵人天下。

虽然张贵人不曾为天子诞下一儿半女,却因为酒量大,在宫中颇为得宠。

每次司马曜在宫中喝酒,必少不了张贵人相陪。

这天像往常一样,张贵人在寝宫中安排好酒宴,静候天子到来。

不一会儿,门外回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知怎的,猛然间张贵人浑身一抖,差点儿将手中酒壶中美酒给洒了。

“哈哈哈,爱妃果然乃朕酒中知己,早早备好了美酒佳肴。”

随着一声调侃,天子脚步虚浮地走进了寝宫。

张贵人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司马曜,眼神中既包含了紧张、害怕等复杂情绪,其中还有一丝不甘。

而等天子看向她时,张贵人迅速将目光收回。

天子与张贵人落座后,除了留下几个宫女服侍外,其他诸如侍卫、内侍都出了寝宫。

倒不是众人不负责,而是所有人压根儿没想到,有人敢在重重禁宫中谋害天子。

除此之外,天子与后妃喝酒时也不喜欢有人在。

毕竟,一旦喝得兴起,天子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堪动作。

到时别说不方便被侍卫看到,哪怕内侍也得躲得远远地。

行礼过后,张贵人倚着天子坐下,拿起酒壶就要给天子斟酒。

却听天子面色讶异道:“爱妃今日不舒服么?怎么瞧着气色不是很好?”

“回陛下,臣妾没啥大碍,近来忙着过年,没有休息好罢了。”

说完张贵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美酒、美女看个不停地天子,嘴角勾起一道弧线。

“难怪!那你可要好好休息,朕可还指着爱妃陪酒呢。”天子不以为然道。

天子富有四海,坐拥三宫六院,很少会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这个女人很受天子宠爱。

司马曜眼睛始终盯着席间美酒佳肴,至于张贵人身体状况则是兴致缺缺。

按下其他心思,张贵人执着酒壶,一边给司马曜倒酒,一边假意奉承道:“陛下看起来满面春风,可是前线又来了捷报?”

“哈哈哈,爱妃猜错了,朕可不是为了前线战事高兴,而是为了会稽王。”

“会稽王?他又出了什么丑,竟让陛下这么得意?”

“哈哈哈,爱妃有所不知,过去只要临近春节,会稽王府就会变得车水马龙。”

“无数幸进之人纷纷到王府钻营,试图依附朕那个弟弟。”

“可今年却和以往大不相同,朕听说,直到现在都还没派人前去送礼祝贺呢。”

看着满脸得色的天子,张贵人只觉心头一震,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种放弃的打算。

不过,又一想到自己早已牵扯其中,根本无法脱身,她只能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这可真是件值得庆贺的大事,既然朝中上下都不看好会稽王,说不定陛下马上就能收回朝中大权。”

“哈哈哈,爱妃所言甚是,来来来,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正当司马曜喝得兴起时,殊料一抬头通过窗户竟恰巧看到了天上的太白星。

太白星也就是现代所谓的金星,在古代,当它出现在东方时,称为启明星。

而出现在西方则称‘太白’、‘长庚’,代表着大凶之兆。

猛然间看到这个极凶之兆,让司马曜倍感扫兴与嫌恶。

他趁着酒意,忍不住举杯向天遥祝道:“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何有万岁天子邪?”

可惜呀,天上长庚似乎不解风情,对天子一番好意无动于衷。

眼看祝酒不成,司马曜越发地破罐破摔,沉迷于酒色尽做长夜饮。

时至深夜,张贵人看到天子已神志不清,遂摆摆手将宫女、内侍统统赶走。

于是整个寝宫中,只剩下了张贵人与心腹宫女两人。

这时,张贵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她与心腹宫女将人事不省的天子抬到床榻上。

然后又拉来厚厚一叠床被,将其整个盖在司马曜脸上。

由于担心被子捂不死司马曜,张贵人又跟宫女搬来一些重物压在棉被上。

不一会儿,由于感到呼吸不畅,天子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张贵人与心腹宫女一看,急忙上前压住天子四肢,不让其揭开床被。

呜呜!虽然天子极力发出呐喊。

可由于河西进贡来的棉被十分厚实,隔音效果很好,竟没有一丝声音传到外面。

这样过了大概过了一会儿,天子渐渐停止了挣扎,呐喊声也消失不见。

这时,张贵人与心腹宫女犹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了。

于是乎,三十三岁的天子司马曜就这样被枕边人活活闷死在寝宫之中。

司马曜被杀之后,张贵人勾结司马道子,对外宣称天子是中了邪,暴毙死了。

天子一死,朝中大权尽落入会稽王司马道子及其一众党羽手上。

在司马道子、王国宝等人掩护下,张贵人轻易被摘除了弑君嫌疑。

不过,张贵人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敢久留宫中。

她趁着天子死后朝中一片混乱时,拿出重金贿赂看门侍卫,而后带着细软逃了出去。

张贵人逃走虽然引起朝野内外一片怀疑,可因事涉宫闱,加上会稽王刻意阻挠,最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很快朝野上下目光集中在了争权夺利上,至于调查天子死因渐渐被人遗忘。

太元二十一年元月初,在司马曜驾崩数日,太子司马德宗继位,改年号为隆安。

司马德宗是个白痴,非常愚笨,以至于继位后朝中大权尽归司马道子父子。

与此同时,由于司马道子与各地藩镇矛盾重重,导致地方上蠢蠢欲动,许多实权刺史将领开始拥兵自重,不受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