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庶子怎能这样

作者:易安焗柿子

见沈系舟真的是为他而来,颜风清的眸间闪过一阵精光,却又消失在主人刻意的收敛中。

颜风清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茶杯,热茶在冷风中飘散着雾气,连带着颜风清的神情也缥缈的起来。

十三皇女语气淡淡地说道:“沈大人说笑了,吾只愿出来喝喝茶,吹吹风,你们这趟浑水,吾不感兴趣。”

一阵强风吹过,庭中的帷帐被吹得沙沙作响,颜风清的语气极轻,语调又是淡淡地没有起伏。庭外的众人伸着脖子努力地张望着,却还是听不见两人的对话。

唯有沈系舟知晓自己已然被拒绝,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地笑笑说道:“下官与殿下非亲非故,哪敢让殿下出手相救。下官来,是为了给殿下献礼的。”

沈系舟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明晃晃地照进颜风清的眼睛里。她眼中炙热如火的野望昭然若揭,烧得颜风清本就不平静的心颤动起来。

颜风清隐约感觉到沈系舟的来意,却还是压住内心澎湃,极力保持着平淡的语调说:“哦?献礼,献什么礼?”

虽然颜风清面上风轻云淡,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沈系舟还是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动摇。

沈系舟立起身来,第一次以平等的角度与颜风清对视,她的话语不再谦卑,反而是带着胜券在握的霸气。

“下官想献给殿下一场胜利。”她的语调仿佛一把钩子,狠狠地勾住了颜风清沉寂多年的野心“人上之人,纵横天下的胜利!”

寒风凛冽,天光暗淡,庭中二人视庭外滔天恶意如无物。两人相视一笑,以茶代酒,举杯相敬,一切尽在不言中。

饮下此杯后,颜风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朗声道:“既如此,那吾就与沈大人走一趟,尝尝这胜果是何滋味!”

见沈系舟已有人选,苏觉夏倒是也不急了,她眼睛看着颜风清,嘴里却对着沈系舟讥讽地说道:“哼!就你们二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胜果!沈大人,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十三殿下身娇体弱,可一向没有打过马球,你选了颜风清,可是注定要输给我的!”

沈系舟全当她在狗吠,丝毫没有理会苏觉夏的意思,她收敛起刚刚的气势,抬手向颜风清引道:“殿下先去左堂换身衣服,此处交与在下就好。”

眼见着颜风清已经抬步走远,沈系舟还是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苏觉夏气急败坏地说:“沈系舟,你敢无视我!你知不知道马球至少要两人参赛,你还在这里故作沉稳,怎么?又想抱着南阳王世女的大腿,求她救救你啊!”

“谁说她们没人,我来和十三殿下一起上场,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身着亮黄色的束发少年从人群中走出。

他明明是一男子之身,却身着劲装,一条三指宽的腰带将少年的柳腰衬得更加纤细。少年眼下一颗红痣,但分毫不显得妩媚,反而显得少年性似烈火,势如乾曜。

在场之人却无一人敢斥责少年不守夫道,只因他腰间金丝楠木雕刻的长有双角的狮身纹样。狻猊立世,天下太平,这纹样正是武威赵氏的家徽。

此人,便是赵氏一族主脉的唯一嫡系,赵丹灵!

苏觉夏虽然常借着母亲威势横行霸道,但是她怎么也不敢在赵丹灵面前逞风头。

这赵氏可不像其他四大家族,或是文坛大家,或是富甲天下,武威赵氏可是全凭武力站到今天如此地位。

赵家家主曾以五千之众,硬生生打穿契丹二十余城,三年之内直取契丹王都,改王都名为西平城,凭一己之力震慑天下!

赵氏用了短短四十年就赶超其他家族上百年的累积,如今朝中九皇女和太女殿下都想拉拢赵家这柄利刃,但是赵家却对党派之争不感兴趣,是坚定的皇党。

这赵家的小霸王发话了,苏觉夏也不敢不应,她只能梗着脖子说道。

“赵贵君想要参与,我们定然是荣幸之至,只是…既然这个是我与沈系舟的赌局,那就只有她指定的十三皇女进球才算数,同样,我方也只能记我进的球!”

“自是当然!”沈系舟应道。

此时,换好衣服的颜风清回来了。她换了一身柳青劲装,应该不是她的尺寸,衣服紧紧箍在她的身上,让平日里藏在衣袍里的紧实身材显露无遗。

赵丹灵见了颜风清,一改刚刚风风火火的模样,顿时拘谨了起来,他强装自然地和颜风清说道:“十三殿下!你我一起上场,我…我会助你赢下比赛的!”

颜风清倒是对此事并不惊讶,淡然地向他点点头。

过了一会,双方人马准备就绪,颜风清一方绑了蓝色头巾,而苏觉夏绑了红色的,双方对向而立,横跨上马。

苏觉夏一边队友身穿暗蓝劲装,正是刚刚在她人后的跟班之一。

此时跟班引马向前,倾身向苏觉夏问道:“我们一会儿真不放水啊,这颜风清毕竟是皇女,万一打伤了,不是要掉脑袋啊!”

苏觉夏眼睛紧盯着对面,此时不得不分出神来回答身旁之人,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她颜风清算什么皇女,连皇家这一辈的凤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假模假样的风字,掉不了脑袋的,给我狠狠打!”

可是跟班还是在一旁支支吾吾,苏觉夏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说:“行了行了!那你对赵丹灵,我对颜风清!行了吧!”

此时,有好事的贵女拿了个锣出来,充当礼官,她高声呼道。

“红方蓝方各有两人,只能用球棍击球,其余身体部位不可碰球。可以马匹冲撞对手,但是不可用身体伤害对面。球进对方球圈则计一分,共二十四局,每局限时一炷香,二十四局后分多者胜!”

说着她举起手中大锣吼道。

“准备!”

两边皆俯身握缰,横持球杆,蓄势以待。

“开始!”一声锣响,震荡天地。

赵丹灵当即如离弦之箭,策马向球场中心奔去。就当他伸出球棍,准备击球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暗蓝色衣角。

他暗暗想到,倒是真让那个病秧子说中了。手上却丝毫不满,赶在对面出手之前,将球击出。

彩球稳稳地落在颜风清前面,她反应也算是迅速,在球一落地时便击球前行,眼见着就冲着苏觉夏左手边奔去。

苏觉夏见对手竟然想要从自己左手边击球,还得意地用球棍挽了个花,冷笑一声道:“来得好!今日我就要你有来无回!”

场下的颜锦榕看着心惊肉跳,不由得抓紧身旁的沈系舟,急忙忙道。

“完了完了,你刚刚都和她们嘀咕些什么啊,不会没告诉她们苏觉夏是左利手吧!怎么还能让她从左边击球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颜风清的球被苏觉夏稳稳夺过。

赵丹灵一拉缰绳,正想要转身救球,却被跟班死死缠住。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让开!”

跟班倒是无所谓被骂,只是停用马身挡在赵丹灵面前,说:“赵贵君,马场上无尊卑,此时你说让,我也是不能让的。“

气得赵丹灵勒马向前,直冲冲地撞向她的马匹。

可是,此时锣声响起,赵丹灵抬头望去,只见苏觉夏击球入圈,记了一分。

赵丹灵万分不甘心,但是此局已经结束,他只能狠狠瞪了苏觉夏一眼,然后慢慢牵马走回原处。

场上场下欢呼一片,除了一开始的击球两方还算有些看点,剩下的都是蓝方被打得不能还手的惨烈画面。

颜锦榕双眼无神,喃喃道:“不会吧!这怎么赢啊!”

沈系舟倒是冷静,她甩了甩刚刚被好友抓痛的手臂,说道:“你等着看吧,好戏在后面呢。”

可是沈系舟说得再淡然,局势还是一边倒。

颜风清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迷,每次她拿到球,只会选择从苏觉夏左手边进攻,然后次次被她轻松拦下,最后局势逆转,蓝方疲于防守。

而赵丹灵虽然速度和技巧都远胜对面,但是他一不能击球得分,二还要摆脱对面的跟班的纠缠。只能一次次策马冲击着跟班的马身。企图在马匹受惊后退时,得到喘息时间,夺得球权。

可这样就算是赵丹灵如此拼命,也是徒劳无功。能得分的只有十三皇女颜风清,可眼见着赛程过半,她却一球未进,看得颜锦榕已经心生绝望。

十二局过后,场下已经从一进球就欢呼雀跃,变成进球也是习以为常。

众人虽然是想看沈系舟笑话,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比拼已经让她们提不起兴致。原先场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也散了不少,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坚持着。

十二场比赛,红方进球九个,剩下三局皆是时间耗尽,两方平手,蓝方看起来毫无胜算。

颜锦榕已经看得心力交瘁,她双眼无神,但是还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问道:“系舟啊!你给我句准话,要是不能赢咱俩就先走吧,这输得也太没面子了!”

沈系舟看着颜锦榕颓废的样子,甚是好笑:“怎么,现在想要临阵脱逃了?不怕回头十三殿下找你算账?”

颜锦榕喃喃道:“怕什么,打不了我以后做缩头乌龟,再也不回粱都了!”

沈系舟没忍住笑出了声,过了一会,她看着场上如刚上场时平静无波的颜风清说道:“急什么,先让她们半场!”

此时锣声响起,第十三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