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教辅也不是白看的,至少在对景德帝的心理把控上,它是有点子天赋在身。尤其是对宿主祛魅,毫不掩饰“我想换人”的摆烂心态后,景德帝对系统的态度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毕竟从资质来讲,景德帝也算不上是帝王之才,顶多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点AC。他很清楚仁宗就是自己的上限,文、武、昭、景、宣要系统使出吃奶的劲儿来辅助自己。就这还有两个已被祖宗拿走,只剩武、昭、宣还没有主人。
“武”谥是公认的第二美谥,在皇帝的谥号里仅次于“文”。
《逸周书.谥法解》曰:刚强理直曰武,威强澼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穷曰武。
“昭”谥算是第二梯队里的佼佼者。历史上以“昭”为谥号都名声不错,如“昭宣中兴”的汉昭帝,愿造大汉的汉昭烈帝。
相较之下,“宣”字的名气不算出众,因为一个司马懿把“宣”的档次拉了一截,导致曾以“宣”为美谥的文人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不已。
“千古一帝啊!”
景德帝被系统的大饼撬开名为“幻想”的门。
他对先帝抱有怨气,但得承认先帝在做父亲丈夫上十分失格,但做皇帝上极有手腕,不然朝臣也不会以“景”字盖棺先帝功过。
最绝的是先帝对这矮子里挑将军的继承人也评价精准:“你高不成,低不就,文不成,武不就,唯有识人略得几分太|祖遗风。”
先帝的老眼虽然浑浊,可在这种关键时刻却清明得可怕:“朕很后悔没有早点将你放到膝下抚养。”
景德帝因此话变得忐忑不安,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太|祖的识人本事,即使是被先帝像教悼太子般教上十年也无济于事。
“幸而你没常伴朕膝,所以免了悼太子的早逝命,也没养得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先帝很少会对他所忽略的儿子说些堪称掏心掏肺的话,尤其是以父皇的身份说出这些,更是显得弥足珍贵。
景德帝的优点不多,但是听劝确实算是皇帝罕见的优良品德。
系统深知景德帝的纠结之处,更是清楚人的欲望永无止尽——物质上被满足到了,就会寻求精神满足。
古往今来的皇帝多到以千计数,要是算上外国的君主,以及只有一村一部的大酋长们,不以万计都算那群历史学家的大失败。
对于已经抢占先机,只要不是投胎太早或下线太早的皇帝而言,青史留名是板上钉钉的。
问题是“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大书特书”或“一笔带过”。
幸运的是,人菜瘾大又畏缩的景德帝是“流芳百世”的爱好者,而且希望自己能被“大书特书”。
系统对此非常满意,犹如一个骗人下海的叠码仔,期待宿主(表的)越/赌/越大。
反正它对宿主(表的)也没什么爱护之心,纯粹是拿景德帝作接近真的宿主跳板。
【你看我这心动商城里的后世之物。】
【你看我这心动商城里的粗壮外挂。】
为了赶紧找到它的真正宿主,系统不仅做那想让良家下海的叠码仔,还对皇帝用上特攻的声□□惑。
【试试吧!】系统深知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的朴素道理,特意挑了价格中档,宿主要干七八年才可能挣出的黄金外挂:【为了让你明白我的宿……目标人物有多值钱,可以让你使用这个“读心”外挂。】
读心?
景德帝的瞳孔一缩。
作为一个皇帝。
不。
哪怕是以平民的角度来看这个金手指,也是能让人生变得无比顺遂的超级利器。
倘若拥有这种能力,他岂不是……
【试用期三天。】系统的话让陷入幻想的景德帝冷静下来,勉强挤出闲心看看心动商城的其它好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量产千斤的稻种。
物理学的初级课本。
甚至还有限额十万的死士在那儿批量甩卖。
【死士是我想象中的死士吗?】一想到有十万人能无条件地为他所用,景德帝便激动到在床上搓手。
活像一只扑食的蝇。
【……是你想象的死士,但又不是以你为主的死士。】系统的声音骤然变冷,有种“你这庶出的宿主居然妄想嫡出待遇”的莫名喜感:【王珍珠也可以命令这群死士,一旦你们发生冲突,死士会以王珍珠的命令为最优先。】
【包括砍死你这皇帝。】
景德帝是资质平庸,不是蠢到听不出那装都不装的嫌弃音,但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忍,他忍还不行吗!
忍你妹啊!
原计划把王珍珠接到身边的景德帝决定让系统的心尖吃点苦头。
村姑是吧!
从湖广坐牛车到京师,颠不死你。
皇子出身的景德帝所想象的苦头也就这点程度。毕竟关乎自身小命,他也不敢真让系统的心尖受苦,以免系统让他受苦。
【说起来,那个王珍珠是什么样子,朕想讨她欢心也得明白她是什么性格,什么偏好。】景德帝在蹭上一个试用版的金手指后终于开始了解他的未来金矿。
亦或是说ATM机。
一提自己的掌上明珠,系统那是腰不疼(没有),腿不酸(也没有),声音一改往日的嫌弃,变得异常温柔似水。
【她啊!】
【真是世上最聪明温柔善良大方的好宿主了。】
【与她相比。】
【你可真是……】
【太差劲了!!】
【……】
很好,又回到他无比熟悉的嫌弃音。
景德帝的脸上笑着,心里却给素未谋面的王珍珠记了黑账。
而在这对塑料搭档谈论一个千里之外的倒霉蛋时,我们的女主在做什么?
她在骂街。
而且不止她一人在大伯哥的屋前骂街,还带上了嗓门极大的姑妈、母亲。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的都不要错过丧天良的董家笑话。”
提前化了憔悴妆的王珍珠见董家还不出来对峙,于是朝着行人的方向哭天抹泪。
为了增加孤儿寡母的可怜度,她还不忘擦擦女儿的眼角促使对方排泪。
可怜只有一岁大的念儿被滚了洋葱的手巾一熏,很配合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