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白色马自达停在【小食堂】的门口。

只不过,平常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开门营业的餐厅此刻玻璃门锁着,闭店无人。

“那个丫头她还真把餐厅关了休整啊。”车子里,松田阵平探出半个身到车窗外。

“也能理解啦,自己好好的开门做生意,结果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萩原研二回道。

可马上他话峰一转:“不过,这样的话,小阵平你请客吃饭就只能等下次了。”

“不请她吃饭也没有什么问题吧。”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道。“她自己就是厨师,厨艺又好,带她出去吃饭说不定她还会觉得别的餐厅的厨师不如她呢。”

“以小葵的性格来说,她并不是主动会招惹他人的人,所以小阵平你说的她会在别的餐厅挑剔厨师制作的料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萩原研二反驳。

忽的,他的眼睛眯起弯月眼,道:“还是说,小阵平你想逃避?”

松田阵平:“哈?我逃避什么?”

萩原研二:“当然是前天晚上啊,你惹小葵生气了。

把女孩子惹生气的话,当然就要向她道歉的吧。

更何况,后来因为赶着收尾回去写报告,我们只是匆匆和小葵道别,就连【小食堂】要闭店的消息也还是我们过来之后看到被放在玻璃门后面的小黑板上面写下的通知才知道的。”

“喂喂喂,萩原你可别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松田阵平才不上当,“那个丫头不是因为自己的餐厅被人当成了犯案现场以及从今后的营业量可能会走低而生气的吗?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会被像只炸了毛的她吼,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那完全就是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将还要对中村小姐发泄火气的她架走了,让她肚子里头剩下的火气没发泄出来的缘故。

你信不信,那个时候如果让她不要说的人换成是萩原你的话,她也会将火气发泄到你的身上。”

萩原研二是相信幼驯染的推测的。

只是——

那个时候谁让他动作那么快,被小葵心中愤怒的火气波及到只能说幼驯染倒霉了。

“不过,【小食堂】暂时闭店也挺好的。”松田阵平话峰一转突然道。

萩原研二怔了怔,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手伸进黑色的西服外套里头,等他把手伸出时,掌心之中多了一个证物袋。

“监听器?”萩原研二凑近,看着被安静装在证物袋里面已经被捏废掉的东西。

他问:“哪里发现的?”

细小的火焰自打火机里冒出,火焰点燃了香烟,松田阵平吸了一口道:“前天晚上,我在死者野原先生用餐的餐桌底下发现的。”

萩原研二很快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你推测将监听器安装在那里的人不是毒杀野原先生的中村小姐,而是其他人,所以你将它拿走的同时也毁掉了它。”

松田阵平:“排除一个不会是炼狱自已安装的可能性,剩下就只能是有人在监视着景光这一个可能了。”

他的目光望向炼狱葵闭店的餐厅,“还有一点,我比较在意的是炼狱的餐厅里面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被安装了监听器。”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监听器是景光放置的?”萩原研二提出一个可能。

松田阵平:“如果是他的话,与其放在那种地方,直接将监听器放到距离炼狱更近的厨房不是更好。”

萩原研二:“可如果,是景光做给他现在卧底的组织里的人看的呢?”

“你说的也有可能。”松田阵平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卧底的组织的人不信任他,派人在周围监视他。”

萩原研二叹气,整个人往椅背上靠,“我们现在推测这些也没有用,小葵的餐厅现在正闭店休整,不能进去查看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餐厅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被偷偷安装上了监听器。”

提到这个松田阵平心底就是一阵暴躁,他语气不好道:“那个家伙把自己的餐厅关了,打电话手机还打不通,要不是我打电话给她的朋友,确定她只是向学校请了几天假,不然我就要怀疑她被什么人抓走了。”

松田阵平说完,久久没有等到身边人的声音,感觉车子里头的气氛不对,他侧头,就看到了自己幼驯染写满了八卦的脸。

“你干嘛?”松田阵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嫌弃的离萩原研二远了一点不爽道。

萩原研二双眼眯起,探究地说道:“有~情~况~”

松田阵平:“哈?”

萩原研二凑近他:“小阵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小葵有一点意思?”

松田阵平震惊反驳:“萩原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爱情剧看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对那个丫头有意思。”

萩原研二依旧坚定着自己的看法,他举例:“一直用“那个丫头”在我面前叫她,前天的案件里头会将脸色不太好看的她挡在身后,为她辩驳中村小姐话的时候会细心的用“炼狱小姐”来称呼她……最!重!要!的!是!”

他又凑近了一点自己的幼驯染,目光直直盯着他的脸,企图从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些什么东西来,“小阵平,背着我竟然偷偷有小葵朋友的联系电话。”

连这种联系电话都能拿的到手,你让我相信你对小葵没点意思,你自己听听说的过去吗?

松田阵平一直努力将头往后仰,避免与萩原研二完全贴脸杀成就。

一直到他把话说完,他才伸出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人推开。

松田阵平:“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会有那个丫头朋友的联系电话也只是意外。”

我不信。

萩原研二嘴上没说,但是松田阵平就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这三个字。

他抽了抽嘴角,然后简单的将之前和景光两人跟着她和她的朋友们在凶宅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来分开时,我们就相互留下了联系电话。”松田阵平淡淡道。

“等一下。”萩原研二发现了一个盲点,“假设,我是说假设,小葵的眼睛真的能看的见灵魂,那么前天,她是不是也看见了野原先生的灵魂?她其实早就知道杀死野原先生的凶手是中村小姐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半晌他接下他的话:“那个什么“破损”咖啡杯或者也是指正中村小姐的线索,如果那个丫头在知道杀人凶手的情况下,它的重要性也就不那么强了。”

他就说谁只是杯壁上出现了那么小一点碎痕哪个开店的老板就会将它换下去,还准备拿它去种多肉。

车子里头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并且还愈演愈烈的趋势。

假设有点太魔幻,让他们两个相信科学的人一时不想去相信.jpg

忽的,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他有一点受不了车子里的这种气氛道:“小阵平,你有没有觉得小葵像颗洋葱。

就在自己觉得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时,她经营着一家晚上营业的餐厅,然后当我觉得已经这就是她的情况了,结果在她的餐厅我们见到了卧底的同伴,再然后又从同伴的口中得知她其实是大家族的女儿……”

松田阵平斜撇了他一眼,吐槽道:“然后,掰到最后,你发现她没有心。”

萩原研二:“喂喂,小阵平,我和你说真的。”

松田阵平:“我也和你说真的。”

你有见过被一层层拨下来的洋葱有心过?

萩原研二:“……”

行行行,是他拿比喻物品不对,他的错。

重新背靠向椅背,萩原研二催促道:“走吧,我的肚子有一点饿了,小葵的餐厅不能吃的话,只能再去别的餐厅吃饭了。”

说着说着,萩原研二叹气:“重新开店得到暑假结束,这个时间有一点太长了。

吃贯了她这里的美食,再去别的餐厅吃饭就有一点困难了呢。”

松田阵平发动车子,嫌弃道:“你直接说你挑食好了。”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另一边,起了一个大早,趁地铁去隔壁镇接人的炼狱葵在带着白发小萝莉通过母亲系统开辟出来的两个世界的通道门钥匙前往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家的炼狱葵在自家农场之中忙碌了半天之后晚间与家人们一起用餐时不停的打着喷嚏。

“感冒了吗?”就坐在炼狱葵身边的白发小萝莉停下吃着面前蛋包饭的动作,转向她担心地问道。

“让药研看一下吧。”有头一头水色短发的帅气青年道。

炼狱葵摸了摸鼻子,果断摇头道:“不用了一期叔,应该是有谁在说我吧。”

只是,她的话才落下,一只过分苍白的手伸了出来,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感受着透过皮肤传导过来的微凉,炼狱葵无奈的没感动。

现在,在这个家里头,大概除了身边的小萝莉安那年纪比自己小之外,其他人的年纪都要比自己大。

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张可以一次性容纳一百多人同时进餐的巨大圆型餐桌以及大半座位被一群年纪看起来不超过15、6岁,最小看起来也就7、8岁的孩子们。

至于原因嘛——

因为,他们都是母亲的刀剑付丧神,日本历史之中的名刀。

“没有发烧。”黑发少年收回自己手一边重新将脱下的黑色皮手套戴回去一边声音平静道。

炼狱葵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了嘛,我的身体好着呢,没有生病。”

“那小葵知道自己是被谁念叨了呢?”白发青年如鹤展翅而来,无声的跃到了她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炼狱葵想了一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从我搬到米花町那边之后身边遇到的案件变的多了起来。”

她掰着手指道:“从四月搬过去住到七月的三个月里头,我的身边大大小小发生了四起案子,频率比兄长曾经在那边住的时候每个月遭遇一起还要多。”

“欸!竟然比健太郎住在那里的那个时候遇到的事件还要多吗?”白发青年震惊,当然,如果他的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头不要带着那种跃跃欲试就更好了。

炼狱葵没有注意到,她一边吃着除了母亲之外,家里头最会下厨的光忠叔,小豆叔他们为自己精心烹制的美食一边点头道:“对啊,要不是我继承了母亲的灵力,能看的见灵魂,妖怪什么的,我就真的要以为米花町整个町是中了死神的诅咒了。”

“不会有诅咒。”身材高大的石切丸道。“因为之前健太郎提到那个町每个月发生的案件频率有一点过高,担心是有什么妖怪作祟,所以我和太郎太刀特意过去看过。

没有诅咒,也没妖怪,只是单纯的案件频率过高。”

“健太郎是男生一个人住没有问题,小葵是女孩子很难让人放心。”加州清光道。“所以,小葵你要不要搬回来住?”

“我不要。”炼狱葵果断拒绝。“父亲每天都黏着母亲,我不想天天被强行喂满嘴口粮。”

鹤丸国永:“嘛,稍微体谅一下他们吧。

明治到大正那会儿,他们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大群人相互扶持着努力杀吃人的鬼,后来好不容易把鬼之始祖解决,世界和平,大家也都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了,但是人总是会老的嘛,虽然老了之后阿希和杏寿郎两人在我们的建议下长期住到了美食世界养老,美食世界这边神奇的美食让两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可总是是有命数的。

你的母亲阿希先走了,留下杏寿郎一个人,再那之后我们这些依靠着阿希灵力存在于世间的刀剑付丧神也在灵力消失之后一个个的变回了本体,我想那个时候的杏寿郎即使身边有亲人在身边,可是还是会觉得非常的孤单。

所以啊!”

他感叹着总结:“死过一次又带着记忆重活一次之后,在找到阿希的那一刻,他就不想要和她分开了吧。

嗯,换成专业术语那个好像叫PTSD是吧。”

“父亲和母亲原来还有这样的后续的吗?”炼狱葵怔了怔,等回过神来她喃喃道。“为什么我没有听叔叔你们给我讲过?”

在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如果父亲与母亲两人不在家的话,她和兄长都会被在家的这一群刀剑付丧神叔叔带着上山下河,又或者是去给农场的动物们喂食。

可以说在还是小婴儿的时候,短刀们充当着她的玩伴这一角色。

后来在大一点,到了可以听简单的故事那个年纪,他们每到晚上休息时就会给她讲一百多年前父亲母亲与叔叔阿姨们一起在鬼杀队杀鬼的故事。

“这种私密的事情我们哪怕知道又怎么好意思和你说?”鹤丸国永道。“更何况,后来你母亲哪怕发现了杏寿郎的这个问题也没有为了这个而想办法去纠正。”

炼狱葵恍然,她有些八卦道:“所以说,父亲和母亲他们之间不是父亲喜欢黏着母亲,母亲迁就着父亲,而是两个人互宠吗?”

鹤丸国永重重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活的那么久,看的那么久,你母亲和父亲是我见过最长情的人了。”

炼狱葵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爱了两辈子,是挺久的。

“先吃饭吧。”打断两人的八卦,右眼带着眼罩的黑发青年道。“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炼狱葵与鹤丸国永相视一眼,下一刻,白发的鹤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吃着他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