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救世主的退休生活

作者:淮山有鹿

我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酒醒的白珩还在绞尽脑汁思考怎样安慰我时,我已经若无其事的翻过了这一篇。

“走吧,快些回家,今天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吧。”

我学着列车上男妈妈的话:“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白珩的表情有些古怪:“霜霜,你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她搓了搓手臂:“太奇怪了,你用这样的语气说,总给我一种‘好好珍惜现在吧,不然明天就没有你的存在了’的感觉!”

倘若未来的成为朋友的云骑骁卫在此,必定会大声赞同白珩的话,但现在没有人附和白珩,她也只是吐槽了两句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我沉默了半晌,言简意赅:“回家。”

“这才对嘛!”

唉。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去集市上买了一堆水果回来,答应了白珩要给她酿酒,可不能食言。

煮熟、摊凉、复蒸、撒酒曲、搅拌均匀、发酵,然后等待发酵时间,之后还有蒸馏这道工艺。

忙碌时我不禁在想:幸好只是她一个人喝,我不用做太多。

“嗯~好香!”

快下午才起床的狐狸打着哈欠来到了院子里,显然是闻着味来的。

“你在做什么?蒸糕吗?好香好香!”

“在做酒。”

我按住了她想要掀盖的手:“别动,不然酒不好喝了。”

她立刻收手:“我知道我知道,嘿嘿,好香的味道,肯定是我没喝过的酒!”

“的确是你没喝过的酒。”我示意她看向堆在边缘处的果实:“配比和材料都是我重新调制的,应该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我开始期待了!”

白珩两眼放光:“霜霜做出来的酒肯定很好喝!”

平静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身为仙舟人,回到家乡的白珩很快就忙碌了起来,最开始是接到了委托在外奔波,然后是夜不归宿,最后她穿上了甲胄,跟说我要去外面走一趟。

我望着她有些忐忑的表情,点头道了声好。

她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许多。

“没关系的,这次只是向在外征战的舰队运送物资,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们这支舰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她怕我不放心,努力的解释着:“这次运输物资的小队大多都是我认识的人,在途中还会有罗浮的物资运输队与我们会合,你知道镜流吧?她也会来,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认真的倾听,时不时点头,我知道她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于是我说道:“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等我回来,霜霜酿的酒就可以喝了吧。”

白珩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期待那些酒。

就这样,我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港口边送别了白珩,目送她驾驶着星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星际间的战争似乎从来没有停歇的时刻,似乎纷争是刻在智慧生物基因里的源代码,哪怕所有人都不喜欢战争,都知道战争会带来什么,也会有人不惜一切的去发动它。

在这点上,龙族与常人并无不同。

龙族是好战的,牠们...或者说我们、我们渴望成为强者,所以我们一次一次的向顶峰攀爬,一遍遍的重走来时的路,直到这世上再无与我等匹敌的强者。

无论是我还是记忆中的先祖前辈,都在用自己的过往践行这条准则:

战,并战无不胜。

想到这里,我竟热血沸腾起来。

心脏加速跳动,迸发带动的血液在皮下奔涌,灼热的吐息在呼吸间酝酿,我能感受到伪装成肌肤的鳞片正在隐隐张合,指尖的利爪也褪去部分遮掩,变得尖锐又危险。

仿佛只要一个契机,这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就会幻化成一只巨大的怪物为祸四方。

我面不改色的压下这股汹涌的谷欠望,那些异常也在呼吸间便恢复如初。

不可妄动,亦不可主动挑起事端。

我在内心默念。

就像是在列车上那样,想想列车长生气的模样。

“敖霜...?”

身后传来有些迟疑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来者竟是曜青持明龙尊远尘。

“龙尊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话还没说完,我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出现了共振。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在我情绪激动时,身体总会第一时间为我做好化为原型对敌的准备,而龙族的吼叫无论是在战前、战时还是在战后,都占据了不小的比重。

所以,喉咙间声音的共振,就是我的身体处于人类与龙族之间最好的证明。

迎着龙尊远尘有些古怪的目光,我抬手摸了摸头顶。

很好,我的树杈子也伸出来了。

龙族身姿千奇百怪,有以金石为鳞的,自然也有花木为角的,有以日月为眸的,自然也有以混沌为躯的,大家都是随着自己的‘道’,甚至是自己的喜好去有意识的进化。

但这条规定到了我这里便不顶用了。

虽然我的人类姿态看起来正常无比,圆瞳、圆耳、雪肤、墨发一个不落,但在龙体上,我的眼眸、鳞角、毛发分别受到了三位星神的影响。

首先是我的眼眸,它是那种很神秘的,带着星光的紫色。

倘若各位朋友了解一种大类为‘金粉彩墨’的墨水,便能知道我的眼睛究竟为何种颜色了。

我的眼瞳中还带着一层幻光,不细看看不出来,我知道这是光的折射反应,也知道记忆星神周围有这种类似的幻光,但我还是会尽力将其隐藏。

无它,两种特征相得益彰,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了。

由于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有许多次我都是因为这双眼睛而被通缉,当时的艰难自不必多说,看我现在这般谨慎的模样就能从中窥见一二。

其次是我的龙角,一对枯树叉子。这是被哪种力量影响所致的,想必我不说各位朋友们也都能猜到。

这对树杈子正统到连丰饶民见了都会直呼令使的程度。

别笑,是真事。

龙角的根部是我眼睛的颜色,那璀璨的紫只蔓延到了头顶的位置,剩下的位置皆被黑色覆盖,延伸出的龙角由我小臂那么长。

说是我的龙角,实际上搭眼一看跟树枝子别无二致。

我不明白为何丰饶星神在我身上的显现竟是如此色彩。

龙角是这样,鳞片更是不能幸免,那黑的,夜都没我这般黑。

最令我欣慰的,是存护星神给予我的力量。

它只给我的鳞片上镀了一层‘亚克力’保护层,对比上面两位,甚至能称得上是朴实又保守,符合对存护的刻板印象。

话说回现在,在摸到了龙角后,我便将其隐藏了起来,顺便当着曜青龙尊的面拿出了镜子仔细检查,将那些异样一一藏好。

“敖霜。”

远尘看起来有些无语:“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我又不是藏给你看的。”

我的眼睛紧盯着镜面中的自己,一心二用嘴上答道:“你不知道这副模样会引起怎样的波澜,但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敷衍化形。”

这种隐隐把他划进自己人的作风,让远尘有些哑然:“你——唉,算了,这也就是我,倘若被其他人知晓了......”

“知晓了——又如何?”

我收起镜子,用伪装好的人类模样向他疑惑发问:“难道还会对我喊打喊杀不成?”

远尘:...?

见他面露不解,我只好解释道:“我最初行走于寰宇时,对于化形一事多有懈怠,不以为意,时常以半龙半人的模样面世。”

说到这里,我大致给他比划了一下:“与你差不多,鹿角,牛耳,鹰爪,后面坠着一条尾巴,没办法,有时候总会突然有架要打,那样方便啊。”

“但即使那时的我力量再怎么强大,总归是有个限度的。”

“因为我的眼睛,我的鳞片,我的血肉,对我的悬赏层出不穷,年幼的我在各个势力间辗转,几乎可以说是夹缝求生,后来我强大了许多,那副样貌给我带来的麻烦也减弱了不少,但麻烦却始终存在。”

“所以。”我指着自己认真说道:“有人知晓我的真实模样也无妨,我想要避免的,是‘有人因为我的模样而心生歹念’这个麻烦。”

“不轨之人是杀不完的,我曾经用百年的时间证实了这一点。”

言语之下暗藏的血腥并未让远尘面露不适,相反,他知道若没有力量,一个身怀异象的种族会被觊觎到何种程度。

星际间的奴隶贩卖,灭族行动从来不是稀罕事。

曾经的狐人也是被奴役的一员。被仙舟解救后,牠们便顺势加入了仙舟。

牠们会为了保卫仙舟而拼尽全力的奋勇搏杀,不仅仅是因为仙舟是牠们的家,还因为牠们知道亡国灭种的痛苦。

倘若最初的龙尊们没有做出搬迁到仙舟上的决定,或许今天身为不朽龙裔的牠们也会是被奴役的一员。

龙尊们的确很强,可其他持明呢?龙尊们可以在战场上肆意纵横,普通持明能做到的吗?或许可以,但那种持明才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