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前排吃瓜,兴致盎然看着虚竹、萧峰认亲成功,接连上演《爸爸去哪儿》和《爸爸在这儿》两出大戏,寻思一会儿自己莫不是也要当次主角吧?

不行,换本人太尴尬了。

由于他想的太入神,没听到场上故事已经讲到给玄慈假传讯息之人到底是谁的环节;也没有发现玄慈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等白金感受到掌风袭来,后知后觉回过神,只见眼前刷刷闪过两道一红一黑的身影。

红色的是玄慈,黑色的是慕容博。

玄慈想对白金出手,目的是逼慕容博现身。

明知萧远山父子和玄慈等人要找自己算账,慕容博依然有恃无恐,甚至有闲心教育白金。

“大敌当前你还敢走神,看来没了为父的监督,以往的教导都被你忘光了。你既然已经成亲,就该学得更稳重,否则怎么担负起慕容家的重任,又如何让你的臣民去信赖。”

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的白金:“哈?”

看在你是慕容复他爹的份上,本战神不跟你计较。

慕容博把儿子的怔懵误会成已死父亲突然复活从而过于震惊忘了做出反应。他老怀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你在关外做的事为父全都看在眼里,你是好样的!父亲为你感到骄傲,你带领咱们慕容家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为父就算立刻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该骂骂,该夸夸,总体来说瑕不掩瑜,慕容博越看儿子越觉得满意。

只可惜有人不想看他们上演父子情的戏码。

萧远山愤慨打断道:“慕容博你终于肯现身了。原来这些年你一直躲在少林寺的藏经阁,一直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今日,你定然逃脱不了,我要杀了你以报当年的杀妻之仇!”

闻言,慕容博冷下脸,斜眼睥睨道:“三十年来,你我对彼此的存在心知肚明,期间交手数次都奈何不了对方,你以为你大放厥词我就会怕吗?要报仇尽管来!”

即便被仇恨涨满头脑,这种不需要判断力的问题,萧远山也清楚的知道结果,他与慕容博拼杀唯有两败俱伤。

此时,旁听完所有故事的萧峰上前一步与父亲并肩,用仇视的目光瞪向有恃无恐的慕容博,“爹,还有我,咱们父子俩联手定能为母亲手刃仇敌!”

萧远山哈哈朗笑:“对,我还有峰儿你!好,今天咱们父子俩就为你娘报仇雪恨。”

慕容博不仅不紧张反而冷哼一声:“你有儿子我难道没有吗?”

“复儿。”慕容博抬着下巴,眼神轻蔑地唤了声。

“在。”白金应道。

若是有人分出心来注意他的表情,就会发现白金脸上的无奈,现在这是从拼爹改拼儿子了吗?

萧远山对白金了解不多,倒是萧峰对白金投去忌惮的眼神,对曾经与自己并称为“南慕容北乔峰”的人,萧峰即使不关注,也会有人把白金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要不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对手。

战斗一触即发,慕容博首当其冲对上老对手萧远山,白金拦住想要援助父亲的萧峰,两拨人打的有来有往,现场观战的武林豪杰看的眼冒精光,直呼精彩。

因为白金另有打算,所以他并未打的太上心。而且萧峰的武功可以说在当今江湖鲜有敌手,要阻挡住他,白金也是费了大力气的。

眼瞅着双方僵持下来,就有那不长眼的败类打算浑水摸鱼。

聚在少林寺外的都是正道人士,起码明面上表现的像个正人君子。因此在叶二娘和玄慈的□□曝光自刎后,剩下的三大恶人担心被围攻就退走了。

可色胆包天的云中鹤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王语嫣的音容笑貌,越回味越心痒。

之前在擂鼓山他就盯上了王语嫣,可惜美人身边有虎狼守护,他不敢下手只能放弃。

这次再遇,云中鹤怎么也压不下心里那股淫火,于是悄悄脱离队伍又折返了少林寺。

云中鹤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并未大喇喇现身,而是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等啊等,等得浑身发痒,终于叫他看到了机会。

于是,他趁着白金有萧峰牵制分身乏术之时,使出十成十的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把全副心神都放在白金身上的王语嫣,准备掳了人就逃之夭夭。

云中鹤不无得意的想:凭他的轻功,就算看守宝藏的老虎追上来,黄花菜也早都凉了。

恶贯满盈的云中鹤能在人人喊打的江湖,不仅活下来还混了个“四大恶人”的头衔,所仰仗的便是他的轻功。因此现场其他人发现他偷袭王语嫣时,即便有心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

好在经过摘星子的纰漏,白金始终一心二用,分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王语嫣身上,因此几乎是云中鹤一动,白金就发现了。

“找死。”他眸底有金芒闪烁,脸色阴沉冷冽。

与他交战的萧峰一愣,还以为白金是在跟他说话,正欲开口,便见白金剑招一变,忽然朝着他斜后方挥出轻描淡写的一剑。

萧峰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大块头,白金一个绝顶高手会劈歪,他心有所感地回头去看,但见那轻飘飘一剑造成的威力却是声势浩大。

浑厚的内劲化作凌厉而透明的剑气,狠狠劈向半空的云中鹤,似一道利刃划破虚空的波浪,仿佛用过碾碎一切的威能。

只一剑,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风吹过,众人目光呆滞,脖颈僵硬地看向仿若一滩烂肉,不甘躺倒在石阶上的云中鹤。他双目欲裂,面容灰白,神情惊恐交加,而画面就此定格。

天地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白金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震慑当场。

云中鹤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喽啰,武功在江湖是一流水平,轻功更是顶尖,谁能想到他连白金一道看起来平平无其的剑气都躲不过,从而命丧当场。

惊惧、害怕、忌惮、恐慌等等情绪充斥他们的胸腔,同时无限拔高白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将之划分到决不能得罪的行列。

萧峰更是直接停下攻击,用惊讶和狐疑的眼神,皱眉打量着白金。以他的眼力从白金击杀云中鹤那招,不难看出白金在对他放水,可为什么?

现场唯有王语嫣,心思单纯,用无比崇拜的目光望向白金,感觉与有荣焉。

白金懒得管别人怎么想,在解决了云中鹤后,他发现萧远山和慕容博已经把战圈蔓延到少林寺内部,边打边向藏经阁靠近。

终于要结束了。

他因为麻烦要彻底解决了而开心,语气不由自主便带上了点,极为轻松地问萧峰:“我们还打吗?”

他诡异的态度令萧峰更疑惑了,不过现在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不管能不能敌过,今日就算是死萧峰都要为母报仇。

白金从萧峰身上不断攀登的气势得到答案,寻思着拖延这么会儿功夫应该够扫地僧发挥了吧?

“要报仇就跟上。”

话落,他足尖轻点朝寺内飞去,身姿缥缈好似天上仙。

萧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加上担忧父亲,并未多想立即用轻功追了上去。

过去以后,萧峰得到了一个大和尚爹。

当然白金也为幸免。

看着双手合十,面容祥和恬淡的慕容博,白金忍了又忍,才没当着一群和尚的面,说出劝慕容博改投道家的话。

解决了在中原最后一个麻烦,白金无事一身轻地和王语嫣踏上回关外大本营的路途。

两年后。

经过白金的励精图治,部落已经发展到二十万人,其中能打仗的青壮年有十五万。

期间他还效仿前人汉武帝,定下了中原人口往北迁徙,免一切钱粮赋税。虽然多得是故土难离者,但只要条件够优渥,总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愿意来关外定居。这一政策大大刺激了部落人口增长以及畜牧业的发展。

白金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有小统时不时的提醒,他不会忘记成为慕容复的根本目的。

在大力发展部落的同时,也兼顾了和王语嫣培养感情,从未因为繁重的政务而忽略她,反倒是王语嫣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忽略白金。

她的世界不再只有表哥一个人的存在,渐渐地教导孩子们知识,关心部落妇人的生活,和幕僚们出谋划策,占据了她越来越多的时间。

可无论怎么变,王语嫣本质上还是个大家闺秀,有着诗情画意的浪漫情怀。

为此,白金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瞒着王语嫣在部落不远的地方亲手栽种了一片梅林。

一开始白金是打算种茶花的,就像种满曼陀山庄一样,也种满部落的每一块土地。可惜经过他的多番尝试,茶花并不能适应关外恶劣的气候,唯有凌寒独自开的腊梅能无惧关外刀剑般的风霜。

王语嫣果然很喜欢表哥送给她的惊喜,这片梅林极大的缓解了她思念曼陀山庄和燕子坞的心。

经过从中原高薪请来的建筑大家们的努力,白金居住的帐篷改头换面,变成巍峨庄严的行宫。

被命名为“勤政殿”的书房里,白金正在埋头处理公务。

室内燃着清雅的熏香,很安静,直到邓百川不经通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他推门推地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白金也已经习惯了,手里写字的毛笔稳如泰山。

邓百川兴奋地脸都红了。“公子爷好消息,耶律洪基和完颜阿骨打打起来了!”

白金头也不抬:“他们经常打架,有什么好高兴的。”

邓百川激动到不顾尊卑,双掌拍在案桌上,眉飞色舞道:“这次不一样,真打起来了!双方都打出火来了,看那架势不死不休啊!”

白金被他拍桌子的动作给惊得手一哆嗦,墨迹划出宣纸范围,无奈放下笔。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邓百川双目晶亮,“您之前不是让我交代老二和老四时不时地给辽国和金国(女真族早一步建国,国号‘金’)拱拱火嘛。”

“嗯,他们这两年做的不错。”白金点着头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惊讶,“难道这次辽金交战跟他们有关?”

邓百川嘿嘿直乐:“不能说有关吧,而是直接导火索。这事说出来您估计想笑,老二老四也没想到一点芝麻绿豆的事,居然会演变到双方决一死战的地步。”

白金好奇心被彻底勾出来,不耐烦地催促道:“别买关子,赶紧说!”

“总结来说是因为一头猪引发的大战。”邓百川说完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白金一脑袋问号,关猪什么事?

邓百川忍俊不禁地给他解释:“这事要从一个月前老四陪同完颜阿骨打的小儿子纵马打猎说起。话说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轻日暖,草地肥沃,野鹿野兔遍地都是,还有黄牛那么高大的野猪。”

白金用手指敲敲桌面,“别废话,将重点。”

邓百川清咳两声:“重点就是老四沿途用事先安排好的猎物,一步步把完颜阿骨打的小儿子引到辽国的地盘,又利用小王子的年少轻狂,为一头野猪和辽国‘恰好’也来打猎的王爷起了摩擦。哦...那位王爷您也认识,就是送您地图、帮了咱们大忙的耶律塞古。

小摩擦在老四的推动下演变成混战,潜伏在辽国的卧底抓住机会一箭射杀了小王子。

最疼爱的小儿子死了,又有老四火上浇油,完颜阿骨打就算为了脸面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可能一开始他只想让辽国给个交代,毕竟双方实力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但架不住双方都有咱们派去的卧底在两边拱火。

如今两国已经拼杀过一轮,结果是胜负未分,但平局也助涨了完颜阿骨打的信心,让他错以为自己有胜过辽国的把握。”

白金听得眸中异彩连连,沉吟片刻后拍案而起,断然道:“机不可失,吩咐几位将军整顿兵马,等候我的指令。”

“您要出兵?”邓百川既期待又犹豫,“可我们的兵力不足。”

白金胸有成竹道:“没关系,等辽金休战时我们再动手。先灭较弱的金国,有卧底和我们里应外合,这块骨头不难啃。”

邓百川闻言一拍脑门,乐不可支道:“我怎么忘了老二和老四放过的豪言。”

“我这就去通知!”邓百川乐颠颠地跑出去。

白金从大肚瓷瓶里抽出金国的地图,展开铺陈在书桌上。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吞并金国的策略,他已经在心中构思许久,还和几位幕僚多番商讨,再看一遍地图是想查漏补缺,努力把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

这次和金国的战争,即使有公冶乾和风波恶传递关键消息,依然打了快一年才将之完全吞下。

想到完颜阿骨打遭到信赖的“恶波风”背刺,临死前那个不甘的眼神,白金都有点不落忍,造孽啊!得亏卧底是个男人,这要换成女子,妥妥被后世编剧写成相爱相杀的虐恋剧本。

吞并了金国,白金手底下的兵士战力终于能做到和辽国正面硬扛了,但说是这样说,真打起来他肯定首选伤亡最低的战术,大不了跟辽国多僵持几年。

六十九年后。

此时的大燕早已建国,白金也在一统关外那年登基称帝。

即使有无崖子百年内功在身,王语嫣依然只活到了九十岁。

慕容复比王语嫣大了整十岁,所以这一年白金刚好满一百岁。

因为王语嫣是在梦中猝然离世,白金没有丝毫准备,只能在此方世界又多停留了三天,用以交代后事。

毕竟这次他有燕国这个大摊子,做为大燕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他若不给新皇及文武百官交代清楚一切,很有可能引发一场动乱,这不是白金希望看到的。

政事说完了,白金将视线落在由他和王语嫣亲自从鲜卑族人中选来抚养的义子,也是新皇身上,沉声道:“等我死后,将我与你母后放在同一个棺材里合葬。”

“父皇!”新皇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也在下一刻成真,白金闭上眼,没了气息。

“父皇!”新皇失声痛哭。

下方的文武百官齐刷刷下跪,脸上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寝宫里的众人肉眼凡胎,看不见从慕容复尸体中飘出的灵魂,那灵魂一路飘出寝宫,来到白金亲手为王语嫣所种下的梅林中,逐渐凝为实质,是白金原本的样貌。

白金眉眼间萦绕着浓浓哀伤,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盛开的梅花,眼前浮现出他和王语嫣在梅林嬉笑打闹的画面。

回忆逐步倒退,最后停留在大婚第二日,他们相携去到演武场,白金身姿潇洒地练剑,王语嫣树下素手弹琴的温情一幕。

心念一动,白金使用法术神通「无中生有」,凭空变出一张瑶琴。

他抱着琴席地而坐,用自己的双腿充当案几,缓缓弹奏起王语嫣生前最爱的曲子。

琴声悠悠扬扬,如泣如诉,回荡在山间的梅林中。

忽而,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道箫声,婉转动听,与琴声相和,都透着一股寂寥。

良久,琴顿萧静,自梅林后飞来一个绿衣男子。

来人身形飘忽,有如鬼魅,外表狂傲不羁,眉宇间七分邪气三分正气,手里握着一支碧玉箫,一眼看去是个极潇洒的人物。

白金坐着不动,双手搭在琴弦上,他此刻没有交朋友的兴致。

绿衣人不请自来,见白金态度冷淡也不生气,他对待看得上眼的人,一向很包容。

他踏前一步,向白金自我介绍道:

“在下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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