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是不是王涛话没说明白？”
“是啊王涛，纪姐不就问一下那个人之前开哪几个房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李与唐跟冯微两人一唱一和的，身体挡着卫生间的门，给里面的白谨传话。
韩叔气笑了，“点我呢？滚开，我没工夫跟你们闹。”
“叔，你看这，我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这又在卫生间，不如这样，让冯微先……”
话没说完，肩膀搭上一只纤细的手，紧接着白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找我？”
李与唐跟冯微连忙让开位置，露出他们身后的白谨。
“你这两个小弟对你还挺衷心。”韩叔调侃。
“谈不上小弟，”白谨示意三人离开，等人关上门，她看向韩叔，“问出来了吗？那两个开得门是哪几个房间的？”
“只有最后的房间是另外开的。”韩叔回答，“刚刚原陶上来看过，确认十三道有水印延伸出来的房间里，有十二个属于全灭房间，最后一个是李奇最后打开的房间。”
“换句话说，原陶打开的五个房间，反而没有水印出来？”白谨眉头紧皱。
“可以这么说，”韩叔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地上从浴室延伸到门后的水印，“原陶打开的房间里有全灭的，有只剩下一个的，还有两人都存活的。”
“为什么全灭的房间会特殊呢？”白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水印，喃喃自语，“除了李奇，当时房间里并没有活人，按理说打开的房间应该更容易出来。”
可惜当时不能抬头看。
“当时在二楼的一定是那些变异者吗？”白谨抬头询问韩叔，却发现韩叔正盯着她，准确说，是盯着她的脸。
他在判断她是否被污染？
白谨挑起眉梢，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揶揄，“我猜你不准备第三次问我是否还有理智吧？”
“我听到你说‘猜’就发毛，”韩叔做了个打冷颤的动作，避开了白谨后一个问题，颇为正经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十二点，一楼所有人都看到那群‘人鱼’游上去了。”
说了句没有表露任何个人想法倾向的废话。
“但是没人看到二楼出来的到底……不，不对，”白谨倏地站直身体，看向韩叔，“有人看到了。”
李奇因看到祂双目皆瞎，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奇已经废了，”韩叔打破白谨的幻想，“他精神污染过重，直接疯了。”
白谨不死心，“真疯了？”
“不论真假，我们都没必要追问。”韩叔看着白谨，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根据玩家经验，只要熬到副本开启，就能够离开。”
“你是个聪明人，但我想你应该清楚，聪明人为什么没有愚钝的人活得更久。”韩叔不等白谨回答，“愚钝的人不会深究为什么活着，他们只要活着这个结果。”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
“不要深究副本，不要靠近怪物，不要研究污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谨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来，没错，她不是想要苟到最后，她想解决污染。
这并不奇怪，她从末世后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末世浓雾莫名其妙在全世界蔓延，人类一开始也是想要找到或者打造一个桃花源，将浓雾隔绝在外的桃花源。
可事实证明，一退再退只会导致更多人的死亡，和生存地的不断缩小。
所以他们宁愿耗费更多的生命，也要找到解决浓雾的办法。
他们成功了，哪怕净化的效率极低下，哪怕净化的进度远远比不上人员的消耗量……他们终究是成功了。
解决了重要的净化问题，官方开始研发研发使用机械进行净化的可能。
他们在努力的，用人力、人命去一步一步解决末世这个难题。
白谨相信终有一日，终会有人再次看到蓝天白云、日月星辰。
所以在这里，白谨哪怕记住了他们说得避开怪物，也仍然想要去探索怪物到底是什么，污染是否有规律，是否不仅仅能够规避，也可以从根本上解决。
而这里的玩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反抗的意思——他们只是在不可反抗怪物的规则下，尽可能存活。
白谨道，“我明白了。”
韩叔有些怀疑她明白了什么，但是白谨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让他没办法去判断白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感觉有些难搞，不过他上来的两个目的：看白谨是否变异，以及警告她。
这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多废话。
实际上他多事上来一趟，也是因为不忍心看到一个在危险中仍要救人的善良的人就这么死去。
“话说回来，这次能活着出去，你有兴趣来我们公会吗？”韩叔道。
“活着出去再说吧。”
白谨道。
她确实要调整一下心态了，她有为家园牺牲的准备，但可没有在这个鬼地方牺牲的意思。
这个世界，还是保命要紧。
她暗暗警告自己。
“但我认为，应该了解的事情，还是要了解清楚，”白谨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倒是一点错没有，”韩叔重新靠过去，“我不知道你对副本了解多少，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
“一个副本会有一个或者一群同类的怪物，简单来说，一个副本只存在一种污染源。”
“污染源一般是指向怪物本身，以及它身上的产物，比如这次的污水，我们怀疑就是这次的怪物是鱼之类的生物，水跟祂有直接联系。”
“除了怪物，副本里存在的其他的生物，大多是被怪物污染后变异而成的。
就像是那群‘人鱼’，它们本身没有威胁性，只需要警惕它体内的污染源就行。”
“还有一类，他们没有被污染源污染，但是精神污染超过临界值，这类人大多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还有一部分仍旧有理智，但它们的意识已经被彻底污染了，沦为怪物的伥。”
“前期的时候，怪物一般是沉寂状态，而污染源是可规避的，比如污水，不直接触碰就没事，”韩叔说着忽地调侃道，“不过你给了我们新的信息，切割存在污染源的部位也没事。”
白谨没在意他话里的调侃，只是在思索整理这些线索，简单来说就是：副本怪分为四级。
一级怪：怪物，存在本身具有强大的污染，甚至不可直视。
二级怪：污染源，来自于怪物，不可触碰。
三级怪：变异者，自身危险性有限，但身体里有污染源。
四级怪：精神污染者，不具备污染玩家的能力，但有可能伪装成正常人。
“话说回来，你这是第几次下本？”韩叔突然问道，他脸上的好奇都要溢出来了，“杜奇那小子跟我打赌，他说五次，我觉得不可能。就你这个行事风格，除非五次里头都只活了你一个，不然不可能论坛里一点音信都没有。”
白谨若有所思问，“什么赌注？”
“怎么？你想加入？”韩叔，“海长生一顿饭，我猜三次，对不对？”
白谨摇了摇头，“一次。”
韩叔惊得烟从手里掉下去，“一次？这是你第二次进本？卧槽，你说真的？”
“不，”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次，”韩叔松了口气，弯腰去捡那根烟，“一次跟新人也没什么区别，肯定是两次以上。”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第一次进本。”白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