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玛丽苏文里种田

作者:橙与白

第二日一早顾芸儿又早早起床去镇上卖肉夹馍了,今日她没再多买肉,只买了四斤。昨日家里刚吃了大骨头,顾芸儿没再要大骨头。王屠户少收了她一文钱。

今日的客流果然没怎么增加,卖出去时间虽然比昨日快了一些,但也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等卖完了,顾芸儿和贺夕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不远处,一个身着柳黄色衣裳的年轻姑娘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她那一双眼睛不算大,细细长长,眼里冒着精光,似是充满了算计。

一旁身着桃粉色衣裳的年轻姑娘见同伴一直没回她的话,扯了扯她的衣裳。

“银姐儿,看什么呢?”

钱月银:“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边那边的那个姑娘有些眼熟。”

阿桃顺着好友的目光看了过去,道:“你说的是卖肉夹馍的那俩姑娘吗?”

钱月银:“你认识?”

阿桃:“不认识,就是买过她家的肉夹馍。我跟你说,她做的肉夹馍可好吃了,特别香,我连吃了好几日。要不是我娘不给我零花钱了,我得日日吃……”

一说起好吃的阿桃开始滔滔不绝。

钱月银不是旁人,正是和顾大山定亲的姑娘。

她从前在顾家见过顾芸儿了。只是她不记得顾大山说他妹妹做饭好吃,而且那姑娘不似顾大山妹妹那般胖,人瞧着也很利索,想必是她看错人了。

钱月银收回目光,见阿桃还在说肉夹馍有多么好吃,她打量了一眼阿桃的体型,嫌弃道:“你都胖成啥样子了,还是少吃点吧。”

阿桃顿时禁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嘀咕道:“还好吧,我娘也没说我胖。”

钱月银:“你还不胖?你都多大年纪了,你看有人去你家说亲吗?”

阿桃脸色顿时变了,眼里流露出来受伤的神色,低着头搅着衣角道:“你不想和我玩了?”

钱月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阿桃,我不是故意说你的。咱俩关系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顾大山有个妹妹,又胖又丑,还特别邋遢,十里八村的男人都看不上她。”

阿桃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钱月银:“可我听说她嫁了个秀才?”

钱月银:“还不是因为她使了些手段才嫁过去的?那秀才成亲不过三日就离开了家,这都好几个月没回去了。”

阿桃:“竟然是这样。”

钱月银:“是啊,所以啊,我说让你减肥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将来能嫁得好,可别像顾大山的妹妹那样惹人嫌弃。”

阿桃立马道:“嗯,我都明白,你对我最好了。旁人都不爱跟我玩,只有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钱月银眼神微动,道:“我听说镇子南边的胭脂铺子又上新货了,哎,可惜我娘把钱都给我弟弟了,我手里没钱,买不起。”

阿桃立即道:“我买给你。”

钱月银:“那怎么好意思呢?”

阿桃:“没事儿,我有钱,走走,一起去看。”

钱月银笑了。

若非阿桃好骗,还有些用,她是一眼都不想瞧她的。

顾芸儿并不知刚刚有人在看她,收拾好东西后就和贺夕一同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时,村里多了不少打量她的目光。看来昨日不是她的错觉,大家的确在议论她。她这些日子除了去镇上卖吃食几乎没出过门,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就是怼了刘大娘。

再联想昨日刘大娘的儿媳在槐树下说她,想必是这对婆媳说了她的不是。她往槐树下瞥了一眼,果然,刘大娘正端着碗在树下吃饭。

刘大娘看到顾芸儿,讥讽道:“呦,你俩又去镇上卖吃食了?卖了多少钱啊?”

顾芸儿:“糊口罢了,没大娘家赚得多。”

刘大娘:“赚的少怕不是因为被你俩在路上吃完了吧?瞧你们俩这身形,都胖了不少呢。”

贺夕最近的确胖了些,小脸不似从前那般瘦了。可她不是因为偷吃!此刻她气得脸涨得通红,但不知该如何怼回去。

顾芸儿可不给刘大娘面子,立即怼道:“我听说大娘家原来也去镇上卖过吃食,后来不卖了。怎么,原来是都进了大娘你的肚子里,所以卖不下去了。”

村里人最爱看笑话,听到这话有些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大娘气得一口饭喷了出来。

“你胡扯什么!”

顾芸儿笑眯眯地道:“大娘,别生气啊,就算被我说中了你也别浪费粮食啊。这米饭多值钱啊,多少人吃不起白米饭。种地不易,地里每年没有多少收成。大娘每日下地这么晚,怕是不知道种地有多么辛苦。”

刘大娘咬牙切齿:“你这死丫头。”

刘大娘是个碎嘴子,常常东家长李家短的乱说嘴,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顾芸儿听说是个泼辣懒馋的婆娘,也没什么好名声。

村里人就在一旁看笑话,谁也不帮。

不过,对于顾芸儿的泼辣,他们今日有了新的认识。

这小媳妇儿从前是个泼辣的,对自家婆婆和小姑子没什么好态度,张口闭口就骂人。如今倒是和刚嫁过来那会儿不太一样了,说话态度温温柔柔的,声音也不大。不过呢,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刀子,刀刀扎的人流血。

顾芸儿说的爽了,笑着说:“大娘,我饿了,先回家吃饭了,你若是想和我吵架,明儿咱们再吵。”

刘大娘说不过顾芸儿,又因为见识过顾芸儿的厉害有点害怕她,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敢等顾芸儿走远了再在背后骂她两句。

旁人在一旁嘀咕起来。

“终于有了刘大娘害怕的人了。”

“启哥儿媳妇的嘴也太厉害了,没事儿千万别惹她。”

顾芸儿哪里知道旁人如何议论她的,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放在心上。

回到家后,她去做了手擀面。

将面粉和水和成面团,醒两刻钟。然后将醒发好的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张,反反复复擀面撒面粉,最后,将擀好的大圆面片折叠起来,用刀切成细细的长条。

昨日熬的骨头汤还剩下一半,烧开,将大骨头捞出来,下入面条,最后又撒了一把小青菜。不多时,一锅香喷喷的骨汤面就出来了。

骨汤面上配有绿色的青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格外诱人。

顾芸儿的面做的实在是好吃,每人都吃了一大碗。

贺母:“芸儿,你这面条都可以拿出去卖了,保管有人爱吃。”

顾芸儿:“我也想过去卖面条,只是镇上有些远,去卖面条的话要带的东西太多,不如卖饼方便。”

卖面条这件事她之前的确想过,但因为财力、人力等方面不可行所以放弃了。如果她有一间铺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卖面。

贺母:“说得也是。”

顾芸儿:“再说了镇上就那么多人,已经有几家面馆子了,卖面条的话估计赚不了多少钱。”

在决定卖什么东西之前她有好好了解市场行情,思虑许久,考虑多方面因素才选择了简单方便的肉夹馍。

吃过饭,顾芸儿回屋歇着了。

睡了有一个时辰,她听着外面有些吵闹,从床上起来了。

打开窗户一看,堂屋那边挤满了人。

她从屋里走了出去,恰好这时贺夕来井边洗东西,于是她问了一句:“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贺夕:“二堂叔家的儿子马上要成亲了,请咱爹给他们家写婚书。”

顾芸儿:“咱爹给他们写婚书?”

没想到贺父还兼职这件事。

贺夕:“对,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去镇上请人写的话要花钱,所以村里的婚书几乎都是爹写的。”

顾芸儿点了点头。村里读书人少,年轻人也不懂这些,所以都来找公爹写。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呦,启哥儿媳妇儿,你醒了。”

何翠花从门外走了进来,和顾芸儿打了一声招呼。

顾芸儿记得她,那日她在河边洗衣裳借给她棒槌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妇人。

原来是她儿子要成亲了。

“二堂婶儿。”

何翠花笑着应了:“哎,你娘说你和夕姐儿早上去卖吃食赚钱了,你俩可真有本事,一会儿多吃两块喜糖。”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刘大娘认为顾芸儿将要卖的吃食都自己吃了,何翠花却觉得她们有本事。

顾芸儿笑着说:“好嘞,多谢婶儿,我们一会儿也沾沾喜气。”

何翠花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堂屋了。

顾芸儿见家里人多,低声问贺夕:“这里用咱们帮忙吗?”

贺夕摇头:“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芸儿:“要不要去山上转转?”

贺夕:“好啊,正好家里的柴火不多了。我先洗完茶杯再去。”

顾芸儿:“我帮你一起。”

二人洗完茶杯,厨房的水也烧开了。

茶壶里放上茶叶,滚水倒入茶壶中。

顾芸儿提着茶壶去了堂屋,往茶杯里一一倒满水,递到了每个人面前。

认识的她就称呼了一声,不认识的她就称“您”。比如,眼前这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顾芸儿就不认识,不过,她听到贺母称她婶子。

“奶奶,您请喝水。”

“哎,好。”

给人倒上水,姑嫂二人拿了两根绳子出门去了。

她们走后,那位老妇人对贺母道:“你家儿媳妇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糟糕,干干净净的,瞧着挺老实的。”

老妇人姓齐,丈夫姓贺,是贺父的堂叔。

贺母:“芸儿很能干的,从前可能是因为刚嫁过来,不熟悉。”

齐大娘点了点头:“那也是因为你家人脾气都好,她也就变好了。要是嫁到隔壁那家去,怕就是相反的了。没瞧见大木媳妇儿刚嫁过来时多么文静,如今跟个泼妇似的,她婆婆的泼辣样学了个十成十。”

贺母笑了笑没说话。

齐大娘:“那刘婆子和大木媳妇儿最近可没少在外面说你家的坏话,上回被我听到了,狠狠骂了她一回,她不敢在我面前说了。”

虽然大家都姓贺,但血缘有远有近。齐大娘的丈夫和贺父这边关系更近一些,自然不愿听刘大娘说贺父家的闲话。

何翠花听到这边的谈话,也插了一句嘴:“可不是么,我昨儿还怼了她。她家自己爱占小便宜拖着不交束脩,还怪你们跟他家要了,好厚的脸皮。”

贺母头一次听说此事,脸色有些不好看。

何翠花碰了碰贺母的胳膊,道:“嫂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那刘婆子才敢欺负到你头上。我瞧着你那儿媳不错,性子泼辣,专治刘婆子那种厚脸皮的。”

齐大娘好奇地问:“启哥儿媳妇咋治的那泼妇,跟我说说。”

何翠花想到早上听到的事儿,笑着跟齐大娘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