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年温迪是在「天使的馈赠」酒馆背后写代表爱意的情诗的,所以花卷在接过芙拉的花之后直奔「天使的馈赠」。

结果有些意料之外,不管是酒馆里还是酒馆外,就连二楼的小露台花卷都找了,别说是温迪了,就连一点绿色也没见到。

于是花卷询问了一直在酒馆门口的六指乔瑟有没有见到温迪。

“是那位个子不高,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吟游诗人吗?”六指乔瑟想了想,最终摇头,“以往他还会到酒馆来坐坐,今天倒是没见到他呢。”

不在酒馆里,那会在哪呢?

猫尾酒馆吗?

猫尾酒馆的屋顶上并没看见那位吟游诗人,酒馆里只有迪奥娜在忙碌,面对花卷的疑问,她乖巧地摇摇头。

“没有看见哦,那家伙不是对猫毛过敏吗?他一般都不会进来的啦,会不会在「天使的馈赠」里?”

当然不在,毕竟花卷刚从那里找过来。

花卷又来到了伫立着风神像的广场。风神像的脚下被一圈鲜花围绕,巨大的风神像伫立在此地,风神闭着眼伸出双手,为世间的人们送上自由与祝福。

顺着石像爬到神像的掌心,依然没有温迪的影子。

花卷又去了西风大教堂和西风骑士团里,逮着人就问,但无一人在今天见过温迪,除了拜托他参加表演的凯亚。

“他应该会在酒馆里吧,平时他不是在酒馆里就是在广场上。”凯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花卷摇头:“我找过了,他都不在。”

骑兵队长表示遗憾:“那恕我帮不上忙了。”

最后花卷是在西风骑士团的屋顶找到温迪的。

这个地方她想不到,毕竟没人会没事爬骑士团的屋顶。花卷在询问时,无意间听到可莉说看到骑士团的屋顶上有点绿,不知道是不是发霉了,于是花卷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爬上了屋顶,在那里找到了温迪。

彼时,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吟游诗人坐在围栏处,两腿在空中晃荡,正拨弄着手中的诗琴,弦音阵阵。

他的声音清脆,如同山涧溪水,活泼又不失少年气。

“花是风的使者/传颂着旅者的故事

白鸽张开翅膀/拥抱蒲公英

向世人吟唱着旧时代的梦

陌生的旅人啊/你是否愿为我驻足

积雪终会消融

春风会送走寒冬

高塔终将倾覆

这里诞生新的国度

龙会顺着东风而起

火焰必将湮灭贵族

英雄自晨曦而来

风中是奏响的旋律

高天不止属于风和晚花

也属于飞鸟/这是勇敢飞翔的礼物

亲爱的旅者啊/请别为我驻足

你将踏上旅途”

他温柔而虔诚地吟诵着诗歌,弦音随着最后一声落下而停。少年诗人睁开双眼,回看站在身后听他吟诵的旅者,那双碧绿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这是我新作的诗篇,你觉得如何?”温迪偏过头,朝花卷眨了眨眼睛。

他坐在此地创作,自然也将花卷在城中寻觅他的模样尽收眼底,故而话语里带上了几分调侃:“居然能让大英雄找我,真是我的荣幸呢~”

花卷平静地上前,在温迪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坐下,两手撑着围栏,望着远方。

这里地势高,能看见远处绵延的山,翠绿的草,还有蓝得美好的天空,以及飞舞的蒲公英。

“你少贫了,明明知道我在找你,还在这看我到处跑。”花卷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瞪了一眼温迪。

“诗歌写得很好,琴声也很好听,就是这诗人吧……”花卷摆了摆手指,“不太行,有点坏。”

她的话让温迪乐不可支,笑得整个人前合后仰的,花卷怕他摔下去,还虚虚的扶着他。

“你笑什么?!”花卷有些气恼,直接伸手掐温迪的脸颊,她想这么干很久了,“不许笑不许笑!”

温迪被花卷捏得龇牙咧嘴的,但他并没有挣开花卷的动作,而是由着她在自己的脸上造作。

“温迪!!”

“好好好,我不笑了。”温迪从花卷的魔爪下解脱,两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颊,“没办法,花卷你实在太可爱了嘛。”

“才没有!”花卷叉腰,“我可御姐了好吗?!”

温迪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卷,嘴角因为努力憋笑而呈现出向下的弧度。他眼中表达的情绪很明显——花卷整个人和御姐就不沾边,除了战斗力。

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实际一剑砍翻提瓦特,虽不如雷电影那般劈出无想的一刀。

温迪至今也无法忘记那一天,花卷将七元素汇聚于一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毁灭的威压,手中剑光大盛,只一剑便劈开了天空岛的大门。

僭越的人之子啊。

温迪收敛思绪,笑眯眯地看着气呼呼的花卷,然后整个人往旁边倒,直接枕在了花卷的腿上,自己的腿还在空中晃荡。

花卷当即炸毛:“喂喂,温迪,你在做什么?!这里可是屋顶!很危险的!”

“你快起来!”

“才不要哦,这样比较舒服嘛。创作诗歌可是很累的,要适当的休息休息才对。”

温迪伸出手比出一个框型,靠近自己的眼睛,对准了低头看他的花卷,“诶嘿,这个角度看花卷也很漂亮哦。”

黑发黑瞳的少女疑惑地低头看他,背景是蓝天白云,以及飞舞的蒲公英,脸颊上因为他的调笑而飘起红晕,眼里带着几分气恼。

看起来很可爱。

“真是的,温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神明。”花卷伸手戳着温迪有些肉肉的脸颊,“不管是外表还是行事风格还是性格,都好不像哦。”

要不是当初是温迪将她送上天空岛,花卷还真的会对此表示怀疑。

“既然花卷这么说,那就当我不是好了。”温迪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他本体是风精灵,诞生于千风中的一缕,风是自由的,信仰风神的人民也该是自由的,所以这个国度是人治的国度,一切都属于人民。当然,若是有灾厄来袭,不管或早或晚,他都会出手的。

“不过,我还是想当个神。”温迪把玩着花卷垂落的发丝,黑发在少年白皙的指尖缭绕,翠绿的眼眸也变得幽深,“只当花卷一个人信仰的神明,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怎么样。”花卷撇了撇嘴,“巴巴托斯才不是这样的神呢,虽然我刚刚说得有些过分,但在我看来,你还是很靠谱的,大是大非面前也很有责任感,是个合格的神明。”

“人们的信仰一直未曾更改,这就说明大家也是这么觉得的。”

“况且,我是个自由的旅行者,平等地信仰七神哦。”

“哈哈哈哈。”温迪又一次被花卷逗笑了,“你这话是在端水吗?哎呀哎呀,听起来让我好伤心呀,风神的宠儿居然还信仰其他神明。”

“我只信仰风神才是奇怪好吗?”花卷叉腰,没忍住露出了半月眼看着温迪,“我可是璃月人,信仰岩王帝君的!”

“况且,这怎么能叫端水呢?”花卷挺了挺胸脯,抬起了下巴,理不直气也壮地开口,“你们都是我的风之翼,少一个我都无法自由飞翔!”

“那我肯定是最重要的那一片羽毛!”

花卷懒得再狡辩:“……嗯嗯,是的,没有温迪的我无法自由飞翔。”

“既然这样……”温迪牵起了花卷的手,笑得眼睛弯弯,“那就在今天的庆典之后,陪我去个地方吧~”

“啊?”花卷一愣,问道:“去哪里呀?”

温迪卖了个关子,任由花卷怎么问都不肯说,只用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把她打发了,然后拉着她说要去庆典逛逛,参与参与节日。

“风花节一年一度,今年好像有了新的游戏哦,我们快去玩玩吧。”温迪说着,拉着花卷就打算从屋顶跃下。

花卷死死地扯着温迪的手,制止了他。

“蒙德城内是不能随便使用风之翼的,尤其是风花节时刻,这么跳下去不死也残啊!我还年轻,没打算自杀!”

温迪将花卷拉到身前,柔声安慰道:“别怕,站在你身边的可是风神巴巴托斯啊,有我在,才不会受伤。”

然后趁着花卷没反应过来时,拉着她一跃而下。

花卷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在急剧变化着,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脚下是踏不到地面的虚空感。花卷死死地握着温迪的手,打算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打开风之翼,却发现下落的速度延缓了。

四面八方而来的风将她轻柔地托起,在她的身后形成了看不见的翅膀。

花卷感觉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腰。

扭头一看,是笑容狡黠的温迪。

他鬓边的两根辫子散发着光芒,纯粹的翠色荧光点从他的手中逸散,风眼悄无声息地在他们的脚下汇聚。

蒲公英随着风一同而来,乖巧地围绕着花卷飘舞,像是龙脊雪山的落雪那般轻柔美丽。

花卷张开手,一颗蒲公英顺着风落在了她的掌心。

搂着她腰的那只手温柔而又有力,温度隔着衣物不断传递给了花卷。

令人安心。

她听到少年诗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

“你看,我就说不用担心吧~”

平稳落地后,花卷对着手心轻轻一吹,那朵蒲公英再次回到了风里。

花卷握着温迪的手,致以崇高的敬意。

“温迪,这一招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