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你终于回来啦!我打包了好吃的哦,小金库都快没摩拉啦,你要给我补充补充~”

派蒙听到敲门声便知是花卷回来了,兴冲冲地开门,还不忘邀功。

看见花卷情绪不对,也看到了她背上的花卷,连忙着急地问:“天呐!魈怎么了?受伤了吗?要不要去找白术?”

花卷背着魈到了房间里,在派蒙的帮忙下把他安置好。

派蒙看着满脸疲惫的花卷,又赶忙给她端来了一杯水,像是安抚一般给了她一个拥抱。

花卷接过水喝下,又被派蒙给了个满是关切的拥抱,紧绷着的心情也稍松了些许。

她轻轻靠了靠派蒙的脑袋,扯出一个笑容,“谢谢派蒙。”

任务提示的面板依然在闪烁,只是提示词已经黯淡了许多,似乎是与魈的状态有关。

事已至此,花卷已经无心关心任务是否能完成了。

比起这个破任务,她更着急魈的状态,担心朋友何时能够醒过来。

不做就不做吧,反正最后会强制她的,大不了结束后倒霉一天。

花卷安置好魈后,让派蒙在这看着,自己则是跑了一趟不卜庐。

她看起来很着急,吓了在给病人包扎的七七一跳,连忙从药堂后帮她把白术给拖了出来,推着白术给花卷帮忙。

白术被七七搞得哭笑不得,听了花卷的描述后,沉思了一会,按照之前的法子给魈开了几副药交给花卷。

“那位仙人之前也晕倒过,是七七把他背了回来,那次我给他抓了这几副药,只是他并未拿药就走了。”

花卷接过药,没忍住问了白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年海灯节的时候。”白术低垂着眉眼,一派俊秀儒雅的模样,轻声回答花卷。

花卷蓦然想起那时候胡桃做东宴请,魈终于肯踏入城内,那时候的他比起以往排斥的模样大不相同。

告辞前,花卷没忘亲了口七七表示感谢,然后拿着药离开了。

七七捂着被亲的脸颊,一直望着花卷,直到她消失在了夜色里,这才转身回了药堂。

甫一抬头就对上了白术含笑的目光。

七七歪头:“白先生。”

白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

魈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让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觉得不适,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那钻心的疼痛和渗入血脉的寒意早已尽数褪去,整个人如同被晨曦第一缕暖阳包裹着一般,有着说不出的暖意,浑身都舒展了开来。

很奇怪。

之前每次业障发作过后,从来不会这样的,只是平复下那些疼痛,但不会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温水里一般舒畅。

入眼是陌生的屋顶,晨光从靠着床头的窗户洒了进来,魈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捂着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房间,有着很普通的璃月样式家居,靠着床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瓶,风车菊正随风摆动。

花卷正趴在床边,像是刚睡不久,眼底尽是淤青。

她睡得并不安稳,那对月牙似的秀眉紧蹙着,一只手还攥紧了魈衣服上的飘带,像是怕他离开。

派蒙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呼呼大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嘟囔着说梦话。

魈凝神听了听。派蒙说的是“花卷,不要丢下我呜呜呜……我不吃那么多了……”之类的话。

他垂眸看着满脸疲惫的花卷,悄悄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捋顺,动作很轻,像是风吹过那样轻。

春风慢慢,怕惊醒睡梦中的蝴蝶。

魈想起了昨晚那个浮浮沉沉的梦,在他将要跌落进无边的黑暗里时,是花卷一直在呼喊他的名字。

是她把业障发作,倒在野外的他给带了回来。

说不定这次如此快平息,也是有她的帮忙。

魈垂眸看着花卷,璀璨如石珀的金瞳中是化不开的柔意。

“多谢了。”

即使她听不到,却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出口。

意识到自己是在花卷的床上,魈也怕自己的业障污染到花卷,有心离开,却又担心自己就这样走了,花卷醒来会着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唔……”

睡梦中的少女蹙了蹙眉头,眼睫轻颤,如蝴蝶振翅一般。

半晌过后,她睁开了眼睛。

花卷感觉脑子懵懵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去看床上的魈,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正看着她。

“魈,你终于醒了。”

花卷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提了一晚上的心这才真的放了下来,露出了笑容。

少女眉眼舒展,笑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阵又一阵晕开,弯成月牙一般,肉肉的脸颊上是浅浅的酒窝。

她的手依然攥着魈的飘带,笑容灿烂,“太好了。”

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落下,魈只觉得心间痒痒的。

魈的眼眸不自觉睁大了些许,定定地望着花卷。

过了一会,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垂下了眼睑,“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花卷眨眨眼,认真地说道,瞥见桌上那几副昨晚拿回来的药,赶忙起身,“我去给你熬药。”

说着拿起药就打算去厨房。

魈赶忙拉住了她的手腕,见花卷疑惑地回头看他,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凡人之药于仙人无用。”

“啊?”花卷愣了一愣,“我看过了,药材都是清心琉璃袋之类的,虽然我不通医理,但万一有用呢?”

魈还是固执地摇头。

“无用的,不必费心。”

花卷只得放下那些药。她看了几眼魈,又试探地问道:“你饿吗?我去做些吃的如何?”

魈还是摇头,“不必麻烦。”

花卷这才作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话说回来。”花卷靠着书桌,托着腮看着魈,恍若星辰般的眼眸中尽是好奇,“你昨晚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还让我不要走,是做了什么梦吗?”

花卷问出了心底猜测的可能,“是要请我吃饭,但是我很挑剔,然后梦里的你迟迟无法做出决定,最后我坏脾气地走掉了,善良的你怕我饿死,所以让我不要走吗?”

魈整张脸都通红了,甚至快要冒烟,他闭上眼,尽力平稳下自己羞躁的心情,开口却磕磕绊绊的。

“我未曾……不……是的。”

他该怎么说?

无垠的黑暗中,只有她的身影是彩色的,是清晰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的。

光是念着她的名字,那浑身的疼痛似乎就能平复下来。

魈说不出口。

魈不说,花卷也不追问。

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嘴角上扬,直勾勾地盯着魈,由衷地感叹道:“魈宝真帅啊。”

魈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她也有了心情打趣他。

这话一出,眼见着魈先是一惊,然后那白净的脸颊马上飘上了两抹红色,连耳尖也隐隐透着粉。

“这是什么称呼?不……不敬仙师!”

他再次转过头不敢看花卷,连发梢都透着羞意,听着花卷的轻笑声,脸色愈发的红,像是熟透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花卷的笑声停了后,魈才慢慢平复下心情。

“我……昨晚的事,多谢了。”魈偷偷看着花卷,见她依然笑眯眯地望着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泡在了醋里,酸涩又柔软,手不自觉攥紧了衣服。

他努力保持住冷峻的模样,对上了花卷的视线,说道:“虽然我不值得如此对待,但还是辛苦你了。”

仙人的声音如同他的气质一般,无端透着清冷与疏离,但在和花卷说话时,他却会软下调子,生怕她会误会。

“不辛苦不辛苦。”花卷唇角微扬,语调轻快活泼,“魈值得哦。为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得仙人耳根发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神色又一次失态。

“多……多谢,我就不打扰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阵青烟浮起又消散,床上坐着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花卷坐直了身子,无辜眨了眨眼:“啊,被他跑了,还想说一起去万民堂吃饭的……”

随着魈的消失,花卷这才想起了那个任务,连忙抬眼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显示成了已完成,奖励也发放到了她的账户里。

「傩面之下·已完成」

她没有听到熟悉的提示音,可能是她当时在和魈说话,并没有注意到。

既然完成了,她不会倒霉,花卷另一颗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心情颇好地洗漱做早餐去了。

香气将派蒙从睡梦中勾醒,她揉着眼睛在屋里飘了一圈,像是无妄坡的鬼魂一样飘到了花卷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精灵抱着花卷的脖子小声抽噎着:“呜呜呜花卷,我做梦梦到你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啊,你不可以不要我的呜呜呜……”

花卷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不会的。派蒙是我的家人,我不会不要派蒙的。”

派蒙还是抱着花卷的脖子不肯松手,让花卷对天对地对着岩王帝君发誓不会,这才放心了下来,洗漱吃早餐。

等到四个提瓦特煎蛋下肚了,派蒙这才意识到原本应该还有个人在的。

她四下张望着,又飞回房间里看了看,然后问花卷:“奇怪,魈呢?”

花卷将渔人吐司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随意道:“走了哦。”

“他已经好了吗?”派蒙返回餐桌,举起刀叉继续大快朵颐,“可是我看药还摆在桌子上呀。”

“魈说凡人的药对仙人没用,就没带走。”花卷三两下解决了渔人吐司,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将面包片吞了下去。

派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问:“那个任务怎么样了?”

“做完了,不知道怎么就做完了。”

派蒙又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问道:“今天要做什么吗?”

“我要去接委托啊,不然怎么养得起派蒙。”花卷起身伸了个懒腰,睨了一眼派蒙,“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头花:为朋友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哦!

仙人:(她说我值得)/(//·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