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晚翻阅着手上的文件,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刚刚那份遗嘱的内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要立遗嘱?

她想到了在京城医院时,盛墨辞生生吐了一口血……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吐血了,他的身体究竟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还是说,他患了什么绝症?

“不可能!不会的!”

云小晚立即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最爱的人就这么几个,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老天不可能这么残忍又对盛墨辞下手。

郑北好像说过,盛墨辞就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吐血。

对,应该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云小晚将脑海中的各种念头压下去,开始认真工作。

可无论她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完整的看完一份文件,她不由苦笑一声。

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她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她说了一声进来。

然后就看到陆西洲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百合花。

一看到这束花,云小晚就想到了那束紫色的桔梗花。

桔梗花花语,永恒的爱。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只有在那一瞬间,爱是存在的。

等心动的感觉过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送给你。”陆西洲将百合花递过来,“喜欢吗?”

他见云小晚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买错了。

他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开,就听到云小晚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花粉过敏。”

一看到花,她就情绪低落。

应该算是一种情绪性过敏,她再也不想看到任何花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

陆西洲连忙走出办公室,将花扔到了远处的垃圾桶。

他一进一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办公室里的员工畏惧云小晚的权势,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私下聊天群里已经炸了。

“第二次了!影帝陆西洲第二次来找姜总了!”

“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陆影帝,呜哇哇,太幸福了!”

“可惜陆影帝的眼里只有咱们姜总,不过姜总好像并不喜欢陆影帝,真是一段孽缘。”

“如果姜总小时候没有被抱错,那就是他们肯定是一对甜死人不偿命的青梅竹马!”

“咱们打个赌吧,我赌姜总迟早会被陆影帝追上!”

“我赌不可能!”

“为什么!”

“姜总是盛家太子爷的干妈,说不定干妈能转正变成后妈呢!”

“居然还有这种可能……匪夷所思!”

“盛氏集团总裁不食人间烟火,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他要是不喜欢女人,怎么会有太子爷出生……”

外面的员工在网络上热火朝天的议论,办公室里的氛围却不太好。

云小晚眉心微蹙。

昨天在花房里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陆西洲怎么还来找她?

不管他来多少次,她都不可能跟他有什么。

她抿了抿唇道:“陆先生,你是来聊工作上的事吗?”

陆西洲看了一眼时间:“下班时间到了,我们不聊工作,我带你去吃饭,东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味道还不错……”

“抱歉陆先生,我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云小晚淡声道,“我刚被大哥任命为总经理,手上的事情太多了,我今天要忙到很晚。”

“那好吧,下次我再带你去尝尝那家西餐厅的味道。”

陆西洲的脸上依然是温润,丝毫没有被拒绝的窘迫。

他深深地看了云小晚一眼,优雅的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云小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心思处理工作……

她的心很乱很乱。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员工都走光了,这才起身准备回家。

她平时上班都是姜家的佣人接送。

至于袁涛,早就被姜凛赶回盛家去了。

“小姐,回家吗?”司机恭敬的拉开车门询问道。

云小晚站在街头,心头一片怅然。

“你先回去吧,我到处走一走,逛一逛。”

“可是……”司机正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等我逛累了,喊你过来接。”

云小晚说完,迈步走开。

姜氏集团位于闹市区,走过这一片写字楼,就到了繁华的步行街。

这里的商铺都是卖衣服的,她进店子里试了不少衣服,却没有看上一件。

她心情糟糕,看什么都觉得不好看。

她干脆放弃了买衣服,一抬头,看到商铺对面有一家清吧。

清吧里放着悠扬的音乐,不少都市男女坐在吧台上喝酒,氛围清雅幽静。

云小晚迈步走了进去。

“小姐,我们酒吧推出了一款新品,叫梦幻桔梗,要试一试吗?”侍者将一杯鸡尾酒推了过来。

紫色的酒液,上面浮动着紫色的花瓣。

云小晚苦笑,今天怎么总想到那一束桔梗花呢?

她将酒杯举起来,问道:“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字?”

“一个女人单独来酒吧喝酒,一看就是受了情伤,梦幻桔梗,喝了它,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让不属于自己的爱仅存于梦里,梦醒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侍者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云小晚举起酒杯,缓缓的抿了一口。

酒的味道很清爽,并不呛鼻,她没忍住,一口气将整杯酒都喝光了……

“再来一杯。”云小晚将空杯递过去。

侍者又给她调了一杯。

他们这里是清吧,环境清雅,不欢迎小混混和流氓入场,所以受了情伤的女人都喜欢来这儿买醉,侍者对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云小晚一杯一杯的喝着,直到第四杯,她才终于觉得腹部有了灼烧感,脑袋也有些晕。

她掏出钱拍在吧台上,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侍者连忙跟上来:“小姐,需要我帮您叫一辆车吗?”

“不、不用了,我没醉!”

云小晚摆了摆手,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侍者虽然担忧,不过又觉得四杯酒其实也还好,稍微有点酒量的人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

云小晚沿着热闹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