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内卷把老婆卷跑了\")
戏里戏外都这么欺负人,
简直令人怀疑这本书乃陆轻璧亲自操刀。沈教授感同身受,已经被气晕了头。
陆轻璧急忙给沈渠顺气:“我辞退他!”
此时,正在陆氏集团某分部发表竞职演讲的杨珂,
突然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你还在小说里时,
给他出的主意!”
由于沈教授太生气,陆轻璧有了虚拟现实颠倒的错觉,
真怕把怀孕七个月的沈教授气出好歹,一弯腰打横抱起沈渠,
踢开地上的购物袋,
大步走进了房间,把沈渠放在沙发上。
“别生气,小说都是假的,我们不生气,哪会有这样的事,
作者没常识……”
沈渠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挣扎着坐起来,
理了理思绪,
原文只写到了进门,医院检查的任务都做了,
他还怕什么?问题是后面省略号的内容作者会不会继续写下去?
“杨珂那边……”
“我会联系他。”陆轻璧深谙进退有度的道理,平时可以死缠烂打,但是番外系统出来作妖的时候,
他内心想法放一边,表面上必须坚定地和沈渠站在一起,
谴责无良作者,共克时艰。
陆轻璧打了几个电话,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酒会作为演戏背景。
“下周六有个商业酒会,
到时候我带杨珂参加,你跟刘叔在车库等会儿,等杨珂打电话了,让刘叔送你上来。”
又一个电话进来,陆轻璧示意沈渠稍等,自己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王叔叔,您好我是轻璧,分公司有个叫杨珂的人,对,你把他调到总部这边,待遇我跟他谈……”
沈渠目光发直地看着陆轻璧的背影,看他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地安排事宜,陆轻璧跟别人谈话时,决计不会嬉皮笑脸,而是与生俱来作为发号施令一方,声线冷而稳。
沈渠眨了眨眼,眼前浮现初次见面时,陆轻璧在校领导的陪同下走进紫金大楼,举手投足,俊美无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想问他,一见钟情究竟是荷尔蒙无端作祟,还是寄生在缥缈之中的似曾相识?
沈渠不明白,或许这辈子也无法用数学公式算出。
独自坐了一会儿,沈渠头脑清明,觉出饥肠辘辘,拿起手机点外卖。
他下意识又要给陆轻璧点养胃粥。
手指轻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藏的健康饮食私房菜馆删除,沈渠点了两份酸菜鱼。
陆轻璧打完电话,外卖也到了,两人相对坐着吃完一顿晚饭。
陆轻璧吃得快,顺势把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归类放好,四套睡衣放入洗衣机,至于那几盒安全套,被他扔进了落灰的烤箱。
此物近期不要让沈渠看见为妙。
他像雄狮巡视领地一般,将不大不小的两室一厅仔细看过,突然觉得小房子也不错,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不需要客房,有客人来就去楼上住。
陆轻璧只是稍微收拾了十分钟,就萌生了把房子买下来的念头。
不过得等三个月后,现在他账户一有现金,就会被系统强制要求转给沈渠。
沈渠吃完,收拾出一袋垃圾:“帮忙带走,谢谢。”
陆轻璧提着垃圾,这就开始赶客了啊。
他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沈渠:“我晚上还要给霍礼上课。”
陆轻璧在八成会捣乱。
沈渠抬起头:“你晚上两张理综卷,明天检查。”
“……好吧。”陆轻璧提着垃圾下楼,在楼下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楼上,拿出钥匙打开1102房。
沈渠在1101。
“少爷,真的不回家住?”刘叔将陆轻璧的衣物搬进来,他刚才回去了一趟,按照陆轻璧的嘱咐,把他的私人物品搬进来,大部分是学习资料。
本来说好这里给刘叔住,顺着看顾人生地不熟的沈渠,陆轻璧突然说要亲自来。
这里的条件跟家里没得比,刘叔怕委屈了陆轻璧。
早知道少爷要住,他应该去高档小区找房。
陆轻璧个人很满意,主要是离沈渠近:“挺好的,这里有学习气氛。”
他听见隔壁的动静,估计沈渠要开始上课了,便也拿出两套理综卷,一言不发地写起来。两间房挨着,窗户离得很近,陆轻璧还能听见沈渠思路清晰的讲课声。
另一边,沈渠打开摄像头,镜头一偏,将手表纳入范围。
“谢谢你,霍礼,手表你随时可以取回。”
霍礼对于八卦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没事儿!是不是你们班级有傻逼富二代炫富?你看不过眼想打他脸?我这儿还有其他东西,跑车要吗?”
沈渠默然,他身边确实有个花钱没数的富二代,傻吗,也确实。
“不用了,我们开始上课,上次布置的作业你做好了吗?”
霍礼一蔫,顾左右而言他:“沈老师,你的花真漂亮,谁送的,是不是暗恋你的女生?”
沈渠看了一眼桌上,才知道霍礼说的是陆轻璧送的花。
陆轻璧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明知道他要讲课,还把把它放在了书桌上占地方。
沈渠简短道:“自己买的。”
霍礼被堵回去,没话找话,“我看这花搭配得挺好,审美在线不俗套,哪里买的——嗷!”
后脑勺突然被拍了一下,这熟悉的感觉不做他想,绝对是他那恶毒的亲生哥哥!
“好好听课,不要总打断老师的思路。”霍诩下班回来,就见到弟弟又在扯淡,看不过眼,进来说两句。
霍礼:“我就问问他花哪里买的,我买了送咱妈。”
他揉揉脑袋,他哥总是干涉他上课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又不是那个美术家教了。
霍礼想起被美术家教支配的恐惧。其实美术老师很温柔,但是架不住他哥总觉得顽劣的弟弟会欺负嫂子,天天假公济私地监督。
霍礼觉得自己至今向日葵都不会画,是因为他哥凶神恶煞吓跑了附身的梵高。
沈渠听见这哥俩斗嘴,默默把罪魁祸首那束花推远了一些。
“还狡辩,什么花值得你——”霍诩决心把弟弟三分钟热度的毛病拧过来,目光扫过视频,突然顿住。
霍礼见他哥突然不说话了,疑窦丛生,随着他哥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视频里,一双好看白皙的手正唰唰写着一串公式。
“哥,哥?”
霍礼叫了两声都没人应,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哥,你这样可不行啊!”
他愤愤地嚷嚷:“你要是连这个也搞——”那我以后可就对家教有心理阴影了啊!
霍诩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录音口。
霍礼一口气说完:“四舍五入,就是对学习有阴影。以后我不学无术被赶出公司你就满意了吧!”
一个家教前任,就把他哥搞得喝醉就向弟弟要人,两个家教前任,弟弟的日子还怎么过!
霍诩扯了扯领带,微笑:“对,我很满意。”
他松开录音口,道:“抱歉,沈老师,霍礼要请假十分钟。”
……
一墙之隔的陆轻璧竖起耳朵,情敌雷达精准率999。
有人惦记他老婆?!
陆轻璧感到危机四伏,原耽小说里,哪怕是平平无奇的主角受都非常容易被各路总裁盯上,更何况他那清冷美貌的教授老婆!
陆轻璧开始为自己高中生的身份感到焦虑,以前的自己碾压所有总裁之和,沈渠会不会更加偏爱总裁人设?
他多想马上冲过去,关掉视频,说以后都不补了,但是他不能在沈渠心里留下“捣乱”的印象。
要克制,克制,那傻逼富二代嚷嚷什么他也听不真切,下次找理由听一场,再下判断。
周六的酒会……陆轻璧眉眼间划过一抹深思,一个商业计划慢慢成型。
追求沈教授需要无坚不摧的底气,这辈子没有,他就自己创造一个。
……
十分钟后,霍礼鹌鹑似的坐在屏幕前,柔弱道:“老师,请课后给我布置一百道题。”
他哥真是神经病啊,活该对象跟他分手还把表砸了!
“……好。”沈渠想了想,问道,“你哥是因为你把手表借我,所以生气了么?”
如果是这样,那他欠霍礼也太多了。
霍礼连忙摆手:“不至于,送我的就是自己瞎咧咧的那一通,不盼他哥好,所以才惹怒霍诩。
“我明天把表送回去,如果是因为我,我向霍总道歉。”沈渠心想,这表不能留了,霍礼还年轻,不知道表对他哥的意义。
但是沈渠不一样,他明白有些事情嘴上不能说在乎,弃如敝履,其实视如宝珠。
借表是迫不得已,看今天霍诩的反应,再留着就是令人为难了。
给霍诩讲完课,沈渠拿起一套卷子刷题,下次月考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650。他和陆轻璧的薄弱项都在理综,目前大量刷题建立解题思路体系。
不知道陆轻璧上次考450
,这次能考多少。
他得估摸一下陆轻璧提分的速度,再确定每一阶段的目标。
陆轻璧曾经说过,他不高考,直接申请国外的名校。番外突然打乱了计划,沈渠不知道陆轻璧高考之后还会不会出国。
他们的番外任务究竟要做到何时,总不能一直捆绑他和陆轻璧的人生吧?
沈渠揉了揉眼皮,花了十五分钟把理综卷的答案对完,上床睡觉。
隔壁,陆轻璧做完两套卷子,计划给自己请个名师辅导。虽然他很想让沈渠教,但是沈渠自己的学习任务也很重。
陆轻璧自己对第一次月考成绩十分满意,因为提分空间大,他每次考试多五十分,沈渠岂不是特别崇拜他?
翌日。
沈渠一出门,在门口看见笑容灿烂的陆轻璧,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
“你怎么在这?”
陆轻璧模糊回答:“我来接你上学。”
霍美合听说儿子要在学校外面租房,请刘叔的老婆过来给他做早餐和夜宵。老两口就住在楼下一层。
沈渠看见他手里熟悉的保温盒,陆轻璧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带饭。
“你是不是住隔壁?”沈渠问。
陆轻璧摸了摸鼻子,既然被揭穿,干脆推着沈渠进屋:“来,早餐吃了再走。”
沈渠被推着坐在餐桌前,面色有些青:“你搬回去住。”
两套房的格局对称,都是七十多平的,普通住宅小区,安保和住宅密度,都是陆总裁不曾经历过的平庸。
陆轻璧应该住在父母提供的最好的地方。
“你能住,为什么我不能住?”陆轻璧兴致勃勃,强烈建议,“要不你跟我回家住吧,我妈妈一定特别喜欢你,她可喜欢聪明孩子了。”
沈渠目光一颤,因为陆轻璧身份高调,而沈渠想在学校安静教书,他们并没有婚礼,也没有正式见父母。
沈渠对小说里的陆家父母印象不深,唯一一次正式说话,竟然是陆妈妈打越洋电话,警告沈渠不要在陆轻璧面前提及过去。
沈渠内心隐隐害怕再次见到陆轻璧的父母,尽管他们辈可能跟现在不是同一个人了。
从陆轻璧几次提及家里人,沈渠断定,陆轻璧很敬爱他现实中的父母。他们活生生有血有肉,对陆轻璧倾注了无数爱和期待。
“陆轻璧,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同性婚姻并不合法,你的父母可能难以接受。”沈渠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合适的谈话时机,他斟酌着开口,“你想想你父母,你爸和你妈那样的婚姻才是——”
陆轻璧打断,理直气壮道:“我想过了,连我爸都能有老婆,为什么我不能有老婆?”
沈渠被他的清奇逻辑堵得哑口无言,不想围绕“老婆”两个字展开辩论,便道:“……上学吧。”
陆轻璧嘴角噙着一抹笑,跟在沈渠后面,把门带上。等他成绩回到原始水平,就向霍美合介绍他的小对象。
过程或许会有些波折,但他所向披靡。
……
杨珂是一中的优秀毕业生,还回来参加过校庆。得知集团少爷目前也在一中读书,他没有什么特别想法。他家境一般,有很强的事业心,但耻于蝇营狗苟,溜须拍马,靠给少爷当走狗上位。
总部通知调任的时候,杨珂既迷惑又忐忑。
他期望堂堂正正升职,不想干给纨绔子弟擦屁股的活儿。
见到陆少爷时,对方的态度很是熟稔,仿佛相处过好几年,第一句话就是:“有兴趣给我当助理吗?”
杨珂没答,陆轻璧又道:“你先不用回答我,陪我去明天的酒会。”
陆轻璧告诉他爸陆建华,他想组建一支队伍,助理人选有了。
不怕富二代挥霍,就怕富二代创业。名车名表尚且有价,创业无底洞投进去多少钱都不带回声。
陆建华思考了三秒,却比陆轻璧上次跟他要钱买表更加痛快:“可以。但能组建什么样的事业群,我不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集团里的人才得自己挖,挖不动就是没本事。肯定有投机取巧之辈,看重陆轻璧的继承人身份,但真有本事的人谁愿意离开蒸蒸日上的事业群,去跟随一个学业繁忙的高中生小打小闹?创业一旦失败,少爷还是少爷,他们的原位置却早被其他人顶上。
这些陆轻璧都明白。
他让人调查了杨珂的背景,确认他的品性能力与上辈子所差无异,只是还缺乏锻炼成长,便第一个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杨珂的反应意料之中。
两千万前期资金已经铺开,陆轻璧正好借这次酒会扩大规模。他运筹帷幄,游走于各金融巨鳄之间,以陆氏继承人为敲门砖,与他们攀谈。
起先,那些中年人以长辈自居,客气地与陆轻璧寒暄,谈成绩、马场。陆轻璧转移话题很有一套,不消几句,便让年过半百的投资客面带思索地听他发言。
杨珂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想法,但大抵应该与他无异。他短短两小时就见识到了陆轻璧不逊于陆老总的城府和远见。陆轻璧拥有掌权者的自信从容,与他在s大宣讲会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陆轻璧满心满眼都是台上的沈渠,看不出城府,甚至有点幼稚。两人的互动明显到杨珂都能看出一点端倪。
陆轻璧发完商业书,两手空空,拉开一把椅子,要了一杯冰水。
“杨珂,你可以回答我了。”
杨珂对上陆轻璧的目光,觉得自己不用回答,对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于是笑了一下。
陆轻璧也笑道:“其实今天有件事要你帮忙。”
杨珂心想,来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陆总的宏伟商业计划要率先实施哪一步……
陆轻璧抿了一口冰水,压低声音:“你记得沈渠吗?”
“记得。”杨珂乍然明白,陆总创业第一步——成家。
陆轻璧颔首,压低声音:“很好。我跟沈渠打了个赌,他输了,答应今天来酒会找我。具体是我喝了一杯加料的冰水……咳咳,然后你扶我上楼开房,打电话给沈渠,让他过来照看我。”
杨珂垂眸看向陆轻璧手里的空杯:“这杯水有问题?”
陆轻璧将杯子倒过来:“没有。”
杨珂沉默了一下,问出关键问题:“沈渠知不知道陆少是装的?”
陆轻璧眉梢一扬:“知道。”
杨珂:“……”角色扮演?
会玩。
陆轻璧好心提醒:“真有这种事,你得送我去医院,通知沈渠的话,你可能会得罪未来总裁夫人。”
杨珂重重点头,夫人一看就是正经人,他会努力分清角色扮演和燃眉之急。
考虑到杨珂将长期为自己办事,陆轻璧话说得半真半假,给他透个底:“我还没追到沈渠。”
杨珂秒懂,在恰当的时候助攻,在恰当的时候消失。
“你去转一圈,等刘叔带沈渠过来。”
陆轻璧一杯冰水下肚,身体却因为即将发生的事热了起来。
酒会不乏年轻男女参加,见陆轻璧独自在一旁休息,有意攀谈的妙龄少女提了提裙子,优雅地坐在陆轻璧旁边。
“你好,钱董事是我爸爸,刚才我看你们聊了很久……”
“代我问好。”陆轻璧低头看手机,沈渠怎么还没到呢。
他在酒店房间超大落地窗前准备了烛光晚餐,这次酒会的用度陆家有专人负责刷卡,一穷二白的陆轻璧趁机定了一顿好的。
公费恋爱,沈教授没办法了吧。
手机轻轻一震,刘叔说沈渠到地下停车场了。
陆轻璧嘴角一勾,为了达到“脸颊酡红”的效果,默默憋气。
肺活量太高,陆轻璧折腾了自己好一会儿。
而这副“默不作声脸红”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因为身边这位女子,少年情窦初开。
其他不敢上前的千金,看见被自家父亲盛赞的陆少因为钱小姐脸红,纷纷羡慕又嫉妒。
谁能想到陆少这么纯情?不少人都诞生了“我上我也可以”的念头。
纯情陆少本人毫无所觉,满脑子都是——要不要趁机往沈教授衣服里摸一把?
想摸沈教授的腰。
看穿一切的杨珂心里暗道“作孽”,上前扶住陆轻璧:“抱歉,让一让,陆少需要休息。”
……
沈渠在地下车库,电梯可以直升十九层,据说陆轻璧在那里。
他穿着八十块买的不合身的黑色大衣——只有假扮怀孕时需要大几号的衣服,地摊货就足够了。
陆轻璧倒是非常热情地推销自己的外套,被沈教授不留情面地拒绝。
地摊货有些土气,但沈渠穿着宛若民国学识渊博的贵公子,一张脸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在地下车库白得发光。
他竭力压了压小腹,企图把布包按扁,看起来没那么夸张。
一阵轰鸣声突然从车库入口传来,嚣张的跑车漂移而至,上面下来两个跟沈渠差不多大的男生。
沈渠下意识避了避,不想被人发现端倪。
“哪里来的畏畏缩缩乡巴佬?”一个高瘦的男生嗤笑着指着沈渠,“不会是哪个三流传媒的小野模想趁机跻身上流?”
沈渠神色冷冷地瞥他一眼,不说话,绕到车子另一侧,让他们先上电梯。
这一眼似乎激怒了瘦高男生,自己奚落的人没有露出臆想中的自卑难堪,反而一脸淡漠,好像在看小丑表演。他提高声音道:“别用你那脏衣服蹭人家的车!”
刘叔关好车门,冷着脸:“请你嘴巴干净点,向这位先生道歉。”
司机替人家说话,瘦高男自觉没脸,又拉不下脸道歉,“又没说你。”
同伴扯了扯瘦高男的袖子:“行了赵阳,再不上去酒会都结束了,跟一拉皮条的置什么气。”
刘叔骂了一声小兔崽子,要抓住这两人道歉。
沈渠拦住刘叔:“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阳骂骂咧咧地离开:“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眼神,像不像我们每次找段凯玩,他爸看我们那表情,一个入赘玩意儿天天端着一张批脸,在段家有说话权吗?”
同伴“哦”了一声,笑道:“你这是迁怒啊,确实有点像哈哈哈哈哈,下次再见到那小模特,让他给你笑一个。”
待两人进了电梯,沈渠走向另一个电梯口:“走吧刘叔。”
刘叔默默记住跑车的车牌号,“少爷要是在场,还不得跟他们干起来。”
沈渠想了想,陆轻璧确实有可能,于是道:“别告诉他。”
“这——”刘叔犹豫。
沈渠:“杂事太多,影响他学习。”
理由过于充分,刘叔一时失了声。
不到一分钟,电梯升到十九层,沈渠面上镇定,心里打鼓,可能是刚才在车库遇见对的小插曲,令他潜意识觉得此行会有波折。
踏出电梯时,沈渠有些腿软,他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假装是手将衣服撑大的。
杨珂等候多时,宛若工具人:“沈教授,陆总在里面,可能有些棘手。”
沈渠声如蚊呐,不好意思道:“你在门口守着。”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接下来发生什么心照不宣。沈渠伸手抚上门把手,明明不会发生什么,他却窘迫得指尖颤抖。
杨珂不是小说里经验老道的助理,心里肯定觉得他们很变态吧……
“沈教授。”杨珂想起陆轻璧意味声长的那句“我还没追到沈渠”,脑子一抽,“刚才侍者理解失误……”
沈渠脸色一变。
“……下了真药。”
杨珂抬头看天,他不再清白正直了,他蝇营狗苟了,他昧着良心给陆总顶锅助攻了!
什么……沈渠按在门把手的指甲泛白,仿佛开门就会放出一堆妖魔。
妖不妖的不知道,淫
魔可能有一只。
无论如何,先完成番外再说,他总不能放着陆轻璧不管。
沈渠脸颊贴在红木漆门上冷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拧开把门,迅速关上。
清脆的关门声在走廊回荡,杨珂摸了摸鼻子,无需事先通气,他对小陆总的演技有信心。
屋内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掩着,不放一丝光线透进。
“陆轻璧?”沈渠靠在门上,心脏砰砰直跳。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像被大型犬扑了满身,还到处嗅着。
陆轻璧在“要不要趁机摸一把腰”的思想挣扎中,成功让自己仿佛进入某处狂躁的状态。
他突然想测试沈渠对番外剧情的底线,于是放纵自己贴了上去,手掌到处作乱。
沈渠咬着牙掐着手心,保持头脑清明,对现场进行评估——打120,还是自己开车。
陆轻璧心里则是涌起惊涛骇浪,沈教授没有推开他,不顺水推舟不是男人!
他摸索到后面,单手解开沈渠伪装怀孕的布包,像解了千百次那样熟练。
身体一轻,沈渠陡然回过神,唔,不行……他招架不住。
药性可能很重,陆轻璧发狂了。
他在心里暗骂杨珂到底是怎么给侍者传达的,居然搞出这样的乌龙,顺便迁怒了这家不正经的酒店——连普通侍应生都能随便搞到不正规药物,看着光鲜亮丽,到处藏污纳垢。陆轻璧从前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应酬,岂不是常在河边走……
脸上露出嗔怪羞恼的神情,沈渠虚软地抓住陆轻璧的手腕,偏过头,喉结却一热。
“陆轻璧,不可以,停手……有病去医院!”
陆轻璧怀疑自己听错了。
“医院”这个神圣肃穆的字眼让沈渠游移不定口吻更加坚定了。
医院肯定比他有办法。
沈渠还是有些怕陆轻璧的,尽管陆轻璧曾举着尺子让他丈量,问题是他现在也不是以前的身体了,才、才十八呢。
“我送你去医院。”沈渠把陆轻璧的手拉出来。
陆轻璧极度震惊,为什么要去医院?医生问起来怎么说?病因是我太爱老婆了?
等等……陆轻璧看着沈渠冷静的脸蛋,委屈道:“去哪个医院,精神病院?”
还是狂犬病?
老婆有时候也很刀子嘴,除了拐着弯骂他,陆轻璧想不到其他理由。
沈渠眨了眨眼,不确定道:“你没问题?”
陆轻璧清醒地与他对视。
电光石火之间,陆轻璧悟了!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我好热。”陆轻璧倒在沈渠身上,“帮我脱衣服行不行。”
沈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想到他刚才站着不动让陆轻璧攻城略地,那些地方还留有触感,喉头简直要喷出一口血来:“别装了。”
杨珂!陆轻璧!狼狈为奸!
他真是一点都没骂错!
陆轻璧没吃药就这么……,要是真中了药该多可怕。沈渠心里默默决定离陆轻璧更远一点。
“起来!”
陆轻璧站直,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如果他忍一点,沈渠是不是就不会害怕得叫医生了?
该死的杨珂,临时改变剧本为什么不通知他!
“稍等。”
到嘴的豆腐没了,陆轻璧唰地拉开窗帘,松开领带,去洗手间洗脸冷静。
手指往后一捋,额前的湿发向往梳起,大滴的水珠顺着鬓角流下,喉结一滚动,颤落进衣领。
陆轻璧没擦干,怕沈渠跑路,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就出去。
烛光晚餐还没吃呢。
陆轻璧拉开椅子,“饿了吧,吃饭。”
沈渠冷眼看着企图蒙混过关的陆轻璧,目光不自觉被他的外表吸引。
看习惯了陆轻璧穿校服,乍一看他穿商务装,还挺人模狗样。
剪裁合适的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每走一步,膝弯的布料聚起又撑平,像是水纹横聚,蕴藏力量,摧打着心理防线。
这才是他更熟悉的陆轻璧才对,此时却不合时宜地被惊艳。
沈渠垂下眼睫,勒令自己不准再看。
陆轻璧倒是从没想过靠一张脸追人,见沈渠愿意坐下来吃饭,目的便已经达到。
从前忙事业,不常回家陪沈渠吃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还是沈渠亲手做的,清醒过来后,陆轻璧觉得亏死了。
他常为小说世界控制人心的能力感到惊讶,他这样一个爱老婆的男人,竟然不回家!
不过,陆轻璧坚决不承认感情也是系统控制的。
系统若真有这样的能力,为何不直接收走他对沈渠的爱呢?
收不走的,包括沈渠对他的。
陆轻璧坚信。
沈渠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接起来,是李燕打来的电话。
李燕:“小渠,最近怎么样,钱够花吗?”
李燕和沈海搬家之后第一次联系沈渠,她指的钱是学校发的奖学金。
“够,妈,您最近怎么样,顺利吗?”
李燕笑了一声:“妈妈在这边搞红木家具,妈给你留一套最贵的,结婚用。”
“您不用给我留,有顾客就出手,手上有现金流最重要。”
“知道了,那你以后可不许说妈妈不疼你。”李燕声音匆忙起来,“对了,你下个月生日,妈妈可能出国了赶不回去,自己煮碗面条,行不?”
“好,谢谢妈妈,您辛苦了。”
陆轻璧隐约听见“生日”字眼,心思一动,想跟沈渠支取二十万零花钱买礼物。
但是,沈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钱款的用途,然后无情驳回他的请求。
沈渠抬眼:“你想说什么?”
陆轻璧:“没什么。”还是跟石鞍借钱吧。
说干就干,再晚就错过沈渠生日了。
送完沈渠回家,陆轻璧给石鞍发消息:兄弟,借点钱,过几个月还。
下一秒,石鞍就打电话过来了,口气愤怒:“哥,有人盗你号跟我借钱,快找回账号,你微信上那么多钱等下被骗子转没了。”
陆轻璧闭了闭眼,你哥我微信上就50块。
“是我本人。”
“……啊。”石鞍沉默了一下,自动补全故事,“是不是你考得差,阿姨把你断你零花钱了?”
陆轻璧:“对。”
石鞍分外同情:“那你要多少钱?”
“你别转给我。”会被系统察觉扣款。
“等我联系厂家,你帮我付钱。”
石鞍:“我给厂家付钱,你账上不还是没钱,我多转点给你。”
陆轻璧:“不用。”
石鞍嘟囔着兄弟间还计较什么,我哥必须余额大把,眼都不眨给他转账二十万。
陆轻璧看着到账通知,沉默了。
系统几乎立刻弹出任务未完成警告。
陆轻璧叹气,把刚到手的钱转给沈渠,备注【石鞍还的】。
周三晚,临近晚自习下课,陆轻璧特地拿了三道复杂的电磁场压轴题询问沈渠。
拖到了十一点四十,两人才从学校出来。
陆轻璧:“我绕路买个东西。”
沈渠点点头,他有付钱的觉悟。
大概十五分钟后,刘叔将车停在江边。沈渠打了个呵欠,望向窗外的时候愣住了。
陆轻璧下车绕到沈渠那侧,拉开车门,握住沈渠些微僵硬的手,“沈教授,出来看个东西。”
月出东方,江心沉璧。一阵风吹来,江面波光粼粼,倒影灯红酒绿。
天地间忽地一暗。
在这短暂的昏暗中,沈渠闭了闭眼。
再睁眼,江边写字楼徐徐亮起一副流动的画卷。
清澈的蓝,像海浪托底。天空出现一个金色圆圈,是无人机组成的时钟模样,从沈渠站的角度,月亮正好嵌在时钟中心,三根指针慢慢拨动。
秒针划过半圈,从六走向十二。
江面传来不轻不重的钟声,金色时钟一暗,下一秒,变换成巨幅“沈教授,生日快乐”。
四栋写字楼外墙,分别浮现出一个瑰丽的数字,合起来是1012。
“沈教授,祝你生日快乐。”
陆轻璧悄悄牵住沈渠的手,察觉他掌心有些冰凉,握紧了揣到兜里。
“市区禁炮,烟花没申请下来。”陆轻璧等了等,面不改色地压低成本,“你怎么不说话?没花多少钱。真的,那写字楼都是自家的。”
沈渠将嘴唇咬得发白,抬手在脸上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浑身浸入江水般窒息和寒冷,他发抖地抽出被陆轻璧抓住的手,匆匆低下头,沿着江路回家。
在他转身的瞬间,陆轻璧看见了沈渠满脸的泪水。
陆轻璧心脏瞬间揪紧,沈渠怎么看都不像是感动哭了。
沈教授哭得很伤心!
是陆轻璧从未见过的一面。
他急忙抱住沈渠,嘴唇颤了颤:“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沈渠强忍着涩意,尽量完整地说出:“你没有做错,我困了,想回家。”
陆轻璧扶着沈渠的双肩,眼里满是急切和懊悔,他一定是做错什么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将沈渠前前后后的态度联系起来,陆轻璧眸中浮现痛色:“沈渠,沈渠……”
一声声,宛若海啸摧毁城墙,沈渠捂住了眼睛,泪水却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数年的心茧一丝一丝拴得心脏鲜血直流,痛入骨髓,沈渠没哭过,这一刻却崩溃了。
陆轻璧还在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沈渠胸腔起伏了下,他被全世界绑架在陆轻璧身边,他能不能有一刻,卸下“道德”做个恶人?
“陆轻璧,能不能——”沈渠听见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听过的哭腔。
“能不能有一次,不要在别人的忌日,给我过生日?”
他生日不在今天,也不想在这天。无论他把身份证摆在陆轻璧面前多少次,陆轻璧从来记不住他的生日,只会重复地,在十月十二日,在白月光溺水那天,给他庆祝生日。
他死他生——这就是陆轻璧赋予他的寓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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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白月光。
2(\"原耽内卷把老婆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