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被抱了起来,相对于?明澹来说,他的身体很轻,说句轻的像羽毛也毫不过?分。

好像轻轻一吹,就?能飘走一样。

青水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他匆匆追上来:“帝君要带小七去哪儿?”

“去他该去的地方。”明澹垂眸,怀里的少?年容颜苍白,血迹染红了嘴角,顺着精致的下巴流向了脖颈。

青水嘴唇发抖:“那是什么地方?”

“一条毒蛇,来自哪里,自然?还要归去哪里。”

“您要把他送下山?!”青水惊惧道?:“山下的人都恨死?他了,他们会杀了他的。”

“他们既然?恨他,那就?说明他该死?。”

“……可是。”青水又看了一眼楚栖,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楚栖会有这?样平静的神情,以前的他要么欢喜,要么喧闹,哪怕是厌恶和嫉恨的时候,也是鲜活而生动的,可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兴趣,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一般。他下意识道?:“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经过?神君的同意?”

“你应该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青水心中微微一震,楚栖终于?掀起了睫毛,他望向青水,道?:“我把他杀了,做成了傀儡,听话的很。”

青水浑身冰凉。

明澹继续向前,淡淡告诉青水:“你从未见?过?我。”

这?是一种强加的暗示,上位者对下位者,高修对低修,青水是不可能反抗的了这?样的术法的,它比障眼法更有力?,且难以挣脱。

他带着楚栖从青水面前走过?,一路出了神殿,稳稳行过?悬崖云海,一路来到山脚下,将?楚栖放在了一株巨大的槐树下。

楚栖一只手按在腹部的伤口,道?:“我不明白。”

明澹蹲在他身边,伸手拨开他凌乱的长发,道?:“哪里不明白?”

楚栖神情有些迷惑,一如既往的单纯无害:“你知道?我师父没死?,为什么不杀他。”

“因为我知道?,被身边人捅一刀是什么感觉,我不需要费力?气去给自己?树敌,我清楚他一定?跟我一样恨你。”

楚栖不知道?师父究竟恨不恨他,但他知道?师父讨厌自己?,和明澹一样想杀自己?是一定?的了。

“这?世间,不会有人一直宠你纵你,对你好的人,是一定?会想要回报的。”

楚栖可以理?解这?种思想,他对师父好,不也是希望师父可以听他的话么?师父一旦不听话,他还是对师父下手了。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付出就?会想要得到回报,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司方对你多好啊。”明澹说:“可你给了他什么,漾月啊……没有人会像司道?天尊一样,对你无限纵容的,司方也是人,他也会因为你的行为而受伤,怎么,你难道?还想他来救你?”

楚栖自然?不想,师父本身就?没有特别?喜欢他,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定?更加不喜欢他了。在宫里生存的那两年,他明白了人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想活命,还是只能靠自己?。

“你杀了漾月,就?不怕被天道?知道?,取你狗命?”

明澹笑了笑,他很清楚,言多必失,在尘埃落定?之前,能闭嘴还是不吭声?,就?算说了什么,也一定?不能留下把柄,毕竟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我没有杀他。”明澹说:“他转世去了,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天道?也清清楚楚。”

“但你现在要杀我。”

“我也没有杀你,我只是把你带回了家,避免你留在神殿继续捣乱,祸害司方罢了。”

他每一句话都回答的很稳,出发点也都十分到位。站在司方神君的角度,一定?会感激他的。

楚栖是一个坏蛋,是全天下最最恶毒的人,他不需要朋友,也从来没有朋友,这?一刻,连一个可以求救的人选都想不出来。

他想了半天,来问明澹:“你能不能放了我?”

明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许久,他才?哑声?道?:“你就?是一条毒蛇,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

“可是,我没有招惹你呀。”楚栖有些委屈:“我伤了师父,我没有伤害你呀。”

明澹转身,不欲与他多说:“楚栖,好自为之吧。”

周围很快空无一人。

楚栖捂着伤口,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臂却绵软无力?。

他仰起头去看天,太阳已经西斜,如果他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藏身之处,一定?会像阿娘一样,被虎狼啃食。

可他动不了。

“谁来救救我……”他低低地说,仿佛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谁来救救我呀。”

他随口说,脑袋缓缓垂了下去。

失血过?多,太阳晒得他眼前发晕。

他短暂地昏了过?去。

“您总算醒了。”

神殿内,青水飞速地端来了一杯水,神君脸色苍白地直起身体,目光落在熟悉的室内,下意识合了一下酸痛的眸子:“楚栖呢?”

“我和张子无一起……”他脑子里忽然?空白了一下,才?继续道?:“一起制服了他,把您救了出来。”

“我知道?。”神君神色疲惫,道?:“他人呢?”

“应该,关起来了。”

“应该?”神君饮下了水,又揉了揉太阳穴,他这?段时间被楚栖作践的到处都极其不舒服,下意识运气,却忽然?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灵穴正在渐渐恢复,也就?是说,要么楚栖将?那尖锥拔了出来,要么就?是他暂时无力?操纵那处的灵力?继续化为实体,于?是那处的灵力?便自觉地为他修复了灵穴。

他抬掌调息,道?:“去把他带过?来。”

“是。”青水听话地走出门,忽又觉得恍惚,完全忘记将?楚栖关在何?处了。

只能徒劳地去开门关门。

楚栖是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吵醒的。

“七皇子在这?里!”

“他在这?儿!”

“找到了!!”

“在哪儿……小七,小七?”

“这?里,陛下!”

……

楚栖悠悠转醒,逐渐消失的光影下,一个苍老的身影伴着一个灯笼,踉跄着朝他奔了过?来,楚栖看着那灯笼,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小七……”

“父皇,我在这?里。”

“楚栖,楚栖啊——”

天子一下子跌坐在他面前,那双手颤抖着抬起来摸他的脸:“楚栖,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嗯?”

“我……”楚栖看到了他身后?的人,戴着面具的楚冀,少?了一只耳朵的楚彦,还有神情复杂的楚镜……以及来冷漠高傲的皇后?,他不明所以:“为什么,大家都来找我了?”

他看向父皇:“你来救我的么?”

天子神情大恸,他抖了抖嘴唇,楚冀的声?音犹如毒蛇一般爬入了耳中:“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刺伤神君将?其囚禁之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所有人都在搜索你的下落,大家都知道?你被神君赶出了神殿。”

“之前你将?神君囚于?山洞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了,那日来的官兵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二人……”楚彦神情克制:“皆在那里见?到了神君。”

“楚栖。”楚镜道?:“你真的渎神了么?”

楚栖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缩了一下脑袋,小声?道?:“我没有,我没做……师父喜欢我的,师父他喜欢我的。”

“楚栖。”天子开了口,他伸手按住楚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他再喜欢你,岂会容许你那样胡作非为?”

“我错了。”楚栖重新抬眼,认真道?:“我知错了好不好?父皇,你救救我,我不能动了,我晒了一天,还受伤了,父皇……”

景帝脸上现出迟疑之色。

“如今民怨四起,邺阳城骂声?不绝,楚栖如果不交出去,整个皇室都要地动山摇了。”皇后?猝然?被楚栖的眼神盯了一下,她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浑身一颤,遂阴沉下脸,道?:“陛下,您想想三月屠宫,留着这?样一条毒蛇在身边,您真的睡的安稳么?”

楚栖忽然?抓住了景帝的衣袖:“父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一次,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心软过?,就?这?一次,我会去请求师父原谅的,他会原谅我的,父皇……”

天子玄衣披身,他的手从楚栖脑袋上滑下来,慢慢地,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脸。

他缓缓起身,楚栖两只手都跟了上去,他仰着脸,哀哀道?:“父皇,父皇,别?把我交出去……”

“小七。”衣袖从他攥的发白的手指里抽出来,天子缓缓道?:“不会把你交出去……父皇,亲自处置你。”

楚栖不知道?明澹究竟对他下了什么术法,他这?会儿依旧浑身无力?,他像小鸡崽子一样被从树下提了起来,被拖在地上带向前方。

冲天的火光将?天幕照的亮如白昼。

他被拖着穿越黑暗,一路来到了那一片巨大而亮堂的祭坛。

“父皇,父皇?”他小猫一样地叫,瑟瑟发抖一般:“今天就?打一百鞭,好不好?我受伤了,我怕会死?。”

天子脚下僵滞了一瞬,缓慢而艰难地,往前走去。

“二皇兄。”

楚镜含泪朝他看过?来。

“我这?里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他示意对方往自己?腹部看:“不然?打我一百五十鞭好了,再多真的会死?的。”

楚镜看了一眼他拖在地上的双腿,他似乎在努力?地想直立,但虚弱的身体明显不可能跟上架着他的官兵,绝大部分时间脚面都在地上擦着,鞋子掉了,脚尖磨出了血迹。

楚镜忽然?伸手拨开官兵,道?:“我来。”

他的手刚刚搭上楚栖的腰,楚栖就?陡然?朝他怀里扑了过?来,他吃力?地攀着楚镜的身体,道?:“谢谢二哥哥。”

前方忽然?传来天子沉沉的声?音:“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母妃和妹妹想想,现在跟他搭边儿,是想找死?吗?”

楚镜僵了僵。

楚栖艰难地搭着他的身体,腰间手松开又收紧,楚镜轻轻咬了咬牙,蓦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抱住。

下一秒,楚栖却忽然?重重地将?他推了开。

楚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看向浑身紧绷的兄长,下意识道?:“其实还好,也没有很疼。”

他垂下睫毛,再次被拖向前方,细细地说:“二哥哥,我记得你的好。”

他从黑暗中来到光明处,放眼望去,四周闹哄哄的挤着人。

“找回来了!”

“灾星回来了!”

“烧死?他!”不知何?人喊了一嗓子,楚栖陡然?一阵耳朵嗡鸣。

他被拖上邢台,耳朵里嗡嗡的一个字都听不到,有人捆住了他的双手与双脚,邢台下面堆满了干柴。

他看到天子张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的目光缓缓缠上四周光明之中的每一张脸,接着火把的光,将?每个人都记在了心中。

他看到天子开始讲话,因为听不到声?音,他只能分辨出一些口型,似乎在说,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寥寥几句不合适宜的声?音冒了出来。

“……真要烧啊?没必要吧?”

他跟着声?音去看主人,看到了一个圆脸的姑娘,四目相对,姑娘陡然?缩了一下脖子,周围有人骂道?:“你还替他说话,小心他化成厉鬼来找你亲近!”

楚栖便明白了,他从黑暗中,来到了别?人的光明里,这?个光明,是要以烧死?他为前提的。

他扬了扬嘴角。

“他笑什么?”

“你还笑!”

一颗白菜砸在了他太阳穴上。

立刻有官兵前去制止。

天子发表完了他的感言,扭脸来看楚栖,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啊……”楚栖歪了歪头,眼神出现了病态的偏执,看谁都直勾勾的:“我其实是无辜的,刺伤师父的人不是我,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如果真的把我烧死?……那才?是噩梦的开始呢。”

“他是说会来报复么?”

“那就?来啊!”

“别?跟他废话!烧死?他!”

天子动容,“小七……”

“父皇。”楚栖眼中浮现了虚伪的水光:“我害怕,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放了我?救救我吧,父皇,父皇救救我……呜呜我害怕,不要烧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陛下。”皇后?再次开口:“这?般穷凶极恶、疯癫狂妄之子,若不尽快除之,只怕夜长梦多。”

天子接过?了递来的火把。周围的呼声?陡然?更高了一些,嚷着要烧死?楚栖的声?音不绝于?耳。

楚栖看着他手里的火光,条件反射地又动了一下,他依旧无力?,但神情已经出现了克制的怨毒:“父皇,别?烧我,我怕,我怕疼……”

天子的手抖了抖,忽一寒目,抬手将?火把扔在了干柴之上。

火势轰然?而起。

他背过?了身,紧紧捏住了手指。

神殿内,青水终于?把所有可能关押楚栖的地方都找遍了,天擦黑,青水重新回到了四季小筑。

神君静坐着调息,重新感受灵力?在经脉奔腾的感觉,无妄伴在他身侧助他修复灵穴。

见?他回来,神君随口问:“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丢了一些记忆。”

他挠了挠头,神君则眉头一跳,张开了眼睛。

他忽然?自榻上起身,挥手驱散空中迷雾,隔着悬崖,前方火光滔天,一片橘红。

无妄一脸愕然?:“似乎是祭坛的方向,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火星飞溅,灰烬四散。

楚栖低头看向脚下四周,渐渐被熥的口干舌燥:“好热,热……”

火势汹涌,火舌疯狂地向内卷来,一下子点着了他的衣服。

楚栖睫毛抖了抖,眼睁睁看着火从衣服下摆冲了上来,他当即惊叫了一声?:“烫!好烫——!父皇!好烫啊,好烫!!”

皮肤灼痛,被捆在木架上的楚栖徒劳地扭动挣扎。

周围响起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

“去死?吧!”

“烧的好!!!”

“灾星一死?,咱们又可以过?好日子咯!!”

那烫,很快变成了疼,楚栖挣扎着想要翻身,却依旧被死?死?绑在上面。

神君飞奔着冲出了小筑,隔着云雾翻滚的悬崖,便清楚地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之声?,犹如在举行着什么盛大的欢庆典礼,带着浓郁的畅快与悠然?。

无妄也急急跟在他身侧,侧耳去听,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话音未落,忽闻那欢呼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青水忽然?浑身一软,下一刻,神君已经一跃而起,凌空飞去。

无妄也是脸色大变:“那是,什么声?音……”

后?方急急奔出一个人,张子无嘶声?道?:“是楚栖,楚栖在叫!”

“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啊!”

楚栖素来是会忍疼的,可这?一刻,他实在是疼疯了。

不只是□□,仿佛灵魂也在被烧灼着,一寸寸的被焚为灰烬。

他像是火中的厉鬼,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滔天黑气自火中升腾而起,漆黑的眸子里布满了疯癫的杀意。

他恶毒地诅咒着,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怨灵,阴森可怖:“你们都要死?,全都要死?!!!”

“冥顽不灵。”皇后?沈着脸,一把夺过?身旁官兵手中的火把,直接朝他身上扔了过?去。

火把在空中豁然?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掀了回来,呼啸而至,正好落在皇后?的发上。

她当即尖叫了一声?,长发直接卷起,烧出糊味,头冠落在地上,好在燃烧面积不大,很快扑灭。

她抬眼看去。

白衣神君眸色阴郁,素来清雅无暇的衣袍尽显肃杀,凛冽如寒冬乍至。

周围寂寂无声?。

于?是那火焰尽熄的邢台之上,疼到不断抽气的少?年,便分外显眼。

白靴落在漆黑的邢台上。

高大的神明挡在了遍体鳞伤的少?年面前。

手腕上被烧了半天的绳子蓦然?崩断,楚栖浑身疼痛不堪,狼狈地朝前扑来。

白靴朝他迈来,一只手稳稳接住了他的身体。

分明是那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楚栖却在与他接触的时候,疼的痛叫了一声?。

撑在神君衣服上的手猝然?弹起,留下一块粘掉的皮肉。

神君瞬间蹲下了身子,任由白袍铺开在脚下黢黑的灰烬里。

楚栖跪在他面前,双手无助安放地支棱着,浑身抖个不停。

他低低地喊:“阿娘,阿娘,阿娘……”

“……是师父。”

“师父,不要小七了。”

白袍忽然?落下一滴水渍,神君伸手,虚虚托着他烧伤的手,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要的。”

“怎样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费眼睛,头疼,就一更了先。

推个火葬场预收,不出意外下本开:《偏执受想开了》专栏可见

云清辞是个管家夫,管的男人是当朝天子,管的家是一个国家。

他偏执,强势,善妒,仗着父亲权倾朝野强行嫁做了天子的男后,手腕毒辣横行后宫,天子十年如一日只能宿在他的寝宫。直到有一天,天子抄了他的家,将他打入冷宫,父兄全部流放。

大势已去,云清辞才知道他卧薪尝胆十六年,一直都在等从自己手底下解放的这一刻。

一朝重生,云清辞回到了他耀武扬威的起点,和天子大婚的那一天。

他不再逼迫天子同寝,不再仗责勾引天子的宫女,不再天子一有时间就黏糊糊贴上去,不再嘘寒问暖,不再主动讨好,不再辅助国事,也不再亲手给他煲汤做衣……

还寻了个良机,双膝下跪,声讨自己年少不经事胁迫天子娶自己的罪责,末了磕头:“臣罪无可恕,请陛下休书一封,此后天高水长,再不敢叨扰陛下。”

结果,天子自己赶走了勾引的宫女,主动派人来求他做汤,一本正经地在他面前穿破掉的衣服,黑着脸拒绝了他赐休书的请求,半夜偷偷摸进了他的寝宫,逐渐表现出克制的摆尾求宠状态——

云清辞:原来陛下也重生了。

天子:……嗯,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对不起,这一世我想好好爱自己。”

想开了受X从头开始学爱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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