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哲用“人不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来形容万事万物的变化,而岑诀用“人总不能出两次车祸”来描述剧情的傻X。
为了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岑诀吩咐司机靠边减速。
两名保镖严阵以待。
但纵然是这样,在后车撞上来的一瞬间,岑诀仍然晕倒了。
在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两个保镖冲出门去,似乎是想在案发现场按倒肇事者。
岑诀陷入了昏迷。
他起初还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明明没有撞到,却也抽离了意识。
等到飘起来,见到原主时,才?知道为什么。
“你还没走?”
岑诀好奇地询问道。
但原主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跟上来。
而后,岑诀亲眼目睹对方被一辆大卡车撞倒的画面。
这是想让他看?什么?
原主被撞倒后,飘了起来。而后场景转换,来到了岑诀熟悉的屋子里。
他看?到醒来的戚雩在和戚管家说话,两人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来:
“虽然和他离婚了,但好歹也?在戚家住过一段时间,这样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撞人,未免也?太过跋扈。”
“……岑家也不追究?”
“这事,要是他们不管,我们来管好了。”
岑诀像一个电影观众一样,旁观着?两人说话。
只是,他们在说什么?
原书中原主是被陆允找人给撞死,他们讨论的,是怎么给原主报仇吗?
可是,书中作为反派的戚雩,对原主并不在意啊。
怀着?好奇,岑诀眼睁睁地看着?画面中的戚雩吩咐人收敛了原主的尸体,并且做主与陆家对峙。
岑诀看?到这里,懵了。
“书中剧情里没有这些啊。”
原书剧情中当然不会讲这些。
原主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死,只是剧情用来证明陆允对岑林染的专一罢了。
他死后如何处理?,他的葬礼,当然不会用更多的笔墨来描写。
谁知道在原书中,原主死后,靠的竟然还是名义?上的前夫。
意识到这一点,岑诀抬起头,凝神向原主看去。
原主让他看?这个做什么呢?
感觉到疑问,原主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凝视着?岑诀。
那眼神中有亲近,有欣慰。
他靠近,然后拍了拍岑诀的头:“恭喜你。”
恭喜他什么呢?
岑诀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答案,就听对方又说道:“追随你的心,不要被固有的成见所影响。”
……固有的成见是什么?
话还没问出口,岑诀就感觉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
他看?见了洁白的天花板。
“你特么的终于醒了!”病床前,景元白见床上的人睁开眼,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怎么了?”
景元白按了铃,叫医生过来,听到岑诀的疑问,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说呢,明明你全身上下都没有受伤,但就好像魇着?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你的保镖们都吓坏了,火急火燎将你送到医院来。”
“结果,医生也?查不出症状,就说是你不愿意醒来。”
岑诀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靠着?枕头翻了个身。
他还在琢磨着?梦境中原主的话。
“恭喜”这词他能够理?解,他之所以被叫来,就是为了走剧情。
替嫁他替了,车祸,想必也?是这一遭了。
出了车祸,但是没死,之后剧情对他的约束,恐怕也?不如以前那般大。
脑袋上不再顶一个雷,能够获得一部分自由,这当然是值得开心的。
可是——
“遵从你的心”这类片儿汤一般的鸡汤,又是什么意思呢?
岑诀没滋没味地想着,恨不得将原主拉回来,让他好好做完这道言语理解题再走。
就在岑诀心生郁闷时,医生匆忙地赶来了。
一番检查之后,仍然找不到病因,因此吩咐岑诀再住两天。
景元白自然站在了医生这边。
岑诀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发呆,电视新闻上,正好在播他的车祸。
电视画面上,两辆车虽然撞在了一起,但是由于岑诀的车早早停在了路边,加上安全性能很好,后车也?只是撞进了一角。
两个保镖反应很?快,下车就将人从驾驶座上逮了下来。
“这谁?”
景元白没好气:“任时。”
这个脑残的二世祖,在听说自己爸爸跳楼之后,整个人都疯了。
也?不知道听到了谁的挑拨,胆子大得就敢来开车撞人。
“他那脑子……恐怕是想不出这损招来。”
景元白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谁挑拨的啊?”岑诀问。
景元白说:“警方正在问。”
啃完了苹果,景元白又张罗着?拿了一个游戏机过来:“住院无聊,玩吧。”
岑诀靠在床上睨他。
“不玩?”
景元白又拿了个ipad过来:“那看剧吧?”
“还不要?”
“那你想干什么?”
岑诀直起身来:“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景元白僵了一下:“哪有,别胡说。”
岑诀问:“戚叔呢?”
按照常理?,他出车祸,戚管家和戚老夫人必定会来一个,就算不来,也?会打电话关照。
可是现在,除了景元白之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出了什么事?”
景元白神色游移。
但,在岑诀的逼视下,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戚雩他……情况不太好。”
“怎么回事?”
“他现在正在紧急抢救。”
·
戚雩此时正飘在一片虚空中。
老实说,他也?有些茫然,明明上一秒还在挣扎着醒来,下一秒,就到了这个地方。
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四周的环境起了变化。
虚空中,浮现出了一片新的场景。
场景中出现了一个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岑诀。
只是眼前的岑诀并不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清朗俊美,还是一个小豆丁。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豆丁长大,不顾家人的劝阻进了电影学院,然后为了拍电影而四处奔波。
戚雩看得满脸好奇。
他在拼凑记忆碎片时,并没有看?到这些画面。
对于岑诀,他只知道对方是岑家不久之前被认回来的亲生儿子,并不知道对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画面还在继续,剧情进行到了岑诀喝醉了,然后懵里懵懂地换了一个地方。
他被认回了岑家。
这一段的画面是破碎的,戚雩只能看到,对方受到了亲生父母的慢待,虽然在不停地证明着自己的价值,但仍然被岑家人看?不起。
其中,岑林染扮演的角色也并不光彩。
后来,岑诀嫁到了戚家。
因为他没有醒来的缘故,岑诀仍然被人贬低,被不长眼的董事找麻烦,最?后甚至还卷入了与相关的事故中。
再然后,就是岑诀车祸了。
戚雩眼睁睁地看着?岑诀的车被后面疾驰而来的车撞上,只觉得整个人仿佛也?碎裂了一般。
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怎么能允许岑诀在他眼前出事?
他明明还没有醒来,没有和对方好好说话,没有和对方重归于好。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劲头,戚雩猛地冲向那些画面,疯狂地挥手,仿佛想要将那些可怖的场景挥开一般。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戚雩冲开了梦魇一般的画面,继续向前,直直地向前,以一己之力冲出一条光亮大道来。
渐渐地,他听到了耳边有了声响。
“病人心跳恢复。”
“呼吸也正常了。”
“注意继续监测心率。”
戚雩在迷茫中闭上了眼,等再醒过来,眼前已然是另外一幅场景。
屋内一片暖意融融,可他感觉到浑身都疼,四肢好像不再属于他,无法如正常人那般轻易地移动。
全身上下,能够操控的,好像只有眼睛。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与天花板上的花纹面面相觑。
他隐约想起来了,他出了车祸,是座驾与大卡车撞上了。
他出车祸的时候是春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又懵了两秒,戚雩的意识终于彻底回笼,他记起了自己醒来的目的。
岑诀呢?
岑诀还好吗?
戚雩挣扎着起身,却在他用劲地一瞬间,与推门的护士来了个面对面。
护士愣了一秒,然后尖叫一声,全楼层都活了过来。
“那个昏迷了快一年的植物人醒来了!”
“快快,通知医生,通知家属。”
“医生!医生!”
戚雩动不了,因此只能和一个玩偶一样被医生各种摆弄着?检查。
他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粘了起来,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别说话,你还要不要嗓子了?”医生察觉到戚雩的举动,连忙呵斥道。
“家属呢?”
医生猜测他是想要见家属,因此转头问了一句。
“来了!”
戚管家穿过层层医护人员,对上戚雩的眼睛时,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就仿佛一个旅人,怀着?能够活下去的信念跋涉千里,终于找到了绿洲。
“先?生,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戚雩见到戚管家,脸上的表情仍然很急切。
他想知道岑诀的情况。
戚管家却以为对方想知道戚老夫人的近况,连忙说对方马上就到。
戚雩仍然焦急地看着?他。
戚管家想起被牵连出了车祸的岑诀,长长地叹一口气:“……我们对不起诀少爷这孩子啊。”
戚雩听到这句话,脑子一空,重重地倒在枕头上。
伤心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醒了,可还是晚了。
就在戚雩万念俱灰,伤心难耐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岑诀扶着戚老夫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戚雩:我的眼泪不值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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