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诀醒来时,已经快到午饭时。
劳碌多日,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实在让人有一种幸福之感。
岑诀起身,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便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喝断片了,被人带了回来。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是戚叔给换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岑诀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恰好遇到张罗午饭的戚叔。
“诀少爷,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戚叔见到岑诀,连忙迎上来。
他上下打?量了岑诀一番,见他面色红润,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戚叔,中午好。”
“昨天我喝醉了,感谢您的照顾。”
戚叔愣了愣,笑?道:“不,您不应该感谢我。”
“您醉后照顾你的,是先生。”
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戚叔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
昨晚上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车停在门口,他连忙迎上去,却被车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车中,诀少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整个人如同软泥一般软倒在先生怀里?。
先生伸出双手,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将?诀少爷搂住,任凭诀少爷靠在他的腿上,偶然翻身时,还蹭来蹭去。
戚管家哪里见过这?样奇特的场景?连忙伸出手,准备去将诀少爷从车里接出来。
哪晓得先生根本不松手。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门口。
一番大眼瞪小眼之后,先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松开了手。
两人终于将人从车上扶了下来。
诀少爷的脚挨了地,还没等他伸手去扶,就见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车,将?人的脑袋按在了怀里?。
戚管家一脸懵逼。
而后,先生也没有让他插手,就伸手将?人抱起,用公主抱那样的姿势将诀少爷抱进了房间。
因为担心诀少爷喝醉了酒睡觉不舒服,也是先生端了热水,挽起袖子,亲自帮诀少爷擦的脸。
那份贴心,那份仔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
“诀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世时,先生也没有过这?样的行为啊。”
戚管家感叹道。
岑诀一脸懵逼。
懵完了之后,脸颊爆红。
他隐约记得,昨晚上在车上时,自己的确喝的难受,然后下意识想找个平坦的地方靠一下。
这?地方……原来是戚雩的身上?
还有后来下车也是,他是被用公主抱抱回来的?
他的形象!
岑诀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然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戚叔,那我的衣服?”
“是我给换的。”戚叔乐呵呵地道。
昨晚上,到了换衣服的时候,先生似乎很?犹豫,最终还是将干净的睡衣交给了他,自己避了出去。
岑诀终于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美人,害怕人给换衣服不成??他在这是在纠结什么?
·
因为有了昨晚喝酒的“事故”,岑诀吃完午饭,总有些心中不安。
他打?算去给戚雩道个谢。
表达感谢总要拿礼物,岑诀想了想,除了自己亲手去厨房切了个果盘,还专门拿上了自己的奖杯。
——在他看?来,这?个新鲜出炉的第一个奖杯,是他电影路上的第一步,送给戚雩,更加具有纪念意义。
书房里。
戚雩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因为要开一个在线国际会议,他没有下楼吃午饭,而是让戚叔将?午饭端进了房间里。
但事实上,他根本一口都没吃。
也吃不下。
“戚董?”
屏幕上,其他董事等着戚雩发话。
所有人都看出了戚董此刻正在走神。
“……这个提案的问题在于……”还好,这?个会议的只要讨论内容戚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哪怕此前在发呆,也能流畅地将内容进行下去。
其他董事:戚董真厉害。
一个线上会议结束,数亿的小生意就此定下。
关掉电脑,戚雩仍然有些漫不经心。
他的脑海中仍然会回想起昨晚上的画面——
那个擦过耳畔的吻,还有……内心的悸动。
这?么多年,男男女女之间的故事他都心知肚明,但却总是兴致缺缺。
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没兴趣,而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戚董继续发呆。
除了发呆,他也只能发呆。
煎熬。
就在戚雩继续胡思乱想时,岑诀端着果?盘,拿着礼物,来到了书房门口。
“在忙吗?”
他敲敲门。
“不忙。”
戚雩哪怕心情不佳,在见到岑诀时,仍然在一瞬间打心底地愉悦了起来——这?仿佛像是一个植入内心的程序。
他分神叹息一声,然后连忙站起身,将?人迎了进来。
“昨晚上多谢你送我回来。”岑诀说。
戚雩脑海中闪过岑诀躺在他腿上的画面。
“我听戚叔说,是你将?我送上了楼。”
戚雩想起了对方腰肢的触感。
“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喏,我只有这?个比较重要?。”
A城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的小奖杯递了出来。
戚雩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许多多绮丽的画面。
所有画面中的主角……都是自己和眼前这?个人。
“你怎么了?耳朵怎么红了?”
戚雩哪能透露自己在想什么,只能从嗓子眼儿里逼出一句话来:“我很?感动。”
因为戚雩收到自己的礼物而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岑诀认真地表示不必太过客气。
“你放心,下次我如果?得了奖,还会送给你的。”
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家人,胜似家人呢?
在岑诀离去的时候,金光灿灿的小奖杯被摆在了戚雩的书房。
“……唉。”
戚雩还能说什么?只能在书房另辟一间小室,专门放岑诀的奖杯。
·
送了奖杯,自认为还了账的岑诀感觉自己无债一身轻。
还没等他“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被景元白连环夺命call叫去了公司。
景元白入职之后,极光影视可谓是一天一个样。
先是将办公地点搬到了一家更加华丽的CBD中,然后还扩展了公司的业务,与此同时,还签了不少人。
总之,极光影视再?也不是一个靠着岑诀一个人赚钱的小公司,而是拥有更多赚钱工具人的中型影视公司。
说起自己招了更多赚钱工具人这?件事,景元白叹了口气:
“谁让你要?去拍文艺片呢!”
大多数文艺片不赚钱,是业界公理。
但,超越圈层的文艺片,非但会有用好的口碑,也会在票房上表现出不菲的价值来。
“……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谈一谈《莫离》的上映。”
换句话说,是压榨出每一部电影的最后一丝价值。
“你怎么看??”
从《莫离》在电影节上的放映情况来看,因为其本身题材的沉重性,在票房上难以有更好的表现。
但又因为A城电影节这?样的奖项加身,应当又会比籍籍无名?的文艺电影好很多。
当然,这?个“好”也是有限,毕竟不是商业电影。
“我是想让这?部电影走一走欧美文艺院线的路子。”
在国外,好莱坞电影、独立电影、文艺片都分得很?开,不像是国内这?般,主要院线都被商业大片占领。
虽说当下正是全球化与现代化的浪潮翻涌,但各国文化仍然有所不同。
这?种不同带来的是好奇和需求,别的文化的观众,或许也好奇远方朋友的生活。
“咱们如果?想走这?条路的话,A城电影节应当也会助一把力。”
说起电影节,景元白也有些遗憾。
好几个重要?的电影展,都要求影片是全球首映,《莫离》的全球首映给了A城电影节,国外影展这?条路就不能再走了。
当然,除了电影收入之外,景元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考虑。
他想为岑诀下一部电影铺路。
至少,要?让外国观众对岑诀这?个姓名?有印象。
这?样,岑诀如果?在下部电影在国外参展时,不会完全如同一个新人一般。
说着,景元白心中思考起了国外几大重要?影展的事情。
景元白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国外去。
……如果?下部电影能在国际影展上拿个奖。
“你醒醒。”
岑诀叫醒做梦的景元白。
谈完了公事,景元白将岑诀赶了出去。
“你片子拍的好,不要?浪费资源,去和公司的小朋友们聊一聊去。”
所谓公司的“小朋友”,但其实论年龄来讲并不比岑诀小。
甚至一些被景元白签来的导演,因为怀才不遇,没有好的机会,算起来有些人已经三十有余。
但这?些导演们在得知岑诀到来时,全然忘记了年龄这?个不重要?的因素。
“岑导。”
“岑老师。”
所有行业都是达者为先。
如果?说,岑诀原本还算是“新人导演”,在A城电影节获得最佳影片奖之后,就再不会有人将他当新人看?待。
他从一名?新人导演,彻底加入了成?名?导演的行列。
岑诀应付了一天导演们,离开公司时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此时此刻,他完全对工作失去了兴趣,只想当一条咸鱼躺在家中一动不动。
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李开光的电话。
“今天不谈工作。”岑诀先一步堵住李开光的嘴。
“不谈,不谈!我有一个大八卦!”
“什么?”
“你知道吗?岑林染吵着要?和陆允离婚!”
“?”
“这?两人,还为了黎源打?了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黎源:原来我才是万人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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