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月以来,A市上流社会就过起了吃瓜管饱的日子。
先是陆家的继承人陆允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戚氏地盘大闹,被?戚家家主直接请警察带走;然后又被?媒体曝出陆家在国外机场堵人,被?当?地警方抓捕后起诉。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被?爆了出来,直接引爆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陆允的老婆,跑了!
听说是直接和朋友一?起跑出了国。
陆明国多么看?重面子的一?个人,竟然被?一?个儿媳妇弄得处境尴尬,见不得人,实在让人大呼惊奇。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这位跑路的儿媳妇,竟然一?到安全?的地方,就开始先发?制人,以“囚禁”、“妨碍人身自?由”的理由将之前的丈夫告上法庭。
告完这个还没完,对方马上又以“丈夫出轨”的理由起诉离婚。
圈子里本来没有秘密,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劲爆的事件。
作为当?事人,这位岑林染少?爷也没有避讳,无论自?己还是请的律师,旁人问起来,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姿态,无疑引来更多人的窥探。
“他这是玩的哪一?出呀?”
“不是说为了摆脱陆家的控制出国么?怎么又和陆家硬怼起来了?”
李开光吃瓜吃得满脸疑惑。
虽然说他也是当?时?参与解救岑林染的人之一?,但哪怕到现?在,仍然心中迷迷糊糊。
“他和陆允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下子闹成了现?在这样?”
与李开光有同样好?奇的不在少?数。
很快,随着两方继续狗咬狗,更多的内幕信息才被?爆出来,他们的问题有了答案。
原来,岑林染早从去年开始就与陆家产生了矛盾。
最重要的□□,便是岑林染的亲生母亲与陆家之间的冲突。
众所周知,岑家当?年之所以发?生孩子抱错的事件,其中没少?岑林染的亲生母亲,即当?时?那位保姆的安排。
一?直以来,岑林染与保姆的关系相?当?好?,在进入陆家之前,便送过保姆一?套房子。
虽说在结婚时?被?曝光了与保姆的真实关系,给岑林染惹了不少?麻烦,但到底血浓于水,两方婚后很快就弥合。
问题就出在这位保姆阿姨身上。
去年年底,保姆被?岑林染邀请去陆家做客,不小心被?陆老爷子察觉。
陆老爷子心中不悦,见不得一?个人品不佳的保姆登堂入室,于是当?着两人的面发?话,要求岑林染与保姆断绝母子关系。
相?传,当?时?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我们陆允娶的是岑家的儿子,不是保姆的儿子。你?难道想让我和一?个保姆互称亲家不成?”
说这话时?,保姆本人还没走呢。
岑林染的脸当?场就阴沉了下来,当?天晚上和陆老爷子大闹一?通。
当?时?,陆允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碍于陆老爷子的威势,没敢旗帜鲜明地站在岑林染这一?边,导致岑林染冷了心。
此?后,类似的矛盾还有很多。
陆老爷子不允许岑林染进入陆家的企业,时?常对岑林染敲打责骂,还有时?不时?拿着他的身份说事。
整天面对这些,就算有再好?的感情基础也经受不住消磨。
更何况,陆允在陆老爷子面前处于弱势。双方一?闹矛盾,他只能面上先敷衍过去,回去之后再劝岑林染。
如此?,岑林染不满意,陆允也满心委屈。
两边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爱人,他能怎么办?
时?间久了,也开始埋怨岑林染的坏脾气。
如此?,在某一?次与岑林染吵架后,当?他碰到一?个主动贴上来的年轻男孩时?,便半推半就,犯了错误。
恰巧,他因为后续处置不当?,被?岑林染察觉了端倪。
岑林染靠着这个把?柄,逼陆允写下了悔过书,还将大笔财产用赠予的方式转到了岑林染母亲的名下。
这笔财产中,不光有大量不动产,还有陆家的股份。
按道理说,岑林染得了好?处,便按照约定,将这件事放过去,两人继续过日子。
然而,在A城电影节之后,陆明国阴差阳错知道了这件事,认为是陆允受到了欺诈和胁迫,逼着岑林染将东西交出来。
岑林染非但不交,还嚷着要离婚,于是这才引起了□□。
“……原来是这样。”
到此?为止,旁人才搞清了岑林染想办法跑出来的真正原因。
不是为了黎源,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实打实的财产。
“那黎源呢?他俩没在一?起?”李开光好?奇地问。
“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黎源辛辛苦苦的捞人,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单纯的为了利。
又或许,黎源之前在情感上受过伤,见景生情,心中生出怜悯也有未可知。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双方的财产官司一?直闹完了整个六月还没结束,陆家在狼狈地应付岑林染的攻势和外界的讨论时?,生意上也出了事。
他们一?个重点项目被?戚雩带人抢了。
换个更温和的说法,是陆家原本辛辛苦苦谈好?的生意,甲方碍于陆家的名声,又见了戚家开出的条件,换了人合作。
这个重点项目对于陆家有什么意义?
如果?此?刻有上帝视角,清楚地了解剧情的话,轻易就能辨认出这个项目,正是决定陆家未来十年规划的重点项目。
在原剧情中,陆家靠着这个项目奠定了自?己在行业中的地位,制定了标准,成为行业内一?座难以企及的大山。
而此?时?,这个机会非但不能再称为机会,还造成了陆家的元气大伤。
“陆家在行业里本来就不如戚家,屈居第二,想尽办法有了超越的机会,这下好?了,彻底没戏。”
当?时?得到这个消息时?,景元白正好?在身旁,两人借机聊起了行业内的事。
岑诀这才知道戚雩在商场上的凶残。
宛如一?匹抓住机会,一?击即中的饿狼。
——怎么会这样!
岑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忍住愣了很久。
明明不久之前他因为得知剧情,担心戚雩的安全?,哪想到旁人突然告诉他,戚雩其实是个王者?
景元白在得知他的担忧后一?脸无语:“……是什么给你?造成了误解?他戚氏再怎么说,也是行业的龙头。”
一?个行业的龙头是什么意思?
是审时?度势,抓住每个机遇,超越所有竞争对手。
能做到龙头的企业,哪个是好?对付的?
岑诀终于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剧情留给他的深刻印象,让他还滞留在剧情的威胁里,浑然忘记了这穿越过来之后的一?两年中,一?点一?点的改变造成了多么大的蝴蝶效应。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呢?”
被?景元白的话点醒,岑诀心中的紧张瞬间减少?了大半。
他不必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你?这么担心戚雩,可不像你?,难道你?俩——?”景元白抓住机会调笑道。
岑诀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景元白的嘲笑。
一?番浓烈的情绪翻滚之后,岑诀自?A城电影节之后,终于有了写点东西的欲望。
晚上回到家,他的创作热情被?激发?,在灵感的眷顾下,写下了一?个新剧本。
名字叫做《预知未来的人》。
剧本中的主角是一?个生在华国小城市的普通人,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拥有了预知能力。
这预知能力有一?定的限制,无法与别人言明,不能预测吉,只能测凶。
头一?次使用预知能力,他便看?到自?己坐了牢。
为了让自?己不陷入预测中的危险境地,他开始在自?己的周围树立起重重藩篱。
他看?见女朋友背着前男友相?见,担心对方背叛骗他钱财,于是一?番纠结之后与对方分手。
他预测自?己花血汗钱预定的楼盘拖延农民工工资,干脆取消了自?己的买房计划。
他发?现?父母被?传|销组织骗,于是不顾父母反对,强行拿走父母的退休金。
他在旁人眼?中变得偏执、固执,奈何自?己却仍然为自?己规避了灾害而沾沾自?喜。
渐渐地,他没有了朋友,失去了上司的信任。
父母因为钱财离异,对他冷了心,各自?定居在不同的城市。
他虽然获得了安全?,但也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游离在社会的系统之外。
这时?候,他查出了癌症住院。
在孤零零地住在病房里时?,他终于在一?次梦中看?到了自?己“坐牢”的真相?。
他与未曾分手的女朋友结了婚,跳槽了一?家更好?的企业,在偶然间遭遇险情,冲出去救了人。
他所看?到的“坐牢”,也只不过是配合警方做口供的间隙。
梦中,他走出监狱,父母与妻子都骄傲地看?着他,公司也派人为他送来锦旗。
一?梦醒来,男主角挣扎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孤独地躺在病床上。
与梦中宛如两个世界。
哪怕在这个时?候,他的金手指仍然在为他预测着未来,帮助他规避着“风险”。
熬了一?周,岑诀拿着新出炉的剧本,心中的郁结似乎也随着这剧本的完结而渐渐散去。
他不应该被?剧情绊住脚步。
在出关这一?天,景元白在办公室见到了戚雩。
“我说戚董,让我采访一?下你?的心路历程。”
“本来说过一?阵子等时?机成熟再对陆家出手的,这次为了我们岑导而提前。”
“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呢?”
景元白拉长了尾音,对戚雩挤眉弄眼?。
正如景元白所说,戚家与陆家之间的商业竞争一?直在持续,按照正常的预期,戚雩准备等待机会,等形势更明朗一?些再动手。
哪晓得这次忽然提前了计划。
要不说其中有什么原因,旁人恐怕不相?信。
戚雩微微拧眉:“少?在他面前胡说。”
友人不配合,景元白也很无奈:
“得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按照你?的吩咐,将具体情况转告给岑诀了,还帮你?劝了他。现?在他应该是放心了。”
戚雩点点头,神色微松。
“啧啧,我们戚董啊……”
景元白与戚雩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别人改动自?己在工作上的安排。
没想到在戚雩心中,岑诀的地位如此?重要。
“我不想让他担心。”
戚雩想到岑诀问他“戚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仇人”时?忧虑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岑诀听到了什么,又担心什么,可他不想让对方因此?而焦虑。
戚家在商场上纵横,纵然与人有过节也正常。戚家不怕仇人,是因为戚家所拥有的不光是自?保之力。
只是言语不具备说服力,只有拿出行动来,才能够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因此?,借着岑林染闹出的舆论风波,他干脆地对陆家动了手,提前将自?己的商业对手淘汰出局。
“好?了好?了,你?们就秀吧。”
景元白觉得自?己也够惨的,明明是为了笑话双方,结果?却莫名吃了大碗狗粮。
“咱们说点别的,”景元白岔开话题,“车祸背后的人你?准备怎么办?”
当?时?戚雩车祸之后,靠着岑诀误打误撞地将任宗揪了出来。
只是,任宗死?得早,背后的线索当?即被?斩断。
在戚雩醒来之后,亲自?梳理了戚氏高层,又拜托景元白慢慢查访,逐渐有了点线索。
这线索,原本等收拾陆家之后再算账,现?在也随着意外而提了前。
“我心中倒是有了嫌疑人,只不过想要找出证据来,还差了点。”
景元白点头:“归根到底,还是得从任宗周围出发?。”
任宗是天寰影视的董事长,被?岑诀阴差阳错查破隐情后死?得不明不白,连儿子都没保住。
“以他的聪明,不可能只给人办事,手上不留把?柄。”戚雩淡淡道。
景元白点头:“那只能说,他留下的东西,正放在未知的角落。”
“说起来,他有一?个相?交十几年的老友,姓秦,是个导演,脾气不太好?。你?说会不会……在他那里?”
·
此?时?,靳导家中。
岑诀写完剧本,被?夺命连环call叫了出来。
“听说你?在写剧本,怎么样了?”
与周导的大师风范不同,靳导看?上去吊儿郎当?,不像个正经人。
但莫名地,岑诀在他面前却更加放松。
“写完了大概,还得改。”岑诀答道,然后目光移动到屋子里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人看?起来六十有余,明明是夏天,却穿着衬衣,扣子也扣在了最上一?颗,眼?神严肃,望向岑诀的眼?神中透露着打量。
“……这位是?”
靳硕喜欢岑诀这幅直来直去的模样,乐呵呵地帮岑诀介绍:“这是老秦,你?没见过他也正常,他好?些年没拍戏。”
秦?
岑诀蓦地想起一?个姓秦的导演来。
“是拍《水与天山》的秦导?”
靳硕乐了,转过头说:“老秦,你?看?吧,我就说他肯定知道你?!”
老秦转过头看?了戚雩一?眼?,眼?中打量的神色敛去,嘴角紧抿的线条微微有所放缓。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部电影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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