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月,陆家父子终于忍受不了双线作战,被动地暂停了与岑林染的纠缠,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挽救公司业务上。

但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家事的纷争让圈内圈外人看够了热闹,往日商业上的合作方或多或少对此都有些看法,加上戚雩的公司大肆出击,导致陆氏的生存空间日益收缩。

短短几个月,陆家元气大伤,再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戚家作为这次商战的胜利者,可谓是好处尽收——不光是解决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也为日后发展奠定了基础。

在戚雩和陆家斗得如火如荼时,岑诀也没闲着。

八月底,《莫离》在国内下映。

这部影片整个档期收获了将近十亿的票房,刷新了文艺片票房之最。

作为《莫离》的制作方,极光影视靠着一部小成本电影赚得盆满钵满,行业内出够了风头。

借此东风,景元白甚至开始筹谋公司上市的机会——如果能在国内上市,无论是对于公司的发展,还是股东利益都有极大的好处。

除了《莫离》在国内票房上表现两眼之外,在国外文艺片院线的上映也表现颇佳。

这部在A城电影节上拿到“最佳影片”的影片,刚一登陆就吸引了不少影评人的目光。

八月底时,欧洲几家知名的影评媒体花了大量篇幅介绍《莫离》,更让这部电影在异国也掀起了风潮。

借着国外突起的热度,周导来和岑诀谈新片的拍摄。

“最近有新本子吗?趁着这一次的东风,考不考虑拍出来带去各大电影节看看?”

周导之所?以有这一番建议,原因之一是他本人的影片在不久之前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折戟。

这一部参赛电影自从去年就开拍,其中付出了无数心血。

这次威尼斯电影节,无论是周导还是国内媒体对此都信心满满,哪想到在最佳影片的竞争中惜败给邻国导演。

纵然也获得了终身成就奖,但到底有些意难平。

电影节结束之后,周导看似若无其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私底下与亲近之人交流时,才在言语间流露出些许落寞。

“文艺创作就是这样的,我已经干到了六十五,回本啦,该退休啦。”

话虽如此,但在周导休息一周后,又闲的难受,想方设法找事情来干。

没有电影拍,便将培养下一代摆在了当下任务的首位——

岑诀自然就是这个“下一代”中的翘楚。

面对周导的询问,岑诀自然没有“不识抬举”。他将刚写的剧本发给了周导,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剧本核心梗不错,自己写的?”

“是的,还是初稿。”

说起来,这就是周导最喜欢岑诀的一点——无论已经取得的成就如何,都不会停止成长的脚步。

旁人刚获得了一个重量级的奖项,或许会想着休息。

但岑诀不会,因为工作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付出”,而是“获得”。

“打算什么时候动工?”

周导看了一眼日历,如果加紧拍出来,还能赶上明年的戛纳。

“在做准备工作了。”

不光是周导停不下来手上的工作,岑诀也何尝不是?

之前担心戚雩的安慰,后来发现戚雩不必自己担心之后,注意力又随之转移到了工作上。

“不如我给你当个监制?”周导电话中主动提议道。

监制是一个具有华国特色的职位。

比起制片人来说,这个岗位在某些剧组更适合定义为一个“总领方向”、“提出建议”的人,往往由具备一些影视经验的人来担当。

在某种?程度上讲更偏向于“顾问”的角色。

“您愿意提点我,那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机会。”岑诀受宠若惊,但语气中也有迟疑,“只是……”

“怎么了?”

这厢,周导的话刚刚问完,还没等岑诀回复,手机就被另外一个人抢了过去。

紧接着,周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犹豫什么呀小兔崽子,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答应下来。”

“他要想来,你就赶紧让他来,磨磨蹭蹭干什么?”

训斥完岑诀,靳硕大大咧咧地拿着手机说:“老周,先来后到,这监制排名?你得排第二哈。”

周导愣了一下。

“这是……”

靳导说:“嗨,这不明摆着的吗?是我先看上这电影的,但是为了孩子好,我勉强愿意和你一起共事。”

周导终于明白了岑诀那一阵沉默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在他忙别的时候,靳硕这家伙就已经先下手为强。

说起来,这人从《莫离》首映的时候就一直在为岑诀宣传,还专门写了影评。

想到这里,周导也无法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叹息了一声道:“行行行,一起就一起。”

他之所?以挂了“监制”的头衔,是为了帮忙,为了让下一辈走更远,而不是为了和人别苗头,比拼江湖地位。

“你这老小子倒是明事理。”靳硕说,“那什么时候出来开个会哈。”

周导说:“你们还不如来我家,我做饭。”

靳硕欣然应允。

于是,岑诀这影片还没拍,就已经先张罗了两个大佬监制。

这排面,若是说出去旁人恐怕会瞪大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位导演,拉出来一个已经够吓人了,两人凑在一起?这在影史上可是见所?未见!

在确定好两位导演的加盟之后,岑诀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听风赶来的李开光拦在角落。

“听说,这部戏要冲奖?”

这话显然也是一句废话,有如今这样的配置,说是没有企图,恐怕谁都不相信。

“所?以,这部戏的监制还是让景总来吧!”

这才是李开光找来的真实理由——两座大山在前,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虽然当过一部戏的制片人,但归根到底还是按部就班,要想带领影片更进一步,他还是差了点。

万一将这戏搞砸了,他可是变成了千古罪人。

“……我说真的,让我干活就行。”

岑诀没想到,大佬的加盟没有先带来什么好处,反倒是将自己人给吓着了。

“你先别着急。”岑诀安抚道,“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虽说有两位监制,但每个导演的创作思路不一样,旁人所能做的只是提意见,但影片具体怎么拍,还是导演本人决定。

换句话说,这部戏仍然还是要靠自己。

事?情发展也的确如岑诀所?预料的那样。

周导与靳导看完剧本之后,并没有给出“好”与“不好”的评价,只会讲述自己喜欢那里,对哪里还有疑惑。

除此之外,便是对几大电影节评委口味的科普,以及参加这些电影节的经验。

这些知识,不是亲自经历过,根本不可能从别处得来。

哪怕岑诀有过国内影展参赛的经验,但此刻听着,仍然觉得受益匪浅。

新电影的准备工作很快进入下个环节,岑诀写过的剧本交由曾妮润色。

在曾妮的建议下,剧本又交由一个熟悉的国外编剧继续修改。

双方文化不同,因此许多国内看来习以为常、不言自明的情节,在外国朋友眼中显得难以理解。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剧本又重新回到了岑诀手上,进行再一轮的修改。

要经过反复多次,才算是完成这一环节。

在修改剧本的同时,主创团队同时也在与潜在的投资商洽谈。

前两部戏都是极光影视的自有资金占了大头,其余的合作方的参与度有限。

但这部戏,因为周导与靳导加入的缘故,在资金的来源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两位导演所?涉及的资金要纳入,除此之外,电影协会相关的资金、与国外参赛有关的资金都要收容进来。

一部戏还没有开拍,便已经靠着投资的关系协调了各方的利益,为之后的环节提供助力。

这厢,岑诀新电影的安排如火如荼,另一边,戚雩与景元白的寻人大业却卡在了关键环节上。

之前,他们怀疑任宗的去世之前留下了背后指使之人线索,因此试图找到这一线索,抓到幕后黑手。

经过一番查探,他们将最可能怀疑的对象定在一名?姓秦的导演身上。

只是,这位姓秦的导演性格古板倔强,平日里鲜少与人来往,再加上常年在业内耕耘,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是属于最难攻克的类型。

景元白找人查了秦导的资料,想办法与人约见了一面。

只是,这次见面非但什么线索都没套出来,还被冷嘲热讽了一通。

“这人就和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

时隔多日,景元白想起对方的冷言冷语,仍然觉得心梗。

“……辛苦。”

景元白交友甚广,是圈内有名?的好脾气,能将他气成这样,显然是那位秦导战斗力惊人了。

“其他的人都排查过了,都与任宗的关系平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任宗信任的人。”

也就是说,要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非要撬开这个秦导的口才行。

“这该怎么办?”

戚雩沉吟片刻:“虽说任宗这人与两起车祸脱不了干系,但到底也死的也不明不白,这秦松要是真的想要翻盘,一定会想办法将自己知道的揭露出来。”

“那他怎么不找我?我不是送上门的吗?”

戚雩说:“或许是觉得你不够可靠吧。”

景元白气道:“我不可靠,还有谁可靠?!”

想到这里,景元白灵光一闪:“你说,这姓秦的是导演,我们岑导也是导演,要不——”

“不行。”

景元白话还没说完,就被戚雩一口否决。

戚雩面色严肃,语气凛然:“这些事?情,不要牵扯他进来。”

他就算不查,也不想将岑诀牵连进来。

更何况,谁又能判断那个姓秦的是好是坏?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包藏祸心?

戚雩冒不起这个风险。

“好吧。”景元白在戚雩的坚持下按灭了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岑诀正在与靳导聊起同一个人。

剧组缺了一个摄影指导,靳导正在向岑诀大力推荐秦松。

“他是摄影出身,比起当导演来说,更喜欢当摄影。你问问他呗,说不定就能成。”

岑诀犹豫:“这……行吗?”

靳导说:“我打包票!别人或许不成,但是你绝对可以。”

“?”

“偷偷告诉你,老秦喜欢你的电影,上次见你,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鸽了一天……

文写到后期了,每天码字都很艰难,加上跑了两天医院,有点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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