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汉武帝比命长

作者:元月月半

卫莱道?:“我?却不这样认为。寻常人家通情达理安分守己便可?。大将军的夫人,还是得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再说了,他家大业大,有个?精于算计的,也省得他操心。他一走大半年,要是给他挑个?老实巴交的,被管家奴婢欺负死,她?自个?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彻想笑:“别人家老实巴交的怎么就活的好好的?”

“他们都不是大将军的夫人。”

刘彻的嘴巴动了动,一时竟无言以?对。

“承认吧。”卫莱忽然想到卫青还没让媒人去桑家,“你回头?问问他妹妹定亲了没。要是没定亲,我?过两天就让大兄找媒人去说亲。”

刘彻愣住,一时没能理解,“你是说这事还没定?”

“他不着急,我?也不好催。以?前我?不想结婚,我?父母整天催我?,我?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刘彻:“你上辈子不错,也不像是特别抗拒,怎么就没结婚?因为你那个?玉佩。”

“玉佩是其一,其二是有离婚冷静期。”卫莱道?。

刘彻皱眉:“什么冷静期?”

“假如?男人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我?想离婚,第一次离不成,让我?冷静冷静。再离得看办事人心情,人家心情好就给你过,心情不好,估计就得去廷尉府打官司。打个?三五次也不一定能离掉。”

刘彻摇头?不信。

“你我?在一起?几年了?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吗?”卫莱提醒他,“再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还不如?你们这儿,你们这儿还能说离就离。比如?你母后,她?可?是有了孩子,夫妻和睦。要是在我?们那儿,做梦都比离婚快!”

刘彻惊讶:“真的?想出?这主意?的脑袋被驴给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大概没用脑袋,用脚趾头?想出?来的。”卫莱道?,“你说我?有两套房,还有那么神奇的空间,我?得找个?啥样的人,人家才不在乎我?的东西——感情不和,立即放我?离开。”

刘彻想了想,“确实挺难的。这样看来你们那儿也不是事事都如?意?。”

“至少吃到饱穿得暖,有房子住。踏实肯干,有了钱想去哪儿去哪儿。”卫莱道?,“一个?月能绕着整个?国家转一圈。我?指的是东到辽东还有要往东,西至西域,南到南海,北至大草原。”

刘彻连连摆手,“行了,行了,你就别显摆了。睡觉,再不睡他俩就醒了。醒来朕就召见?桑弘羊。”

申时左右,桑弘羊抵达宣室。

刘彻令桑弘羊坐下。

桑弘羊一看要长谈的节奏,顿时生出?些许不安。

刘彻见?状,原本酝酿好的说辞立即咽回去,直接问:“听说你还有几个?妹妹?”

桑弘羊心中一凛,陛下几个?意?思???大将军还没回来,他这样好吗?就不怕大将军直接杀进来,拥太子上位。

刘彻皱眉,“连自己有几个?妹妹都忘了?”

“一,一个?!”桑弘羊连忙回。

刘彻:“婆家哪儿的?”

桑弘羊道?:“回陛下,还未许人家。”

刘彻挑起?眉头?,“几岁了?”

“陛下恕罪,微臣回去就让——”

刘彻顿时知道?他误会了,“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十,十八。”桑弘羊弱弱地问。

十八还没对象,确实算是大龄。

刘彻:“身患隐疾?”

桑弘羊糊涂了,听陛下的意?思?,都不知道?他妹妹是黑是白。不像是看上他妹妹。可?是干么突然这么关心他妹妹。

怪哉,怪哉。难道?是因为他抄近路过来,半道?上撞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耳朵出?现?了幻觉。

刘彻眉头?微蹙,“朕的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不不是,是那丫头?,她?,她?高不成低不就。”桑弘羊忙不迭道?。

刘彻挑起?眉头?,示意?他继续。

桑弘羊犯了难。

刘彻的耐心耗尽,“你今天怎么回事?”

桑弘羊期期艾艾地说:“微臣担心污了陛下的耳朵。”

“朕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你比朕了解朕?”刘彻没好气道?。

桑弘羊不敢再犹豫,“家父觉得微臣在陛下身边当差,妹妹也该许个?官宦之家,这样才门当户对。微臣的父亲本是商人,家里不成样的父亲看不上,家风清正的又看不上微臣的妹妹。微臣家略有薄产,出?得起?税,家父家母不着急,就,就耽搁至今。”

刘彻打量一番桑弘羊的相貌,五官周正,称得上相貌堂堂,“你妹妹是不是特丑?”

桑弘羊下意?识想点头?,又一想他妹妹虽然漂亮,也没法跟皇后比,顿时又放下心来,“不是很丑,清秀吧。”

“白还是黑?”

桑弘羊张了张口,陛下到底想干什么。一见?刘彻挑起?眉头?,桑弘羊连忙说:“比微臣白一点点。”

“读过几年书?”

桑弘羊想了想,给个?保守的答案,“粗通文墨。”

“朕要听实话!”刘彻朝御案猛一拍,吓得桑弘羊匆忙起?身,“五,六,七,不满七年!”

刘彻不禁瞥他一眼,什么毛病,非得他发火才老实。

“行了。让你父母和妹妹这段时间哪都别去。”刘彻算一下日子,“最多十天,便会有人去你们家,给你妹妹说亲。”

桑弘羊的眼皮猛一跳,说亲的意?思?,并不是陛下看上了他妹妹。

可?是问题来了,给谁说亲?要把他妹妹说给谁啊。

别是主父偃、张汤那样的人家,他们家可?高攀不起?。

“陛下,这说亲,怎么个?说法?”

刘彻:“你成亲怎么成的就怎么说。退下吧。朕还有事。”

桑弘羊张了张口,刘彻起?身。桑弘羊不敢磨叽,惴惴不安地出?了宣室,就问守在外面的黄门,最近都有谁来过。

早朝过后找皇帝汇报工作的可?不少。

黄门跟桑弘羊这个?天子近臣很熟,也没故意?拿乔,张口说出?人名,但凡在京师且他熟悉的,都从黄门口中蹦跶出?来。

桑弘羊的头?大了。

也没敢回去告诉父母,担心他们寝室不安。

翌日清晨,刘彻看到他未来的大管家眼底乌青,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忍着笑,下朝后就去昭阳殿,让卫莱宣卫少儿和卫儒进宫。

卫莱令昭阳殿的内侍前去接她?们,让她?们去桑家提亲,顺便把她?给卫青准备的聘礼带回去。其实也不是别的,就是让卫婉去她?父皇私库里挑的一些金银玉器。

卫家早年穷,卫家人没见?过好东西。卫青如?今虽然是大将军,然他才二十出?头?,平日里不是出?去打仗,就是上班,也没有机会置办那些东西。卫莱自己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估摸卫少儿跟她?差不多,可?不敢给让她?们自己置办。

桑家有钱,桑弘羊的父母极有可?能是个?见?多识广的,万一弄个?次品,被人家瞧出?来,弄得人心堵,这婚事可?就不美了。

卫少儿想不到这些,误以?为大将军娶妻讲究排场。姐俩欢天喜地的出?了宫门,就兵分两路,一人把东西送去侯府,一人去找媒婆。

翌日,巳时两刻,媒人就到桑弘羊家中。

巧了,正好是休沐日。

桑弘羊一听媒人给大将军保媒,好半天才回过神。随后仔细想想,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这个?脑袋,平时转那么快,这次怎么就没想到呢。

真是陛下看上他妹妹,何必找他,直接令黄门宣旨就行了。

话又说回来,能让陛下操心的人,除了大将军,也是卫家其他人。亏得他紧张的好几天寝食不安。

桑弘羊心安了,换他父母不安。

大将军出?身低微不假。可?那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人家现?在不光是大将军,还是侯爷,姐姐是皇后,外甥是太子,这么高他们家可?不敢高攀。偏偏又不敢拒绝,可?把二老纠结的不轻。

桑弘羊便替父母出?面,应了媒人。

媒人领了赏钱走后,桑弘羊就被父母团团围住,训他不知天高地厚,就要打盆水让他自己照照。

桑弘羊不得已搬出?天子,老两口放过桑弘羊,反而去找女儿。

卫青以?前是桑弘羊的室友,桑弘羊熟悉的很,不觉得他有什么难相处的。虽说小姑子比婆婆还难伺候,卫青还有三个?姐姐,可?是人家不跟姐姐住一块,姑嫂问题就更不成问题。

桑弘羊想想嫁娶之事,就让管家打开库房,开始给他妹妹置办嫁妆。

卫莱也不好太大包大揽,婚事定下来之前以?刘彻的名义给卫青去了一封信。

卫青看到信上的内容是感动之余又想笑。

九月份,卫青回京,见?过刘彻便同?他一起?前往昭阳殿。

卫莱险些不敢认。

去年他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出?去的,但那时他一直在城中,等着瓮中捉鳖,前后变化不大。这次整天带兵出?去,整个?人是又黑又瘦。

刘彻见?她?瞬间红了眼眶,连忙问:“这是怎么了?人不好好的吗。”

“阿姐,我?没事,就是边关的太阳太大。”卫青连忙转个?圈,“你看,好好的。”

刘彻点头?:“对,他乃主帅,坐镇军中,他若受伤,仗还怎么打。你以?前也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啊。”说着就朝她?小腹看去。

卫莱顿时气笑了,“想什么呢?”

“朕这不是怕吗。”刘彻可?不希望两个?儿子年龄相仿。

“母后,听说舅舅来了?”

刘彻大喜,“婉婉吗?快进来。”随即压低声音说,“孩子来了,可?不许哭。否则该误会朕欺负你。”

“舅舅?”

稚嫩且陌生的童音传到卫青耳朵里,卫青循声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楞了一下,怎么像是很早以?前见?过。

卫婉拉着小孩过来,“这是弟弟。舅舅,不敢认了吧?”

“长得真快啊。”卫青正想抱抱他,忽然停下。

卫莱不禁问:“怎么了?手受伤了?”

“不是,没有,阿姐别慌。”卫青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刘彻,随之看看他姐。见?他姐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阿姐,太子像你还是像陛下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