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洗脑，谁知道呢？
神座出流一言不发，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也是因为如此，他并没有看到狛枝凪斗在一瞬间冷凝的眼神，温和从他的脸上消失，在那一瞬间他的形象被彻底颠覆，此刻的他是冰冷的，犹如冰山上的磐石，顽固又尖锐，手放上去会被干脆利索的撕下一块皮来。
当然，即使神座出流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对他来说，狛枝凪斗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无所谓的。
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狛枝凪斗强迫自己冷静。
“神座君。”
神座出流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他还有什么事。
“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那只玩具熊的背后操控者吗？”狛枝凪斗深吸一口气，“虽然我做出了判断和措施，但因为出局的太早无法看到结局，这真的很遗憾啊，神座君应该知道那场游戏的结尾吧。”
那场游戏，贾巴沃克岛的自相残杀之旅。
“这种事情，你自己应该可以判断才对。”神座出流毫不掩饰自己是知情者的事实，这是完完全全不觉得他是威胁啊。
狛枝凪斗叹了口气，“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遇到坏事都会找其他人来确定，希望还存在着一点可能性，我也是如此。”
“没有任何必要。”神座出流干脆利落的说。
太绝对了，狛枝凪斗无奈的看着神座出流，这种根本对于人际关系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太强了。
“神座君，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狛枝凪斗有些无奈，“好歹是一个地方过来的……我保证不追究你和日向君的相似之处，怎么样？”
神座出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日向创应该经常说你性格很差。”
“是这样没错。”狛枝凪斗笑了起来，“其实我很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连我自己都不接受那岂不是太绝望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管是对希望热烈的追求还是对于希望的诠释，这在大家眼里都像是疯子一般的行为，就算是预备学科的日向君也认为他一言难尽，唉，明明他感觉自己其实挺正常的。
狛枝凪斗奇妙的想着，没有才能的日向君和面前这位充满了希望的神座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但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疑问，希望神座君可以给我解答。”狛枝凪斗甚至站了起来，表明自己是认真的。
神座出流看着他，红宝石般的双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乎完全没什么意外。
因为狛枝凪斗的突兀站起，他收到了一些同学的瞩目礼，这时狛枝凪斗才想起他们是在食堂，虽然周围因为神座出流的气场都没有人，但在这里谈话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实在是太糟糕了，希望刚才的话没有被人听到，神座君竟然没有提醒自己。
狛枝凪斗叹了口气，他将神座出流的书籍合起来塞进他怀里，接着拉起神座出流的手就往外走。
神座出流有些奇妙的看着他，但没有反抗，而是被他相当轻松的拉走了。
在两人离开后，整个食堂瞬间炸开锅，周围人谈论着这两个人，眼睛里或是带着疑惑或是带着兴奋。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那可是神座出流唉！竟然就这样被狛枝凪斗拉走了，没有丝毫反抗！
“那个就是神座出流。”轰焦冻坐在不远处看着神座出流的背影，“应该是很强的一个人，即使单单坐在那里就能感受到威胁。”
“是这样没错，狛枝同学告诉我他是上一届的第一名。”绿谷出久开口，“只不过被退学了，和狛枝同学一起。”
爆豪胜己嚼着口中的咖喱，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这还用你说？能让那个喜欢巧合的白毛念念不忘的当然不简单。”
“唉？这是什么意思？”饭田天哉有些奇怪的看着爆豪胜己。
“能被他这么惦记还不出意外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简单。”爆豪胜己咽下口中的咖喱，接着他顿了一下，“喂，你们干嘛这么看老子？！”
“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爆豪同学会知道这种事情吧。”八百万百小声道：“毕竟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轰焦冻倒是因为这句话想起了一些事情，“说起来之前狛枝似乎和我说他的幸运带来的不只是幸运，还有不幸和绝望？”
“唉？”绿谷出久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才是那个家伙被退学以及被重新接收的原因。”爆豪胜己冷哼一声，“我之前去找过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是他们告诉我的。”
众人用好奇的眼神盯着爆豪胜己。
“喂，别这样看着我，恶心死了！”
“那你就快说啊！”切岛锐儿郎不耐烦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大家都好奇死了！”
“我都说了就是之前的原因，他的幸运个性能够别人带来不幸。”爆豪胜己不耐烦的说：“上一届退学是因为训练全体失败，但之前还出现了其他状况，因为狛枝的幸运导致了一些其他不好的事情，当然重新接收他也是因为想要压制住带来的这种不幸。”
蛙吹梅雨疑惑的歪歪头，“可是，为什么需要压制？”
“好像是因为这家伙带来的不幸很可怕。”爆豪胜己撇撇嘴，“我不太清楚，但能够让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这么谨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被狛枝凪斗惦记那么久还没事的神座出流绝对很强。
上鸣电气从隔壁探出头来，“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啊，再怎么说我们一起上了两个月学了吧，大家都很好啊。”
“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常暗踏阴认真的说：“自开学至今，狛枝同学都是性格很好的样子，除了个性是幸运但似乎不怎么走运外。”
闻言众人一起点头。
明明个性是幸运，但狛枝凪斗似乎一直遇到不好的事情，放个学都会被敌方袭击，对比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幸了。
众人讨论着，但就在这时，食堂门被打开，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出现在食堂，他们左右看了一圈后径直走过来。
“神座出流和狛枝凪斗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饭田天哉开口，“在刚才的时候那位被狛枝同学拉走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
相泽消太猛地叹了口气，“什么啊，这个幸运的个性在这里也有用吗？正好在我们找来的前一刻走了？”
“我们出去找找吧。”欧尔麦特拍了拍相泽消太的肩膀，“既然是刚出去，应该不会走的太远。”
相泽消太点点头，于是和欧尔麦特一起急匆匆的离开。
A班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还是吃午饭吧。
一边吃众人一边琢磨着到底怎么回事，但不管怎么说……狛枝同学似乎很喜欢那个名叫神座的人。
……
并不知道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在找他们的狛枝凪斗一路拉着神座出流到了天台，因为是在午休时间，在学校内还是能看到雄英的学生，但狛枝凪斗神色相当认真，遇到认识的人也没有打招呼。
神座出流看着他的后脑勺心想，这个家伙在某种时候真是不知死活。
如果不是他不在意的话，在他拉自己的时候就会被扔出去。
“所以你是在干什么。”神座出流的语气并不像是疑问句，而是单纯的陈述，他只是问问而已。
狛枝凪斗叹了口气，他依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神座君。”
“是什么？”
“一些关于我失去的记忆的问题。”狛枝凪斗看着他，碧色的眼睛里带着难得的认真，“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先不管我为何成为绝望的残党，如果是过去的事实的话，我也无法让过去做出什么改变。”
就像是神座出流说的那样，狛枝凪斗不是一个拘泥于过去的人。
既定的事实让他相当不舒服，但最起码，现在的他并不是绝望的残党。
这是属于狛枝凪斗的妥协。
被他拉到天台的神座出流歪歪头，微妙的看着他，“所以呢？”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狛枝凪斗都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神座出流，不明白他的无聊，不懂他的冷漠，神座出流太神秘了，神秘到如果他不说自己根本猜不出太多的事情来，果然不像是日向君。
“如果神座君和失去记忆的我相识，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现在的既定事实是我在失去记忆的时期因为某种原因成为绝望的残党，那么，在这个时期的神座君……”
狛枝凪斗顿了一下，片刻后他将话语补齐。
“在这个时期和我相识的神座君，是否也同属绝望残党阵营。”
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问题，甚至让狛枝凪斗几次因为陷入不可置信中。
如果这是真的的话，神座出流的才能隶属于绝望，这将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情，强大的才能带来的竟然是绝望。
神座出流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于他的问题没什么感觉。
“所以呢？”
和刚才同样的话，却让狛枝凪斗愣了一下。
“唉？什么所以呢？”
“如果我是绝望的话，你想干什么？”神座出流看着他，“你想要消灭我吗？就像是消灭绝望一样消灭我？”
狛枝凪斗推后一步，“不，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喜欢希望吗？”神座出流朝他走过去，红眸中带着彻骨的冷漠，“你特地离开那些人群中，将我单独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确认吗？确认我是否就是你想象中的绝望残党。”
狛枝凪斗微微睁大眼睛，“神座君是这样想的吗？”
“你骗不了我。”
狛枝凪斗没有说话，他看着神座出流，似乎有些纠结的样子。
神座出流越来越接近，本身狛枝凪斗就在最边缘的位置，无法后退他便只好呆在原地看着神座出流走过来，有点，太近了。
“其实我没有这么蠢，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时候无法打败神座君的吧，我还不至于……”狛枝凪斗苦笑，“但看上去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事情。”
“所以，是同僚吗？”
“不算是。”神座出流面无表情的回答。
当然不是同僚，因为他和江之岛盾子属于相互利用的关系，而狛枝凪斗……仅仅只是被江之岛盾子利用而已。
狛枝凪斗背着手叹了口气，“看上去神座君相当不信任我，虽然我确实不怎么值得信任，果然是因为太没用了。”
“这和有没有用没关系，不信任你仅仅是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神座出流的声音平淡又冷硬，狛枝凪斗听完却笑了起来。
“实在是太过分了神座君，不要说的这么明显，我会伤心的。”狛枝凪斗像是抱怨又像是解释一般说着，“但实际上我在想，如果是真的陷入绝望的话，那么多年的时间，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样子，其他人也无法确定吧。”
狛枝凪斗还记得自己得到的资料，除了他们全员绝望残党之外只有一个例外，日向君啊，预备学科的日向君。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神座出流。
那么，是不是日向君在失去记忆的这几年，变成了神座君这个样子。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差距实在是太大……但也不是无法做到的。
咔嚓一声，有声音响起，神座出流转头看向天台门口，门把手被扳动，接着有人走进来。
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看着他们松了口气。
“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和欧尔麦特找你们很久了，要不是有学生说见过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
神座出流无趣的转身离开，他站在天台的栏杆前看着操场上的雄英学生们。
个性的原因让他们的运动显得大开大合，比起运动更像是科幻电影。
“咦？找我们？”狛枝凪斗迈前两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吗？不过找的一般都是神座君吧，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按照这个世界的历史书籍来说，个性已经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很久，也是因为个性他们世界的侧重点做出改变，并成功将英雄这份职业化为正规，但个性的过于泛滥导致英雄过剩。
如果像狛枝凪斗说的那样，个性真的消失的话……
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他依旧没有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换句话说，他和狛枝凪斗是被禁锢在这里的。
因为，这里并不是希望更新程序内部，而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
“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们确定。”相泽消太声音带着懒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来吧，吃过午饭没？”
神座出流撇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倒是狛枝凪斗愣了一下。
“啊，一直在和神座君说话，真的忘记了吃午饭。”
“就知道会是这样。”欧尔麦特叹了口气，“我那里还有一点东西，到办公室吃一点吧，你现在去食堂也没有多少食物了。”
对于这件事不管是狛枝凪斗还是神座出流都没什么抗拒，他们跟着两位老师下楼，全程都像是天台的事情上没有发生过。
“呐，神座君你觉得老师们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
神座出流懒得理他，这家伙早就猜出来了，这样询问也只不过是想要他说话而已。
“咦？不回应吗？神座君是讨厌我了吗？好难过啊。”
狛枝凪斗一副伤心的样子，“啊，我真应该改掉这些坏毛病，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努力根本没有多少用处。”
“你真无趣，像个小孩子一样。”神座出流看着他，“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在用这种方式来哭闹吗？”
狛枝凪斗愣了一下，“唉？像小孩子一样哭闹？我吗？”
他奇特的琢磨着神座出流的形容，感觉整个人都被从上到下灌了一身冷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在他们前面的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谨慎。
他们在天台上说了什么？
虽然看上去还是原先的模样，但是狛枝凪斗似乎在防备神座出流，这种既视感是相当强烈的，但这个防备的架势又有些奇怪。
他们依旧和原先一样相处，即使神座出流冷淡的要死也凑上去。
就像是……狛枝凪斗防备的不是神座出流这个人，而是神座出流的其他东西。
一路回到办公室，其他老师也没有离开，似乎还在以之前神座出流划出的位置讨论中，眼看着他们回来麦克老师率先开口。
“回来了，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到这一点。”
欧尔麦特领着狛枝凪斗来到自己的位置，给他塞了一堆食物，让他拿着吃。
神座出流则是坐在旁边看着他。
“神座君要吗？”狛枝凪斗指的是自己手中的食物。
神座出流摇摇头，“没兴趣。”
“草饼呢？”
“没兴趣。”
狛枝凪斗遗憾的叹了口气，将食物放到旁边。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神座出流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的指甲在桌子上敲打着，发出细微的声音，狛枝凪斗不由得看向他的手指，修长手指上的指甲修剪的相当干净，指尖瘦削的很，但颜色很健康，不像是他，苍白的像是一个病人。
狛枝凪斗喝了一口牛奶，虽然说起来，他就是一个病人没错。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之前的病大概算是痊愈了？真是医学上的奇迹啊。
“我们和警方联系后，就你给我们的地址做了调查，最后选出了几个敌联盟可能驻扎的地址，让你们来是想要你们选择一下，在这里面选一个你们认为有问题的地方。”相泽消太这样说。
狛枝凪斗看着地图，“我可一点都不擅长侦探游戏。”
“不是让你玩侦探游戏，而是让你使用你的个性。”
所谓幸运的个性用在这里应该会得到相当不错的结果，说着相泽消太示意狛枝凪斗和神座出流赶紧做选择。
神座出流看着地图，他没有问为什么也要让自己画，平静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等他们在地图上做出选择后，相泽消太看了一眼他们标出的地方就将他们打发走了，狛枝凪斗似乎很好奇神座出流的选择，在出门口之前就询问他画的是哪里，神座出流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直到他们离开，相泽消太才把地图放到桌子上。
在两张地图上，警方做出的地点范围是蓝色的圆圈，而神座出流和狛枝凪斗画出来的是红色对勾。
这个对勾没有勾在蓝色圆圈上，反而是在一个相当偏僻的角落，两份都是。
“相同的地点……”欧尔麦特微微皱眉，“他们两个人选的是同一个地方，还都不是我们之前的选择。”
“这说明了什么？”麦克盯着那个地址，“是巧合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午夜笑了一下，“除非他们心有灵犀，否则怎么会一起选一个偏僻的角落？而且，他们根本看不到对方选择了什么吧。”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两个可能，一是神座出流的个性已经强大到在这里就可以判断出敌联盟的地址，二就是，他很可能也拥有幸运。”
根津校长微微皱眉，“这样的话……是复合个性吗？”
“拥有多种个性的除了AFO似乎并没有其他人了，难道神座同学是这个唯一的例外？”
一直以来相泽消太都对神座出流的个性很是疑惑，至今神座出流的档案上个性一栏都是不明，因为没有人能够判断他的个性是什么，他的强大让他显得尤为突出，又因为各种能力全部凝聚在他身上导致所有的能力都是一个平行线。
但如果换一种想法，神座出流也是多种个性的复合体呢？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神座出流的个性是：全能。”
“还没有完全确定。”相泽消太烦躁的看着地图，“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难办。”
作为将他们全部退学的老师，相泽消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退学了也时时刻刻烦恼着自己。
毕竟是全能啊。
这种个性要是真的被确定了，他还要想办法让神座出流重新入学。
因为和狛枝凪斗一样，这样强大危险的个性如果被证实，等待他的结果只有进特殊场所被监视住。
他可不相信神座出流这个家伙会乖乖的跟着别人走，乖乖的被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