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淅把房间里面能找到的线索都整理了一下,大概能够得出结论,就是这里是临时囚禁小斯的一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并没有出去的门,只能一直耗在这里,等晚上过去。
他进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在这里等上一晚上,应该也会很快。
楚以淅躺在桌子上,脑袋昏昏沉沉的疼,但是却丝毫没有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周砚在干什么,或者说,周砚在经历什么。
这种担心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是睡不着的话,又要怎么出去呢?
越想越烦躁,楚以淅索性放空大脑,不在思考,只等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
耳边细细索索的风声敲打着玻璃,声音落在耳中倒像是催眠的乐曲,一阵一阵的十分有节奏。
睡意朦胧之间,楚以淅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
这莫名出现的像是幻觉一样的感觉,楚以淅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就这么僵硬着身子被不知名东西抱着走出了房间。
“又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被放下的时候,楚以淅听到那个人这样说。
按道理来讲,鬼的声音并不能分辨出他生前是什么人,但是楚以淅却清楚的认出了这个声音。
这TM不就是那个小斯的声音吗?!
亲身体验过小斯生前经历的楚以淅,绝对确认这个声音,就是小斯!
这么说来,上次出去应该也是小斯把他们带出来的。
因为曾经被囚禁在这里,所以在夜晚发现同样待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人,便会出面把他们救出来吗?
这样想想倒也想得通。
察觉到耳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楚以淅悄悄地睁开眼睛,只睁开一个缝隙,却见眼前那一片清明,路上空旷,竟然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楚以淅怔了怔,不见了?
他以为,这个时间正眼,总是可以能看到一个背影或者是什么样貌之类的,却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楚以淅难免有些失落。
“你……没有睡觉?”悠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楚以淅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那一抹幽幽的声音仿佛还带着回音,一直徐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这一刻,楚以淅甚至失去了回头的能力。
只微小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都无比费劲。
小斯却突然窜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女孩脸上布满了年老的褶子与斑纹,小斯只是这么静静地,像是在观赏一件摆饰一样。
楚以淅咽了咽口水,心下惊骇不已,为什么……小斯会是神父?!
那个声称能够打磨珍珠,却又不肯用珍珠为原料的神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以淅感觉自己觉得脑子都已经开始混乱了。
任何事情都说不通,但是每件事情之间好像又都存在着什么联系,光是想想,头都要炸了。
楚以淅抿了抿唇,目光直视小斯,说:“你好。”
小斯楞了一下,偏了偏头,毫无预兆的笑了,“你好。”
这个笑容牵动了满脸的褶子,再加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夹杂在肌肤纹理之中的鲜血,看起来有些恐怖,但是此刻,楚以淅却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有些……和蔼,甚至是倾向于在表达善意。
她……不打算杀了我?
这幅样子,倒是和之前那副嗜血的模样大相径庭。
想到这一点,楚以淅倒是静下心来问:“你是小斯对吗?”
小斯顿了顿,疑惑的思索着,楚以淅也不催,只是缓缓起身,靠在了墙壁上,等待她的回答。
小斯想了半晌,笑着点了点头,“嗯。”
“你还记得……”楚以淅一开口,顿时就卡住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来就问人家你记不记得你死的时候是在哪死的,或者你的尸体被埋到哪去了,也太伤人了吧。
而且不是有句老话,问鬼不问死因吗。
别到时候再触碰到什么不可言喻的游戏卡点,反而麻烦。
楚以淅飞速改口道:“你还记得……洛洛和清儿吗?”
“清儿,洛洛……?”小斯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茫然的抬起自己的手,看着上面斑驳的老年痕迹似乎有些难过,她说:“我的手好痛。”
“我的腿……我的身体……我浑身上下都好痛。”小斯似乎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好痛,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们不是好闺蜜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小斯一直在不停的询问,想必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不顾姐妹情谊这么做,明明大家都是好姐妹不是吗?
楚以淅知道小斯经历过什么,想必一个小姑娘在知道和自己平时关系要好的玩伴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小斯肯定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楚以淅纵然同情她,但是却不能接受她杀的那么多人。
这种事最不好评价,施害人的同时也是受害人,谁都没办法评判对与错,“她们的恶毒,并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我。”小斯骤然抬头,“我没有杀人。”
“我不想杀人的……”小斯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掐出一道道血痕,“那个人不是我。他是坏人。”
天快亮了,小斯看了一眼缓缓升起的太阳,索性大步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快跑。他会杀了你的!”
小斯:“带着我一起跑,你快跑!”
楚以淅虽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眼见着小斯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他也不敢多逗留。
在跑回休息室的时候,楚以淅突然灵光一闪。
刚才,小斯说他不想杀人,杀人的那个不是她,但是她却是神父,如果把这句话连起来,岂不就是,她是神父,却也不是?!
在晚上,小斯善良的会去小房间里救人,但是在白天,有人提出打磨珍珠且触碰到条件的时候会将那个人打磨成珍珠,是否可以理解为,白天和晚上,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楚以淅回到了休息室。
罗瑞平一早就在这里等他呢,见楚以淅回来,紧忙迎了上去,“你回来了啊?你干嘛去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楚以淅摇了摇头,有些疲于应对罗瑞平的热情,“没事,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会。”
罗瑞平也看出他的神色不太好,便没有继续纠缠,说:“好,那你先上去吧。”
楚以淅也是真的累了,回屋倒头就睡。
一晚上的坚持,也算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却依然,没有半点山洞的线索。
恍惚的睡了一觉,楚以淅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感觉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楚以淅撸了一把头发,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还感觉自己的意识很清醒,但是一觉醒来,却已经这么晚了。
罗瑞平在下面吃着晚饭,见楚以淅下来朝他招了招手,“你醒了?下来吃点东西吧,一会咱们去来的时候走过的那条小路看看,我刚才好像听见那边传来哭声,但是听得有些不明确,我自己去又害怕,就一直在等你。”
“不了。”楚以淅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小斯死亡的山洞,那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呀。
“可是现在游戏里面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自己去有点害怕。”罗瑞平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感觉,“说不定你跟我过去,还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楚以淅捏了捏眉心,吃了两块面包说:“……那就去看看吧。”
反正他现在对于山洞的位置还是一头雾水,倒不如四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罗瑞平对于楚以淅的妥协显然很高兴,“好!”
吃过晚饭,楚以淅和罗瑞平一起往小路那边走去。
来的时候楚以淅就曾注意到脚下的路很不一样,那些鹅卵石的颜色过于妖艳,和这边清丽的景色格格不入。
环顾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但是……
楚以淅:“怎么没有鬼?”
一般这个时候,那些鬼都已经倾巢而出,在路上找人询问珍珠项链了,但是此刻,却没看到任何一只鬼在这边飘动,是怎么回事?
罗瑞平头都不会,只是埋头在前面走,“应该是没到时间吧,不用管他,走,咱们先去小路。”
楚以淅跟在罗瑞平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只是这段路越走越不对劲,天色越来越暗,耳边的风声呼啸,像是有很大的风吹来,但是楚以淅却知道,微风徐徐的连他的头发丝都吹不动。
楚以淅缓缓慢下脚步,问:“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奇怪?没有啊。”罗瑞平的声音有些尖锐,甚至是偏细,听起来的感觉很奇怪。
楚以淅楞了一下,这个声音不像是罗瑞平以前的声音,倒像是……太监?
就在此刻,走入目的地的罗瑞平停下脚步,楚以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只见他那一头短发,肉眼可见的增长,一直到了及腰的长度!
当罗瑞平缓缓转身,入目却是他脸上千百张女人的脸!
千百张的脸聚集在一个人的脸上,看起来分外可怖。
罗瑞平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强硬的做出一个微笑的模样:“请问,你有看到我的珍珠项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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