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在厨房忙活着,客厅里两个男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质问道:“我们大家都饿着呢,你就自己在那大吃大喝好意思吗?”
楚以淅抿起嘴角,看着面前这一小碗奶油浓汤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就这么点东西,还算大吃大喝?
我都快连嘴都张不开了好吗?
这俩人可能就是看周砚不在,觉的他比较好欺负吧。
虽然他很想和他们理论,但是考虑到他说话不方便,吵架的时候让别人看你写的笔记本那也不现实,所以楚以淅索性低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自己吃自己的。
他吃的本来就慢,这些人还来捣乱的话,可能得吃个三四个小时。
就在那男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砚端着一碗炒面走了出来,一看见周砚,那个男人马上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还没等说话呢就蔫了。
“怎么了?”周砚双眸一眯,细细打量着刚才说话的男人,他刚才在里面就听到了,只不过听得不真切,没想到有了一个前车之鉴,这些人竟然还敢上前挑衅,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楚以淅摇了摇头,放下勺子在笔记本上写到:“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一趟圣彼斯街。”
周砚:“还去?”
“嗯。”
周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打算上楼休息,结果一下就改了,随口问道:“这是有什么新发现?”
“嗯。”依旧是那一个字,却让周砚顿了一下。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楚以淅真的发现了什么,在场众人都竖起耳朵只等着楚以淅解释这个线索是什么,但因为说话不方便,楚以淅直接写在了笔记本上,让那些等着窥探的人都断了念想。
楚以淅这样写到:“香水的气味越来越重了。”
周砚这才想到楚以淅身上携带的那瓶香水,如此说来,他确实闻到了楚以淅身上那一抹浓香。
“一会把它方回房间吧。”暂时还不知道这瓶香水是正面还是负面作用,能不随身带着还是放在房间的好,等结果出来再用上那瓶香水也不迟。
楚以淅对周砚的决定自然没有异议,“嗯。”
吃过饭,两人便把香水放好相伴离开了。
因为北木擎的身份是警长,所以他住宿的地方不是别墅,而是局里,孙媛也跟在他身边,晚上就没见这两个人出来。
而刚才开口的那个男人缓缓站起来,“张罗路……去不去?”
张罗路正是刚才那个和他咬耳朵的男人。
张罗路有些纠结,“这样不好吧。”毕竟那个叫周砚的看起来很不好惹,如果真的因为这么一点破事把周砚惹怒了,惹得周砚报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这么目中无人,给他们点教训又怎么了?”栗子然不以为然道:“参与游戏的人要是都像他们那么自私,那谁都别想出去!线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有限度,不争不抢,难道还等着人家把线索送到你的面前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罗路有点后悔刚才蹿腾栗子然挑衅的事情了,现在可好,目的没达到,反而还要把他拉下水。
“少废话!”栗子然扭头对着大家说:“你们都是参与过游戏的,怎么回事想必心里也清楚,我们哥俩现在要去周砚的房间找他藏起来的那个东西,你们要是想一起的那就跟上,如果觉得怕了周砚这个人,从而放弃了从这里逃开的可能,那我也不强求你们!”
厨师长抖动着脸上颤颤巍巍的肥肉说:“可是,如果周砚回来发怒怎么办?”
线索这种东西谁都想要,但是为了一点线索惹怒了不该招惹的人,那对谁都是不好的。
“没事!法不责众,我们人这么多,他总不能挨个料理了吧?就算是抓典型,那也是我出事,你们只管放心!”栗子然拍着胸脯保证。
栗子然的这番话像是起了效果,剩下的女佣和游客都有些心动,对啊,他们只是跟过去凑个热闹,真出事了可是和他们没关系的,周砚也根本不能奈何他们不是吗?
这样想着,游客先站了起来,“我跟你去,我也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有了带头的,女佣也当仁不让的举起了手,“还有我!”
“我也去。”
“加我一个吧。”
“……”
栗子然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是满意,除了厨师长,所有人都打算跟他一起上去,“你呢?去不去?”栗子然看向厨师长。
厨师长想了想,脸上垂下来的皮肉几乎遮盖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思绪,半晌,就在栗子然觉得厨师长会同意的时候,他缓缓摇头,“我就不去了,有些饿了,我就先去吃饭了。”
说完,像是怕栗子然会强硬的把他留下一样,厨师长先一步的离开了。
走进厨房,关紧了厨房门。
栗子然呼吸一滞,“这……?”
“喂,你!——”反应过来的栗子然冲过去就想敲开厨房门跟他说个清楚,但是张罗路却拦住了他。
“别浪费时间了,要去就赶紧去,别等到周砚回来被他抓个正着,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抓贼拿赃,只要他们咬死了说没看到那个东西,周砚肯定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要是亲眼看见你在他的房间搜来找去,那才是抓了个正着。
栗子然这么一想,便也没时间浪费在厨师长身上,愤愤的朝着厨房门口啐了一口唾沫,“咱们走!”
这栋别墅,地位最高的应该就是夫人,除了夫人那就是楚以淅扮演的那个小姐,所以房间安排上,楚以淅的房间称得上是别人房间的五六倍大小,毕竟大部分的佣人都是合住在一个宿舍,栗子然一进门就被这个巨大的房间给吸引住了。
开头说的要找东西全都被他忘在了脑后,倒是张罗路记得清楚,“大家分开找吧,这样速度能快些。不要浪费时间。”他是真的挺害怕周砚的,虽然说不上原因,但是只是一个照面就能让人心怀畏惧的人,绝对是不好惹的。
“好。”女佣和游客分散开来,张罗路也拉着栗子然往一边走去,要是他再不拦着点,只怕栗子然现在都已经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张罗路说:“走吧,咱们去看看里面……”
“走。”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重要的东西都被周砚带在身上的,笔记本更是贴身携带,留在房间里的除了那瓶香水就是房间里原本准备的被褥什么的,其他的倒是没有。
找了一圈下来,大家都没什么收获,女佣挠了挠头有些烦躁,“这啥也没有啊!”
另一位女佣点头赞同,“我这也是!除了被褥什么的,连件衣服都没有,就是衣柜里有好多裙子,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从床底下爬出来一位女佣,打扫了一下落在身上的灰尘叹了口气,“看来是真没有什么东西了。”
栗子然把书柜翻了个遍,除了一个染血的信封,也就再没其他。
栗子然:“我找到了一个信封,但是里面的信不知道去哪了,你们呢?”
众人纷纷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栗子然一噎,早知道就不把信封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现在好了,自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分享出去,反而什么重要的消息都没得到。
至于桌子上的那瓶香水则是被完全的无视了,女人用的东西,大家来这都是为了找保命线索的,谁没事会对这个东西上心。
但是话都已经说了,再藏着掖着对谁都不好,栗子然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说:“那这么说的话,这个信封可能就是线索了。”
张罗路点了点头,“嗯,那这个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栗子然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多么的无力,“咱们还是出去说吧,等周砚回来碰上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咱们先出去吧。”
“走了走了。”
提到周砚,大家都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临走之前,一名女佣站在桌边纠结了一下,还是把那瓶香水拿了起来,这个味道她刚才试了一下,感觉蛮好闻的,一扭头,身边的人已经要走光了,连忙把香水揣起来说:“诶,等我一下。”
出门之后,她还不忘轻轻关闭房门。
周砚和楚以淅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看到的景色都有所不同,但是路却始终没有终端。
楚以淅写道:“我们走了多久?”
周砚看了一眼手表,“没多久,几个小时而已。”
楚以淅:“……”
他怎么记得,白天去的时候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呢?
楚以淅继续写:“鬼打墙?”
“感觉有点相似。”周砚对这方面也不了解,但是一直这么走下去却是没个头,“咱们要不先回去?可能在晚上不让咱们靠近圣彼斯街才会这样。说不定回去就没事了。”
楚以淅也不想在这继续走着浪费时间,便点了点头,“嗯。”
当两人掉头往回走的时候,不过寥寥几步,就到了别墅门口他们刚才出去的地方。
楚以淅:“……”
周砚:“……”
合着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走出别墅院子是吗?
楚以淅都忍不住吐槽了。
回到别墅,餐桌边围坐了一圈正在吃饭,见他们进来,栗子然快速抽手,把手中的信封藏了起来,有些心虚的低头大口扒饭。
周砚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没有计较,直接跟楚以淅上楼了。
拿了香水的女佣长舒一口气,“呼……刚才吓死我了。”她真的害怕周砚会发现什么然后对他们动手。
栗子然嗤笑道:“至于的吗?看你那个小胆。”
女佣挑了挑眉,“不至于你藏什么信封?”
栗子然被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低头吃饭。
------
进了房间,周砚伸了个懒腰,说:“他们那一副心虚的样子,真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话没说完,就见杂乱的房间和四处散乱的衣服。
楚以淅:“……”
他好像知道那些人在心虚什么了。
楚以淅一个箭步走到桌边,就见原本摆放在上面的香水消失了,他当即写道:“香水不见了!”
那些玩家这种行为不就是偷窃吗?!!
没想到在游戏里还能看见这种小人的存在!
原本出去找线索就不顺,回来以后还看见这些,楚以淅这次真是被气得不轻。
周砚拉着楚以淅在床边坐下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生气,多大点事啊,那个香水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呢,丢了也没关系,反正就这几个人,要找肯定能随时找回来,等知道了香水的作用再去找那个小贼也不迟。”
楚以淅依旧闷闷不乐,周砚见状说:“吃块奶糖,不生气了好不好?”
奶糖在游戏里比较少见,制作工艺的原因,产出量很少,但是味道不错是楚以淅喜欢的,周砚几乎已经包圆了面上能看见的所有的奶糖,但是考虑到楚以淅的牙,他没有一次给他很多。
楚以淅很想说,我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吗?一颗奶糖而已,当我是什么?
于是楚以淅抬头,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嗯。”
最后,就是楚以淅吃着奶糖看着周砚收拾屋子。
那些人不仅把屋子翻乱了,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放过。
周砚一边收拾,一边展开那些衣服看,“这些衣服不都挺好看的吗?怎么不换呢?”
楚以淅:“……”
别说了,越说越来气。
他之前以为在游戏里是不能换衣服的,后来才知道,是不能换别的衣服,衣柜里的这些裙子都是可以的,但是这些裙子对他来说太露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大老爷们,楚以淅无法接受穿暴露的小裙子,所以他宁愿穿着身上这身比较严实的裙子,也不想尝试诱惑装。
但是……看着周砚的眼神,楚以淅直觉的感觉不好。
楚以淅写道:“看我干嘛?”拿着笔记本挡脸,只给他看这几个字。
周砚抖开了一件小粉裙子,“看你适合那件衣服。”
楚以淅:“……”
滚!!!
楚以淅那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写道:“滚。”
周砚毫不在乎楚以淅的冷待,更是一本正经的拿起了别的和粉色小裙子相搭配的衣服,“你看这个怎么样?带个外套也不算太暴露。”
楚以淅:“……”
你要是真的敢给我穿上,我就弄死你……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周砚拿着小裙子走了过来。
“¥……%#¥@¥%!滚!”楚以淅反手拿起笔记本,笔动的飞快,然而,周砚过来把他的笔记本抽走,反手丢到一边,楚以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交流工具就这么没了。
“你——”
“嗯?!”
“好了好了,别说话,一会脸又疼了。”周砚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还顺便捂住了他的嘴。
楚以淅气得只想张嘴咬他,他现在无比后悔,怎么就伤到了脸颊搞得不能开口了呢?!!
你等我能说话的,你等着……
兵荒马乱之后,楚以淅穿着粉色小裙子套了一个白色的西装半腰外套,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
周砚把楚以淅当成洋娃娃一样照顾,此刻正坐在他身后帮他梳头,“这不挺好看的吗?”
楚以淅:“……”
你去把我笔记本找回来,我要开始骂你了。
“衣柜里有那么多衣服不利用一下多浪费啊,存在即合理,那些衣服肯定也是有它们存在的理由对不对?”周砚说的是头头是道,楚以淅低头不语完全不听,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伤好了以后要怎么骂会比较有气势。
楚以淅看着身上这身小裙子忍不住有些后悔,来的时候就想换衣服,却没想到不能换,如果知道以后会被换成这样的小裙子,他宁愿在一开始换几件颜色正常的衣服。
想到这,楚以淅蓦地怔了一下。
他一开始是想换衣服来着。
只是衣服一直脱不下来,孙媛也帮忙了,但是却始终没办法打开衣扣,所以他才一直以为衣服是不能更换的,但是刚才……周砚好像脱的很轻松?
这……?!
楚以淅莫得伸手拉住了周砚,笔记本,笔记本给我!
周砚感觉到楚以淅的急躁,有点不明所以的问道:“嗯?怎么了?”
楚以淅指了指刚才笔记本被丢掉的地方,意思很明显。
周砚放下手中柔顺的秀发,起身走到那边把笔记本捡了回来,他看出楚以淅的焦急,便坐在他身边看着楚以淅写。
楚以淅:“孙媛帮我换衣服的时候衣服是脱不下来的!”
“孙媛帮你换衣服?!”看着这行字,周砚的声音都变了,“你们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她为什么要帮你换衣服?!”
楚以淅:“……”
大哥,你这个侧重点是不是有点不对?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楚以淅拍了他一下,“我的意思是,孙媛是男仆,男仆帮小姐换衣服不能换,但是管家却可以!”
那个感叹号几乎是夹杂了楚以淅长久以来压抑的咆哮。
“你的意思是……”周砚若有所思的说:“小姐和管家有一腿?”
楚以淅点头道:“嗯。”
周砚笑了笑,“这就有意思了。”
周砚问:“你困了吗?”
楚以淅摇头。
周砚起身把他拉起来,说:“那走吧,去你姘头的房间看一下,应该能找到线索。”
从进入到这个游戏,周砚就一直没有去过管家的房间,而是一直待在楚以淅这边,除了脑海之中浮现的线索,剩下的,就应该在房间里了。
楚以淅瞥了他一眼,姘头?哪有强制给人换小裙子的辣鸡姘头?
像你这种垃圾,我一天能踹死三个。
也就是我打不过你,要不然……我怎么能忍得了你?!!
楚以淅暗自咬牙,你等我什么时候打得过你,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周砚一回头就看见楚以淅这种表情,有些纳闷问:“想什么呢?表情这么浪?”
楚以淅一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做出翻白眼这种不雅的行为。
楚以淅直接推了他一把,别废话了,快点去你房间!
管家的房间在一楼,为了方便他在主人出现的时候能够恭候身边,所以房间离客厅厨房这种地方很近,还没等进去,楚以淅就在门口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像是打翻了香水。
浓郁的呛人。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呛得楚以淅说不出话来,捂着鼻子坚强的往里走,之后看到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
这……
只见屋子里面,满墙贴满了楚以淅的照片!
不,应该是小姐的照片。
只是游戏为了贴合玩家,导致这些照片都是楚以淅的模样。
周砚见了忍不住吐槽,“靠……咱俩果然有一腿。”
楚以淅不想说话,你离我远些谢谢。
谁跟你有一腿?!
这个房间,简直就是把照片当成墙纸,桌子也像是定制款,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小姐大头照。
覆盖了整个桌面。
大到墙纸,小到水杯,全部都是小姐的照片与画像。
这种行为倒不像是单纯的喜欢,给人一种痴汉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再加上刚才周砚给自己换衣服的行为,楚以淅咬牙切齿的写到:“变、态。”
周砚一抬头,差点被这两个大字贴在脸上,一脸懵逼且无辜。
我干什么了,怎么挨骂的这么突然?
周砚叹了口气,为自己辩解道:“这个房间是游戏搞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楚以淅又写到:“呵,狡辩。”
周砚:“……”
周砚问:“你还记得衣柜里那件大红色的吊带贴身超短裙吗?”
楚以淅楞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件,只是那件衣服太小了,一米五的身高差不多能穿成超短裙,但是以他的身高穿起来那就是……抹胸?
“?”
周砚问这个什么意思?
蓦地,楚以淅想到了一个可能,只听周砚缓缓问道:“你想穿上试试吗?”
楚以淅:“……”
你敢!
楚以淅扭头瞪他。
周砚无所畏惧,在你打得过我之前,一切都是虚无。
楚以淅咬了咬牙,在笔记本上写到:“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