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阴云密布,压抑的墨色笼罩,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黑雾。
楚以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天色昏暗让他还以为是晚上,待清醒过来看时间才觉得不对。
‘咚咚’
张强在门口敲响房门,“楚以淅你醒了吗?”
楚以淅伸了个懒腰过去开门,“有事?”
张强说:“结亲结束了。”
“什么?”
“我们错过了村民的结亲!”张强面色苍白,他们错过了这个线索,错过了这重要一点!对以后的游戏肯定不利!
楚以淅捏了捏眉心,昨天睡觉之前还记得要参加结亲,结果一觉睡到下午楚以淅自己都没想到,不过……“你们也一觉睡到现在?”
“嗯。”张强点了点头,在他后面跟着一起过来的玩家也纷纷点头。
“昨天回去就觉得特别困,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天色还早就继续睡了,谁能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居然会因为天气而错过结亲!
安璐璐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怕成这样,但是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下她的心情宁也实在是轻松不起来,揉捏着酸疼的后脖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出去看看。”楚以淅拿起外套便往外走,“你们在睡梦中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睡得特别安稳……”
“我也是,一觉睡到现在。要不是张强过来叫我,我可能现在都还在睡。”
“对对对。”
……
楚以淅:“那我们……”
话没说完,女孩的尖叫声打破了沉重的宁静,“啊!放开我!救命呀!”
楚以淅眸色一顿,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赶去。
张强也毫不迟疑,安璐璐迟疑片刻也追了上去,如果说这个游戏很危险,那一个人存在的地方显然是最危险的,有人在的情况下,你或许还有一个活着的机会。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往外跑,落在最后的男人在跟了几步之后却停下了脚步,“小婉,我们别去了吧,那边这么多人,咱们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小婉抿起嘴角,似是有些不赞同他的话,“可是我们待在这边也没什么用呀。”
男人说:“可是要是不用直面危险也可以出去,那不是更好吗?”
“唔……”小婉好像是被说服了,“我们先回去?”
“嗯!让他们去找线索就行。”男人揽住小婉的肩膀,“你饿不饿?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不了,我想回去再躺一会。”小婉拒绝了男人明显暗示的意思,把男人的手推下去,自顾自的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叼着一根杂草,‘呸!’什么东西!
封贤平在进入孤岛之前是一名网络主播,凭借自己英俊的面庞吸粉无数,名气大了人也就飘了,在粉丝主动找上门的时候他都来者不拒,各色美女纷纷收入囊中,却没想到玩脱了,多名女生直接怀孕,封贤平只是想玩玩而已,谁能想到整出孩子来了。
于是,封贤平直接给了那些人一笔钱,把孩子打了,之后的他也没有收敛,仗着自己这张脸哄骗小姑娘打胎,最后被一个小姑娘的父亲一刀给捅进了医院,睡一觉醒来就到这了。
在看见小婉的时候封贤平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菜,但是没想到小婉居然对他爱答不理的,啧啧啧……莫不是想着怎么勾住我的心吧?
这样一想,刚才被拒绝的心情好像也没有多少愤怒,搓了搓手朝着小婉的房间走了过去。
封贤平没有敲门,反正现在这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必要做那些表面功夫,直接推门而入,“小婉,我感觉……”
话音渐渐落下去,封贤平一眼就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小婉。
与刚才不同的是,小婉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大红色嫁衣,头上戴着金色的发冠,流苏垂在脸颊两侧,镜中的小婉,更美了。
封贤平咽了咽口水,笑道:“小婉,你穿红色真好看。”
小婉抿起嘴角,樱薄唇红,精致的面容小巧可爱,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微微侧身示意封贤平过来,“你喜欢我吗?”
封贤平连忙跑过去,“喜欢,我最喜欢你了。”
小婉抬手落在男人的肩膀,如不及防的靠近,“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封贤平求之不得,当即吻了上去!
小婉一动不动任由封贤平动作,却笑弯了眼睛。
外套在瞬间剥离,封贤平猛地向前一扑将小婉压倒在地!
唇齿交融间,封贤平突然睁大了眼睛,“唔!”
小婉随手把男人推倒在一边,额间红发飘荡,“你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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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以淅他们赶到的时候,在房子外面已经为了一圈的村民,看见他们过来,村民的眼神很是抵触,但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人开口驱赶,村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村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们……睡醒了?”
“嗯。”楚以淅看了一眼房子,里面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女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染上了嘶哑,听起来不甚清晰,但是其中痛心难捱还是感染着人们。
“我不是你们村里的人!放我出去!”
“求求你们,放了我好不好?”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村长听着这番哭喊似乎也觉得脸上没有颜面,冷着脸不复之前的和蔼,朝着房子喊道:“王晴!既然已经进了我们村子那就好好的学习一下如何为人妇!大喜之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听了村长的话,房里的人直接堵住了王晴的嘴,“唔唔!”
村长这才满意,微微颔首道:“见笑。”
张强按耐不住心中的澎湃,“那里面的人是……”
楚以淅:“安静!”
“我……”张强一时间被楚以淅的态度怔住了,等回过神来屋里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声响,而楚以淅早已冷漠的离开,村长对这一转变喜闻乐见,微笑着走了。
村民散开,张强一把揪起楚以淅的衣领,怒吼道:“那里面的人明明是我们的队友!”
楚以淅冷漠的抬眸,“你这么有能耐,就冲进去把她救出来。”
见张强不答,楚以淅接着问:“在这站着做什么?不觉得浪费时间?”
说到底,还是一个想要见义勇为但是却没这个帮忙的胆子!
只想着让别人在前面为你出头,自己在后面收好?
搞笑。
甩开张强,楚以淅慢条斯理的顺平了衣领的褶皱,“先管好自己,再去做圣母吧。”说着,楚以淅扭头就走。
楚以淅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这个张强……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看见曾经的自己。
他之前也想过救人,但并没有像张强那样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他帮忙了,给了线索,可结果呢?
傻子。
刚一进门,封贤平便迅速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楚以淅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封贤平说:“我想问问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这一趟完全就是白跑,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不过……嫁入村庄的女孩不一定是村里的人,更有一些外面的,或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人。
王晴的存在就是证据。
他们一直以为昨晚王晴和百灿是死了却没想到,叫得那么凄惨不是死亡,而是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让村民与她们结婚吗。
楚以淅有些想不通,不过就是结个婚,何必大费周章?
这怕是有点浪费时间。
“怎么会没有呢?”楚以淅说了实话,但是封贤平完全不相信,出去一趟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是最先回来的,谁会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知道了但是却不想说吧!
封贤平抿了抿唇,他觉得楚以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有线索就应该和我们分享一下,这样我们也能提供帮助不是吗?”
安璐璐瞥了他一眼,“怎么不美死你呢?”她实在好奇,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才能让这种智障一般的人物活到现在。
我这个大小姐都没要求楚以淅把什么都告诉我,你哪来的那么大脸越过我去?!
封贤平:“喂……!”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楚以淅看这天色好像又要下雨,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楚以淅拿出笔记本翻看。
第一晚淋了雨累的不行就直接睡觉了,就一直把笔记本的事情搁置了,到现在才有时间查看线索。
看着上面哪一行简单的小字,楚以淅只觉得笔记本给出来的线索越来越敷衍了。
“抱着棺材跳三下,你就成了我。”
抱着棺材跳三下?
先不说棺材有多大,一个人怎么可能抱得起来,再一个,抱着棺材还得跳三下?
这是什么奇葩线索。
这个提示是什么意思啊?
楚以淅合上笔记,它,没有任何作用。
吃午饭的时候,张强扒拉了两口米饭就不吃了,时不时的瞟楚以淅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考虑到之前楚以淅的态度他又退却了。
楚以淅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说话,张强说不说是他的问题,与他关系不大,听不听都无所谓。
眼见着一碗饭见底,楚以淅放下碗筷便打算回房间研究笔记本,张强见状顿时什么纠结都没有了,再耽搁下去,人都走了!
张强说:“村长说让我们去林子上砍树做嫁妆箱子!”
“嫁妆箱子?”楚以淅顿住脚步问:“那是什么?”
张强解释道:“就是一种女儿出嫁装嫁妆用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但是这个村子里还保留着以前的风俗,村长说让我们每一个人分别做一个嫁妆盒子,算是外来人对村民的祝福。”
楚以淅:“每个人?”
“对。”张强点了点头,“村长还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把斧子,自己砍树自己做。”
张强说了这些以后没有再补充,安璐璐瞥了他一眼,怎么传话还带丢三落四的?村长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在,安璐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跟楚以淅说:“村长说了,做好以后就当做礼物送给新人,新人作为回报会亲自送你离开村子。我觉得这个可能是一个出去的办法。”
从进入游戏以后他对谁的态度都很冷淡,张强还以为自己刚才故意隐瞒会惹得楚以淅不高兴,却没想到楚以淅没过多追究,“去看看。”
“好。”
他们到达树林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砍好了树,想必也是听到村长这么说,觉得做好了嫁妆盒子就可以出去,所以大家都开始着急,连中午饭都没有回去吃,直接奔着树林来了。
“强哥你怎么来这么晚?我们都砍好树了!”
张强看着他脚边三棵树眼神晦暗不明。“钱重你就是太心急,那不还得做嫁妆盒子呢吗。”
钱重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略感头疼,“唉,那倒也是,这都是手艺活,真做起来还不知道得耗费多少功夫呢。”
张强:“行了,你耽误你了,砍完树就回去忙吧,院子里有各种工具,小心操作。”
“知道了哥。”
随后,没砍好树的人都闷头砍树,楚以淅到时不慌不忙的找了一个断裂的大树坐着休息。
安璐璐都把大树砍掉一层皮,起身擦汗的功夫就看见楚以淅坐在树干上喝茶。
安璐璐:“……”
相比自己浑身汗臭味,楚以淅简直怡然自得的可以啊。
“喂!你到底想不想出去!”安璐璐把斧子一扔,凑过去抢了杯茶水。
脑子里关于男人的思路突然被打断,楚以淅微微蹙眉眉头,“又不是我想,就能随时出去的。”
“那你怎么还不赶紧去做嫁妆盒子?”
楚以淅问:“你就这么笃定,做了就能出去?”
“我不知道。”安璐璐挺起胸脯,理所当然的说:“但是什么都不做肯定出不去!”
楚以淅:“那你加油。反正我不做。”
安璐璐:“……”
搞事情啊你这是。
楚以淅放下茶杯,说:“我劝你最好也别做。”
安璐璐捧着水喝了小口,悄咪咪的问:“为什么?”
安璐璐砍树的速度实在很慢,再加上男女力气不平均,很多人都砍好了树走了,就只剩下安璐璐在这边继续砍树,还有就是楚以淅,连砍树的意思都没有。
树林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楚以淅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树吗?”
安璐璐早在村长让他们砍树的时候就已经打探清楚了,“村长说叫美人泪,用美人泪做嫁妆盒子,代表带着嫁妆结婚时是最后一次落泪,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楚以淅用手套在身下这棵大树的伤口处轻轻擦拭了一下,旋即拿起来给安璐璐看,“哪有树在被砍下来的时候还流血的?”
“那不是血,是大树的汁液。”
楚以淅:“那你闻闻。”
安璐璐不以为然,只是当她轻嗅一下以后,彻底顿住了。
这……这刺鼻的血腥味是哪来的?!
大树的汁液难道不不应该是清新冷冽的味道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安璐璐感觉自己读书可能有那么一点少。
已经无法用现有的知识解决这棵大树的问题了。
被诅咒的村庄,会流血的大树,用大树制作嫁妆盒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安璐璐头痛无比。
纠结半天安璐璐都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气得她都懒得想了,坐在楚以淅身边问:“那我们就不砍树了吗?”
楚以淅拍了拍身下的树干说:“我不用砍。”
地上有现成的,他还做这个苦力干嘛?
安璐璐:“……”
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安璐璐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恶狠狠的用斧子劈开了树皮,看着顺着树皮纹理流下来的鲜血叹了口气,操蛋的人生!
等安璐璐砍完树已经是晚上了,天色虽然阴沉,但是却始终没有下雨,像是憋屈着什么,就在安璐璐最后一斧子砍上去,摇摇欲坠的大树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嘭’的一声,溅起飞沙泥土。
“咳咳!”安璐璐被呛得直咳嗽,一不小心那股子血腥味顺着喉咙下去,恶心的安璐璐差点没吐出来。
太恶心了!!!
安璐璐看着自己脚边的大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树木左右摆动,像是有生命般的想要躲避安璐璐,看起来很是诡异,但是安璐璐却没放在心上,正打算一脚踢下山,就被楚以淅拽了过去。
“躲起来!”
“什么?”安璐璐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多问,就被楚以淅一把捂住了嘴,“唔!”
楚以淅:“安静!”
安璐璐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安佳国际银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因为楚以淅简简单单两个字就乖巧的不再说话了?
开什么玩笑?!
安璐璐翻了个白眼,张嘴就想咬下去,先让楚以淅松口再说,然而,嘴巴刚一张开便合不上了。
安璐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片树林,树干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逐渐分化为人脸,就像是从内往外凸起的一张人形面孔,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空气越发静谧,一棵棵树化为人形从枝干中走了出来,更为恐怖的是,之前枝繁叶茂的大树再出现人形凹槽之后逐渐变为了半包裹的盒子。
楚以淅微微眯起双眸,与其说那是盒子,倒不如说它是……棺材。
一个没有盖盖的棺材。
安璐璐慌张的看着楚以淅,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这是什么?
楚以淅也不清楚,但直觉认为这里的少女和村里婚嫁有关系。
村里少女稀少,可眼下面前竟然会出现这么多少女,这就很奇怪了。
安璐璐轻声说:“那我们要跑吗?”
楚以淅缓缓站起来,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些女生,确认她们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这才慢慢的往旁边挪动,就在即将靠近树林边缘的时候,张强突然出现呢。
张强把看好的树安置好,却发现楚以淅和安璐璐一直没回来,想来想去怕他们出事,便跑了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还没进树林,便看见楚以淅和安璐璐猫着腰走出来,张强当即挥了挥手喊道:“楚以淅!安璐璐,你们俩还没砍完树吗?怎么还不回去!天都已经黑了!”
楚以淅:“……”
靠!
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即使知道张强是好心,楚以淅都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张强这一嗓子直接把所有树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一双双红绿交加的瞳孔盯着他们。
安璐璐一个没忍住尖叫出声,“啊!!!”
“跑!”楚以淅也顾不了那么多,推了安璐璐一把率先冲了出去!
张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楚以淅和安璐璐径直的越过自己往后跑。
“喂……你们的树……”张强伸出尔康手,话还没说完就见后面一队飘在空中的女子呜呜洋洋的冲了过来。
张强:“……”
我懂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啊?!”张强吓得拼了命的往前跑,然而,不管他们速度多快都用永远比不上空中漂浮的女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追上来。
脚下一滑,张强扑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摩擦划破了皮肤,鲜血不断从膝间流下,“救……救命啊!”
楚以淅见状拔出匕首就想冲回去,却被安璐璐拉住了手,“别去,太危险了!”
“松手!”安璐璐的力气不足为惧,楚以淅挣脱以后便冲了过去,却没想到只这一瞬间的耽搁,女鬼已经蜂拥而至将张强牢牢地包裹!
张强:“啊!!!”
“他……他是被吃了吗?太恐怖了……”安璐璐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吓得浑身都在打哆嗦,太可怕了,真的。
楚以淅微微眯起双眸,“不,他没死!”
没有血,没有……
就在此刻,女鬼突然暴起飞到空中,张强蜷缩着身体咆哮:“哇啊啊啊!”
细看下去,竟是毫发无伤!
张强没有到达死亡那个点,这些女鬼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楚以淅当机立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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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跟在两人身后,样子倒像是势必要治他们于死地!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楚以淅推开安璐璐调转方向,“分开跑!”
“啊?为什么!”安璐璐并不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女鬼,下意识的就想追过去,结果女鬼在这一瞬间已经瞬间贴近!
近在咫尺的双眸像是刀刃一寸寸的切割着她的肌肤,安璐璐恐惧的睁大了双眸,颤抖着唇瓣却说不出一句,浑身打哆嗦般的委屈。
救……救命啊!
看着女鬼骤然靠近,安璐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些女鬼就好像没见到她一样,径直的绕过她,朝着楚以淅追了过去!
安璐璐:“?!!”
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楚以淅会提议分开走……
他是不是也意识到了什么?
安璐璐咬了咬牙,楚以淅你可不要有事啊。
楚以淅在张强无事以后便有些怀疑,毕竟现在共同经历过的也无非就是砍树,在场的所有游戏玩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砍树罢了,那女鬼一开始就朝着他冲了过来,安璐璐应该是无辜被他连累的,看着自己身后穷追不舍的女鬼,楚以淅心里更加笃定。
不砍树,会死……
这么说,砍树到时必须经历的一点。
可那些树……是可以变成人的不是吗?
一时间楚以淅搞不懂了,如果他们真的可以变成人,那把树砍了岂不就是断了女鬼的生命?
那还有这种上赶着找死的?!
“呼呼……”不知道跑了多久,女鬼依旧在后面穷追不舍,再跑下去,都不用女鬼动手,他直接就能憋死!
楚以淅抿起嘴角,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脚下一转,径直的朝着村长家跑去!
跑到村长家的路不过几公里,楚以淅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就这寥寥几公里几乎跑掉了半条命,还要时刻提防着后面女鬼突然窜过来给他一爪子,等到了村长家的时候,楚以淅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挠烂了,一道道鲜红的印子顺着肩胛骨向下,隐没在腰间。
快到了。
过度奔跑再加上缺氧,楚以淅都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了。
眼看着村长家近在眼前,楚以淅咬咬牙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敲门,这样是最节省时间的办法!
楚以淅本想着制造出声响,让村长出来开门,但是却没想到他这么一撞,直接把这个不怎么牢固的门板给撞碎了,裹着碎屑趴在地上,楚以淅感觉分外尴尬。
而且他现在的动作恰巧给了女鬼可乘之机,要是在这个时候女鬼冲上来,有足够的时间用牙齿和锋利的指甲将他撕碎!
但是……
楚以淅扭头看着站在徒留下门框外面的女鬼。
他们……没有追进来?
女鬼非但没有追过来,在看见楚以淅闯入这扇门之中显得越发急躁,上下飘忽着想要冲进来,可不知道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去路,女鬼在门外流连半晌,一直没有进来,最后怨怒的走了。
楚以淅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跑过来一路没停,靠的全都是一股子冲劲,此刻突然松懈,直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倒在地上胸口迅速起伏,喘息。
后背的门板碎渣硌的他难受,楚以淅平复了一会起身朝着院里的上屋走去。
楚以淅敲了敲门,“村长,你在吗?”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透过窗户也看不见屋里面有灯光的样子。
看来村长是不在了。
可是大晚上的村长不在家会去哪呢?
楚以淅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即使村长不在,楚以淅也没有直接离开,外面那些女鬼还不知道走没走,还是等到明天白天确认安全了再出去,后背上的疼痛丝丝泛着麻痹的感觉,楚以淅想抓却又摸不到,最后迷迷糊糊的靠着上屋的墙睡了。
次日,楚以淅是被冻醒的,夜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浑身湿透了的他吹了一晚上凉风,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脑袋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摸了摸还是湿漉漉的袖口,楚以淅蹙起眉头。
他睡得这么沉吗?
这是睡觉不是死了,怎么连下雨了都感觉不到?
浑身都湿透了,他竟然还能安稳的睡到现在?
楚以淅心下警醒着感觉这里不太对劲,脱下外套扔在一边,连忙在村长回来之前离开了。
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
楚以淅匆匆离去,他身后的那扇门缓缓打开一个细小的缝隙,一缕白烟飘出下一刻房门骤然关上,将这缕轻烟阻隔在屋内。
楚以淅刚回到院子里就被安璐璐拦下了,“你怎么才回来?昨晚去哪了?”
“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都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呢?”
“说话呀你!”
一句句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楚以淅头疼的沉重,根本提不起力气回她,摆了摆手把她推到一边,自顾自的回房间了。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楚以淅倒在床上闷头就睡,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有脱下,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真的没力气。
楚以淅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前所未有的想念着周砚。
要是这次游戏周砚也进来的话,他肯定能想到这怪异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而不是像他,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楚以淅睡得并不安稳,他正在发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冰冷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即使裹着后背都感觉浑身发凉。
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周砚的声音,“怎么搞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
楚以淅埋首在枕头里,企图把这种声音驱逐出脑海,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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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楚以淅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安璐璐坐在床边一脸忧色的帮他擦汗。
“诶,你醒啦?!”见他醒来,安璐璐十分惊喜,“我还以为你熬不过去了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居然还穿着湿衣服睡觉,真是不要命了。”
湿衣服?
他没觉得衣服有哪里湿。
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过了,身后的伤口也感觉凉丝丝的,应该是被上了药。
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是一个女生……?!
楚以淅喉结滚动,艰难的说:“你是个女生。”
安璐璐一撩头发,“我当然知道我是女生,像我这么漂亮的生成男孩是你们的损失知道不?”
楚以淅:“……”
安璐璐媚眼还没抛完呢就被楚以淅给推了出来,站在门口安璐璐不甘心的拍门,“喂?!要不要这么冷漠?!本小姐这么漂亮你多看两眼怎么了!?”
楚以淅紧紧的靠着门,就是不让她进来,“辣眼睛。”
安璐璐看着自己的手,连个生病的人都比不上,你还有个屁力气,“算了,本大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是抓紧时间把嫁妆盒子做出来吧,要是再拖下去,可能真的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的。”
“知道了。”
随着安璐璐脚步远去,楚以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被女生换了身衣服,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抹了一把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头的冷汗,然而,动作之下楚以淅却突然顿住,缓缓把手拿下,就见手心静静的放着一块布。
布料触手的感觉有些光滑,更像是衣服布料撕下来的一块……
再加上睡意朦胧之间听到的周砚那句话,楚以淅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该不会……
楚以淅缓缓攥紧了拳头。
他做着有周砚的梦,被女生换了衣服以后他还把女生的衣服给拽下来一块留念?!!
这到底是什么畜生行为?
靠啊……!
楚以淅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又休息了半天,楚以淅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便出去找线索了,这个游戏太诡异了,比之前参与过的所有游戏都要诡异,还是尽快出去的好。
张强坐在院子中间切割木头,见楚以淅出来就放下手里的活计问,“听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说话间嗓音还是有些沙哑,楚以淅说:“我怀疑村长有问题,想去村长家里看一下,你要一起吗?”
张强手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木屑,楞了一下,“村长?”
“对。”楚以淅说:“我觉得村长应该给我们下了昏睡的药,要不然不可能在结亲的那天所有人都这么统一的睡到了下午。”
再加上昨天晚上,这已经不是睡眠安稳不安稳的问题了,死人都不一定能睡成这样!
哪个村长绝对有问题,楚以淅肯定。
“强哥你别听他瞎说!”张强还没表态,后面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扛着木头瞪了楚以淅一眼,“村长都说了,把嫁妆盒子做出来就能走,他肯定是没看木头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好让你陪他,你可别上当!”
“再说了,村长可没说出去的人数是不是有限定,到时候走了一部分,没有名额了,他赶在你前面出去,你哭都没地方哭!”
“对啊李武安说的有道理,强哥你可别上当!”
“就是就是,那个楚以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赶紧干活吧,别搭理他。”
……
玩家似乎都站在张强那一边,同时决定楚以淅说的话不靠谱,蹿腾张强继续做嫁妆盒子。
楚以淅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现在万事都还没有一个定论,他们就可以确定做好了嫁妆盒子就就能出去?
太假了吧!
楚以淅不理会他们,直接对张强说:“信不信由你。”
这也算是还了昨晚他回去帮忙的情。
即使他不去,哪也不欠什么了。
长久都没有会用,就在楚以淅以为张强不会去了,正打算自己就离开的时候,张强突然拍了拍手,打掉那些木屑说:“我陪你去看看吧。”
他也不相信村长有问题,但是让楚以淅一个人去又有些放心不下,索性就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跟过去看看,要是真出什么事了,两个人也有些照应。
“诶,强哥,你这不是……”李武安话没说完就见张强和楚以淅走了,当即一拍大腿,“你这不是傻吗?!”
马上就能出去的事,非得把整件事给弄的麻烦,真是浪费时间!
这样想着,连带着看楚以淅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强问:“你昨晚就一直在村长家待着吗?”
“嗯。”楚以淅说:“不过我没进去,就在外面待着,昨晚村站好像一直没回家,不知道去了哪。”
“哦。”
小路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泥泞不堪,楚以淅艰难的在泥潭之中挪动,不可避免的新换的裤子溅上了泥。
站在门前,看着毫发无损的大门楚以淅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些预料到了,张强从泥潭中走出来,敲了敲门,却没得到回应,“这种天气,村长应该不会外出吧。”
毕竟地面都成了那样,走路都艰难,谁没事会出门啊。
“应该……”楚以淅也说不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走的时候村长还没回来,要是村长在别的地方觉得地面泥泞没办法走,所以干脆就不回来了该怎办?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村长依旧是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人,“有事吗?”
张强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额……”
“村长,我昨晚来找您商量事情,怎么没见到你人呢?”楚以淅语重心长的说:“晚上出去很危险,村长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村长摇了摇头说:“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觉出去走走,我也刚回来不久,还没等坐下就听见你们敲门了。”
“哦……这样啊。”楚以淅似乎是赞同村长说的话,但是视线却止不住的游离在村长的裤脚和鞋面,看着干净的鞋面楚以淅微微颔首,“那就先不打扰了,村长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啊?”张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这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