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

作者:小文旦

谢玉帛气得也不写作文了,水笔乱画,写一些让自己高兴的骂人的话。

暴君说的话都是假的,他让本国师行医,本国师偏要算命。

谢玉帛一下课,眉目开颜地掏出一把符纸,问道:“有人要买符吗?”

周围安静了一瞬,班长谨慎道:“老大,学校里不能传教。”

谢玉帛:“我无教派人士。”

刘飞问:“那你卖的是什么符?”

谢玉帛:“强身健体符。”

刘飞沉默了一下,觉得那张符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智商税”三个字,谢玉帛是有钱少爷,这一张符会不会卖很贵?

刘飞贴心道:“老大,我们都高三了,结合需求,你应该卖点状元符金榜题名符,我一定买来放在书包夹层收藏。”

“学海无涯苦作舟,哪有一步登天的好事。”谢玉帛满脸正直,“我卖给你们状元符,对其他学生公平吗?最多让你们保持身体健康,全力冲刺。”

谢玉帛说的义正辞严,刘飞差点以为他的符真的有效。

作为小弟,刘飞自然是要支持老大创收,他问:“多少钱一张,我买十张。”

“过犹不及,限购一张,一百一张,现金支付。”

二班的有钱子弟很多,除了刘飞买之外,陆陆续续又卖出十来张,义乌小商品符,买家大多是无条件捧谢玉帛的场。

谢玉帛赚到一千二,加上郑玢的五千,李建国的十元,合计6210元。某国师打算都放在床底下的铁盒里。

谢玉帛数了数剩下的符,他得想个办法,打入上层圈子,上辈子用黄金结算,每次都不低于一两,不能越活越回去。

学生的钱都是家长给的,能少卖就少卖。

二中的校长苏长奋,在二班这里受了刺激,接下来巡视都恍恍惚惚的。

怎么回事,连最优秀的一班,作文课纪律都不如二班?

而且二班同学看他的眼神还格外尊敬和热切?

因为太胖,还经常跟赞助学校的资本家周旋,看起来没有文人气骨,很难得到学生爱戴的苏长奋,突然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正面反馈。

还有谢玉帛那孩子,除了字丑,看起来挺机灵的,自闭症治好了?

这两个奇迹让苏长奋有些激动,在他的英明领导下,二中蓬勃向上,植物园恶作剧那事,还有无数网友夸他正直公正,跟其他和稀泥的校长都不一样。

苏长奋俨然忘记自己被谢忱泊要求发声明时的不解和担忧,他路过植物园,突发奇想进去看了一圈。

植物园自从那事之后就加了一把锁,但是作为校长,腰间叮当当挂着的,什么钥匙都有。

园中古木参天,杂草丛生,石板路被翻过一遍,位置狼藉。但是整体气氛还算和谐幽静,是夏天避暑好去处。

“嘿,一群小鬼,人走了垃圾也不带走。”苏长奋弯腰把井边的一张黄纸捡了起来。

正是当日被薛思博撕掉的那张保命符。

苏长奋以为这是一张乱涂乱画的涂鸦,他四处看了下,没有垃圾桶,顺手就给揣兜里了。

在他揭开这张符后,植物园忽然风大了起来。

苏长丰不以为意,他抬头看了看,发现植物园好多树枝都伸到外面去了,便给后勤处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我决定把植物园翻修一下,有些树枝太腐朽了风大的时候容易折断砸到人。还有把里面的路也修一下,我都磕到好几回了,免得以后还有调皮捣蛋的进去吓人。资金?”苏长奋低调咳咳两声,“这个我会处理,你开始准备吧。”

想必谢家一定会鼎力支持。

……

下午放学,王付杨打电话请谢玉帛过来一趟。

“小公子,这是这几天的利润分成。虽然还不多,但是我有信心,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口碑回来了,生意会越来越好。”

王付杨用红包抱着一叠钱,笑容满面地递给谢玉帛。

谢玉帛捏了下红包:“何止是利润分成,你把营业额都给我了吧。”

王付杨前阵子大张旗鼓地开张,送赠品送礼物,投了不少宣传费进去,之前推拿室阴气给人的阴影太深,大家嘴上不提,心里还是忌惮的。以前辞职的老员工也未悉数到岗。

谢玉帛估计他的利润还是负数。

王付杨抹了把汗:“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公子,但是我说好要分一半产业给你,总不能一直没有分红,那不是开空口支票嘛。”

谢玉帛:“准备纸笔。”

“嗯?”王付杨从柜台上拿了纸笔递给他。

“我念,你写。”谢玉帛现在对自己字非常有数,咬牙切齿道。

王付杨不明就里,但是小公子写得东西肯定是无价之宝。

“这个是泡脚的配方,现在是冬天正好,下次他们登门蹭暖气,你给他们免费提供一次泡脚服务,只提供三天,随后收费一星期,一星期后把这个配方加入推拿套餐,不单独提供服务。”

能用一般手段解决的问题,谢玉帛承诺不首先使用玄学。

上辈子他他昏迷过一阵,醒来之后身体虚,被窝里总是睡不暖,南浦圣手就给他开了这方子,睡前一泡,晚间不会手脚冰凉。睡眠质量一好,身体也渐渐恢复起来。

同理,也适合那些体虚的老年人。谢玉帛不怕没有回头客。

王付杨直点头:“还是小公子会做生意。”

方子上的药材都不贵,十分常见,王付杨一天准备个几百桶水也花不了多少钱。

等客人为了泡脚只能点推拿套餐时,就可以证明,他们老王家的祖传推拿手艺又回来了。

王付杨:“小公子还有没有其他高见?”

谢玉帛转了一圈:“不如把推拿床的床单全换了吧,我不喜欢白色。”

王付杨没说白色看着卫生:“换,换成什么样的?”

谢玉帛凭空想象:“比如粉色碎花?蓝色碎花?蓝色白条?”

“蓝白条?”王付杨惊了。

谢玉帛皱眉:“怎么了?”

王付杨坚信这是小公子深思熟虑的选择,是最适合王家推拿馆的:“就这三样是吧我马上下订单。”

谢玉帛:“目前就这些……再加一个明黄龙纹。”

暴君骗他,他今天就要以下犯上。

王付杨更加同意:“这个放在至尊VIP室。”

谢玉帛坐了一会儿,看王付杨教新收的小学徒推拿。

陈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出来谋生,王付杨店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大家的首要任务就是给谢玉帛打掩护,这个新人经过谢玉帛点头才收进来。

陈阳爱说话,又机灵,知道谢玉帛是半个老板,不喜欢跟人说笑,便对他客客气气的,很会看眼色。

谢玉帛观摩三分钟,就当完成学徒任务,当晚回家大言不惭地跟薛菁吹牛:“妈妈,我今天学了按、拿、捏,明天还要学点拨、拨牵……”

每天汇报一点进度,才能显得国师大人认真在学。

薛菁刚从他这里听到,转头在用饭时,加上母爱滤镜,把谢玉帛学到的东西又向全家传达了一遍。

谢玉帛得到了“认真好学,不日出师”的评价和期许若干。

当他爸说到“不日出师”时,谢玉帛心里一咯噔,总觉得哪里要遭。

哪里呢?

谢玉帛揉揉脑袋,把六千多块钱存在床底下,爬出来时被撞了下。

哦——本国师想明白了!是捧杀!是迁怒!

暴君也说过他书法和暴君不相伯仲,可以出师了。

王叔敲了敲门,迫不及待地告诉谢玉帛李建国寻亲的后续。

“他在终点车站看见他儿子,当年襁褓中被人顺走,现在都五岁了。买小宝的那户人家一年前生了亲儿子,赌博欠债,家境困难,就不想养小宝了,但是又怕被发现以前买过孩子坐牢,打算再偷偷把小宝卖了。”

“这家人在车站摆摊卖水果度日,亲儿子抱在手里,小宝就随意放在马路边上玩,车站那里来来往往尘土飞扬,又脏又危险,李建国差点要跟那家人打起来。”

好在李建国是有理智的,他看了那么多新闻,知道这种事要报警,让警察跟他一起去。

警方现在在抓当年的人贩子。

王坪:“李兄弟让我一定要跟你道谢,我就忍不住打扰小公子了,你早点休息。”

“王叔晚安。”

今天“孩子”出现的频率太高,谢玉帛睡前想了一下柯小宇,他妈妈现在已经落地,把柯小宇带回娘家去住。

渐渐地,柯小宇稚嫩的脸庞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是谢小五,没有名字。家中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有他住在柴房里头,没有窗户,柴门紧闭,外面拴一条恶狗。

天亮时,家人苏醒,用过早膳后,把谢小五带到了集市上。

“你要装半瞎子,不知道怎么装就跟隔壁老周学一学翻白眼,这样才有人找你算命。”

“奇人异士才受人追捧,什么隐居山林的狂放名士,有了,我们小五特别就特别在他只吃素,荤腥不沾,出凡脱俗。”

“今天刘员外给了一兜银子,你为什么要说他为人缺德不得好死?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下次这样就别吃饭了。”

“你昨天给张员外算卦,说他平安顺遂,结果人家今天被仇家打死了,什么,你不敢如实说怕没饭吃?没用的东西,名声都让你整没了,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爹娘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哥哥姐姐都干不了活,你要好好算卦,这样我们全家才能活下去。”

谢小五想不通,他的兄姊好手好脚,一个比三个他还大,打起人来特别疼,但为什么就干不了活。

他自从就展露看透命运的天赋,全家人以他为生。他没上过学,不认识字,诗书礼易统统不懂,但他下意识地知道——有些卦不能算。

人心可怖,本事越大,他面临的危险越多。

小打小闹的算命一直持续到十四岁,谢小五被家人带到中原,在一座古城落脚。

那里有一座古台,供周围村庄赶集交流。

认识字的人说,古台上磨灭的三个字叫“黄金台”,曾经是很有名的地方。

他在这里很出名,姻缘仕途都有人找。

有一天,有人问他怎么造反才能成功,当今圣上不在宫中,如何取而代之。

那人给了很多钱,谢小五算不出来,差点连累了全家人性命。

第二天,他肿着脸给人算命,恶心人的老头问他邻居家外出的汉子什么时候回家,因为他想玷污隔壁的小娇娘。

谢小五没说,被家人重重踢了一下。

城楼上,某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周围的侍从大气不敢喘。

此人身量颀长,俊美无俦,文治武功,无一逊色,乃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干了一件令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他从城楼下来,扔下一锭黄金,问他:“你要跟我走吗?”

于是这锭黄金成了强买强卖的筹码,谢家人破口大骂,不肯放开摇钱树,但是合在一起都打不过一个人,只能看着谢小五被带走。

“从今天开始,你叫玉帛。”得知他不认识字,那人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释然,“看来我要教你的东西很多。”

“我教你的第一件事——”

“任何时候,有人把你关起来,你要逃。”

……

“陛下有旨,罚谢玉帛在府中面壁思过,非有诏不得踏出谢府半步,不得见任何人,否则罪同谋反。”

……

谢玉帛满脸是汗地醒来,觉得这个梦境格外糟糕。

饭桌上,薛菁看见小儿子红着眼睛,担忧地问:“没有睡好吗?”

谢玉帛背起书包:“没事,妈妈我上学了。”

本国师现在很好,没有人关他,也不用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