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帛从盒子里抱出一块与真实砖块等比例的金砖,不是完全实心的已经有二十斤重。
商言戈:“你摸摸上面的字。”
谢玉帛早就看见砖块侧面刻着他的名字,他作势摸了一把,露出摸麻将花色的神情,然后眉眼弯弯道:“是我的名字。”
商言戈:“嗯。”
谢玉帛:“可是这么贵重的金砖……”
“不贵。”
谢玉帛从善如流:“谢谢商大哥,你真好。”
他以后也要努力赚钱,给商总送礼物。
其实金砖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小字,写的商言戈的名字,谢玉帛看见了,但是手指摸不出来,就没好意思提。
商言戈也没提。
回到家后,谢玉帛就吭哧抱着金砖,把它藏在了床底下,半个身子都钻进去,把它推得很后面。
商言戈一开始觉得自己送的金砖好像待遇不怎么样,接着注意到床底下空间非常大,如果塞满金砖能建一座金屋了。
谢玉帛钻进钻出,衣服扯上来,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肢,在黑色毛衣的衬托下,白如凝脂。
商言戈眼神撇向别处,“小心一点,别撞到头。”
“好。”
……
生意来得太快,翌日,谢玉帛刚上学,早读时就被校长叫出去,老师同学见怪不怪,以前谢家有什么事,都是直接通过校长转达给谢玉帛。
苏长奋拿人手短,每次都亲力亲为。
“小少爷。”苏长奋有些扭捏,“你真的会镇邪吗?”
谢玉帛:“我今天涨价了。”
苏长奋愣了一下:“涨价没问题,主要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才敢让你去接单。”
苏长奋都不敢想象,要是谢总知道他介绍小少爷去捉鬼,他的后果有多惨。
但是他这位朋友是个富二代,这回是第一次揽了家里的工程,还是跟有经验的大企业合作,一切安排得好好的,就等他项目完工,理所应当地进入家企。
可是最近工地偏偏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先是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跑到工地转圈,接着是工人隔三差五地从脚手架上掉下,幸好都被墙体外围的绿幕缓冲接住。
全体跟撞邪了一样,吓得苏长奋这个朋友给每个工人都配了安全带,走哪拴哪,宁可麻烦一些。
校长亲自带学生翘课,开着车从大门正大光明地出去,连王叔都不知道。
工地在城东,是个正在进行中的房地产项目,钢筋混凝土框架已经搭好,正在砌墙。
同样的安全帽,戴在苏长奋身上偏小,勒得他双下巴紧紧的,戴在谢玉帛身上就稍微偏大,酒红色的帽盔衬得他下巴尖尖,眼睫乌浓,像是家长带来工地玩耍的小朋友。
众所周知,工地是不能玩耍的。
校长的朋友陆明,看见谢玉帛神采奕奕的眼神,以及他目光投向那些吊机、起重机、搅泥机时,跃跃欲试的表情,他怀疑谢玉帛来到了游乐园。
“你这小朋友也太小了。”
而且小朋友长这个样子,苏校长真的很有拉皮条的嫌疑。
苏长奋至今还气陆明对他人格的侮辱,他没好气道:“他医学上全盲,你看这个样子像吗?人家那是什么境界你知道不,完全脱离五感之外,天人合一,用心感知外界。”
苏长奋说得自己都不信了,但这些就是谢玉帛搪塞他的话,他只能越说越大声,企图说服朋友。
陆明仔细观察了谢玉帛三秒,真没发现他哪里瞎了,那边吊机的长臂伸过来时,他分明看见谢玉帛双眼放光,眼神追着吊机跑。
不过,苏长奋是他多年老朋友,他说瞎,那肯定没有假的。
谢玉帛等他们两交流够了,便道:“陆先生,麻烦带我到处走一走,参观一下。”
陆明:“好,您要先去哪边?”
谢玉帛:“随便,全都要逛。”
一小时后,苏长奋累得差点趴在地上,年轻人腿脚就是灵活,整个工地都逛得差不多了,居然还不见累。
但谢玉帛是他带出来的,苏长奋一秒都不敢让他离开视线。
陆明觉得自己像是陪领导参观了整个工程,他解说得口干舌燥,要不是他下决心要把项目干好,对工程了解颇多,谢玉帛千奇百怪的问题,他还真给不了答案。
就在他耐心告罄时,觉得谢玉帛在坑他当导游时,对方发话了。
“问题在你脚底下。”
此时他们已经逛了一圈回到原点,陆明一听差点蹦起来,“哪呢?哪呢?”
谢玉帛:“你的工地挖出了古董,却没有上报有关部门。”
“没有!”陆明持续跳脚,“这么大的事可不能乱说!”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我天天来监工,要是有,我早就知道了。”陆明直接把承包的工头叫过来,“你跟他说,咱这一铲子挖下去,不是黄土就是石块,哪来的古董。”
工头高高瘦瘦的,一身衣服沾满水泥灰,他先是观察了谢玉帛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没有这事,要有的话,工地早乱套了,大家不都抢古董去了,谁还干活,你看我们现在工地,工人一个没少。”
谢玉帛:“你要是不说实话,明天可能就少了。”
“嘿,你这小孩怎么还诅咒人呢?”工头最怕工地出事,跟家属不好交代,他顾忌着谢玉帛是老板带来的没发作。
“啊——”
一道惊恐的呼喊传来,工头认出这个声音,是抹外墙的,他连忙抬头看最近一栋楼的楼顶。
有个人失手从脚手架掉下来,险险地被安全带拴在了半空。
同层工人听见声音,连忙合力把人拉了上来。
这惊魂一刻让在场人都变了脸色。
陆明骂道:“你最近是怎么管理的?我给你们买安全设施,连倒班都不敢让你们倒了,为什么还这么粗心大意,你们别不是晚上一起去哪儿快活了!”
工头惊魂未定,“我、我也不知道啊!”
正常来说,工地上没有配这么多安全带的,特别麻烦,还限制了行动范围,可是今天要是没有这个,他们工人兄弟就少了一个。
陆明扶着额头,心想要不干脆换一批工人算了。
谢玉帛盯着工头:“还不说实话吗?”
工头和陆明很熟,几乎马上看出来陆明有换人的念头,咬着牙挣扎了几下,承认道:“半个月前,工地确实挖出了一点东西,就在陆先生你脚下的位置。”
那里是污水管道,半个月前动工的,工人在这里挖出了异物,是几副残缺的骸骨,和一个瓷坛子。
开挖掘机的人第一时间上报给工头,工头看了之后,发现骸骨不是人类,都是狗,那个瓷坛子里面空空的,只有一抹灰。
工头怕上报引来考古队,拖延他们的进度,工程完成不了,就拿不到款项,于是瞒了下来。
项目继续,接下来都没有出现狗骨头,可见不是什么大型殉葬坑,没有考古价值,工头便放心下来,把坛子拿到楼里面放着,打算项目结束以后拿去给人看看。
只是几根狗骨头,加上一个被挖掘机敲破了坛子,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这个坛子。”
工头隐隐约约认定这个是个骨灰坛,联系这几日的事情,觉得它十分不详,用手指着,都不敢靠近。
陆明从工头承认开始,看谢玉帛的眼神就不对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谢玉帛竟然一清二楚。
这个坛子绝对有古怪,陆明抄着手站在谢玉帛身后,挺直了胸膛,气势汹汹地骂人:“这么大的事,你还敢瞒着!”
其实哪怕当时他在场,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工头苦着脸:“陆先生,我们也是怕啊,上半年我们在新式地产辛辛苦苦干了半年,楼盘烂尾了,老板跑路了,兄弟们一分钱都没拿到,大家都是出来挣钱养家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一家八口都等着吃饭,实在是拖不起了,就想赶紧完工算钱。”
“算了算了别说了,我们跟商氏这样的大企业合作,还能少了你的钱?”
“是是是,老板您是好老板。”
听到商氏,谢玉帛一惊,随即想到商言戈平时那么忙,应该不会像陆明这样跑工地。
这个破坛子至少几百年了,年代久远,谢玉帛可以确定里面是骨灰,周围的狗骨头应该是殉葬品。
他让工头形容一下当时骨头的摆位,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是一个诅咒阵法。
骨灰坛的主人死后用活狗一起下葬,召唤自己的魂魄归来。
谢玉帛倒是能用灵力探查,但是穿透百年灵力耗费颇大,他觉得不太划算,不如等鬼魂出来自己说话。
他往坛子里放了一张显形符。
“最近晚上睡得好吗?”
工头搓着手:“不错。”
谢玉帛:“是不是经常梦见美人携手同游?”
工头老脸一红:“那倒也不是很经常。”
陆明猜测:“他们不会是梦里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白天才会无法集中注意力吧?”
谢玉帛:“看你的表情,晚上很想在工地睡觉?”
陆明:“没有,我绝对不敢这么想,我还要传宗接代呢。”
“想看看狐狸精也行,等我通知。”
“通知什么?”
“等我找个合适的捉鬼时机,到时候请你一起见证,观看一次十万,来么?”
“十万?”那可太便宜了!
就问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看见狐狸精?
陆明迫不及待:“什么时机合适?”
谢玉帛深沉道:“天机不可泄露。”
所谓时机,完全取决于商言戈什么时候晚上加班。
谢玉帛提醒他:“捉鬼是二十万,参观费十万,先准备好金条,我只收黄金。”
……
商言戈最近把下班时间调得和高三生下课一样,时间一到就走人,公司里都猜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北给商言戈收拾文件,心里吐槽他,主妇回家给儿子喂饭都没有这么掐点的。
商言戈把工作带回家处理,可急坏了谢玉帛。
已经两天了,商言戈一点点在公司加班的征兆都没有,明明每天工作都很多。
再拖下去,女鬼又要出来害人了。
谢玉帛在网上找了个电工,拨打过去道:“请问我怎么破坏家里的电路,能让专业维修工修上一天?”
“要很隐秘的,看起来自然损坏的那种。”
电工觉得自己遇到了熊孩子,但是对方给的钱多,也顾不上人家家长会不会生气,如实告知了方法。
王叔表情一言难尽,想不到有一天,他要跟着小少爷破坏商总家的电路。
人生又多了一种新体验。
破坏完毕,谢玉帛打电话告知商总:“家里好像停电了,已经有维修工来修了,但是叔叔说要明天才能修好。”
“商大哥,你在公司处理完工作再回来吧,家里太黑了看不见。”
商言戈:“你不要怕黑,我马上回去。”
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谢玉帛:“我是瞎子,我不怕黑。商大哥,你不要因为我耽误工作,这样我很过意不去,还不如跟着哥哥去国外。”
谢玉帛随口装乖,正好戳中了商言戈的弱点。
商言戈哑口无言,如果自己坚持回去,确实不合常理,要是让谢玉帛多想,跑了怎么办?
“要不,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住?”
谢玉帛:“不用,还得麻烦你回来一趟,那我不如回家住。”
路被堵死,商言戈只好道:“那你在家不要乱走动,乖乖等我回来。”
谢玉帛重重点头:“嗯。”
他挂断电话,“走。”
……
苏长奋本着负责到底的精神,忍着害怕前来观看。
一行人把车停在入口,步行到铁皮工房,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工人住处,随着项目完工就会拆除。
工头命令所有人今晚早睡,明天早上四点出工,现在是八点半左右,大多数房间都熄灯了。
谢玉帛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板房对面,陆明和苏长奋猫在他身后。
八点三刻,破坛子摆放的方位出现一股青烟,衣衫履带的形状在青烟中慢慢凝成,随后出现及腰的长发、纤细的四肢。
这些本都是虚无的,谢玉帛为了让陆明看清楚才让她显影。
女鬼出现后就直奔板房所在地,只能看个背影。
陆明嘴巴都合不上,若不是亲身经历,他绝对会以为谁家在工地弄了3D投影。
“她又去祸害工人了?快阻止她啊。”陆明大喊。
他这一声惊动了女鬼,对方回过头来,仿佛才发现这里也有壮年男子一般,猛地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陆明和苏长奋抱在一起惊叫,见女鬼以势不可挡之势朝他们俯冲过来,仔细一看,女鬼竟然没有脸,吓得一人抱住谢玉帛一条腿。
“啊啊啊我还要传宗接代啊!”陆明陷入自己被吸干精气的惶恐,明天他的精子质量下降了怎么办?
距离陆明还有一米时,女鬼刹住了脚步,试图换各个角度冲过来。
谢玉帛气定神闲,认真道:“你说我两谁的年纪比较大?”
不是同一个世界无法比较,但是可以间接从生前朝代的科技水平比较。
女鬼没有脸说不了话,谢玉帛点点头:“看来是我比较大。”
陆明、苏长奋:“……”他们到底抱了一个什么东西的大腿?
谢玉帛跟她商量:“好几百年了,也该投胎了吧?”
女鬼闻言,形制一变,在半空中撕扯起来,变幻莫测,毫无人形,随着她的动作,夜晚的风声凄厉起来,仿佛在诉说一场悲剧。
陆明和苏长奋耳朵刺痛,纷纷伸手捂住了。
谢玉帛倒是听懂了,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鬼”,而不是残留的怨气。
原来女鬼生前是青楼妓子,很俗套地和负心书生相恋,书生拿着她的钱考中科举后,就娶了达官贵人的千金。
多年后,她在青楼楼上看见书生与妻子相携走过,她派人联系书生,与书生旧情复燃,但这件事很快被妻子知道,当晚,书生妻子就抓了她,划花了她的脸,还用火油浇在她脸上烧毁花容。而这一切,书生亲眼目睹无动于衷。
五官全部丧失的人自然活不了多久,女鬼就请高人作法,把她和七只咬过人的恶狗一起活埋,用无穷无尽的畜生怨气形成围困阵法,阻止人的魂魄离开。
七七四十九天后,她的魂魄被困住,尸体挖起来火化,用高人给的坛子封起来,魂魄就再也不会跑了。
数百年后,魂魄终于修炼成女鬼。但是此时仇人皆已经灰飞烟灭,女鬼不甘心,恨上世间全部男人。
她入梦勾引那些男人,有些意志不坚定的还会半夜梦游,第二天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只会脑子混沌无法凝神。
“他们家里都有老婆,却还是会在梦里与我嬉戏,都是贱男人!”女鬼一个个细数她勾引过的男人。
谢玉帛:“……”我只是个高中生,不必讲得太生动。
“还有你身后这个!身上有八个女人的味道,也是负心汉!”
陆明突然和女鬼贴面,吓得眼珠差点脱眶。
谢玉帛站起来,也凑近陆明,给他解释:“她说你脚踏几条船,是负心汉,该死。”
陆明呜呼一声跪下来:“姑奶奶啊,我错了,我马上跟其他女朋友分手,保证她们分得满满意意的……”
他好后悔今晚跟过来看狐狸精,根本就没有漂亮狐狸精,只有凶巴巴的女鬼,还逼他跟女朋友分手。
谢玉帛:“你心不诚。”
陆明闭着眼睛不敢看女鬼:“分!马上分!我发誓三年内不近女色!三年后只娶一个老婆一辈子对她好!”
谢玉帛单手拎着女鬼的后脖子,把她扯开,“工人虽然梦里意志薄弱,但是他们家里都有妻子父母在等他们养家,你放过自己,放过他们吧。”
女鬼疯狂在谢玉帛手里变形,她的目标就是杀光这里所有的男人,心理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
谢玉帛见她还想撕掉自己的一半身体逃走,伸出另一只手扯住她。
“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没有杀了那对夫妻,让我杀了他!还有他,他前妻死了居然还敢再娶!负心汉!”
这说的是苏长奋。
“如果我告诉你,书生的结局,你是不是就能去投胎?”
女鬼骤然安静,她最大的不甘就是没有亲眼看著书生死,她一醒来就跨到了现代,查不到任何书生的结局。
谢玉帛闭上眼睛,溯洄时间,慢慢回到女鬼生活的时代。
他以前从来没有透过几百年的时间去看一个人的命运,第一次尝试,大国师觉得自己应该能办到。
很快,他看到了书生。
女鬼看见谢玉帛闭着眼睛很好欺负的样子,忽然开始作妖,她早就被仇恨禁锢了灵魂,或者说,魂魄不单单是人类的成分了,已然包括恶狗的属性,看见乖巧的善良的,就想伸过去咬断脖子。
这唇红齿白的书生气少年,在她眼里渐渐和书生重合,女鬼忽然扬起长袖,猛地朝谢玉帛意识冲了过去。
砰——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她整个鬼都弹出了三米远,魂魄另一头还握着谢玉帛手里,差点被拉成面条。
谢玉帛睁开眼:“书生和她妻子在你死后半月,驾车出游,整架车马摔进悬崖,尸首分离。”
他搓了一张符,符上燃起灵火,眼神失望而悲悯:“你可以走了,女子爱美,我不想烧你。”
女鬼听到了书生的下场,仰天笑了几声,宛如鬼哭。笑完之后,她不信邪地又冲向谢玉帛,还没有遇见上次的阻力,就先被符火烧得肢体扭曲鬼哭狼嚎。
“别烧了别烧了!我知道错了!”
女鬼最怕火了,仿佛回到生前最痛苦的时刻,她急忙远离谢玉帛,却发现自己骤然变轻了不少。
好像那些极端的、丑恶的念头变得无足轻重。
谢玉帛道:“无论何时,人不能与恶畜为伍。”
烧掉恶畜的杂魄,女鬼回归了本性,她本也是期待爱情的普通女子,得知书生一家不得好死,怨气放下。
想投胎了,这现代世界如此美好,不像古代般。等她投胎去做好人家的小女儿,不靠男人也能活得潇洒 。
远处有车灯照进,女鬼定定看了一眼,对谢玉帛道:“我真羡慕你,被人生生世世护着。”
说完一阵白烟生起,像是烟花盛开后的余韵,绚烂一刻,很快被夜色掩盖。
陆明从苏长奋怀里露出一个头:“她走了吗?”
苏长奋一个胖子,被陆明当成盾牌,差点勒得瘦五斤。
他刚松了口气,手机一响,他掏出来,瞬间结巴:“商、商总……”
谢玉帛看清手机号,脸色一白:“完蛋了。”
商言戈下班路过工地,偶然看见苏长奋的车停在外面,决定见一见谢玉帛的校长,当一个更好的监护人。
——谢忱泊不在,要是学校里需要配备什么,只要能为学生提供方便,尽管向他开口。
苏长奋哪知道商言戈的友好意图,这一天天的,他快被吓尿了,“喂?”
不会是来捉谢玉帛的吧?
要是被人知道谢玉帛是他带来的,他还能继续当校长吗?
“你在陆家的工地?我正好路过,想见见苏校长。”
苏长奋看了一眼呆住的谢玉帛,结巴道:“我、我正好办完事,这就出去……”
商言戈:“车位不够,我有通行证,进来了。”
商言戈的车,就堵在唯一的出口。
幸好谢玉帛长了个心眼,没有让王叔把停外边,而是去了远远的公共停车场。
陆明赶紧拉着谢玉帛躲起来:“翻围墙怎么样?”
谢玉帛靠在墙壁上,眼前有些花,刚才找书生太耗天眼,他现在得瞎半个小时,恐怕翻不了墙。
但是他得赶在商言戈之前回家。
“有没有伪装的东西?”
陆明:“没有啊。”
苏长奋急中生智,“我后车厢有套玩偶服!”
苏校长的女儿想参加漫展,还要带上老父亲去见识,逼着苏长奋买了一套玩偶服。
但是苏长奋买错了,买成商场外面促销员穿的那种胖乎乎的套头玩偶。
苏长奋还特地买了兔子装,因为那款兔子装的肚子特别大,可以容纳苏长奋的大腹便便。
陆明拿了苏长奋的钥匙,艰难地翻墙出去,拿了衣服又翻墙进来。
苏长奋笑容可掬地和商言戈会话,后背一层层冷汗。
商言戈觉得苏长奋今晚不太正常,好像干了亏心事。
他正想试探两句,忽然一只兔子一蹦一跳地从他面前过去。
商言戈怀疑自己看错了。
陆明牵着大兔子,看见商言戈停了一下,“商总稍等,我送他出去。”
商言戈目送兔子出去,“怎么回事?”
苏长奋脑子打结:“呃……工地最近风水不好。”
商言戈沉默了两秒:“你想说那是幻觉?”
苏长奋:“不是!是陆明请人来跳大神!”
商言戈:“……”
用兔子跳大神?
或许跟陆家合作开发东城区就是个错误。
谢玉帛走路嚣张地路过商言戈面前,闻言又使劲蹦了两下。
认不出本国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