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

作者:小文旦

商业巨擘商大总裁,临场应对能力一流,被骂得大脑宕机重启了三十秒。

“这里面有误会。”

谢忱泊怒道:“小帛写的亲笔信,哪里来的误会!刘老师都拍照给我看了,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商言戈:“我……”

谢忱泊:“我对不起小帛,居然把他交到你手里,我就是把人放舅舅家里都好。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居然都不敢告诉我们,只敢在作文里写!”

前面五分钟谢忱泊骂得狗血淋头毫无逻辑,商言戈终于抓到一点信息:“什么作文,你确定他能写作文?”

谢忱泊:“你连作文都不让他写?你知道他告状的时候有多害怕吗?每个字每一笔都在颤抖,他连你真名都不敢写完!他才十八岁!”

在哥哥眼里,是没有字丑这回事,只有颤抖得写不好字!

商言戈:“……”

谢忱泊:“我要带走小帛,回头再跟你算账。”

商言戈差点脱口而出一个“不行”,坐实罪名,好在理智及时出现挽救了即将谈崩的局面。

带走?

商言戈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谢忱泊大半夜控诉他这么多废话,怎么可能没有行动?

这房子隔音效果极强,商言戈迅速下床开门,和大门进来的保镖面面相觑。

王坪有别墅的指纹,进来确实很简单。

商言戈握紧手机,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谢玉帛卧室,抿紧唇和人对峙,危机感让他浑身暴躁,但他面上依然要温和倾听谢忱泊的意见,心里恨不得冲进去先抱走谢玉帛。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想我应该有一个澄清的机会。”

谢忱泊得知王坪带保镖到了,也松了口气,

“你囚禁监控小帛,不让他跟外人交流。”谢大哥咬牙切齿,“你怎么解释?”

商言戈:“我想这件事,我说了不算,王坪最有发言权。”

商言戈打开视频通话:“王叔,你说。”

王坪今晚也是一头雾水,十二点半被叫醒,去商家解救少爷,谢忱泊说得太笃定,王坪也不敢多问,怕耽误事。

比起商言戈,他当然更信任谢忱泊。

王坪:“呃……少爷好像没有提过?”

谢忱泊:“小帛连你都不敢说。”

商言戈提醒他:“谢总,疑罪从无。”

谢忱泊:“你还在他手机上安装陌生软件压迫他,这证据确凿。”

商言戈头脑阵阵作痛,他完全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谢玉帛把这些事写在作文本里。

光写结果,有没有交代原因?

谢忱泊已经不信任他了,如果他再不小心卖了谢玉帛算命的事,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结局就遭了。

商言戈顶着压力道:“那只是一款普通软件。”

谢忱泊这只老狐狸马上听出了他的心虚,“你把我弟弟手机拿过来,点开我看看。”

商言戈自然不能让他看见:“是一款汇报行程的软件。”

“上回,玉帛与舅舅不打招呼私自去了乡下,我们都很担心,我就自作主张给他装了这款软件,让他做事前先在上面记录一下,当备忘录用。”

商言戈开始颠倒黑白:“玉帛毕竟已经十八岁了,我咨询了申琛,高三生如果管的严,容易生出叛逆心理。我只是个半路监护人,也不敢太过问,就让他写个备忘录,如果没有按时回来,我就上去看一眼,间接交流,给彼此空间。”

“怎么能这样?”谢忱泊被带跑了一秒,“他去哪里你应该直接打电话问他,或者问王坪,小帛情况特殊,光看个备忘录怎么行?”

商言戈真心实意道:“你说的是。”

谢忱泊回过神来:“不对,我不信你,小帛作文里都那么写了,你三言两语就想撇清?我还怎么当哥哥?”

商言戈:“难道谢总中学写作文没有无病呻吟?”

商总手心捏着一把汗,他倒是不怕谢忱泊,然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谢玉帛为什么会在作文里那样写他?

难道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商言戈心口闷痛,他承认自己过去会诞生一些荒唐的念头,但是在昨天,这个想法就被他完全压下去了。

在目睹谢玉帛在他身边醒来的那个早晨,商言戈明白了,他最不想谢玉帛讨厌他。

不用去试,他都知道被恨着的感受,仿佛冥冥之中经历过一样。

两位大总裁,半夜三更在客厅隔空对峙,谁也没提找当事人,仿佛谁提了谁就输了。

天大的事,都不能打扰谢玉帛睡觉。

谢忱泊最后一问:“那你强迫他学医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人都没有干涉谢玉帛的大学志愿,商言戈凭什么。

商言戈毫无头绪,而一旁的王坪冷汗都下来了。

小少爷一开始没有明确告诉王坪他会医术,后来王坪看见他治好了几个人,便联想道薛菁的健康状况,明显是小少爷的手笔。

王坪看得出谢玉帛不想提医术来源,心里震撼着,却也忍住不问。

这个医术,在熟悉商总之前就会了。

他的小少爷,究竟在作文本里写了什么,把医术都曝光了。

商言戈心里觉得学医比算命好多了,但谢玉帛是个瞎子,他怎么可能逼迫他学医,“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谢大哥也觉得商言戈没理由这么干,一时沉默。

王坪知道医术内情,但丝毫不敢透露。

三人各怀鬼胎,客厅分外安静。

要不要叫醒谢玉帛,这是个问题。

良久,谢忱泊碍于交情,一直没把话说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你一把年纪,怎么还不结婚?”

是不是对谢玉帛有非分之想?

商言戈直言不讳:“谢总,我们同龄。”

谢忱泊:“……”

正僵持着,谢玉帛卧室里传来咚的一声,商言戈脸色一变,连忙开门进屋,“怎么了?”

谢玉帛卷着被子砸到地上,摸着头坐起来,卧室灯光一亮,照出他漂亮的眉眼。

商言戈克制着距离,无论心里多想过去抱住他哄他,终是隔着一步距离,“撞到头了没?”

谢玉帛眼睛眨了一下,歪着头看商言戈,嘴角慢慢勾起。

大国师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写了一篇怒斥暴君的檄文,被天下传唱,夸他是大文豪。

“小帛。”

大文豪被哥哥突然出声吓到,迷茫了一下,叫道:“哥哥?”

这么晚了,为什么他们在通电话?

谢玉帛顿时警惕地看向商言戈,你不是告密了吧?

商言戈看见谢玉帛这副表情还能说什么,沧桑道:“你把作文的事,和你哥解释一下。”

大文豪愣了一下,自己私底下写的檄文,什么时候跑到正主面前了?

“你们怎么看到我的作文?”

商言戈:“你语文老师批改到了,告诉你哥我虐待你。”

谢玉帛回想了一下,他去厕所回来后,桌面似乎是少了一点什么,但是大家桌面都没有作文本了,谢玉帛也没有反应过来。

“……哥。”谢玉帛涨红了脸,“不是那回事,我瞎写的,你不要误会商总。”

谢玉帛急得不行,怕他哥误会下去,商总为了澄清自己,把他抖出来。

谢忱泊:“弟弟,不要怕,哥哥替你做主,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看见那两个保镖了吗,我们家的,不够还有。”

谢玉帛:“真不是那回事……我、我就是上回跟舅舅出去玩,回来被商总要求报备行程有点生气,写着玩的。”

王坪目瞪口呆,他算是这里面看得最清楚的人,对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简直叹服。

真的没有偷偷对口供吗?

谢忱泊的反应完全一样:“上次的事我还没训你呢,要是出事了,怎么跟妈妈交代,不能这样了。”

谢玉帛:“嗯。”

“但是大哥看了你的作文,情感真挚,真的没事吗?”

谢玉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瞎写的,班上有女同学看漫画,是里面的情节,被虐待的是主角,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所以站在他的视角写的。”

谢忱泊:“什么漫画?”

谢玉帛羞耻道:“暴君的宠……”

“什么?”

谢玉帛双眼水汪汪:“哥你别问了,丢人。”

谢忱泊通过摄像头,看见他家宝贝弟弟,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脸上长了点肉,对商言戈也不害怕,显然日子过得非常舒心。加上王坪一直说不出谢玉帛哪里过得不好,真相昭然若揭。

这下轮到谢大哥尴尬了:“商总,抱歉。”

人家尽心尽力,他却半夜骂人,私闯民宅,简直和弟弟丢脸丢到一块儿去了。

谢玉帛:“商大哥,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大哥,给你添麻烦了,不然我还是回家住吧。”

这样他偷偷算命就不用写报告了。

商言戈一下识破他的居心,“不麻烦,多双筷子而已。”

谢忱泊道:“这样吧,以后王叔也跟着你在这住,吃饭什么的,还是让他协助,工资翻倍,王叔你看行么?”

王坪:“行。”

商言戈此时什么都顺着谢大哥,免得他再起疑:“可以。”

于是哥哥安插了心腹,商总留下了人,王叔升职加薪,皆大欢喜。

唯有大文豪苦着脸。

商言戈顺势和谢忱泊交流了一下近期动向,对加强管理高中生行程达成共识。

他挂了电话,送走两名保镖,对这出乌龙哭笑不得。

“玉帛。”

商言戈走进来,把谢玉帛从被子里刨出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没有撞疼?”

有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睡了。

可是又出了这事,他肯定不能跟谢玉帛睡一间。

商言戈闭了闭眼,问:“你觉得我压迫你了?”

谢玉帛脸上依然羞愧发红,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没有那么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上辈子死过,所以知道商言戈的顾虑并不多余。

他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商言戈:“囚禁和学医是怎么回事?”

谢玉帛就知道骗不过商言戈:“囚禁是漫画里的情节,学医是我自己发散的,因为我二哥学医,能帮我妈妈安排手术,我觉得他很厉害。”

幸好本国师在前桌女生看漫画时,多看了几眼,虽然漫画里的暴君宠人不咋样,可他囚禁起主角来,倒是比那个谁更狠。

“漫画叫什么?”

谢玉帛:“……你想跟他学习?”

商言戈:“我要确认一下真假。”

谢玉帛说了名字,商言戈立马在网上搜到了。

商言戈目光一深,“你喜欢看这个?”

两个男的?

谢玉帛连忙摇头:“我就是在她们讨论剧情的时候听到了,我又不聋!”

不喜欢看,真的不喜欢,就是天眼它自己关不上。

……

第二天上学时,谢玉帛明显感觉到,语文老师看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尴尬。谢玉帛面红耳赤地从语文老师手里接过作文本,歉疚道:“对不起,让老师担心了。”

语文老师和蔼可亲:“没事就好,你写的文章倒是很有文采。”

谢大文豪:“……老师过奖。”

语文老师已经意识到谢玉帛是字丑了,昨晚认字差点把她看瞎,但对方是个盲人,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有几个错别字,以后注意。”语文老师每个学生分作文本时都一一指导了几句,轮到谢玉帛时,她挺喜欢这个少年,怕他觉得自己被孤立忽视,便也说了几个错别字。

“好。”

语文老师在谢玉帛手心写下一个“讠”,一个“戈”,“我看见你在作文本上划掉了好几次这个字,字典上没有这个字,是记错偏旁了么,你原本想写什么?”

“没有这个字……”

“谢同学?”

谢玉帛攥紧手心,心口像被风吹出了一个大洞,这个世界居然没有暴君的名字,那也不会有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