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

作者:小文旦

幼儿园园长折返回来,一脸不耐烦:“你在干什么?还不走?你还是临时工你知道不?”

陆明珊:“孩子们贴了人家的车。”

对面的文化馆紧急做一期“祖国未来”的记录片,说可以在当地电视台播放,园长心想那可以趁机打广告,一拍脑袋就答应了。幼儿园第一次领孩子出园,仿佛野鸟出笼,没有演练,组织纪律都堪忧。

幼儿园拉了黄线,让孩子们安全过马路,但是对面发生拥挤,孩子们在路上停留了一会儿,拉扯黄线,把黄线簇拥到了谢忱泊的豪车前。

劳斯莱斯的飞天女神车标足够吸引孩子的目光,小金人熠熠生辉,仿佛幼儿园的奖杯柱,表现好的小朋友可以在奖杯下方的柱子上贴小红花。

一个熊孩子带了贴纸,于是其他人纷纷拥有了一片贴纸,啪叽一下,不用一秒。

园长目光在谢忱泊车上扫了一眼,颇有些嫌弃陆明姗多事,顿时生气:“你怎么不好好看孩子?任由孩子搞?从你工资里扣。”

陆明姗就知道园长会借机扣她工资,“一、我不是带队老师,我跟食堂阿姨一样,负责拉黄线,我拉的不是这一侧。二,园长大老爷,临时工一个月三千,你今早已经扣了一千了。”

谢忱泊高深莫测,一方面想着要不算了,今天若非跟王氏大小姐相亲,他也不会开豪车,上路就是麻烦。一方面又觉得这位女士既然缺钱,那不正好,容貌也是薛菁喜欢的类型。而且陆明姗虽然面上看着痛惜工资,但骨子里有股处变不惊的淡定,被园长扣工资也没急眼,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谢忱泊需要的就是淡定而温柔的临时女友,才能应对弟弟们复杂多变的情况。

园长想逃避责任,一脸临时工就是来背锅的:“反正这件事你解决,那边在叫我了,你善后,要不我雇你干嘛。”

谢忱泊客气道:“我们影响交通了,不如换个地方谈?”

园长眼里精光一闪,看看陆明姗姣好的面容,他敢说比女明星也不差,“对对,你们去车上谈,今天给你放假。”

谢忱泊打开车门,十分绅士。

陆明姗上了车,摆弄了下手机,“要去洗车吗?实不相瞒,我刚来两天。”

她顶多就是扣光工资,三千。再多就没有了。

谢忱泊看见她给朋友发定位了,“不去,交给别人就行。”

陆明姗警惕:“那你带我去哪?”

谢忱泊:“帮我一个忙,此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明天还能再放一天假。”

“什么忙?”

谢忱泊:“出席家庭会议,大概三个小时。”

他解释了下,但没说弟弟们的对象是男的。

陆明姗:“不是,你弟弟们的对象你妈不满意,你在街上随便找一个人,你妈更不会同意吧?不会倒给我五百万要我离开你?”

谢忱泊:“那你就收下,算小费。”

陆明姗开玩笑:“还有这种好事?” 这个人态度这么自信,看来他妈妈就很好相处。

谢忱泊:“如果你不露馅,另有酬金。”

陆明姗:“没问题,你需要什么人设我都能配合。”

“你是幼儿园临时工?”

“园长他不签合同,所以是临时工。让我先教小朋友一星期外语试试。”

“就幼儿园老师吧,少说话,当个花瓶。”

……

家庭会议迫在眉睫,听说连段楼都老老实实回自己家住了,商言戈不敢顶风作案,把谢玉帛送回谢家。

别的不说,至少要比段楼懂事。

过了明天,就是名正言顺。

谢玉帛跑到二哥的房间,打听原因。由于这件事跟国师大人的姻缘紧密相关,所以天眼不太灵光。

谢忱行沉默了一下,道:“今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跟段楼同一母语。”

段楼虽然不正经,但是在谢家还是会收敛,忍不住想调戏谢忱行,就说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懂的语言。

薛菁顶多会英语,没有掌握其他外语,谁知道客人竟然能听懂。

薛菁当时没说什么,很晚才说要开家庭会议。

谢忱行没想到这么快公开,他还没回过神,段楼就态度坚定地看着他:“明天我一定会来。”

仿佛抢亲一样,不来就娶不到媳妇了。

谢忱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肌肉别绷着,伤口出血了,回头诬赖我拆线技术。”

段楼顿时有底气,这就是可以来提亲的意思。

翌日,谢玉帛先跟着商言戈去老小区给钟先生看病。

迎着日头强烈的光线,谢玉帛让老先生躺平,专注在脑袋上扎针,日光可以照见更细微更自然的反应。

大约一小时后,谢玉帛一一收回针,把老先生扶起来。

“发声试试?”

“……谢、谢。”老先生张了张口,吐出了两个字。他上课声如洪钟,都不必用麦。此时慢慢张口,竟然找回了当年的声音。

谢玉帛坐下来写药方:“慢慢调养,欲速则不达。”

老太太拿着药方,激动得快哭了,终于可以跟老伴语言交流了,一个家里如果只有她的声音,何尝不寂寥。

“等孩子们放假,我就和他们一起上门感谢神医。”

谢玉帛:“老先生能恢复才是要事,有事随时找我。”

谢玉帛被留下来吃午饭,推脱不过,从小区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得回去了。

“你怎么还往你家开?”

商言戈惜字如金:“换身衣服。”

谢玉帛打量了下商言戈的衣服:“你这身是新的吧?”

已经够帅了。

商言戈:“想换身旧的。”

谢玉帛治病时,商言戈跟老太太请教了一下,开场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老太太说,有认错性质的话,不一定要穿新的,显得耀武扬威,洗过一两次、规整正式的西装比较好。

商言戈觉得很有道理。

“玉帛。”商言戈“咳”了一声。

“嗯?”

“你知不知道段楼会带什么?”商言戈平生头一回作弊,万一薛菁只同意一个儿子的婚事呢?段楼救了谢忱行,还在薛菁面前装了那么久三好青年,怎么看都比商言戈有优势。

谢玉帛苦恼道:“不知道。”

商言戈只好自由发挥。

下午一点半。

谢家门口相继停了三辆豪车,打开后备箱,一个塞得比一个满。

谢建明一无所知,乐呵呵地放下花坛水管,在门口迎接客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哟?来都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啧,陆家小伙子,小心闪着腰。”

陆深搬了一个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什么,似乎是顶级燕窝,总之体积非常庞大,但是搬着不重。

段楼24小时紧急从国外空运了一批食材,附带厨师。

商言戈搬出一盆品相极佳的素冠荷鼎兰花。

谢建明推辞一番,把兰花收进了花房。

三个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清空后备箱后,客厅多了一座小山。

谢建明切了一个西瓜,等他们搬完了,招呼一起吃瓜。

“是要晚上聚餐吗?还带食材,你们年轻人活动真丰富,哎,我们有四个人!”谢建明一拍大腿,“打麻将不?”

家里人只有他喜欢搓两圈,大儿子倒是愿意陪他打,但是谢忱泊管理公司太忙了。

四人来到麻将室,段楼紧急百度麻将方法,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了。

新手大概有运气加成,段楼第一把就胡了。

等他准备胡第二把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商言戈的牌面,啧。

于是接下来,谢爸爸一直赢、一直赢、一直赢。

大家都有应酬的高超技巧,伪装得滴水不漏,回回“惜败”。

谢建明赢得很开心,甚至想多搓两把,但是不行,薛菁午睡起床了。

被商言戈赶去睡觉的谢玉帛也醒了,谢忱行早班交接结束,舅舅从工地搬砖回来,三人别的不说,面上都很淡定。

一行人回到客厅,谨慎地跟着谢建明谈天说地。

过了一会儿,薛菁把谢建明叫到厨房里,说明情况。

谢玉帛和谢忱行对视一眼,可靠的消防栓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大哥此时正在艰难地倒车,陆明姗说自己可以打车到别墅区,谢忱泊说他下班可以顺路接人。

他要了陆明姗的定位,大热天午后,路上车辆稀少,谢忱泊比预计来得更快,他开车进一条拥挤的胡同,停在了一栋合租房下。

陆明姗刚出门,惊了:“不是说路口等吗?”

谢忱泊正要说话,又听陆明姗道:“这是死胡同,不能转弯,只能倒车出去。”

豪门大少最差也走四车道,对生活认识不足,沉默了一下,他往后视镜一看,此时又多出一辆车,停在了百米远处。

行吧,大家一起倒车。

联系后方司机出来开车又等了十五分钟。

等到家时,全家人已经集合了。

谢忱泊叮嘱要点:“少说少错,微笑就好。”

“好的。”陆明姗敬业道。

谢忱泊看了一眼陆明姗,总觉得对方很敬业地连气质都改变了,很符合他妈妈喜欢的温柔知性的大家闺秀。

到了门口,陆明姗赫然看见屋里七个男人,虽然都背对着她,一个个人高马大,西装革履,仿佛误入什么男子天团。

加上身边这个,一共八个。

怎么说呢,一个女的都没有,气氛古怪。

陆明姗后退一步,警惕:“我还是赔钱吧,你要多少钱?”

她掏出手机就要转账,兼职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谢忱泊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从陆明姗口气里听出了“一百万我也赔”豪迈,再看看认真梳洗打扮之后的陆明姗,好像不太像临时工?

事情紧急,谢忱泊没空细想:“事成,十万。”

陆明姗犹豫。

谢忱泊本来不想说太多,陆明姗装哑巴就好,现在只好坦承:“因为我弟弟喜欢同性,所以需要你帮助他们。”

陆明姗前后一想,明白了。

那行。

客厅,长四米宽两米的条形实木桌,薛菁坐在主位,脸色平静。

谢建明被科普之后,狠狠瞪了一眼刚才的麻将队友,亏他还觉得这些年轻人不错。

他“啪”地把一瓶速效救心丸放在薛菁前面,威慑力十足。

然而现场医生太多,速效救心丸没有起到应有的震慑作用。

谢玉帛和谢忱行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监控心跳。

薛菁手腕被谢玉帛搭上,还没有说话就心软地一塌糊涂。

小儿子能变成如今这样,夫复何求。

谢建明余光瞥了一眼从小志向坚定的优秀医生儿子,现在个子都比他高了。

如果儿子要找一个灵魂伴侣,好像也……

两人又看向薛衣明,三十多岁吊儿郎当,以为他要孤独终老,现在有人能制住问题青年。

浪子回头,稳定下来也是好事?

薛菁掐了谢建明,咳咳,把范儿立起来。自家孩子当然优秀,谁知道他们找的对象是人是鬼。

薛菁正要说话,谢忱泊领着新女友进来,大家只给谢大哥留了一个位置,谢忱泊拉开椅子,给陆明姗坐。

所有人目瞪口呆。

薛菁按捺心里不住冒泡的猜测:“这位小姐是?”

谢忱泊:“您不是说家庭会议,可以带朋友吗?”

薛菁:“朋友?”

谢忱泊淡定:“女朋友。”

陆明姗端庄得体,完全是家长心里优秀儿媳的模板:“伯父伯母好,我叫陆明姗,冒昧上门,希望没有打扰到,这是我刚做的饼干,糖份比较少,伯母可以尝一尝。”

饼干是大哥秘书烤的,准备就很充分。

突然就吃上了饼干,薛菁又喜又怒,高兴谢忱泊终于谈恋爱,气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带回来,明知道她要给这群晚辈开个思想教育会。

这下好了,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在儿媳心里留下恶婆婆的印象,万一把人吓跑了。

谢建明儿子被人拐跑的愤怒感平复了一半,如果大儿子能马上结婚生子,就能平复另一半。

薛菁和颜悦色:“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是,商讨一下你们的人生抉择问题。”

其余人:大哥不愧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