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小丑。”
章鱼博士试图以理服人——他觉得以理服人这句话和小丑放在一起的时候就离谱。
然而小丑一脸该死的无辜,在他地盘上像他妈在自己家里一样晃来晃去。
章鱼博士自己加上兄弟眼,整个地下室里面至少有两位数或明或暗的热武器,指着前方那位来去自如的不速之客。
但他想起无数人和小丑斗得难舍难分、最后稀里糊涂送上人头的往事,并不敢真的开火。
除非小丑当场暴毙,否则等这家伙一走,就意味着章鱼博士打破了现在光明会来之不易的平衡,把自己送到同行手中当靶子。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兄弟眼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很担心冲动行事以至于大好局面功亏一篑。
“你当初说过自己对光明会目标和那把监狱钥匙都不感兴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章鱼博士说,“如果你想在纽约玩你那一套,我和金并可不会是听你指挥的哈莉?奎茵。”
光明会,一个新单词,听上去是和末日军团对应的组织。
墨菲皱起表情:“呕,我开始恶心了奥托,你非要拿自己和哈莉比吗?万一我下次见到哈莉的时候想起你这张脸该怎么办?”
“小丑——”
“好的好的。”墨菲再次把章鱼博士的机械臂推走,露出小丑的招牌笑脸,“我改主意了,奥托,我要加入光明会。替我引荐一下吧,拜托,还是说我得从别人手里想想办法、弄来张请帖才行?”
他弯起眼角,不似活人的绿色瞳孔在电子屏幕的映照下闪烁着狩猎者的光。
章鱼博士不禁犹豫了起来。
复仇者联盟内,网络恢复正常了。
之前停电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楼里,神盾局检查过后也没什么结果,所以大家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特工们的低效率。
结果这次断网事件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弗瑞局长仅剩的一只眼睛一一扫过复联成员,那意思是:
你们行,你们上呗。
蜘蛛侠又说过一遍他和乐高蝙蝠侠的相遇过程,并且着重强调:“他能凭空变出蝙蝠车!会给所有小孩子发礼物!还说我干得不错,你们说他对罗宾这么讲过没有?”
“不错。”钢铁侠试图找出断网源头,敷衍地回答道,“听上去像个好人。”
“我觉得乐高蝙蝠侠不太可能是坏人。”蜘蛛侠说,“他救了餐厅厨师,帮助我打败机器人,扔出蝙蝠镖的动作特别酷,我还是第一次见。只除了——呃,我不太会欣赏重金属。”
鹰眼嘀咕道:“你说的这些,除了蝙蝠镖之外,没有一个地方像我们认识那个蝙蝠侠。”
“但是你们都看到乐高公司的宣传片了?”
“是啊。”尼克?弗瑞开口,“我的特工评估调查过这家企业,说他们有七成可能走私军火。”
蜘蛛侠呆住:“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弗瑞耸耸肩:“有时候疯狂与正义只有一线之隔,孩子。”
“我居然有一天和神盾局局长统一战线了。”托尼懒洋洋道,“乐高城的立场待定,先看看我的发现。就在复仇者联盟大厦往东不到三公里的位置,有个藏匿得还不错的信号屏蔽区,不知道建在那多久了。怎么样,各位,饭后消食的集体活动?”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黑寡妇率先站起来:“三公里,我骑摩托车过去。”
复仇者联盟来到地下室门前时,墨菲和章鱼博士正在反复拉扯加入光明会的事。
乐高兄弟眼对人类的反派组织不感兴趣,已经无聊得开始看起夜间导购节目了,电视上主持人激情澎湃道:
“油管播放破亿‘如何做’系列作者新书出版!人类智慧结晶的集大成者!《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小到教你处理人际关系,上到帮您掌握世界局势,每天一篇实用文章,助您走上人生巅峰!”
乐高兄弟眼被吸引了注意力,它是这一系列节目的忠实观众。
原来现实宇宙人们平时都看这种书吗?
人际关系,它觉得自己很需要了解,可以帮它弄清楚人与人之间究竟是怎么相处的,然后从内部瓦解敌军。
世界局势,它虽然能搜到资料,但是没有人帮助它系统分析,章鱼博士有别的事情要忙,一个好ai应该学会自立自强。
《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确实是本实用的书。
但是乐高兄弟眼没有钱。它打开油管,准备从‘如何做’系列开始看起,如果能学会从零开始挣到买一本工具书的钱呢?
就在这时,绿巨人捏碎门口铁链闯了进来。
“该死!”章鱼博士听到动静,反应迅速,一炮轰开墙壁,飞快从兄弟眼的机器背面抽走移动硬盘。
地下室中的红色眼睛黯淡下去,电视上还在播放‘如何吃汉堡不沾到烧烤酱’。
他紧接着转头冲墨菲吼道,“我先走一步,你自己解决!”
“别!”墨菲抓住章鱼博士的机械臂,整个人腾空而起,“我可以搭个顺风车!”
章鱼博士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特意把他甩下去。于是新成立的地下室超级反派三人组趁超英们还未到齐,打破玻璃从另一条出口来到后院,那里停着辆造型低调的运货车。
章鱼博士把墨菲甩到副驾驶,同时猛踩油门,他们顿时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墨菲从天窗上伸出头,趴在窗沿上吹了声口哨:“开快点,奥托,复联开战机追过来了。”
章鱼博士咬牙:“车厢里有火箭筒,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火箭筒太沉了,四爪怪,你可能不知道我肚子上一点腹肌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墨菲还是非常敬业地翻到车厢里,在章鱼博士为甩脱追兵飚到一百迈的阴间车速里、摇摇晃晃地架上底架。
然后他高兴地冲着小型战机里的复联成员们挥挥手:“这是第一次见面吗?咚咚咚,好戏开场啦,但你们人数是不是太多点了?我是先瞄准飞机,还是先把右边挥锤子的外星人干掉?”
雷神把他锤子扔过来了。
墨菲钻进车厢闪开,然后再冒出头随手开了一炮。纽约天色是很漂亮的暗蓝色,炮弹升至半空,炸出五彩斑斓的烟花,组成扭来扭去的红鼻子小丑蛇图案。
直升机的超英们:“……”
开飞机的人是黑寡妇,她本来一个高难度空中甩尾想要躲开攻击,转向转到一半的时候敏锐地发现炮弹角度、重量、速度都不对,又调头拐了回来,和地上货车的距离却被拉远了。
“老天爷。”鹰眼在滚筒洗衣机式的颠簸中被甩到绿巨人怀里,绿巨人顶着小型战机的天花板,塞满了三分之一个舱室。
美国队长和猎鹰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钢铁侠本来和他们挤在一起,这会有点想出去了。
因为鹰眼说:“小丑想用小丑蛇把我们吓跑吗?这玩意还没有绿巨人吓人。”
前排黑寡妇叹气。
浩克拉开舱门把鹰眼吊了出去:“我再给你一次发表意见的机会。”
下方墨菲有不同意见:“喂,小丑蛇怎么了?!说不定蝙蝠侠就害怕它呢?”
章鱼博士则气急败坏:“你干什么?别玩了小丑,那可是复仇者联盟全员!我们在逃命!”
墨菲心想谁知道小丑皮肤的口袋里还有这种玩意啊,他也很无辜。
火箭筒移位瞄准被挂在外面的鹰眼,墨菲推锅道:“你的炮弹被压在快递包裹下面了,我刚才没找到。你看,这是从你车厢里翻出来的。”
章鱼博士透过车镜看到小丑捡起滚到车厢角落的弹药,塞到枪膛里。
一张宣传单飘飘悠悠地掉在地上,两个人都没有注意。
墨菲又开了一炮。
黑寡妇谨慎起见,再次空中漂移。
倒吊在外头的鹰眼:“我要吐了。”
黑寡妇:“我是为了你好。”
他们一百八十度转体,除了巴顿和雷神之外所有人都大头朝下。
弹药在空中炸开。
头朝上的鹰眼:“……”
鹰眼说:“你确实是为了我好,娜塔莎。这次烟花还挺漂亮,你们没看见真是太可惜了。”
空中是一行金灿灿的花体英文:“love&peace。”
墨菲:“……”
至少他们现在确实甩开追兵了。
他若无其事地把火箭筒塞回后舱,坐回到副驾驶上,对章鱼博士说道:“你车里怎么有这玩意?我看看。”墨菲从地上捡起之前和炮弹裹在一起的传单,照着念道,“‘《一天一个生活小技巧》,帮你获得心灵的和平与安宁!赠品:玩具弹一枚。’没想到你是这种品味,奥托。”
章鱼博士沉着脸说:“是别人塞进来的,我不知道。准备下车,我们到光明会总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