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开始的训练,因为陆爸家离指挥部远,第二天一早四点多陆凛就得爬起来。
他洗漱完准备下楼去,看见隔壁时生吱呀一声开了门,眼都睁不开地搁那四处看。
“陆凛——陆凛——”
“你干什么呢,”陆凛又好笑又心疼地望着,“快回去睡着。”
他闭着眼睛摇摇头,“……我陪你吃早餐,嘿嘿。”
时生显然是特地设定了闹钟把自己闹醒的,眯着眼睛,穿着身睡袍,几乎是从房间里飘荡出来,耷拉着两只手就下楼去。
“哎!”陆凛一把拉住时生踩空就要掉下去的身子,拉了回来,他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手臂去,“搭着点。”
“好的小凛子,小凛子真上道。”
他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睡袍是陆凛的身量,套在他身上就显得大很多,时生又开始暗自比身高,愤懑怎么就矮了陆凛这么多。
不然...说不定他也不一定是受哦。
“想什么呢?”陆凛顺手扎紧了他的衣带。
时生背起手,默默踮起脚跟 昂首挺胸。
他们俩走下楼去,时生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总算能完全睁开了,然后就看见陆松年正襟危坐地坐在餐桌主位上,正在吃早餐。
旁边空着个位置放着牛奶与三明治,显然是给陆凛准备的。
陆凛一愣,显然也没想到陆松年会出现。“爸,你起这么早干什么,练太极拳?”
“臭小子,还不坐下吃饭。”陆松年冷哼一声,目光对上一起下来的时生,又稍微柔和些许,“郑妈,麻烦再去做一份早餐。”
“哎,好嘞。”
时生把这种友好理解为对于平常客人的基本礼节。
他搓搓手,跟着陆凛去一楼的洗手间刷牙洗脸。才发现牙膏牙刷和毛巾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不过以前他来陆凛家,郑妈准备的都是一次性物品,怎么这次不一样了。时生挠挠头,跟着陆凛同节奏刷起牙来。
刷完牙之后陆凛凑近镜子刮了刮胡须,完事照例低下头让时生摸摸,时生摸的时候,看见陆松年从门外走了过去,又吓得连忙放下手。
“瞧你这胆子。”陆凛低低嗤笑。
时生不满地跳起来打他。“走开走开。”
没过一会儿他们俩洗漱完,早餐端了上来。
时生埋头吃着,陆松年一边处理着文件,也不看他们俩,陆凛把半杯牛奶倒时生杯子里,匆匆塞了最后一口三明治,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桌底下时生狠狠踩了他一脚。
“多喝点牛奶,补钙。”陆凛随手搓搓他头,看向陆松年,“爸我吃完了啊,上班去。”
陆松年挥挥手。“去吧。”
“等我回来。”陆凛移开椅子的时候俯身小声说了句,顺手捏了把时生的脸,动作自然的好像真是一家三口的日常,他大步出门去了,餐桌上顿时只剩下时生和陆松年两个人。
他摸了摸脸,对上陆松年平静又自带气场的目光。
“叔,您,您吃……”
时生默默埋头吃三明治,耳根子连着脖子都开始发红,他又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留剩饭,被迫喝了一杯半牛奶的量,吃完了火腿三明治。
吃得盘里干干净净,时生站起来,“那叔我也——”
“等等小时,喊你来家里玩,也不能整日都待在房间里。”陆松年合上文件夹,抬起眼来,“下午让陆吟带你在附近逛逛。”
“好嘞,谢谢叔。”
时生瞟了眼,陆松年的三明治一口没动,估计难得起了个大早也没吃饭的胃口,那是为什么坐在餐桌旁。
难道就为了陪陆凛吃个早饭?
时生搓着耳朵回到房间里,打开聊天框发消息算账。“你是没看见你爸那个眼神,我社死了呜呜。”
红色五三:已经克制过了。
红色五三:本来想亲的。
蓝五三:……
一时之间,时生也不知道这帐从何算。他又想补个觉,结果捂到快六点也没睡意,陆凛给他发消息说到指挥部了。
“我爸那倔脾气,认定的事不会改的,”陆凛滴滴了车门往里走去,“他留你在家,八成是暂且同意我们俩了,在给你试用期。”
“什?”
“就那种面试通过了,公司录取员工的试用期,你知道吧,”陆凛笑了声,“他就喜欢把这些商场上的行事做派带到家里。”
时生连忙一骨碌从床上坐起。
他下楼去,看见家政正在收桌上的餐盘子。
“郑妈,叔没吃早饭吗?”
“没呢,”郑妈摇摇头,“平常陆先生都是买外头的生煎包子之类,这前边难得起了个大早,外头没开门,家里也没法做,估计他也不感兴趣吧。”
时生想了想,“那您等下要上街买生煎包?”
“对呀。”
“我替你去。”时生搓搓手。
郑妈刚想推辞,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没过多久,时生就提着一笼小笼包回来了,正赶上陆松年从卧室里出来,估摸着也是在陆凛走后去补觉了。时生把手一伸,左手小笼包,右手豆浆。
“叔!早上好!”
陆松年刚下楼就被这大嗓门吓的一震,表情古怪起来。“你买的?”
“对呀,我看叔早饭也没吃,热乎的小笼包,来尝尝这个。”热心市民时生将吃的放在桌上,手上各种比划。“西街那个拐角店买的。”
陆松年有些好笑地看着时生好像掌握住什么生财门道一样,摇摇头坐下,厨房里忙活的郑妈见状就拿筷子过来。
时生与郑妈眼神一对视,挠挠头嘿嘿一笑。
“那叔你先吃,我先上去做早课了。”
陆松年点点头,时生又蹿上了楼,悄悄躲在楼梯拐角处探出半个头,他一边打开手机,问陆凛他爸有什么喜好,每天都做些什么。
陆凛言简意赅发来三个字,工作狂。
陆凛又说:“我想你住在我家是放松心情的,别真把自己当员工。”
“好的宝贝。”时生翻了翻表情包,点击发送[狂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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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旁,陆松年夹起一个小笼包,看着它陷入沉思。“这是来攻心了。”
“先生感觉怎么样?”
“好赖是比阿凛要出色的多。”
“先生,我问的小笼包味道呢,”郑妈和蔼笑说,“那先生是要多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