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来洗脸的时候，吴南贰挤了点牙膏，对着镜子仔细刷牙，手机跳动出消息窗口，他放下水杯随手点开看了眼，险些把刷牙水咽下去。
照片里的某人像是刚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镜子里拍了张照。
“早。”微信显示君子羽撤回上一条消息。
吴南贰漱了口，吐出水来，拿毛巾擦了擦嘴。“没看清，再发一次。”
关上房门，开始做早功，也是这个点早起的时生发消息过来，提醒他一定要忍住。于是吴南贰任凭桌边的手机震动着，盘膝深呼慢吸做着气息训练。
十分钟后，他没忍住，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当代陆羽]：做早功去了？
[当代陆羽]：你做口部操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关于口部操的顶舌、绕舌、立舌和捣舌等一系列锻炼舌部发力的动作，君子羽这话问得就模棱两可起来。
“不会。”
吴南贰回复得很果决。他深吸口气，最终站起身下楼去，拿了条干毛巾，绕着小区开始晨跑。
另一边君子羽还枕手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上下划了划他和吴南贰的聊天记录，扬起唇角低笑了声。
他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会儿，想了想还是坐起来，打开衣柜挑了身休闲服。
于是等到吴南贰跑完小区第三圈的时候，就看见君子羽指尖转着车钥匙，一手拿着矿泉水瓶，倚在门卫亭旁看着他。“早啊，南贰哥。”
“你怎么来了？”吴南贰接过拧开的矿泉水瓶，拿起喝了一大口。
“嗯？”君子羽伸手揩去他下巴滴下的汗水，动作显得无比自然。“大概是因为，你们小区边的张记早餐铺特别好吃。”
吴南贰面不改色。“那你得当心。”
“怎么了？”
“他们家用的是地沟油。”
“……”
君子羽既然来了，吴南贰总是要请他吃顿早饭的。于是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小区门，君子羽似不经意般，走在他面前抬起手伸了个懒腰。
这件T恤有点短，还有点透，抬起手来时就露出半截窄腰，吴南贰跟在后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昨晚在车上的时候，他的两手搭着君子羽的腰，指腹一下下摩挲过腰间，能感觉到君子羽像打了激灵一样，不平稳地呼吸着。
他又拿起水瓶喝了一口。
“你又口渴了？”君子羽微转过头，好像笑了一下，晨光从他身边穿过，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嗯，水不错。”
“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的态度一下就淡了，”君子羽勾上他肩，“到底我们两个，哪个才是只睡一觉的感情。”
“不是你说的吗？”吴南贰认真转过头来，凑近头低声说，“走肾不走心。”
君子羽啧了一声，别过头去，忽然又转头来狠狠吻了吴南贰一下，松开手大步往前走去。
吴南贰在后头远远地喊：“早饭不吃了？”
“吃什么，已经饱了。”
吴南贰手摸了摸唇，忍不住低声笑。
·
之后的几天里，君子羽忽然就和他没有过多的交集，好像真是觉得吴南贰没有往前发展的意思，那么关系到这里就可以停住了。他又试探发了些消息来引起话题，也能明显感觉到君子羽的兴致缺缺。
“最近不开心？”
“没有，我挺好的。”
君子羽这么一说，吴南贰也明白过来，是他已经被踢出了局。
“不可能，”时生快回来了，死活不信自己做助攻的第一战就惨遭滑铁卢，“他突然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你再仔细观察观察，说不定还能有转机呢。”
于是等晚上吴南贰忙完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君子羽上了一辆豪车，车上的男人长得很帅气，他忽然就明白了这几天君子羽对他没有过多表示的原由。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一拳砸在门上。
车上的君子羽习惯性地抬眼看了下后视镜，看到门口的吴南贰，神色一僵。
“怎么了？”男人给他系上安全带。
“没什么，走吧。”
“我们两个倒是难得见面，”男人揉了揉他头，“这些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
君子羽呼吸一紧，别过头去。
晚上，吴南贰没回家，车子停在君子羽家的楼下，从日落的时候等到漆黑一片，他手不安地摸着方向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一副不信邪的样子蹲守在别人的家门口。
明明现实已经摆在眼前。
他心中憋闷着难受到说不出话来，又看了眼手表，正想要开车离开的时候，从侧视镜看见君子羽慢慢地从小区门口走了进来。
吴南贰回过头去，看见君子羽在夜色下走得很慢，两条腿的步子迈得很小，就好像忍着疼一般，只一瞬间，怒火与说不清的什么情绪冲上脑海，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发泄。
“滴——”
汽车的喇叭声打破夜色的沉静，君子羽猛然看过来，看见吴南贰“砰”一声关了车门，大步从车上走下来。
“你……？”
“你去做什么了？”吴南贰一把攥住他肩问他说，“又遇到了喜欢的人，又觉得可以做这些事，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吗？大半夜狼狈地回来，再自我催眠只是做一下？”
君子羽一愣。“你在这里等了一晚上？”
“废话！”
君子羽摇摇头拍开他的手，正想要继续往前走去，已经腾空被吴南贰扛了起来，吴南贰大步往楼道里走去。
“你放我下来。”
“看着你一瘸一拐走进电梯里？从小区门口到这里你走了五分钟，君子羽你真当自己是蜗牛，打个车都不会！”
“手机没电关机了。吴南贰你——”
“那怎么不让你的新情人送你回来，他不是有车吗？怎么难道他只会表面对你好，连事后一点体贴都做不到？”
“吴南贰……那是我哥。”
君子羽很努力地想说出这句话，但是显然之前吴南贰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气氛一下凝固。
“那是你哥？”
“放我下来吧，你衣服蹭到我伤口了。”他面色发白，虽然知道吴南贰也是好意，但扛起来那一下真疼得不轻。
电梯里有光，吴南贰把君子羽放下，才看见他膝盖上的擦伤，应该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也是他忍着疼走路慢的原因。
“……”
君子羽看着吴南贰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事，”他搭着吴南贰肩头站着，别过头去，“我绝对不会嘲笑你的，噗嗤。”
电梯门开了，吴南贰扶着君子羽进去，站在玄关处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和尴尬。
君子羽上下看他一眼，“进来吧。”
吴南贰进来了，老老实实关上门。
“你不是说走肾不走心？”君子羽撑头倚着墙壁，看起来好像心情难得不错的样子，“这些天装得不错啊，我都没看出来。”
“这句话，不也是你先说的吗？”
“……今天是我奶奶忌日，”君子羽转了转手指，“所以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这件事——本来没打算告诉你。”
所以这才是君子羽这些天对他态度冷下来的原因。吴南贰摸了摸鼻子。
“那你哥接你是——”
“去山上看望一下我奶奶，扫扫坟上些祭品。回去路上他公司有事先走了，我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君子羽撑上他肩膀，淡淡呼吸间，还能闻到吴南贰身上洗衣液的香气，“怎么样，这份问卷填的还满意吗？”
吴南贰早把时生的教学抛在脑后，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吸了吸鼻子。“满意。”
君子羽忽然抬起脖颈来，歪着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谢谢。”
“谢什么？”
“谢……你关心我吧。”
气息缠绕着，君子羽就又吻上他的唇，一寸寸往下吻去。吴南贰伸手揽住他的腰，玄关处抵着门，两人的呼吸都不平稳起来，整个过程沉默又温情，不是为了追求快感，像是水到渠成间糅杂着点点连绵的感情。
君子羽咬着他的耳朵，抱得很紧。
……
“疼吗？”
“嘶——还好。”
沙发上，吴南贰给他膝盖上消着毒，君子羽的小腿微微颤动着，被吴南贰捏住脚踝。两个人的耳朵都有点红，明明比这更亲近的事情都做过，可是总感觉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涂完红药水，伤口都吓人几分。
“明天你什么时候去工作室，我来接你。”
“八——九点吧，”君子羽看着吴南贰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几下，泛着痒痒的凉意，他眼神一动，低下头去，“这么晚了，你还开车回去？”
吴南贰抬起头来。
“我这样好像不太方便洗澡。”君子羽动了动腿。“这药上的，好像有点早哦。”
“你刚不说？”
君子羽俯下身来，“帮个小忙，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片刻之后，吴南贰抱着他去浴室里，衣服丢在地上，花洒淋淋往下撒着水，君子羽攀上他肩又来亲他。雾气弥漫开去朦胧了一片，他看见君子羽张开口想说什么，最后却欲言又止。
“我们这样也不错，是不是？”君子羽问他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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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后面三天封闭培训没有手机（应该是这样），所以晚上还有一章，存稿箱里也会放一章，就完结啦，嗯后面应该还有番外。朋友们感谢你们的支持让我有了强推和上架，拿到了我想都没敢想的好成绩，昭昭真的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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