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作者:路归途

元元穿了件红色对襟的袄子,下身是黑色棉裤,脚上虎头鞋配着带上的虎头帽,被杏哥儿养的好,白白胖胖的,小手握成个拳头,肉嘟嘟的。

他爹抱着进了堂屋,陌生地方,元元大眼睛转着好奇的看,嘴里咿咿呀呀说话。杏哥儿抬手给儿子把帽子摘了,用手呼噜了下脑袋胎发,说:“这是大爷爷家。”

“周周阿舅,还有顾兆舅舅。”

黎大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没多少话的,唯独对着小孩有几分软和气,从怀里掏出红包塞到元元手里,说:“元元健健康康的。”

“咿呀~”元元攥着拳头挥。

杏哥儿便拿了,叫了声大伯,新年好。

一同在堂屋坐下。

黎周周上了瓜子花生饴糖,一壶茶,大家伙围着炉子吃着干货聊天,也没啥好说的,杏哥儿腿上抱着儿子,说年三十家里吃什么,元元头上的虎头帽是他做的好不好看,脚上的鞋是大嫂做的,正巧配上了一对。

“好看,元元长得好。”黎周周夸道。

王石头只能嗑嗑瓜子,他跟黎周周哥婿顾兆没啥好说的,他大字都不识,说不到一起,只能和黎大伯聊聊庄稼地。

“大伯,今年雪水是足了,就怕这天气太冷,冻坏了地里麦子。”

黎大过年没事也去自家地里转转,说:“底下麦子看着还成,先别乱动,等来年开春雪化了看。”

“我爹也这么说,说是雪再厚实,现在麦子窝着猫冬不敢动。”

顾兆听两人一言一语说庄稼,能看出来王石头也是没话找话说,不过他倒是有些问题,“爹,王哥,你们说是冬小麦怕冻着,那为什么不春天播?”

冬小麦是十月播,窝个冬,来年六月收成。春小麦则是春天三、四月播种,九、十月播种。

一年两季时间上差不开,怕冬日小麦冻着可以种春小麦。

王石头先笑,顾书郎这问题一听就知道没下过庄稼地。他说:“春天播小麦,过夏天怕旱着,本来就是旱田,冬日有个雨雪滋润,田地还能肥沃一些。”

庄稼地就是这样,冬日雨雪足了,怕小麦冻着,夏日播又怕老天爷不下雨,地里庄稼旱死,反正是年年操心就对了。

“再说我家一共九口人,二十五亩水田,二十亩旱田,家里如今就我、大哥我爹能下地伺候庄稼,这么多田地,要是麦子春天播,收成赶着稻米下来,那是累死在地里都忙活不过来。”王石头笑说。

顾兆点头,这个他明白,周周跟他讲过。

可能是顾兆态度好,王石头话也多,主要是和黎大伯聊庄稼说不起来,总不能干坐着,也不能聊些养孩子的事,这都是媳妇儿的话题。

“老祖宗攒下来的经验,春的稻米,冬的麦子,收成岔开了,还能再种点花生黄米豆子,旱田不能多种,不然来年地不肥,种不出庄稼了。”

正经粮食才是大头,旁的都往后靠。

“不上肥料吗?就是粪。”顾兆问。这个现在种庄稼的应该是知道的吧?

王石头先是夸了句顾兆还知道上粪水,不过紧跟着说:“自家能攒多少?攒一年也不够二十亩的旱田,平日里的粪兑着水浇浇菜地就差不多了。”

就是村长家养了牛,牛粪人粪加起来也不够使的。

“千万不能直接上,不然要烧死菜。”王石头以为顾书郎是学着种庄稼,还添补了句,就怕真拿粪上,烧了庄稼,不得找他算账。

“水田好使,稻米收了,要是不闲费事,捉了田鸡、泥鳅放水田里养着。旱田只能求着老天爷,雨雪充足了,好好滋润,不要经常种。”

所以王石头家二十亩的旱田,小麦收了后,也是轮着来。今年那块田种几亩的黄米、花生、豆子,够自家吃就成。明年另一块地来,那块歇歇。

如此反复。

这些种地的经验,都是一代代人攒下的。庄稼汉靠地吃饭,可不得精心些。

“上次周周说,风调雨顺下一亩左右就二百斤——哦,两石多粮食。”

水田似乎多些,有个三百斤,旱田二百斤出头已经够可以的。

今天找到了答案,水田三百斤是因为有‘肥料’,旱田纯粹是靠雨雪和土地休息。如果要是有肥料,那产量可不大大提高。

顾兆说了句记住,没成想种田学问也多着。

王石头聊得还挺开心的,回头到家了,还跟杏哥儿说顾兆人不错,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不一样,还夸他种田学问好。

这种田就种田,有啥学问的?嘴上这么说,王石头脸上可得意了。

现在,说了会话,该做午饭了。黎周周去灶屋,杏哥儿便把元元往自家男人腿上一放,卷子袖子去灶屋搭把手帮忙。其实主要是磕牙闲聊,他可憋死了,刚在堂屋不好学,大伯在呢。

杏哥儿还是怵大伯的。

如今两人到了灶屋,娃也暂时不用他看,杏哥儿可高兴了,一边干活一边说:“你知道不,昨个儿田氏从娘家回来,骂了一路大牛,你听见没?”

张柱子家离黎周周家就隔了个王婶院子,杏哥儿听村里人学了一嘴,可不比现场版来的详细,当即催着黎周周说,眼神很是殷切。

黎周周:“……就昨个儿回大田村,大牛好像吃完了他娘拿回娘家的肉。”

“这我听说了,张家的回娘家拿的厚,又是鸡又是蛋,肉啊糖的都拿着,就说这几天心情好,也不打骂大牛牛蛋,说是张柱子同意回娘家拿厚礼,张家的给弟弟拿好的,气能不顺?”杏哥儿热切目光,追问:“咋骂的?”

黎周周学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问:“烧个鱼吃不吃?”

“吃。”杏哥儿认了,他就知道从黎周周这儿听不出什么,一边摘菜,说:“你怎么成了亲有了男人,还学不了这些。我也不知道为啥,年轻在家当哥儿时不怎么爱听,成了亲反倒喜欢听这些了。”

鱼还剩两条,黎周周捞出一条鱼,宰杀,一边说:“以前他们说你说我,你当然不乐意凑,家里活也多没时间听,现在闲了。”

“那倒是。”杏哥儿想想还真这样。他在家时,因为比弟弟大八岁,从小家里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大一点了割猪草、拔花生,都是他做,忙的脚不沾地,闲了还要绣些东西拿镇上卖。

没时间听是非学是非。

嫁到王家,屋里活就那些,大嫂婆母是个麻利勤快的,公屋没多少活,只要管好自家屋里那些,洗洗衣服。后来怀元元了,活干的更少,在家整天憋着没意思,溜达一圈能听一下午是非。

“你现在是忙,等你以后怀了孩子,肯定和我也一样,我这毛病就是怀元元时候学来的。”杏哥儿说的十分肯定。

黎周周想到怀孩子,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的哥儿痣太淡了,淡的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怀……

灶屋两人说着话,手里没停,一会就拾掇好一桌饭菜。

黄豆酱烧鱼,炸鸡丸子一碗,猪肉白菜豆腐炖了一大碗,昨个儿从东坪村回来做的香肠挂了一晚上,蒸好好切成片,还有猪下水,黄豆酱烧了个猪头肉,焖了一锅白米饭,不吃杂粮的了。

“周周,我头一年嫁到王家过来也没见吃这么好。”杏哥儿看着一桌,都快赶上席面了。

黎周周说:“鱼是爹拿肉换的,今年多了鱼和下水,鸡是相公说炸的好吃,是有些多,不过是自家人,吃了就吃了。”也没啥心疼的。

杏哥儿听了心里熨帖,知道黎周周性格,不是说漂亮话的。

饭菜摆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吃,三条长条凳,黎大坐了一条,黎周周顾兆一条,杏哥儿王石头一条,倒是刚刚好。

元元杏哥儿抱着,如今能吃点粮食,就用豆腐泡着米饭捣碎了,喂了一小碗,吃饱了元元咿咿呀呀的也不捣乱,杏哥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囫囵吃饭。

黎周周看杏哥儿抱着元元吃饭不方便,说他抱会。杏哥儿摇头,“你别看他现在乖,那是在我手里,换你抱指定要哭。”

他家元元就是大人吃饭时要人抱着,还必须得是他。

吃过饭,坐着又说了好一会话,天快黑了,杏哥儿才说要回,给元元戴上帽子裹的严严实实的,王石头抱着孩子,村里路上还有积雪,杏哥儿怕抱着走不稳摔了。

黎周周顾兆送人,出了院子就听到田氏又高着嗓门骂大牛,黎周周先看杏哥儿,光线不好都掩不住杏哥儿瞧热闹的眼神。

“路上当心走路,别瞧着忘了看路。”黎周周提醒。

杏哥儿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们走了。”拉着自家男人多走两步,凑近了能听清。

一家三口人影走远了,顾兆和黎周周才回院子,拴上了院子大门。

“累了一天,晚上就不吃了,锅里有热水泡了脚早点睡。”顾兆说。

黎周周:“我问爹还吃不吃。”

早上吃过早饭,中午那顿样样荤腥,就是白菜炖豆腐都是拿肉片炒的,因为王家同村,不用担心回去晚,饭吃起来差不多两三点了,下午聊天喝茶果子、花生果脯吃着,肚子是半点不饿。

黎周周问了爹,黎大也说不饿,今个儿就两顿,不做饭了。

洗漱过上了炕。

顾兆是贴着他家周周怀里,手喜欢摸周周的指腹,摩挲了会。黎周周动了下,顾兆抬头没说话,只是眼神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黎周周看明白回话,过了一小会,没忍住小声说:“相公,杏哥儿家的元元白白胖胖的好可爱。”

顾兆脑子里第一想法脱口而出:“我也白白嫩嫩的,我不可爱吗?”

要是不可爱了,他还能再修炼修炼绿茶技术。

黎周周卡了下壳,不知道刚要说什么,嘴里还回话说相公可爱。顾兆也反应过来,他家周周应该不是不爱他了,说:“周周,你喜欢小宝宝想要小孩子吗?”

“……还行。”黎周周看相公双眼亮晶晶的,没敢说喜欢。

相公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顾兆哼哼,说:“我觉得我现在还小,是黎周周一人的小相公,孩子的事情咱们不着急,等过两年再说。”说完又撒娇贴老婆,“好不好嘛~”

“好、好。”黎周周当即顺着应下。

等入睡了,才想起来,他本来是担心自己没法生,刚起了个元元的话头,就是想告诉相公他哥儿痣淡,可能没那么快要小孩,就像杏哥儿生元元也是多花了一年时间。

结果没想到相公不急着要孩子。黎周周心里那块石头松了下来,痣淡了也不是怀不上就是机会小,好好补补身子以后应该成吧?

初五的时候。

黎周周和顾兆一大早用了饭,拎着篮子去十里村朱秀才家。

当时黎大在十里村杀猪,朱秀才在家也是赶巧,朱秀才的娘子给朱秀才生了一个儿子,孩子满月,朱秀才从府县匆匆赶回来吃了个孩子满月酒,吃完没留两天,便又回去念书。

平时朱秀才不在家,屋里就是朱秀才爹娘、娘子,还有个不足两个月的孩子。因此平日里院门紧闭,不像村里别家院子,门户敞开。

顾兆敲门,院子里问谁?

“西坪村黎大家的赘婿顾兆,还有妻子黎周周。”顾兆应声。

屋里喊了声稍等,然后叫婆婆。刚问话的应该是朱秀才妻子了。

顾兆和黎周周等了没一会,里面人开门,是个老妇,应该是朱秀才的娘。

朱秀才去年中秀才是二十二岁,古代人结婚成家早,那么朱秀才娘年龄估摸四十左右,可面前的妇人两鬓斑白,腰也弯着,像是五六十的样子。

寒暄客套后,朱秀才娘招呼两人进屋坐。

朱秀才家院子小巧,三间正屋也小,是瓦顶泥墙,黎周周看了会,好像是两间正屋中间砌了一道墙给隔开成了三间,等进去后就知道是这样。

屋里光线差,正经盖的堂屋留着窗,就算是冬天,早上这个光线还是成的。朱家现在堂屋黑暗,冷嚯嚯的,也没点炉子。

“家里寒酸,见笑了。”朱秀才拱手说。

这是人家自谦,顾兆当然不能说你家确实寒酸,这是缺心眼,赶紧笑说:“哪里,家家户户都一样。”

朱秀才阿娘上了热茶,便去灶屋了。

顾兆和朱秀才说明来意,当然说的话好听,先夸朱秀才,说朱秀才学问好,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不像他去年还被当做反面教材批评了,真是愧对夫子,没颜面读书,可不读书,手不能提也下不了庄稼地,不甘心想再试试……

他一拉踩自己,抬朱秀才,发现朱秀才脸上神情缓和许多。

果然漂亮话谁都爱听。

说了这一通,朱秀才严肃的面容上缓了些,还宽慰顾兆说自己也才二十有二中秀才,意思顾兆别灰心丧气。

“这次前来拜访,一是多谢朱兄上次推荐的四本书,顾某在镇上买到了其中两本。二则是来问问,朱兄能否帮顾某带一下剩下两本书?家中离府县远,不便前往,便厚着脸皮来叨扰朱兄。”顾兆拱拱手。

朱秀才说:“元宵过后我便启程去府县,等下次回来可能要到七月。”

意思顾兆要不急着要,那他便帮忙带。

“顾某等的了。不怕朱兄笑话,去年院试后,我荒废学业有一年多,如今拾起从前的。”

顾兆这么说了,朱秀才便答允,说府县的那两本书印刷体,一本二两银子,手抄的一两半。顾兆便说手抄本便可。

黎周周一直没找机会去灶屋,留下来听相公和朱秀才说话,这会终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三两银子,递给相公。

这时候读书人讲究信字,顾兆求人办事,也不好说你给我立个字据,他敢说这话,朱秀才立即把他打出去信不信?

这是侮辱谁呢。

当即痛快把银子交给朱秀才。

朱秀才接了银子,又说了会话,讲了些府学的事情。像是秀才考中了,名次靠前的进入府学十分顺利,若是成绩末游,就要夫子引荐信,还要再三考校,这才能留下。

府学就是府县成立的官学,入学者身份必须是秀才才成。

进入府学后,每月还有考校,若是次次案首,府学奖励三两银子。

“……朱某学识不成,从未获得,不过每月有米面发放,饿不了肚子。”朱秀才说道。

顾兆翻译:府学管饭。

住宿、吃饭官方都给包了。政策很好。

府学一年两假,七月和过年。原本是没七月的假期,还是十年多前,一次恩科,殿试中榜眼的是一位农家子,这是很难得的事,康景帝便多询问了两句关于农家的事。

小农经济时代,士农工商,农业是国家根本。

康景帝问,榜眼回,说了读书时,家里田地收成如何,老父如何辛劳,他在府学读书,每每稻子收成,便十分愧疚帮不了家中双亲务农。

顾兆在记忆里挖出这事,估摸榜眼当初这么说,可能有真心,也可能是为了博得康景帝的另眼相看,谁知道。反正康景帝重孝,听了榜眼这话后,十分感动,便专门给寒门农家子批了个七月的‘农假’。

至于那位开辟农假先河的榜眼,三甲进翰林,如今官拜正二品。

是天下所有农家子的偶像目标。

原身记忆有关黎周周家的不多,倒是这位大人事迹是清清楚楚印象深刻。可惜,过不了几年,这位褚大人因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被斩了。

说起农假,顾兆顺口夸了句朱秀才有褚大人风范。

朱秀才虽然心里高兴,面上当然不能认,谦虚说比不上褚大人分毫,还需努力上进云云,希望早日中举,不用累的爹娘妻子在田间务农。

只有中了举人,才有当官资格,是真的是翻了身,能被称呼一声举人老爷。当然祖上蒙泽,贵族阶级子孙不算在内。

就像朱秀才这般,他阿娘为了供其念书,苍老了十岁一般,儿子也无法照看,孤身在外求学。要是朱秀才家情况好,是个地主阶级的,那还能举家搬到府县做陪读。

回来的途中,顾兆就在想这事。

要是他考中秀才了,进府学是必须必要的,到了府学才能获得更多的学识,结实更多人。

要他一人上学——

“周周~”顾兆拉老婆手哼唧唧。

黎周周听相公黏糊声,眼底都带着笑,嗯了声,好声好气问:“怎么了相公。”

“我是老婆宝男,舍不得我家周周,离不开周周的。”

黎周周虽是听不懂相公说的老婆宝男是什么,但后面听懂了,他心里一甜,先是嗯了一声,又说:“我也不离开相公。”

两人黏皮糖一般牵着手回去,也幸好冬日积雪,田间野地四处空旷。

顾兆心里立了主意,在他下次院试考秀才前,家里先要狠狠攒上一笔银子,能够举家搬到府县的花销。

至于能不能一次考上这个问题?

那也不影响家里赚钱。钱先赚了再说。

家中来钱办法有俩,一卖粮食,靠地。二做生意。做生意先放一边,顾兆想到前几天王石头来家中时,说到的肥料。

旱田不上肥,因为没肥可上。

庄稼汉知道粪是好东西,可少啊,动辄十来亩的地,就王石头一大家子九口人,攒一月的粪也不够一亩地吧?

顾兆没啥概念,回去拉着周周说想看看自家的田在哪。黎周周宠相公,就看看田,绕个路,这有啥?

到了田埂上,黎周周指着说:“相公这就是咱家的十亩旱田,水田靠河边上,没在这处。”

顾兆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田。

O.O!!!

这还是只有十亩!

“周周,以前真是辛苦你了。”顾兆摸着老婆手上的茧子。

黎周周以前真没思考过苦不苦,大家都是这样干过来的,地里庄稼收成好,开心还来不及,累是累了,但总是要做的。

“忙过那一阵就好了。”

“今年雨雪丰厚,等来年春化开了,庄稼收成一定好。”

顾兆便说:“周周,要是我有法子,能提高田里庄稼产量,哦就是收成,你信不信我?”

庄稼人靠田地吃饭,一个读书人外行人说着话,怕是没人敢信。

“相公真能有这样的好办法?”黎周周问的认真,看着相公,又补了句,“你说能成,我就信你。”

他知道相公不是乱嚯嚯地里庄稼的人。

老婆真的是无条件信任他。顾兆高兴,见四下无人,凑过去贴着他家周周,说:“老婆你好好哦~”也不敢大白天的乱来,周周会害臊。

他脸皮厚不怕。

不过在外头,还是有些分寸好。顾兆只牵着周周手,晃了晃,笑说:“我回去再琢磨下,有些东西要问问爹和你。”

“好。”